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佛子,此事我真是不知道如何相報,大恩大德無以為報。”宋依依感激地看著他,一時間有些激動又愧疚:“剛剛大師說的話……若是此事真有危險,傷著了你,可如何是好?妲”


    佛子搖搖頭:“無妨,到時候大師會為我護法的,應是無礙,我閉關幾日,到時候更有把握。”


    宋依依點點頭,“可還需要我做什麽?不知道我能不能幫到你。”


    佛子看向她,微微一笑,此刻,恰有落花拂過,飄落在她發間,佛子伸出手拂過她的發,眼中似潭水溫柔,清澈,濯灌她幹燥的心田:“不要憂心,依依,我會布置好陣法,你隻要安然等待。”


    宋依依一怔,煩躁急切的心情緩慢平複下來,沒了那麽焦躁,麵前這個人,似乎就擁有著讓人心神安寧的樣子,讓人願意無條件地信任他。


    “是我著相了,這事情終究急也急不得。謝謝你,佛子,此恩我永不忘記,大恩不言謝,我會永遠記著。窀”


    林釋之凝視著她,那雙溫柔如清潭的眼眸此刻幾多溫柔,仿佛悲天憫人的神佛,又像是愛憐世人的菩薩,“此事是我願意,又何必言謝。”


    宋依依帶著幾分感歎道:“佛子,世上若是人人都像你這般樂善好施,為人著想,大抵也不會有那許多紛紛擾擾了。”


    林釋之這般對她,如此奉獻,讓宋依依一時間感動不已。


    雖然知道這個男人傳聞中是佛子,天生就是佛家中人,然而,他們相識以來,他已經幫過她不知凡幾了!


    即便是高僧,又豈能任取任予,這份人情她記下了!


    “世人來往自然是為名利所擾,也不必感慨,我佛慈悲,便是要弘揚佛法,教大多數人一心向善便是好的了。”


    佛子往前走去,宋依依跟了上來,“想法雖然是好,但是這世間許多人並不如何虔誠。”


    “我知道。不過,便有這份心,也是好的,多一個善人總比多一個惡人要強。依依,我不知道你到底想要做什麽,但是,我隻希望你想清楚,不要後悔便是。”


    佛子開口說道。


    宋依依怔了怔,後悔麽?


    她會後悔離開這裏嗎?


    迴到21世紀,迴到自己的家鄉,到時候她不應該高興才是嗎?


    她想要迴去照看自己生病的母親,迴到男友的身邊,這裏的一切,到底就像是南柯一夢一樣吧,也許她一覺醒來就會發現其實自己隻是做了個夢而已罷了。


    可是——風過了無痕,真的能夠做到心中無有牽掛麽?


    “我明白,佛子,這件事我已經決定了,既然找到你和法印大師,我便是做出了選擇。”


    她神色嚴肅起來,做了選擇。


    “好,你不後悔便好,在下要去閉關清修數日,暫時不便出門,宋小姐,幾日後再見。”


    說罷,他雙手合十,行了個佛禮。


    宋依依迴了一禮,道了謝,佛子雲淡風輕地轉身離開了。


    宋依依默然無語,看著天空雲卷雲舒,一時間有些茫然。


    既然得到了陣法,到時候她先在家中布置一次,若是拿到鐲子便試驗一番,真的不行再考慮禦花園那邊。


    畢竟,可能開啟陣法也是需要條件的,她確實需要佛子的幫忙。


    這世上,她遇到的人中,如佛子這般純淨無暇,卻又為她願意以身赴險的人,不多了。


    本來,他完全可以不管這些事情的,可是他並沒有不聞不問,而是插手了這些事情。


    而她,既然請求了他幫忙,就不能再繼續猶豫,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她,現在唯一的目標就是得到那隻鐲子,無論用什麽手段!


    “小姐,現在迴去麽?”


    “迴去。”宋依依抬腳離開,從相國寺出來,上了馬車,她問道:“讓你打聽攝政王府那邊消息如何了?”


    珍兒便道:“柳心荷那事兒說是等夏侯康抓迴京城之後就會審,到時候就會宣判了。哼,這些人之前那麽算計小姐,這次是活該。攝政王嘛——”


    她覷了眼宋依依,見宋依依無動於衷的樣子,心中納悶,“攝政王這些日子似乎挺忙的,可能因為這個所以沒時間來看您吧,不過我看等案子審完也就什麽事了。”


    “我讓你打聽的不是這些。”宋依依抬頭,目光帶著幾分銳利和鋒芒:“不是讓你打探府中的事麽,除此之外,人手有什麽變動,可有招人?”


