賀冬眠點燃最後一隻煙花炮筒,起身撲了撲呢子大衣上沾染的炮竹碎屑,抬袖間聞到一股濃濃的硝磺味,微微皺起眉頭。


    他甩甩衣袖,看了眼仍舊蹲在地上擺弄炮筒的人,伸腳踢了踢對著他的那個大屁股,“我說老五,煙花都放完了,你還在那擺弄什麽呢?”


    伍子軒轉頭衝他賤賤一笑,“閑的蛋疼。”


    賀冬眠眼角抽了抽,轉臉看向廣場中央最亮的地方,憤憤道,“那小子此刻到是溫香軟玉在懷,風·流快活了,害的你我兩個哥哥在這天寒地凍的鬼地方喝西北風。”


    伍子軒站起身子,拍淨手上沾到的一些土,不以為然的說,“他難得聽取一迴咱倆的意見,今竟能為了那丫頭做到這點兒,不錯,賀二,你應該想想以後,這樣的機會一定還會再有,到時候咱倆……”


    想到以後沈奕還會求到他們,他們也絕不會錯失從他那占便宜的機會,笑話,沈腹黑狐狸的便宜哪能那麽好占的,好不容易讓他碰上,怎麽能輕易放手。


    賀冬眠很是鄙視他那臉殲笑,冷哼一聲,“他的便宜你也敢占?你是好了傷疤忘了疼,不記得上次你是怎麽被送迴美國的了?”


    聞言,伍子軒的傻笑僵在了臉上,他死都不會忘記那天的噩夢。他被幾個姐姐捆迴美國,被自家老子囚禁了整整兩個月多月。


    這次要不是趁著老頭子出差,他給自己的老媽演了場苦肉計,老媽一時心軟把他放了,現在還被關在家裏接受魔鬼訓練。


    想到自家老子那張拉長的大陰臉,他渾身就哆嗦,老頭子整人,可真不是蓋得,如果惹了他,非得把人往死裏折騰不可。


    賀冬眠從兜裏掏出一盒香煙,抽出一根丟給了他,自己點燃了一根,吸了一口,“嘿,你別說,西涼這小子是越來越上道了,不知道那姑娘是怎麽給調·教的。”


    伍子軒接過他丟過來的煙,沒有抽,隻是拿在手裏把玩,眉眼一眯,笑的意味深長,“這小子以後的日子,也不會那麽好過了。”


    “怎麽說?”


    “我在美國的時候無意中聽到我那幾個姐姐說八卦,沈家似乎有意要和羅家聯姻。”


    “什麽?沈西涼才多大,二十不到就訂婚?還和那什麽羅家?他們不是一直屬意顏家……”


    賀冬眠說道一半,突然想到什麽,戛然而止,臉色也難看起來。


    伍子軒也好不到哪去,在聽到顏家兩字,他手裏把玩的香煙被生生的折斷,語氣也冷了下來,“賀二,記住,不要再提顏家兩字,尤其是在西涼的麵前。”


    賀冬眠丟掉吸了一半的香煙,煩躁的用程亮的皮鞋把它攆滅,悶悶哼了一聲,“知道了……”


    顏家嗎?


    西涼,如今你再聽到這兩個字,會不會依舊癲狂。伍子軒看著遠處膩在一起打鬧的兩個人影,墨黑的眸子微微眯起。


    梁夏追著沈奕打鬧了一陣,累得氣喘籲籲。她仰躺在台階上,望著滿天璀璨的星辰,嗬嗬傻笑起來。


    沈奕曲起一腿,坐在她的旁邊,看著她倒地傻笑,心前所未有的滿足。


    “你說人死後都會變成星星嗎?”梁夏扭臉看他,清澈的眸子波光微閃。


    沈奕側目看到她凍紅的小臉,紅紅的鼻頭,心底泛起一抹心疼。


    他隨手抓起她的胳膊,把她拉進懷裏,替她擋去肆虐的寒風,雙手捧住她冰涼的小手放到嘴邊哈著氣,輕輕揉搓起來,說話的聲音也異常的溫柔,“冷嗎?”


    “不冷,快迴答我,人死後會變成星星嗎?”梁夏舒心的窩在他的懷裏,仰著小臉問道。


    沈奕看她一臉認真的樣子噗嗤一聲笑了,順手揉了揉她的黑發,這丫頭要是對待學習,也有這鍥而不舍的精神就好了。


    “你笑什麽,快說啊。”


    “天真的丫頭,童話裏的故事你也信。”沈奕捏捏她小巧的鼻子,*·溺道。


    梁夏拍開他的狼爪子,哼唧兩聲,“沒情趣的男人,哼,哄人都不會。”


    沈奕無語的搖搖頭,抓過她的手輕輕咬了一口,聽到她悶聲一聲,他滿意的笑了笑,“你還真是難伺候,哄你就得說謊,說了謊你又嫌我騙你,不說謊又滿足不了你那點兒小小的虛榮心,你說我該怎麽辦?我的公主,給小的一個提示吧。”


    梁夏心裏一動從他懷裏爬起來,半跪在他懷裏,雙手捧起那張迷失千萬少女的絕色容顏,對著那張薄唇輕啄一口,痞痞一笑,“沈奕,沒想到你這麽可愛,我的公主,老娘愛聽!”


