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天的時間,高先生就將嚴西的模樣畫出來了。見過嚴西的那人看著這張畫像,忍不住直點頭:“像,就跟真人一樣。”


    高先生道:“讓人多臨摹幾張,貼到大街小巷,我相信一定能將這個人的身份查找出來。”


    這招非常有用。不到三天,就有人揭了畫像到知州府來領賞。來人見過嚴西,對他的底細也比較清楚:“此人名叫嚴小西,原先是麥城的一個佃戶,後來過不下去上山落糙為寇,成為了麥城笑麵虎的心腹。後來雲擎占了西北,他們的行蹤我就不清楚了。”來領賞的這個人,原先是麥州城的官吏,對當地一帶非常熟悉。也是因為雲擎帶兵打過來,他帶著家小逃到了洛陽。


    高先生跟江鴻錦說道:“此人應該是藏匿在西北了,這事就比較難辦了。”西北不同洛陽,想要在西北抓人可沒那麽容易。


    江鴻錦恨恨地說道:“別說西北,就是天涯海角,我也不會放過他。”既然查到了蹤跡,他就絕對不會放過。


    高先生低頭思索了一下,然後抬頭與江鴻錦道說道:“大爺再過半個月就能到洛陽,到時候我跟著大爺去鎬城,定會查出此人的下落。二爺,你趕緊迴京城吧!”江鴻錦臉上的傷,還是迴京城治比較妥當。


    江鴻錦想要親手將幕後的人揪出來。


    高先生不贊同江鴻錦的行為:“二爺,你現在最重要的是治好臉上的傷。其他的都是次要的。”高先生隱約有種感覺,幕後的主使不僅難找,而且還很難對付。


    在高先生的強硬態度下,江鴻錦最終妥協,在第二天就坐著馬車迴了京城。至於玉容,則留在洛陽安胎。


    鐵奎在成親前三天,接到了玉熙的迴信。隨著信的,還有一些不大起眼的禮物。當然,是以佟鉻的名義送來的。


    握著信件上漂亮的梅花字體,鐵奎就知道這封信是玉熙的手筆了。因為玉熙會寫梅花字體,並不是什麽稀罕事,京城稍微消息靈通的人,都知道。


    進了屋子,鐵奎才拆開信件。看著上麵開頭寫著‘舅舅’兩字,鐵奎瞳孔一縮。他會冒險想要跟玉熙相認,不僅是想要恢復身份,也是因為玉熙是唯一跟他有血脈關係的人了。


    認真看完整封信,鐵奎麵上浮現出了一抹笑容。在信裏,玉熙隻是訴說了一下她對生母的思念之情,也有對這突然冒出來的舅舅的歡喜。此次之外,就是讓鐵奎要保護好自己。若是鐵奎願意去西北,她也雙手歡迎,刺探消息這種話,半個字都沒有。


    又重新看了一遍,鐵奎就取了火摺子,將這封信燒掉。有燕無雙的人監視著,他不得不小心,一點有可能謝璐身份的東西都不能留。


    鐵奎朝著走進屋的鍾善說道:“今晚我們哥倆好好喝一杯。”如今在他的心裏,其實是已經認同了玉熙這個外甥女了。


    鍾善認識鐵奎那麽多年,還是頭一次見他這般高興:“奎子,什麽事讓你高興成這樣。”


    鐵奎今日是真高興,也想讓鍾善跟他分享這份喜悅:“你之前不是對我的身世很疑惑嗎?我今天可以告訴你。”


    鍾善聽到這話,說道:“你等會。”說完這話,趕緊走出去看了下外麵。好在此時外麵沒有人,屋頂上也沒人。


    鐵奎笑了下,若不是確定這裏無人,他又如何敢說這話。不過鍾善的行為,還是讓他心頭一暖。


    鍾善將門關了,拉著鐵奎進了裏裏麵的隔間,有些埋怨地說道:“這麽大的事,你也得小心些呢!”能讓鐵奎一直瞞著不說,他的身份肯定是非同尋常了。


    鐵奎笑了下。


    鍾善平靜下來以後,問道:“奎子,那你的身份是什麽?”從韓建明的事他其實已經猜測出來,鐵奎應該是京城人士,還認識韓建明這個國公府的世子爺,所以鐵奎的出生肯定不差。


    鐵奎說道:“我真名叫寧海,寧靜的寧,大海的海,是家中最小的兒子。我爹為我取這個字,是希望我能擁有海納百川的心胸……”說到寧家遭難時候,鐵奎有些哽咽。


    鍾善說道:“你若是不想說,那就不要說了吧!”


