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濃在當天傍晚六點就已到達了燕京。


    她很快就到了明珠大廈見袁星雲。


    沈墨濃對鬼煞摩羅的事情非常關心,但是袁星雲卻並沒有這麽上心。畢竟,禍事是泰國的。他也不會覺得這是唇亡齒寒的事情。


    事實上,就算是上麵的老首長們也表現的並不積極。


    一定的援助,中央這邊是願意的,但是這也隻是局限於不能傷到自己這邊的人。


    袁星雲直接跟沈墨濃說道:“墨濃,上麵的意思我剛才也說的很清楚了。現在這件事情,跟你,跟陳揚,跟我們的關係都不算太大。你也不要太過於擔憂了。”


    沈墨濃眼神微微一黯,她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雖然她也不願意見到鬼煞摩羅大肆殺戮,但現在她遠離了曼穀,所以她也的確沒有那種急迫的心情。


    不過馬上,沈墨濃想到了陳揚還在曼穀。陳揚一直在努力,自己也不能袖手旁觀。


    “上麵到底是什麽意思?”沈墨濃問袁星雲。


    袁星雲說道:“上麵的意思很清楚,摩羅大帝是個不可掌控之物。咱們沒有十足的把握,那就絕對不能向曼穀提供援助。除非我們這邊能查出摩羅大帝到底是個什麽東西,然後又有那位高手能夠一定鏟除摩羅大帝。要滿足這兩個條件之後,我們才能出手。”


    沈墨濃說道:“那袁處你有辦法查到摩羅大帝的身世嗎?”


    袁星雲說道:“陳揚說的沒錯,摩羅大帝是泰國的產物。咱們在這邊想要查到有些難。”他頓了頓,說道:“不過我的大師兄是神通廣大的人物,他一直雲遊四海。最近他迴到了國內,這樣吧,咱們一起去問問他,看看他對摩羅大帝有沒有什麽耳聞?”


    沈墨濃說道:“要不你先打電話問一下他聽說過摩羅大帝沒?”


    袁星雲不由麵色古怪,說道:“若是能打電話,我早打了。我大師兄從來不用手機,他也不坐飛機。他雲遊到每個國家都是沒有身份證,沒有簽證的。”


    “不坐飛機,他是坐船?”沈墨濃奇怪的問道。


    袁星雲說道:“那可不。他去哪兒手上都是不帶錢,不帶任何東西。他身上唯一帶的東西就是一個缽盂。那缽盂是拿來喝水和吃飯的。而且,他是不穿鞋子的。”


    “這是真正的苦行者啊!”沈墨濃不由讚歎。她接著道:“那他吃什麽?每次都是乞討?”


    袁星雲瞪了沈墨濃一眼,道:“胡說八道,我師兄是何等高傲的人,如何肯去乞討?他每次都是幫人算命治病,然後換取食物。”


    沈墨濃腦海裏浮現出了袁星雲的師兄的畫麵。


    夕陽西下,苦行者一身破爛衣衫行走至天涯!


    沈墨濃馬上又奇怪的問道:“那他迴來,你是怎麽知道的?”


    袁星雲說道:“笨啊,咱們是什麽部門?國安,國安負責的是什麽?大部分就是情報啊!下麵的人給我匯報上來的。”


    沈墨濃頓時恍然大悟。


    隨後,沈墨濃說道:“那事不宜遲,咱們這就去找你大師兄吧。”


    袁星雲說道:“我大師兄如今在武當山上玄武觀中,我先安排專機。你是想休息今晚,明早過去,還是想現在過去?”


    沈墨濃不假思索的說道:“就現在過去吧。”


    袁星雲多看了沈墨濃一眼,說道:“以前你和陳揚要救鬼煞,是出於內心的道義。這我還能理解。現在鬼煞也脫困了,這是它的命數。你們怎麽還這般上心?”他頓了頓,說道:“墨濃,咱們都是凡俗之人,可不是小說裏的大俠聖人,為什麽呀?”


    沈墨濃愣了愣,隨後說道:“我倒不至於為了曼穀的危難而拋頭顱,灑熱血。但是事情既然遇上了,就算是出於人道,我也該盡盡綿薄之力。”


    袁星雲說道:“你這就是拋頭顱,灑熱血,這哪裏是綿薄之力。”


    沈墨濃說道:“人心本善,就算是遇到了暴風雨裏受傷的小鳥,也該伸出手幫一把。”袁星雲微微苦笑,說道:“我雖然是修道之人,但這些年來,心裏反而冷漠多一些。把事物的生長毀滅看的很淡。不像你和陳揚,滿腔熱血。”


    沈墨濃說道:“其實也說不上誰對誰錯。如果看的透一些,花開花滅,生老病死等等都是自然而然的。但是看的太透了,反而會沒有什麽意思。就像女人穿著美麗的衣服會有許多美好的想象,可以有愛情,可以為之瘋狂。但是一旦脫掉衣服,卻又覺得原來就那樣。就像吃飯喝水,最後還是會化為雜物糞便,就像人生下來,似乎就是為了一步一步走向死亡。”