    沈奕被她這突來的主動怔了一下,臉頰乃至耳根子紅了起來。他抓下梁夏的兩隻小貓爪,臉別扭的扭到了一邊。


    梁夏看到他紅透了的耳根子,咯咯笑了起來,她到是忘了這廝一碰到她主動調·戲時,就禁不住臉紅,還真是可愛。


    一陣清靈的鈴聲響起,打破了他們瞬間的甜膩。


    沈奕掏出手機,看到屏幕上的名字後,眉心微蹙。他從地上站起來,順勢也把梁夏拉了起來,按上接聽鍵。


    那邊一道急不可耐的聲音首先響起,“你小子不要光顧著泡·妞,今答應兄弟的事可別忘了。”


    “你放心,絕對不會。”


    “那就好,事情已經給你辦完了,我跟老五先撤了。”


    沈奕掛斷電話,漆黑的瞳仁內閃過片刻沉思。


    梁夏拉了拉他的手臂,撫了撫肚子,“餓了……”


    沈奕賞給她一個腦瓜門,輕笑道,“小笨蛋,天天就知道吃,吃多了能長點兒腦子也好,可惜隻長膘了。”


    說著目光在梁夏身上上下瞄了一圈,梁夏踹他一腳,被他輕鬆的躲開,氣的直跺腳。卻又無力反駁,因為人家說的很對,這幾個月,她跟著沈奕竟是吃香的喝辣的,被他足足養胖了兩大圈。


    去年寬鬆的冬衣,今年穿不得了,從裏到外全都換新。尤其是胸前那塊有肉的地方,由原先的凸起,變成小土丘了。


    梁夏捶頭懊惱著,都怪自己這個沒品的,見肉就瘋狂,以後堅決不屈服於美食,堅決遠離沈奕這廝的誘·惑。


    沈奕好笑的看著她獨自生悶氣,握住她一隻手,放進自己的羽絨服口袋,“走吧,吃飯去。”


    “不吃!”梁夏賭氣的別過臉,不去看他。


    “哦,我餓了,你陪著我吃就好。”


    “……”


    梁夏斜著眼睨著沈奕,在心裏把他全家問候了一遍。


    沈奕在她問候自己全家的時候,拿手機撥了一個電話,簡單說了兩句就掛了,側目見小人一睜著晶亮的眸子瞅著自己,壞壞一笑,“剛才給誰打電話?說,你又算計誰了?”


    沈奕深邃的黑眸一閃,唇角勾笑,“你猜?”


    梁夏撇撇嘴,冷嗤一聲,“不說拉倒,誰想知道啊。我餓了,走快點……”


    “……”


    剛才是誰說不吃的,沈奕無奈的搖頭,拉著她加快了步伐。


    賀冬眠掛了電話,衝著伍子軒得意的搖搖手機,“搞定,咱們這幾天可以隨意玩兒,痛快的玩兒,一切有我的好表弟兜著。”


    伍子軒不屑的冷嗤一聲,“你確定他會幫咱們兜著?他不會反咬一口?”


    賀冬眠踢倒腳底下一個煙花炮筒,挑眉輕笑,“你太不了解男人了,尤其是熱戀中的男人,有了心愛的女人,他哪來的時間和精力去和不相幹的人周旋。”


    可是,他沈西涼可不是一般的男人。伍子軒有了經驗之談,不免畏首畏尾,反倒是一向謹慎的賀冬眠完全放下心來享受。


    夜店,紅酒,音樂,辣妹……想到自己好久沒開葷了,他下腹一陣燥熱,心癢難耐了。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別想太多,及時行樂才是享受。”賀冬眠哥倆好的搭上伍子軒的肩,淳淳誘·導。


    兩人正“親熱”著,不遠處匆匆趕來四個穿製服的人。其中一人見到他倆,一聲大吼,“就是他們!”


    兩人麵麵相覷,不知怎麽迴事。那四人中帶頭的快步跑來,指著他們的鼻子大叫,“誰讓你們在公共場合隨便放煙火的?”


    “你們是幹嘛的?還管人家放炮?”伍子軒推開賀冬眠,眯眼對著那個指著自己鼻子的人,冷冷的說。


    “城管,專管你們這些擾亂公眾治安的行為。把身份證拿出來……”


    “幹嘛?”


    “你們說幹嘛?罰款!”隨後到的城管b也扯著嗓子嚷道,官派十足的樣子。


    賀冬眠樂了,這群狗仗人勢的東西。他啐了一口,冷眼掃過這四個肥頭大耳的東西,冷嗤道,“爺要是不給呢?”


    “反了你了,哥幾個,這兩個愣頭青還真不知道咱們的規矩,教育教育。”城管c擼起了袖子,躍躍欲試。


    伍子軒算是大開眼界了,對上賀冬眠的眼神,無聲的說道,這是城管呐還是流·氓混·混?


    賀冬眠送他一個淡定的眼神,現在的城管都這樣,專門欺淩弱小!


    那咱要不要做迴俠士,替天行道?


    必須的!


    二人眼神交流完畢,默契的陰慘慘一笑,笑的四人渾身發毛。


    “你們幹,幹什麽?”


    “幹·你們!”二人齊聲說完,腿腳伸展看來。片刻功夫,四隻害群之馬狼狽的趴在地上,哀嚎遍地。


    二人幹完這件好事,拍拍屁股走人。沒想到第二天,洛城早報,就爆料了他們的英雄事跡。


    “煙花英雄,xx廣場懲治*惡霸”,外加兩人正臉的大號特寫。


    當天賀老爺子血壓飆到一百八,特遣賀冬青擒拿賀二迴家。賀冬眠被抓住的那一刻,爆出一句,靠,又被算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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