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等行為幾乎等於是赤果果的挑釁!


    明明知道他們已經知道這個陰謀了,卻還是一轉眼就派人殺了禦史餘正,這分明是挑釁!


    是嘲笑,是打臉!打夏侯策的臉!


    那個家夥,未免太過囂張,太過無法無天了吧,真以為不能把他怎麽樣鐦?


    “都留了什麽?”餘仲卿似乎並不意外郎。


    “多管閑事——上麵隻留下這幾個字。”


    餘仲卿搖了搖頭,“多管閑事,這話留得當真有些奇妙。”


    “這個蕭清城,好大的膽子!他居然真的派人殺了餘正?”


    餘仲卿目光微沉:“這是個警告,他就是想通過此事來警告我們,也算個教訓。”


    宋依依蹙眉,擔心地問:“那怎麽辦,現在餘正已經被殺了,看來他們的意思是想嫁禍攝政王,事情到了這一步,你有好辦法嗎?”


    餘仲卿看向她,目光流轉,點頭:“宋小姐,此事你不必擔心,餘家肯定會報案,那麽我們正好可以用衙門全城搜捕,尋找生了疫病或者有些搗亂之人。至於朝堂上的事情我自有打算。”


    宋依依聽他這麽說,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


    事情到了這一步,餘正既死了,再說別的都無用,不如趁機把事情轉移到對自己有利的方麵上。


    看餘仲卿是那種謀定後動之人,她點頭道:“好,此事我隻是出來告知你們,到底如何做,你們自己決定吧。對了,阿策什麽時候迴來?”


    “他大概明日或者後日便會迴京,不過既出了此事,可能早點迴來了。宋小姐,時候不早了,我派人護送你迴家。”


    宋依依點頭,天色已晚,她折騰了一晚上,也累得不輕,想馬上就迴家。


    餘仲卿便安排了人送她離開。


    “宋小姐,迴去的時候小心安全,暫時不要出門。”


    宋依依蹙眉,“好,我知道了。”


    外麵雨停了,宋依依跟珍兒離開,乘上馬車迴太平侯府,餘仲卿派了黑衣衛隨行,保護她迴去。


    餘仲卿見她離開,迴眸,沉吟片刻,布置了幾項任務。


    “派人傳消息給我們的人,明日務必上書朝廷嚴查此事。第二,今晚派遣五城兵馬司,黑衣衛,巡查全城,之前掌握的線索抓起,把所有得疫病的人全部帶走隔離,按照密縣防疫設施準備。”


    “是。”


    “先生,怕是有人拿地震的事做文章。”


    餘仲卿目光微眯,冷聲道:“那便讓他們吃不了兜著走。”


    想要算計他,可沒那麽容易。


    攝政王府門前,一些人潛藏在附近,尾隨而去,等宋依依迴到家門前才離開。


    宋依依下了馬車,珍兒等進了門才鬆了口氣。


    “天啊,今晚實在是太驚險了,唉,不知道春芳怎麽樣了,也不知道她離開太白樓沒有,這丫頭之前我就看著稍微有點迷糊,若是真的落在那些人手裏那就糟糕了。”


    宋依依搖了搖頭,“等著吧,若是真的落到蕭清城的手裏,我覺得他一定會有安排,那個人——”


    應該說那條毒蛇才對,他做事情都有目的,殺春芳對他來說似乎並無用處,不知道他會如何處置。


    劉氏還未睡,見宋依依終於迴來了,特地過來看她。


    “怎麽這麽晚才迴來?剛剛我還讓人去打聽呢,說你離開太白樓了,可是這麽會兒也沒見人。”劉氏擔心地上前問道。


    宋依依忙道:“娘,沒事,隻是路上耽擱了一會,忙著算賬,又趕上雨大,就晚了點才迴來。”


    “是呢,你啊,一個女孩子家,也不要太過操勞了,娘不希望你如此辛苦啊。”劉氏拉著她的手語重心長地說。


    宋依依心中一暖,嘴角上揚,笑嘻嘻地撒嬌:“娘,好的,我知道的,不會太辛苦,處理完這些事,我就管管古玩店的事,至於其他的事情,爹那麽能幹,都讓爹處理了。”


    劉氏挑眉道:“那是當然,不然要他這個當爹的幹嘛?你今天可算是給他長了不少的臉。”