    袁星雲微微一歎,說道:“色相五迷,都是人間諸般滋味。有人沉迷其中,不能自拔。而我追求的是超脫生死的大道。雖然很渺茫,但也要試一試。”


    沈墨濃一笑,說道:“你追求的是長生,說的那麽文雅幹嘛?天下之間,無論是始皇帝還是漢武帝,又或是朱元璋,嘉靖,雍正等等。這些帝王們都想長生,無論他們多麽雄才偉略,最後還是難逃一死。”她頓了頓,說道:“不過老袁你不同,你是懂了生老病死,懂了身體的周密循環,你是有可能的。而且,中華大帝那些人,已經在前麵走出了一條道路,等同於長生不死了。”


    袁星雲說道:“那些帝皇追求的是肉身不死,那是錯誤的。肉身是會腐朽,衰老,這是自然規律,不可超脫。唯有元神,才是長生之道。”


    沈墨濃說道:“沒錯,元神之道的確是可以不朽的。不過以你我目前的修為,就算修煉出來元神,這元神也會隨著我們肉身的消亡而滅亡。想要真正的讓元神永存,這條路還很長,也很難走。”


    袁星雲點點頭,說道:“沒錯,這也正是我要追求的地方。”


    沈墨濃隨後一笑,說道:“咱們跑題有些遠了,我覺得你是對的,但我也不覺得我是錯的。追求長生之道和救濟天下,這兩者並不衝突。”


    袁星雲說道:“是這樣的。”他頓了頓,道:“我這就去讓人安排,我們盡快前往武當山。我那大師兄行蹤飄忽不定,我還真怕他又突然走了。”


    沈墨濃說道:“那是得加快。”她又說道:“對了,老袁,你大師兄的修為一定很高吧?”


    袁星雲眼中閃過一種異樣的光芒,他說道:“我大師兄很早就到了神通三重,當時他在神域待過一段時間,也拿到了不少丹藥。後來他發現這種模式發展太慢了,所以就毅然脫離了神域。”


    沈墨濃不由驚異,道:“脫離神域?什麽意思?難道是離開了神域,不再屬於神域?”


    袁星雲說道:“沒錯。”


    沈墨濃說道:“神域有神帝存在,入神域難,出神域更難。據我所知,應該是沒有一個人能夠活著脫離神域的。為什麽我從未聽過有你師兄這號人,也從未聽你提及有這麽一個師兄?”


    袁星雲微微一笑,說道:“咱們以前的交集也不多,我沒必要去拉著你告訴你,我有一個師兄的。至於你說沒人能活著脫離神域,這一點是沒錯的。大概我師兄就是個例外吧,他是直接跟神帝交談,獲得了神帝的允許的。”


    “跟神帝交談?”沈墨濃覺得這太充滿了傳奇色彩了。她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到這位大師兄了。


    陳揚一直等到了淩晨時分,這個時候,王室那邊還是一點消息都沒有傳來。


    陳揚也睡不著,他的心裏很焦慮。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焦慮什麽,這是一個很奇怪的感覺。


    鬼煞摩羅要殺的是泰國民眾,我為什麽要這麽擔心?


    每一天,世界各地都有天災人禍,死一些人也沒什麽大不了啊!


    陳揚的心很是不安,他無法說服自己。


    臥室裏的燈是關閉的,一片幽暗。外麵的路燈光芒透過樹枝折射進來,有種奇異的樂趣。


    陳揚一直靜修。


    就在這個時候,不平常的事情終於發生了。


    那窗戶處突然飄來一團黑霧,最後將窗戶全部遮擋住。


    房間裏頓時沒有了任何的光亮。


    陳揚眼神一寒,他倒不懼怕,冷冷道:“何方鬼魅妖魔,滾出來。”


    他話剛落音,瓦那奴兒的尖叫聲傳來。


    瓦那奴兒的聲音充滿了極度的恐懼。


    陳揚駭然,他不及多想,立刻跳下沙發,衝向瓦那奴兒的房間。


    他來到瓦那奴兒房間前,一腳將大門踢開。


    踢開的瞬間,陳揚就看見了兩個穿著黑衣的人朝瓦那奴兒逼去。


    這兩個黑衣人身形飄忽,陰氣環繞。


    他們不是人!


    “陳揚,救我!”瓦那奴兒見到陳揚,猶如見到了救星,立刻大喊起來。


    陳揚眼中一寒,一步踏出,瞬間來到了瓦那奴兒的麵前。他大手探出,直接兩拳爆向那兩名黑衣人。


    砰砰!


    陳揚的拳力陽剛到了極點,兩拳下去,立刻將他們爆得魂飛魄散。


    瓦那奴兒則躲到了陳揚的懷裏。


    便也在這時,外麵傳來陰秘的怪笑之聲。


    隨後,那團黑霧從外麵的窗戶飄了進來,接著就形成了一名枯瘦的黑衣老鬼。


    這黑衣老鬼馱著背,臉上縹緲,讓人看也看不清。


    陳揚淡淡冷冷的看著黑衣老鬼,他直覺這黑衣老鬼找上門來與鬼煞摩羅脫不了幹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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