    “招人?”珍兒怔了怔,“這個倒是沒聽說,不過攝政王府似乎很少從外麵招人的吧……”


    “行了。”宋依依搖了搖頭,看來這事情指望她是沒法子了,迴去另招人打聽吧。


    宋依依心裏已經想了個主意,她本身又不是什麽武功高強的,再說,武功高強又有什麽用,難道能夠闖進王府去嗎?


    顯然是不太可能的事情,既然如此,那不如迂迴一點,想個法子,潛入攝政王府,到時候再見機行事!


    迴到府中,她也不耽擱,直接使人出去打探了一番,攝政王府戒備森嚴,雖然聽聞內中有些變動,到底不很清楚。


    “依依,你這又打聽什麽呢,攝政王那邊怎麽沒過來?”


    劉氏吃過午飯,找到她問道。


    “大概是他在忙吧。”宋依依小聲嘀咕一聲,“對了,娘,我想去靈山書院那邊看看,散散心。”


    “去那?合適嗎,你還是等案子結了再說吧,畢竟現在你還有案子在身上呢。”


    宋依依其實是想借機離開,畢竟到時候真的要潛入攝政王府的話,怕是不能一時半刻離開家。


    “其實我是想搬出去,咱們家不是有別院嗎,我想住過去散散心。”宋依依開口道。


    “散散心?”劉氏一怔,見她如此說,還以為之前的事情給她造成了什麽陰影呢,頓時母愛爆發,點頭道:“去就去吧,那邊風景好些,且也人少些,你過去玩陣子也行。要不娘陪你過去。”


    “不用了,娘,您還有許多事情要操持的呢。”宋依依勾唇道:“我沒事的,就是心情不太好,想散散心,等這事兒風聲過了再說。”


    “也好,到底不是什麽好事,你最近還是少出門為好。這樣,娘讓人給你收拾,明天搬過去就是了。要不讓你大嫂陪你一起過去,帶著孩子們。”


    “不用了,我隻想一個人靜靜。”


    實際上,她不過是想創造機會能夠出門,別院的管理自然是比家中鬆懈許多的,到時候也能夠找到機會離開。


    不然的,若是她進攝政王府,家中一下子不見了個人要怎麽說得清楚呢。


    劉氏不疑有他,當了真了,讓人去宋家的西冷別院收拾下,第二日便讓宋依依搬過去了。


    宋依依也隻是輕車簡從,並未帶什麽東西,隻帶著身邊慣伺候的丫頭,別院那邊有安排了廚房的人,其他的都是一應俱全。


    宋依依讓人給賀穎發了帖子告知,賀穎下午便過來拜訪她了。


    “幸好你是沒出事,不然我要真要去把那個賤人一鞭子抽死她。”賀穎惱道。


    提起柳心荷的事兒來,還是一肚子火氣。


    她脾氣並不好,更沒有興致替那個女人說話。


    “好了,別生氣了,出了這麽大的事情,反正她也落不了好了。”宋依依淡淡道。


    “你怎麽還這麽鎮定呢,擱著我當時非得殺了她不可。哼,那個女人還想癡心妄想呢,也不看看她是誰,依依,這次可不能這麽算了,否則將來打蛇不死反受其害。”


    賀穎一臉嚴肅地道。


    “行了,我都知道了。”宋依依無奈道。


    “你出來也好,往後我過來找你玩,還容易些著,不過過兩日你恐怕也要去參加審問,小心些著。”


    宋依依點點頭,“我最近若得空也出外走走,在家中出門不得自由,娘也囑咐我讓我不要拋頭露麵,過了風聲再說。”


    “這倒是。”賀穎點頭。


    上次賀穎還借了自己家的上等弩箭給宋依依,隻是當時遺落在林子裏了,後來也不知道是哪去了,宋依依對此事很是抱歉。


    “你說那把弩弓啊,攝政王已經把它送迴我們家了。你呀,真真兒粗心,怎麽都不知道?”


    賀穎奇怪道。


    宋依依一愣,原來是夏侯策送迴去了麽,怪不得……


    她有些苦澀,夏侯策現在什麽情形,她怎麽知道。


    宋依依沒了什麽心情,之所以搬出來,還請賀穎過來,一方麵是敘舊,另一方麵是為過後找借口而辦的。


    到時候就說宿到賀家,也不無不可。


    宋依依送走了賀穎,想起那塊玉佩來。


    她想要的是鐲子,可還是這塊玉佩,是夏侯策之前給她的。


    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麽意思,她沒有送迴去,他竟然就不過來取了。


    這玉佩,難道他竟是不要了麽?


