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兒急匆匆進來,把托盤放下來,就過來看她的手,見已經包紮起來了,問道,“小姐,現在如何了?郎”


    “沒事了,塗了藥感覺好多了。”宋依依說道,一邊去看她托盤上的湯圓,見顆顆圓潤,放了兩碗,“都煮好了?”


    “是啊,剛剛煮好了,小姐嚐嚐看,哎,好好的把手給割破了——”珍兒見她無事了這才放心,可是想到這兒是密縣,萬一不小心染上病怎麽辦,忙轉頭看向夏侯策。


    見他今日氣色不錯,精神十足的樣子,珍兒問道:“攝政王燒退了麽?”


    “唔,對啊,你是不是燒退了?”宋依依伸手探了探,果然額頭不燙了,她露出笑容,“看來昨天的藥喝了管用,太好啦,你沒染上疫病,要不然我可慘了。”


    夏侯策看向她,“都說了不是大事,大驚小怪。鐦”


    宋依依撇撇嘴,挑眉道,“你覺得無事,可別嚇著旁人,也千萬別太高估自己的身體了。不好好休息,身體再好也會垮掉的,你要記著,還有許多人擔心你,這天下也不能沒有你。”


    夏侯策不置可否,沒有說什麽,但她說的話並不是沒有道理,這個世界上還有人真心關切著他,隻是這個小丫頭麽……她到底是什麽心思?


    廚房的人已經送來了其他早點,粥飯還有讓宋依依劃破手的鴨蛋。


    早點擺上,宋依依也不讓人伺候,把玩著手上的麒麟玉佩,那色澤著實讓人喜歡,她這個做古玩鑒定和文物修複的人難免喜歡,愛不釋手。


    這東西的確是個寶物,若說天降隕石帶的寶石,那還真叫奇特,反正她沒見過隕石上有這種東西。


    不過,這東西畢竟是玉石,再美也無用,她已經仔細檢查過了,這塊玉佩上麵除了雕刻著有匪君子四個字,也沒有其他字跡,仔細看沒發現任何問題。


    但那雕工,跟之前她穿越前所見的那隻同種類的玉鐲,應該是一個類型,雕工都是一樣,在細微處能夠分辨出來。


    從這裏還看不出問題,必須從夏侯策這裏得到那隻玉鐲才行。


    她看向夏侯策,眼珠一轉道,“湯圓都做好了,這可是我親手做的,你快嚐嚐!”


    她很想看這家夥吃甜食什麽樣子,還想借著這個機會趁機讓他把剛剛沒決定的話題決定下來。


    夜長夢多,不如早點看到。


    夏侯策看了她一眼,見她一臉期待的樣子,拿起勺子取了一個湯圓咬了一口,濃香的芝麻餡入口濃滑,滋味極好,讓人唇齒留香。


    他微微眯起鳳眼,漂亮的丹鳳眼似乎因為這甜蜜的滋味而略帶幾分愜意慵懶,吃了一個,他又取了第二個。


    “怎麽樣怎麽樣,好吃嗎?”宋依依烏黑的瞳眸亮晶晶的,仿佛星星一閃一閃,滿眼都是等待讚美的得意,一臉快來誇我呀的小樣兒。


    夏侯策眼角瞥了她一眼,慢條斯理優雅地吃著湯圓,半晌才聲音平緩淡然地道,“尚可。不算難入口。”


    宋依依頓時皺了皺眉頭,吃了一個湯圓嚐了嚐,不服氣地道,“什麽尚可呀,我明明做得很好吃,香甜可口,怎麽叫尚可,你這家夥會不會誇人啊?”


    夏侯策淡淡道:“九為數之極,世上沒有完美之事,本王吃過比這更好的。”


    宋依依氣得瞪他,沒好氣地道:“哼,反正攝政王您總是有道理,大道理一堆一堆的,我是說不過你。”


    這家夥是故意的吧,故意打擊她,明明看他吃著蠻開心的,幹嘛沒句好話?


    這家夥分明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口是心非的典型。


    宋依依想起之前的事來,在袖子裏取出之前他扔給她的天蠶絲手帕,揚了揚,壞笑道:“反正我知道你的話反著聽就對了。哦,對了,攝政王殿下您可真夠厲害的,隨便就把一塊天蠶絲的帕子,世上罕見的寶貝就隨便扔給我了,我還真是好運氣啊,隨手撿你扔的東西都能撿到寶貝。”


    她故意調侃他,誰讓他之前氣她來著,這家夥真真好笑,好端端的表達謝意,他非得那麽別扭,送她天蠶絲的手帕偏偏說是丟垃圾。


    夏侯策手上僵了一下,看了眼她手中的帕子,麵色鎮定自如道,“本王不喜歡,便扔了,你既喜歡,拿著便是。”


