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後過獎了。”洛川公主不卑不亢地道。


    “這是皇帝——”太皇太後笑著給洛川公主指了指蕭景昱,洛川公主欠身行了禮,蕭景昱神色不冷不淡地叫了平身,雖然這位公主的容貌也是讓他驚豔了一下,不過也就是如此了,他心中另有所想,卻是對這位公主沒什麽想法。


    “來,洛川你快坐下,與哀家說說話。”太皇太後笑著道償。


    洛川公主便在太皇太後下首坐下了,而此刻另一邊坐著的正是小皇帝蕭景昱攖。


    “你從金國來,到這裏可有不適之處?兩國風土畢竟有所不同,若有什麽不適的地方,大可跟哀家說說,哀家讓人去辦。”太皇太後關切地問道。


    “迴太皇太後的話,貴國招待很是周到,洛川沒有什麽不適的地方。隻是畢竟第一次到大晉,遠離家鄉,心中很是想念親人。”


    “難為你了,一路勞頓到了大晉,若是兩國當真結成秦晉之好,那也算是孩子你的功勞。”竇太後一邊讚歎一邊道。


    “洛川哪有什麽功勞,這些都是父皇和您以及攝政王的運籌之功。一直以來,父皇都很崇敬太皇太後和攝政王,這次和談也是父皇力主的,因為父皇覺得在您和攝政王的領導之下,大晉越來越強盛,我金國不敢抗衡,兩國若是交好,對兩國也是好事。”


    “哦?”洛川公主的話讓竇太後目光微動,臉上的笑容收了收,她輕笑道:“令尊過獎了,哀家平日裏不管朝政,國事都是由攝政王和皇帝處置,哪有什麽功勞?不過若是兩國交好,百姓也免得征伐之苦,倒是件好事,對麽,皇帝?”


    說罷,竇太後的話音落到了蕭景昱身上。


    蕭景昱眸光有些陰沉,他不動聲色地看了眼洛川公主,朗聲道:“皇祖母,若真是兩國交好,自然於國於民有利,這樣才好處理國中之事,想來金國皇帝是明白這個道理,更明白我大晉軍威不可抵擋,所以才會遣使前來議和。”


    洛川公主仿佛沒聽明白蕭景昱映射金國國內的內亂一般,仍舊是帶著淺笑認真聽著,姿態優雅,聽完蕭景昱的話,她讚同地點頭。


    “的確,大晉軍威不可抵擋,此前到達海城時,兩國還未停戰,我國屢屢受挫,聽聞海城是當年攝政王鎮守過的地方,怪不得調教出來的軍隊如此厲害,真不負軍神之名。我以前聽說金國有不少人專門收集以前攝政王射出的箭隻,以前我還不甚明白,現在倒是明白了。”


    蕭景昱凝眉冷冷諦視著麵前的少女,見她一臉讚歎的樣子,心中不由得有些厭惡和煩悶。


    這位洛川公主這麽大肆褒獎攝政王是什麽意思,難不成她是想嫁給攝政王?


    雖然蕭景昱並沒有想娶這位公主,但是本來兩國和親,洛川公主肯定是要嫁給他或者其他皇室宗親,怎麽也不能嫁給攝政王。


    雖然他倒是想讓洛川公主嫁給攝政王,那樣宋依依就自由了,隻是帝王心術知道這絕不可以,他傻了才會讓攝政王跟金國聯合起來。


    現在這位公主如此做派,是不是金國那邊已經有了決定,這次是打算跟攝政王聯姻?


    敵國跟權臣聯姻的話,強強聯合,那他這個當皇帝的情何以堪?


    還是攝政王已經跟金國有了某種約定?


    否則,這位洛川公主為何要這麽說?


    太皇太後眸光沉了下來,不動聲色道:“阿策那孩子的確是天縱英才,自從從軍之後幾乎未嚐一敗,說是軍神那也的確是名副其實。貴國的大將蕭兀術同樣也是名聲不菲,在大晉這邊也是人人皆知,如雷貫耳呢。有好些次攝政王跟哀家說,有蕭兀術將軍更不要談攻打金國,哀家也很是想見一見這位大將呢。”


    蕭兀術投靠了金國秦王的消息並不是秘密,而秦王跟金國皇帝如今正是劍拔弩張的態勢,這番話說下來,幾人都各自心懷鬼胎。


    “要是蕭大將知道您如此說,一定很高興。在洛川看來,太皇太後才是女中豪傑,我以前在國中就聽說過您的事跡,頗為仰慕,您輔佐三帝,讓大晉的國力蒸蒸日上,要說天下間還有什麽人讓洛川欽佩,那隻有您了。”洛川公主一臉仰慕地稱讚道。


    太皇太後笑著擺擺手,又謙虛了幾句,跟洛川公主聊了聊金國風物,不多久,太皇太後撫了撫額頭,洛川公主便知趣地告辭了。


    待洛川公主離去,蕭景昱打發了殿內的宮女,沉聲道:“皇祖母,這洛川公主是何意思?難道她想嫁給攝政王?”