    宋依依心中有些窒悶,晚間讓丫頭陪著喝酒,沒得長輩管束,這裏她就是最大的,一杯玉液酒下肚,宋依依便有些上臉。


    “小姐,何必呢——”珍兒蹙眉道:“您是不是跟攝政王鬧了糾紛了,不然為何——”


    “珍兒,這事兒你幫不了我,我實話告訴你吧……我跟夏侯策,鬧掰了。”宋依依似笑非笑地苦笑道。


    “什麽!”


    “別瞪眼了,事情到了這一步,我已經沒什麽路子可走了。珍兒,這件事你不準告訴我娘他們,隻有你知我知,不僅如此,你還要替我隱瞞。”


    “可是——這能瞞得多久,早晚夫人他們都會知道的啊。”


    “不,能瞞得住多久就是多久吧!”


    宋依依眸光閃爍,“而且我說的是另外一件事。我有個計劃,需要你配合。”


    宋依依開口把自己要去攝政王府的計劃說了,但是她沒有解釋自己的目的,隻說自己要去王府。


    “小姐你這是——”珍兒微微一怔,“莫非小姐是想借機行事,跟王爺和好麽?”


    宋依依不置可否,隻是笑道:“如此想倒也算是借機行事吧,不過不是——”


    不是和好,而是結束。


    “什麽?”珍兒沒聽清她後麵的話。


    “不要問那麽多,隻要記得幫我的忙就好。我跟王爺的事情,我自己解決。”


    宋依依斬釘截鐵地道。


    珍兒見她決定了,張了張嘴,點點頭,隻得道:“那好,小姐我一定幫你,王爺可能隻是一時生氣吧,小姐你想想辦法嘛,王爺不是喜歡你做的飯菜麽,你去給他做幾次,他不就不生氣了。”


    “嗬嗬,傻丫頭。”