    宋依依撇撇嘴,死鴨子嘴硬。


    <p吃飯。”他說道,“別玩鬧了。”


    宋依依這才放下鐲子和手帕,準備吃早飯。


    一邊吃飯,一邊看向夏侯策,見他慢條斯理優雅至極的模樣,一舉一動仿佛便是禮儀的典範,姿態極其優美,讓人看著便欣賞不夠,那姿勢,那神情讓她又想起夏澈來了。


    其實仔細想來,二人之間似乎頗多相似之處,就連這性子,偶爾想起,也有共通之處,所以才總是給她熟悉的感覺。


    隻不過夏澈格外寵溺她,對她不像是夏侯策這般刀子嘴一般惹人生氣,但對外人,似乎還是很像,都不是善於表達謝意的人,似乎對於別人的關心總是很有些不自在。


    “阿策。”她忍不住叫了一聲,霧蒙蒙的眼睛凝視著他:“我叫你阿策好不好?”


    夏侯策頓了頓,見她一臉期待的樣子,那雙眼睛不知為何流露出一種脆弱,他斂眸,淡淡道,“嗯。食不言寢不語,吃飯吧。”


    宋依依頓時歡快起來,連著喊了他好幾聲阿策,像是躍上枝頭的小鳥,那般快樂。


    就這樣叫著他,仿佛感覺夏澈還在身邊一樣,讓她心中有了些安慰。


    “聒噪。”男人吐出兩個字。


    宋依依笑道,“好啦,我不說了,吃飯。”


    她滿是歡喜地吃著湯圓,甜甜的芝麻幾乎甜到了心裏。


    夏侯策眼角偷覷她,見她快樂的樣子,心裏莫名的有些愉悅。


    喊他的名字就讓她這麽高興麽,這個傻瓜……


    她快樂的模樣似乎能夠感染人,讓這早晨的陽光都變得更加燦爛了許多,讓夏侯策嘴角上揚。


    花廳裏灑落一束陽光,二人坐在飯桌旁,一個俊美無儔仿佛天神,一個清新俏麗如同百合初綻,春日的陽光暖融融的灑在身上,點點碎金斑駁迷離,顯得那樣的和諧。


    少女歡快地吃著東西,男人優雅地用著早點,不時目光狀似不經意地掃過少女,眉梢眼底帶著自己未曾發覺的淺笑。


    剛剛從外麵迴來的董遲看到這一幕差點驚呆了,他忍不住眨了眨眼睛,天啊,他沒看錯吧,那是宋依依和攝政王?


    他自來了密縣之後,被夏侯策派去處理事情,今早才剛剛迴來。


    正要來跟夏侯策稟報,卻看到這麽驚人的一幕,什麽時候攝政王可以和宋依依同桌吃飯,且二人看起來竟然那麽珠聯璧合,那麽琴瑟和諧的樣子,簡直讓人驚掉了眼鏡。


    一邊的朱晃看他驚呆了的樣子,還想闖進去,把他拉住扯到一邊,“現在不要進去打攪攝政王。”


    董遲驚愕道:“這是怎麽迴事,宋依依怎麽會在這裏?”


    朱晃道:“宋小姐在京城籌集物資送來密縣,順便看望攝政王。”


    董遲瞪大眼睛,“那怎麽會她跟攝政王在一起用飯,王爺沒反對嗎?你怎麽能讓她接近攝政王呢?”


    朱晃看了他一眼,“宋小姐人不錯,昨日一來敢闖進病營把攝政王拉出來,要不是她還不知道攝政王發燒了。今早又怕攝政王沒吃好飯,特地早起給攝政王做早點。”


    董遲差點沒把舌頭吞掉,之前朱晃不知道在太平侯府壽誕那天發生的事,他可是一清二楚,親眼見過宋依依之前花癡的模樣。


    她就算親自追來他倒也不算意外,可是那女人真的能做出這麽賢惠的事來,還親自給攝政王做早點?她不是四體不勤五穀不分嗎?


    “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仔細看著便是,攝政王都未說什麽,你不要胡亂說話,等日後自然清楚她是什麽樣的人。”朱晃很是冷靜,比董遲更能接受宋依依的改變。


    對他而言,過去的傳言都是傳言,隻有眼見為實。


    董遲張了張嘴,點頭道,“我倒要看看她有什麽變化,以前她可不是這樣,難道還真有什麽大變化不成?”


    董遲性子魯莽急躁,這也是為何之前夏侯策處罰他的原因,就是想讓他接受教訓。


    過了一會,宋依依和夏侯策已經吃完早點。


    宋依依眼珠一轉,歎道,“本來人家想給你做點好的補補身體的,要不中午給你做些好吃的?”