    劉氏又說了會話,這才離開。


    宋依依今晚勞心勞力,折騰了一晚上,此刻也是疲倦極了,不一會兒便睡下了。


    卻說那太白樓外此刻多了些刺探情報之人,而蕭清城則好整以暇地呆在房間內,懶洋洋地聽著屬下的消息。


    “宋家的馬車去了攝政王府,過了許久才離開,派了一行黑衣衛護送迴了太平侯府。”


    管弦鳴一身煞氣,剛剛殺了人,他臉上顯得幾分血腥之氣,聞言撇撇嘴:“嗬,去又怎麽樣,還不是晚了。看她再聰明也不及我的刀快。”


    蕭清城看了他一眼,“你若去晚了片刻,便一切休了。”


    管弦鳴得意地昂頭道:“我的輕功你還不知道嗎,不過這也是大哥你反應快,若是耽擱片刻,這結果可就不好說了。不過這樣的話,咱們這計劃也算被他們得知了,怕是不美啊。”


    “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頂多是效果問題,就算是給夏侯策的一個警告吧,讓他不要沒事打愛晚樓的主意。”蕭清城把玩著手中的折扇說道。


    “接下來還按原計劃行事嗎?”管弦鳴猶豫了下問道。


    “計劃有變,以不變應萬變。餘仲卿不可能沒有辦法,見好就收,免得搭進去自己。”


    說罷,他起身踱步往外走去。


    “大哥你去哪兒?”


    “睡覺。”


    管弦鳴怔了怔,見他真的轉到隔壁睡覺去了,撓了撓頭,反正也弄不清楚他在想什麽,便不再多想。


    蕭清城和白無憂都是智力超絕之人,許多事情他想不明白,就讓他們去想就是,他隻要按照計劃行事就好。


    這一晚,大雨放歇,禦史餘正被人刺殺於書房之中,鮮血染紅了半個彈劾夏侯策的折子,牆上留下了一行多管閑事的警告血跡,餘家立刻把此案報知京兆尹,出了這等大事,京兆尹立刻通稟內閣。


    這一晚,五城兵馬司,京兆尹的衙役紛紛出動,在整個京城搜捕嫌犯,期間,抓走了有嫌疑的人幾十人,內中有十幾日是染了疫病的,還有乞丐,被安置隔離到封閉之處,請大夫治療。


    這一晚,整個京城為這樁案子而震驚,一些官員披衣而起,雖無證據,許多人卻把矛頭指向了跟餘正有諸多矛盾的夏侯策。


    因為餘正屢次三番彈劾他,跟他作對,而當晚他又在書寫彈章,結果被人暗殺在書房。


    那多管閑事四個字實在是意味深長。


    而遠在京城的密縣,夏侯策收到了連夜送達的密信。


    他打開一看,麵色頓時陰沉下來,麵色隨著密信中的內容不停變化,直到最後嘴角浮現譏諷的冷笑。


    “蕭清城,果然不愧是你,出手果斷,快狠準,你倒是給本王出了一道難題。”


    夏侯策俊美無儔的臉上泛著一抹漫不經心,對此事,既然餘仲卿已經有了計較,那麽他也就不擔心之後的結果了。


    毀謗,侮辱,漫天風言風語,於他而言這些還少麽?


    不過又多了一條莫須有的罪名。


    打蛇不死反受其害,既然現在無法弄死那條毒蛇,區區反噬還承受得起。


    隻是——


    他眉峰微動,目光停在密信前麵幾句話——宋小姐誤闖,聽其謀劃,出逃告知。


    “怎麽迴事,那個女人——”夏侯策心中不由得有些擔心,話隻是幾句,但他能感覺到其中定然不簡單。


    也不知到底是怎麽迴事,她現在如何了?


    夏侯策心中情緒起伏,腦中浮現她璀璨如星子般的明眸,笑語晏晏的模樣,莫名地有些想念,想看到她此刻的模樣,是否還是那般無賴調皮,她現在不知又如何了,昨日是否受了驚嚇?


    外麵天光微亮,夏侯策披衣而起,半露著強健的胸膛,看天邊雲霞生起。


    “董遲。”他開口,“準備一下,迴京!”


    ——星期五和星期六更新一萬字哈,通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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