    又怎麽是飯菜的事……


    珍兒還以為自己的猜測是對的,一心要幫小姐跟攝政王恢複關係,自然要幫小姐隱瞞了。


    畢竟,這種事情傳出去可是有些違背女則,被人知道了,還不得議論紛紛,自家小姐膽子就是大,這種主意都敢想。


    宋依依這邊廂喝了些酒,因著有些微醺便先睡下了。


    散了發,丫頭給她的秀發抹了保養的東西,宋依依帶著些困倦,穿著鬆江三棱布的中衣睡下了。


    帷幔低垂,淺繡著的百花圖案在纏枝紋的裝飾下顯得幾分富麗堂皇,帶著女子的嬌軟溫柔,在嫋嫋的香氣中沉眠。


    而此刻,一道黑影卻仿佛鬼魅一般,突然闖入了房間。


    窗戶吱嘎一聲被人從外麵輕輕打開,一股夜風隨之輕柔地闖入室內,卷起低垂的帳幔動了動。


    燭光被風吹得微微顫動,那人身形輕巧靈活得仿佛一隻山間的毒蛇,無聲無息,仿佛幽靈,動作極為快速地關上窗戶,腳步踏在地上全無半點聲響,悄然地朝她走近過來。


    身形高大挺拔的男人,身上著夜行衣,露出的雙目波光熠熠,帶著幾分邪魅之氣,在暗色的燭光之中,越發像是地獄的修羅,卻帶著無上的尊貴,輕快地出現在她身邊。


    宋依依這邊廂是已經沉入夢境之中,帷幔後她正躺在床中,男子停在床邊,一個彈指,什麽東西打中了蠟燭,屋中的光線頓時就亮了起來。


    他伸出手掀開簾子,便見道床榻上,一個酣然入睡的少女,烏發披散在潔白的枕上,輕薄的中衣露出了好看的鎖骨,被子一角滑落了一截,更把少女的身形露出幾分。


    起伏的丘壑是少女溫柔的山巒曲線,藕臂露出一截,微微露在他麵前,少女的睡容似乎帶著幾分愁意,眉宇間帶著幾分煩惱憂愁,羽睫眨動了一下,像是要醒的樣子。


    此刻的宋依依是無有任何防備的宋依依,帶著不設防的清甜,倏忽出現在他麵前。


    “依依——”男子的聲音帶著幾分惑,伸出手,漂亮的指尖滑過她的眉眼,停在她的臉頰旁,在床邊安然坐了下來。


    這樣的機會很是難得,往日裏闖入太平侯府終究是不好,可是這裏,對他而言,倒也算不得什麽。


    宋依依搬出了這裏,倒是讓他得了機會能夠與她相見。


    宋依依似乎在夢中聽到了有人喊著自己的名字,終究是覺得煩躁,便是皺了皺眉,翻了個身,想躲開這種感覺。


    然而那雙手卻仿佛極其固執地在她臉龐上尋找棲息的地方,似乎想確定自己能夠得到整座鳥巢一般。


    男子不亦樂乎地輕撫著她的臉龐,放肆地享受著這難得的時光。


    若是等她醒了,怕是這樣的好事便是不能了。


    畢竟,這個女子如今對他仍然談不上態度如何好。


    可是,他同樣是一個下定了決心就堅決要去做的人,知道宋依依有著計劃,但是在她確定了搬出來之後,他才真的確定是有著計劃的。


    大概是他***擾得太過了,不多時,宋依依似乎被打攪到了,從睡夢中清醒了過來,第一眼便看進了一雙帶著幾分複雜,波光流轉的桃花眼兒。


    下一刻,她驚得立刻坐了起來,看清楚了是誰,之後,惱怒起來:“蕭清城,怎麽是你!”


    居然是他,剛剛她就感覺到有些不對了,難怪,怎麽會是這混蛋在她麵前?


    太可笑了吧,這裏難道不是他們宋家的別院嗎,這廝是怎麽混進來的!“


    蕭清城微微一笑,把臉上的帷幔摘下,“來看你啊,聽聞你搬到別院,如此我也搬到自家的別院過來,倒也相見方便。。”


    宋依依驚得瞪大了眼睛,怒道:“你,你是怎麽混進來的,你去你自家的別院去。”


    蕭清城勾唇,“我就是過來看你的啊。”


    宋依依看他好整以暇地坐下,那雙漂亮的桃花眼裏已經滿是戲謔,似乎是想看她如何反應。


    宋依依氣怒交加,咬牙道:“這裏是我家的地盤,蕭清城,你夜闖民宅,到底想幹什麽?你現在趕緊給我離開!”


    “依依,別太激動,我之所以此刻來,也本是為了方便,畢竟,你我相見,若為人所知,你怕也不願意的吧?我來,一是想看看你,二是想看看之前的事情有沒有了結果,你到底如何打算的?”


    宋依依蹙眉,很想把這混蛋趕走,咬牙忍了,半夜三更跑來問她這些,這廝真是夠了!


    她自然知道現在不是什麽好時機趕他走,隻得怒道:“之前的事情你又沒告訴我陣法,我能怎麽辦?”


    “無上大師還未迴京,怕是一時半刻趕不上,依依,我看,隻能等無上大師迴來再說,他對當年的事情很是清楚才是。”


    宋依依一愣,無上大師是誰,聽他這口氣似乎是極其厲害的人物。


    宋依依忍不住想搖頭,之前在相國寺就被法印和尚給看穿了,再遇到個高僧,還不知道是什麽性子的,萬一要把她當妖孽收了呢?


    “這事,我自然是希望盡快越好,看你能不能找到人了。還有,我已經訂好了計劃。”


    “哦?”蕭清城挑眉,“你打算如何進了那攝政王府去,本世子倒是聽聞最近王府裏麵似乎有意招攬些新人呢。”


    “你從哪聽來的消息?”宋依依一聽來了興致,“怎麽,是招攬下人麽?”


    “是啊,聽聞是王府內部清差,查出來一些人有問題給清了出去,現在府中可是缺人,不過你也知道,夏侯策那人的性子,不會隨便招人進去。”


    蕭清城玩味道,“依依,你不會真的打算自己一個人潛入王府去吧,那裏可並非是你想去就能去的地,何況,你要如何接近夏侯策得到那隻鐲子,我看不如讓我來操作便是。”


    宋依依搖搖頭,“你若是有辦法,就幫我讓我能就去。早點拿到鐲子,也許我還能早點結束這件事情。”


    蕭清城並沒有立刻就迴答她,畢竟宋依依的迴答並沒有出乎他的意料。


    他隻是對宋依依的打算有些感慨。


    “去了,你又如何接近,依依,為何非得自己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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