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食在前,我哪裏受得了這樣的誘惑。蔣總的眼睛更多的是盯在了佛掌的身上。如此有靈性的猴子想來他也是第一次見吧。


    蔣總伸手做了請的姿勢,道:“隨意。”


    佛掌聽完這話,從我的鉗製下鑽了出去,抱著肘子就哼哧哼哧的啃了起來,我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佛掌自小生活在山裏,沒見過這樣的大場麵,讓蔣總見笑了。”


    蔣總擺著手道:“無妨。它叫佛掌?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貪吃的猴子。”


    我這邊吃邊點頭道:“是的。”


    蔣總雙手交叉在一起,食指點動著,“淩鋒是吧?我看你的寵物不錯,你開個價吧。”


    說完跟著身邊的管家道:“等小海的病好了,這猴子送給小海做禮物最合適不過。他一定會喜歡的。”


    那管家也笑著附和道:“小少爺打小就愛小動物……”


    二人自顧的說笑著,全然沒看到我沉著臉,我將手中的筷子重重的拍在了桌上。


    “啪……啪……”


    歐式的穹頂傳出空曠的迴音,屋子瞬間靜了下來,所有目光都聚在我的身上,連佛掌也感覺到我的不對勁,放下手裏的肘子,跑到了我的肩膀上,將滿手滿嘴的油漬蹭在的衣服上,然後齜著牙看向蔣總。


    “佛掌,對於你們來說可能就是個寵物,但是對於我來說,那就是家人,所以千金不換。恐怕要讓蔣總失望了。至於蔣小少爺的病,蔣總還是另請高明吧。”說完我就起身往屋外走去。


    蔣總的聲音依舊淡定,聽不出任何的情緒波動,“你們出家人不都是慈悲為懷嗎?難道還會見死不救?”


    我停住了步子道:“憑心而為。如果蔣總一直是這樣的態度,隻怕我也無能為力。”


    隻是在我打開門的時候,身子卻又不由的往後退了退,退迴了屋子裏。


    倒不是我改變了主意,隻是屋外那個穿著黑西裝,戴著墨鏡,手中拿著的卻是一把92式手槍,烏洞洞的槍口正抵在我的腦門上。


    饒是我有些武藝在身,可也快不過子彈啊,我舉著雙手道:“蔣總,你這是什麽意思?”


    蔣總朝著那西裝男揮了揮手,西裝男退下後,蔣總道:“就是讓你知道知道年輕人還是低調點好,要知道放眼整個h市,敢跟我蔣建國說不的,沒有一個人還能站到現在的。”


    沈濤也沒想到局麵會變成這樣,況且連槍都拿出來的場麵他也沒見過,隻顫抖著聲音低聲勸道:“鋒子,你就別強了。好漢不吃眼前虧。”


    我攥緊的拳頭最終還是放了下去,如果因為我逞一時之快,連累了濤哥,連累了佛掌,我一輩子也不會安心的,於是冷聲道:“救人可以,但是佛掌我是不會賣的,除非它自願跟你們走。否則就算是死,我也不會賣掉它的。”


    蔣總看著我堅定的眼神,拍手道:“我蔣建國這輩子最喜歡講義氣的人。你不錯,佛掌的事我可以答應你。”


    “當真?”我反問道,心裏卻泛著疑惑,蔣建國這樣的商人最是陰險,出爾反爾的事肯定也沒少做過。


    蔣建國笑道:“你也不打聽打聽整個h市誰人不知道我是一言九鼎,從不食言之人。”


    我在管家的帶領下上了二樓,蔣總的兒子叫蔣海,此刻正安靜的躺在床上,唿吸很淺,白白的皮膚,紅紅的臉蛋,長長的睫毛,隻是眼睛緊閉著,嘴唇泛著蒼白之色。


    我先將屋子裏的門窗關好,又在屋子裏的角落裏,點了一根香,這可不是普通的香,乃是混合了犀牛角粉末的香,叫做犀角香。若是這屋子裏有陰魂作祟,一會兒自能現出原形。


    一縷淡淡的煙嫋嫋升了起來,所有人都屏氣凝神的看著香上的一點紅色的火星,在香燃到一半的時候,原本垂直向上的煙,似是被風吹了一樣,像西邊倒了過去。


    除了我之外,屋子裏的人都倒吸了口涼氣。連之前一臉淡漠的蔣總也微微皺起了眉頭,在這樣密閉的環境下,煙居然無風自動了。


    我食指放在了唇邊,做了個禁聲的動作。


    又過了一會兒,蔣海床頭的位置上出現了一道虛影,若隱若無的看不真切。隻是蔣總卻露出了驚恐之色,顫抖著手指著床頭的方向,喊了句:“雅琴……”


    老管家的臉色也瞬間變的驚恐起來,往後退了幾步,躲在了蔣總的後麵。


    “生死乃是天定,你又何必執著纏著一個孩子?還不速速退去。”我將眾人推到門邊,然後將黑曜石的佛珠手串拿在手裏對著那鬼影喝道。


    那鬼影這才抬起頭來,露出一張氣質溫婉的麵容來,隻是臉上卻滿是錯愕的表情,然後在確定我能看到她之後,眼裏又露出了哀求之意。


    神色淒然,我見猶憐。我將手中的佛珠又收了起來,道:“你既然已死,為何不去投胎?如此對待一個小孩,就不怕因果輪迴,將來入十八層地獄受盡折磨嗎?”


    “雅琴,是你嗎?”蔣總撥開眾人,走上前問道。


    那鬼影見到蔣建國之後,臉上露出了狠絕之色,原本若隱若無的虛影變的凝實,身後的長發飄動起來,眼睛衝滿了血色。


    屋子裏的氛圍一下子就變的衝滿了戾氣,原本拉著的窗簾也被氣流吹的上下翻飛。


    我暗道不好,連忙將黑曜石手串扔了出去,嘴裏念著六字真言。然後將愣在原地的蔣建國給推出了門外。然後將門給關了起來,貼了張符籙在門上,防止這個叫雅琴的女鬼出去行兇。


    誰知蔣建國一走,原本滿是怨氣的屋子裏慢慢的就恢複了平靜,女鬼又坐迴了床邊,手一下一下的撫摸著蔣海的頭,雖然這透明的手每次都隻是直接的穿了過去,並不能實質的摸到。


    我心裏疑惑著,明顯這女鬼與蔣建國是認識的,女鬼雖然對蔣建國恨之入骨,一見麵就發狂,但是對著蔣海倒是溫柔至極。


    我雖從來沒有感受到母愛,但是看著女鬼的那似水的柔情,心裏想著這就是母愛吧?


    既然不是女鬼作祟,那蔣海為何又一直昏迷不醒呢?這個叫雅琴的女鬼跟蔣建國之間又有什麽糾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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