    夏侯策蹙眉,“手才傷了還瞎折騰什麽?別給本王添麻煩了,你給我乖乖地不要亂動手。”


    宋依依滿臉遺憾,“本來還想讓你嚐嚐我其他手藝呢,哎呀,好疼。”


    她捏著受傷的手指叫痛。


    夏侯策忙伸出手抓住她的手指,沉聲道,“怎麽迴事,還疼?”


    宋依依故意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眼睛裏頓時霧氣彌漫,清淚盈盈,滿眼委屈,楚楚可憐地看著他:“當然疼了,十指連心呢。”


    夏侯策見她愛嬌委屈的樣子,心裏隱隱有些發悶,這小丫頭好生嬌氣,那樣委屈地看著你,簡直看到人心裏一般,讓人忍不住心生憐惜。


    女人,莫非真的是水做的麽,於他而言,這根本都不算是傷。


    這個丫頭平日裏囂張膽大包天,這會這般姿態,難得柔順嬌氣,兩種神態給人的感覺完全不同,說到底,她還隻是個長不大的少女。


    “本王讓人去請大夫來看看,是否傷得厲害了些。”他說著,便想要叫人找大夫過來。


    宋依依卻拉住他的手,柔柔地道:“這會好些了,隻是一陣陣的,一會又不疼了。想是十指連心吧,不用找大夫了。”


    夏侯策問道,“真的沒事?”


    “沒事的。”宋依依拉他坐下,“你陪我說說話嘛。”


    夏侯策蹙眉,見她杏眼烏溜溜的轉動,還搖了搖他手臂撒嬌,一時竟有些無法適應。


    什麽時候這個女人變得這麽溫柔了?


    “說什麽?”


    宋依依揚了揚他的玉佩,“這塊玉,真的是隕石降落之後從中取得的嗎?”


    “對,是高祖年間的事,此玉為天降,故名天賜玉。後來高祖鑄造玉石,得寶物數十,一些陪葬,一些流傳下來的俱都損毀了,隻剩下這一對。”


    宋依依點點頭,“原來如此,那這天賜玉豈不是世間隻有這兩個了,如此珍貴之物,你怎麽隨身帶著,不怕被偷麽?”


    夏侯策睨了她一眼,“誰敢偷本王?”


    宋依依嘀咕一句,她就想偷啊,要不是那隻鐲子不在身邊,她就想辦法弄到手了。


    “這倒是呢,那麽那隻鐲子是被你放在攝政王府了吧,畢竟是這樣的傳家之寶,若是不注意弄丟就糟糕了。”


    夏侯策一哂,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想套本王的話,還沒這麽容易。”


    宋依依撇撇嘴,“誰套話了,我就是問問嘛,再說,我還能去偷走不成。我可是你的未婚妻,那鐲子我是光明正大的擁有的,就算拿走了,夫妻之間的事,怎麽能叫偷呢?”


    她理直氣壯地說道。


    夏侯策毫不留情地打擊她:“本王跟你隻是半年的婚約,你我之約定你不要忘了。”


    宋依依見他又提起此事,哼了一聲,委屈地控訴:“你這混蛋,怎麽這樣?人家大老遠地跑來給你運送物資,一大早地關心你,給你做早點,還把手都弄傷了,現在還疼得厲害,我可沒給幾個人下過廚。還說什麽婚約呢,我為你費心費力,你連那個鐲子都不讓我看。”


    說著,她紅著眼睛掉了眼淚,夏侯策一愣,見她委屈極了的樣子,整個人身體有些緊繃僵硬,一時不知道如何是好。


    許久,他才取出手帕給她擦去眼淚,動作有些生硬,並無經驗,一時弄痛了她的臉,宋依依沒好氣地躲開他,背過身去,“不要你管,哼。”


    夏侯策蹙眉,見她委屈的模樣,聽她控訴的話語,莫名心中有些堵得慌。


    他想了想,許久才說道:“好,等本王迴去,讓你看一眼,行了麽?別哭了,本就不好看,再哭更醜了。”


    宋依依頓時目中精光一閃,背對他的臉上閃過一抹奸計得逞的壞笑,這家夥果然吃軟不吃硬,美人計,苦肉計,好用!


    賓果!


    她簡直太聰明了,搞定!


    宋依依不情不願,狀似一臉不快地迴過頭,“哼,我才不醜呢。”


    “現在很醜。”夏侯策沒好氣地諷刺道。


    宋依依撇撇嘴,吐了吐舌頭,一臉疑惑地道,“你真的讓我看,確定一定以及肯定?”


    夏侯策冷聲道,“不想看便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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