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真在荷塘邊把魚洗剝了幹淨,一手抓著與和蓮藕,另一手提了一大桶池水,來到茅草房外露天的灶台前。


    “昱吉,來幫師父生火。”


    林緣晨一腳把一個石塊踢到了池中,發出咕咚一聲,慢悠悠地走到灶台之後。灶台後堆著一堆柴夥,林緣晨抽出幾根,在指尖打出雷電點燃,塞到灶台的灶肚之中。


    如真片刻間就在灶台前把魚和蓮藕片好,在鍋中下了油,待油燒熱,便把魚片和藕片撒向鍋中,發出吱吱吱的聲響。又在另一個鍋中煸了魚頭魚尾,倒入水,熬魚湯。


    林緣晨則在灶後燒火,熊熊火苗探出,在她眼前攢動。林緣晨心神沉入元神上的儲物戒指之影,幸好,有很多的煙,拍出一包,抽出一根,在攢動的火苗上點燃,吸了起來。


    “師父,那這三年,你教我什麽?”


    “你夢中想求我教你什麽?”


    “當然是功夫了!師父你拳腳厲害麽?”


    “大陸上就數我派攻修拳腳,你說我拳腳厲害麽?”


    “那,那還教我什麽?”


    “再教你法禁十則,怎麽樣?”


    “就沒有點厲害的神通?”


    “學了法禁才可以學神通。你算術如何?”


    “我算術……我算術一般吧,讀書的時候都是徐凱傑幫我做的算術題。”


    “那你可要用心了!”


    “師父,你這洞府可真漂亮,你門中還有其他人?他們的洞府呢?”


    “我這洞府也是法禁所成,隻不過這法禁已然成靈,循環之下自成一個世界,原本這些都是世外塵芥之物,到現在已然別有洞天。我門內師兄姐,師叔伯眾多。他們的洞府與我的洞府並不相連,而是錯開在空軸之外,正靈山之上一共有一千三百多個這樣的層麵。”


    林緣晨一陣歎息:“哦……那這正靈山看來很大很大了。”


    “均都是先祖以世外塵芥開辟而出的。”


    “這就是所謂的‘三千世界,介子須彌’咯?”


    “嗯!小家夥悟性不錯嘛。怪不得風禦鸞如此鍾愛你。”


    “風禦鸞?是誰?”


    “你的另一個師父,在我這裏修法三年以後,你要去他家山上修道。”


    此時林緣晨有心討好如真:“師父,我看你這裏不錯,你人也不錯,我不去他家修道了,我一直在這裏陪你可好?”


    “小家夥嘴還甜,怪不得他倆為你打架。”


    “誰打架啊師父,我想去旁觀!”


    “頑皮!”


    過了一會兒,飄起一陣魚湯的濃香,林緣晨饞涎又掛在了嘴角:“師父,煮好了沒有,我好餓了。【ㄨ】”


    如真把魚湯和魚片起在兩個碩大的碗中,兩手端著往荷塘邊走:“煮好了,來吧。”


    兩人沿著荷塘而坐,如真遞過來一雙筷子和一個勺子。又從懷中掏出一壺酒:“小家夥,你與他們都喝過酒,如今跟師父喝一杯?”


    林緣晨已經按耐不住動筷夾了魚頭上麵頰部位的肉塞在嘴中:“好啊,我陪師父喝酒!”


    如真就著酒壺喝了一口,又把酒壺遞給林緣晨,林緣晨眼也不眨,也是就著壺口喝了一大口,這酒果然不像她所來的世界的酒,這就就像濃醇的米汁,隻有淡淡清甜的酒香,含在口中,酒意如絲綢一般緩緩舒展,吞入口中,酒勁柔軟而溫和。


    “師父,你們的酒果然含蓄!師父,你的廚藝也是絕頂的好,師父你若是有女朋友,她一定幸福死了。”


    “哈哈哈!師父倒是有一個女朋友。”


    “那你要和她結婚嗎?”


    如真兩眼一瞪:“法門之人不可婚嫁!”


    “啊?師父,那你女朋友要等你一輩子啊!”


    “那你呢?你不是也要一輩子不嫁嗎?你那個徐凱傑不是照樣要跟你一輩子?”


    林緣晨此時懵懵懂懂地點點頭,又搖搖頭:“師父,那看來我是要害人了,不行,下次我要和徐凱傑說清楚,我一輩子不嫁,他也不要跟著我。”


    如真一手砸在林緣晨額角:“胡鬧!你是說師父害人了?”


    林緣晨眼珠一轉:“師父不會害人,師父這樣雄姿英發的大英雄,一定是對女朋友極好的,就算不成婚,也是幸福的。我就不一樣了,我既不能成婚,又不會對徐凱傑無微不至的好,這才是害了他。”


    “你這小家夥果然會說話,多吃點!”


    “師父,正靈山中還有別的吃的麽?”


    “地下幾層的遊牧之地有各種牲畜,明日我去問尤容婆要點鮮竹筍,給你燒豬排竹筍湯你看如何?”


    “師父!我不要去他道家的道場了,我一生一世陪著你。”


    如真又抬手砸了林緣晨的額頭:“頑皮!”


    “師父,你看星星出來了!這裏的星星好大,好亮,也好低啊!”


    “你就是從這些群星中而來。”


    “什麽?我現在已經不在地球了?!”


    “不在了,遠著呢,喝酒!”


    林緣晨薄薄的眼皮低垂下來,幽幽歎氣:“師父,那我是離鄉背井之人了……”


    “怎麽?裝深沉?”


    林緣晨哈哈笑出了聲:“哈哈哈,師父你真有趣。”又拿起酒壺喝了一大口,遞給如真,如真也飲了一口。


    晚風吹來,攜帶著荷香,和水麵升騰而起的水汽,林緣晨心頭說不出的愜意。


    “師父,我就沒有什麽師兄師妹?”


    “我和你師祖說了,隻收你一個徒弟,師父本不愛收徒,隻是那兩人要搶你,師父便先收了你,免得他們把家裏都捅成了窟窿。”


    “你說的兩人,除了那個道家的,是不是就是我的那個穿白衣服的師父了?”


    “嗯?小家夥又想套什麽話?吃飯!喝酒!”


    “師父你好沒幽默感!”林緣晨噘了噘嘴,低頭夾起盤中餐大快朵頤起來。


    “小家夥,你看這荷塘夜色如此之美,彈奏一曲,如何?”


    “師父你也愛聽樂曲?”


    “師父小時候,未上山時,是個宮廷樂師,你說要終生陪伴師父,師父要天天聽曲,你當如何說?”


    林緣晨二話不說,從儲物戒指裏拍出了那把紅木琵琶,抱在懷中。


    “師父,你每天要聽曲,我便每天奏與師父聽,天天如此,不會厭倦。”說完,掄起手指四下一撥,動人的弦音傳出,在這一片荷塘的洞天裏,飄搖到極遠之處,響起陣陣悠然的迴聲,聲聲不絕於耳。(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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