    “別沉不住氣。”竇太後睨了孫兒一眼,“你又不是不知道阿策跟依依的感情,再說他們很快都要成親了,怎麽會娶洛川公主?再說,兩國和親哪有嫁給臣子的道理?”


    “皇祖母,人心難測,您怎麽知道攝政王最後不會娶她?”蕭景昱哼了一聲,目中透出幾分不滿:“朕看她口口聲聲金國上下隻知有攝政王不知有朕,金國皇帝因為懼怕攝政王才要和議,朕在他們看來算什麽,黃口孺子不值一提,那這皇帝到底是誰當?”


    竇太後皺了皺眉,臉色一沉,嗬斥道:“你胡說些什麽!”


    蕭景昱不服氣地道:“難道不是如此,皇祖母您總是說他是忠臣,若是忠臣怎麽會威逼君上,怎麽會不顧君上的意見自行其是?他何時尊重過朕這個皇帝?朕看他是要當曹操!”


    “住口!”竇太後沒想到蕭景昱會說出這番話來,尤其最後那句話可謂誅心至極。


    竇太後一拍桌子,驚怒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這話也是能隨便說的?”


    “就算皇祖母斥責,朕還是要說,攝政王不似人臣!”蕭景昱也挺直腰板跟竇太後對視著,不肯罷休。


    “你……”竇太後氣得倒仰,她撫了撫心口,似乎有些唿吸急促喘不過起來,蕭景昱嚇了一跳,急忙過去撫背:“祖母,祖母您沒事吧?”


    竇太後好一會兒才緩過氣來,她怒不可遏地瞪著蕭景昱,恨鐵不成鋼地點著他額頭罵道:“讓你跟太傅讀書,他們就教會你這些?你父皇一世英名,看人眼光從未出過岔子,千挑萬選才給你選了這麽個顧命大臣,若無他保駕護航,你以為你能坐得穩這皇位,皇室裏盯著你這位置的多了去!”


    蕭景昱臉色因為憤怒漲得通紅,被竇太後點著腦袋他不反抗,隻是仍舊咬著牙倔強地道:“皇祖母不在其位不謀其政,怎麽知道孫兒的苦楚?身為天子,不能參與政事,每日隻能給人蓋章,那這天子跟傀儡有何區別?父皇當年選他當攝政王是因為他忠心,然而人是會變的,他如今可曾有半點忠心的樣子?何曾把我當成天子?”


    “你——”竇太後苦笑著搖了搖頭,歎了口氣:“攝政王已經讓你開始參與政事,如今是讓你學習,等你以後熟悉了再處理朝政。若是他現在放手不管讓你處理,你確定你就能處理好?至於你說他忠心問題,他若是想要這皇位早就能得到,何必等到今天?”


    蕭景昱沉聲道:“朕不跟皇祖母爭執他是否忠心。但是,朕自問自己對朝政也有了了解,隻要上手一段時間,處理國事定無問題。若是攝政王肯讓朕親政,肯功成身退,朕才信他的忠心。”


    竇太後沉默地看著自己的孫兒,心中有些疲倦和無奈,以及一點失望。


    蕭景昱到底還是年少氣盛,他接觸朝政才多久,還是稍顯稚嫩,他還需要幾年時間閱曆成長,而不是現在這般就親政,這對國家對他都沒有好處。


    隻是蕭景昱顯然聽不進她的意見並且已經對攝政王隔閡很深,這不能不讓竇太後擔心以後君臣忌憚產生的問題。


    到時候難免又是一次亂子,竇太後隻希望自己到時候還在,能夠控製得住情勢。


    “景昱,祖母對你很失望。”竇太後歎了口氣:“哀家讓你跟太傅學習,不是學習如何忌憚大臣,而是學著如何處理政事治理國家。等你什麽時候能看清楚朝堂勢力,能弄清楚地方上的貓膩,懂得如何權衡利弊,再來說親政的事吧,現在,你還遠遠不到親政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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