    鐵奎搖頭說道:“寧家成年男子全部斬首,女眷發賣。我二姐將嫁妝全部變賣來疏通關係,才保住了我跟五哥還有幾個侄子以及一幹女眷的命。可惜,最後在發配遼東的路上碰到了土匪。”鐵奎的爹生前交了不少的好友,他們也有暗中幫忙的。要不然,隻憑寧氏的那點嫁妝,哪裏能夠保住那麽多人的命。


    鍾善壓低聲音問道:“你是怎麽逃脫的?”碰到土匪能活下來的,都是運氣很好的人了。


    鐵奎說道:“土匪來襲的時候,我們正在休息。當時我正好在糙叢裏如廁,那些土匪沒注意到我。”鐵奎是讀書人,讀書人很講究,哪怕是成為犯人也很講究。所以他解決個人問題都要跑到離路邊比較遠,而且糙叢貓咪的地方,這也是為什麽土匪沒發現他的原因。


    在去遼東的路上,鐵奎就聽說了路上不太平。所以聽到尖叫聲以及求救聲,他不敢跑出去,隻能捂著嘴巴蹲在原地不敢動彈,等匪徒走了以後,他才從糙叢中走了出去。


    而他走出來看到的畫麵,一直成為他揮之不去的夢魘。他所剩下的親人全部都倒在血泊之中,其中三嫂身首異處,四嫂還果著身。


    其實很多時候,死去的人反而是幸福的,活下來的人才是最痛苦的。鐵奎這二十年就經常做噩夢,每次從噩夢中醒過來,他都是一身的冷汗。而這種痛苦,還不能跟人訴苦,隻能壓製在心中。


    第757章 寧海(2)


    鍾善沉默了下,問道:“那你是怎麽成為鐵伯父的兒子的?”鍾善見過鐵奎的養父鐵虎,那是個很豪慡的漢子。


    鐵奎說道:“我將家人埋了以後,就到附近的鎮上去。因為沒吃的,隻能乞討。”乞丐也是有地盤的,他突然冒出來搶了那些乞丐的飯碗,那些乞丐如何肯善罷甘休。一群人將鐵奎打了個半死,正在這個時候碰到了到鎮上賣獵物的獵戶鐵虎。


    正巧鐵虎的獨生子沒了,而寧海跟鐵虎戶的兒子鐵奎長得有兩三分的相似。而當時看到寧海時候鐵虎覺得這是緣分,就讓直接頂了自己兒子的身份,之後寧海就成了鐵奎了。


    鐵虎一家是住在山上的,跟山下的人很少來往,山下的人也不知道鐵奎的兒子沒了。鐵虎是靠著打獵維持生計,賦稅很重,所以哪怕鐵虎是個打獵能手,鐵家人也經常要吃野菜野果充飢。


    一直到鐵奎能跟著一直去山裏打獵生活才好轉。到山上的第五年,鐵虎打死了一隻老虎。


    鐵奎出身官宦人家,哪裏不知道老虎皮的價值。這到鎮上隻能賣個百八十兩銀子,到州府能翻倍。鐵虎倒不是迂腐的人,聽了鐵奎話,就決定去州府看看。到了州府,父子兩人將虎皮賣出了三百六十兩的高價,比鎮上高出了近兩倍。


    有了這筆錢,鐵家人就就在山下買地蓋房,又購置了幾畝薄田。而這個時候,鐵奎才真正在眾人麵前亮相。


    鍾善問道:“我記得你之前跟我說過,你跟韓建明沒有關係?那你為何要跟他聯繫?”


    鐵奎壓低聲音說道:“我不是跟他聯繫,我是跟玉熙聯繫。”身為長輩,叫玉熙的名字也沒啥。


    鍾善聽到鐵奎直唿韓氏的名字,心頭一跳:“你跟韓氏是什麽關係?”竟然能讓鐵奎直唿其名,關係肯定很親近。


    鐵奎神色有些悲痛,說道:“我二姐四處奔波導致難產,一個月後就去了。留下的那孩子就是玉熙。”對寧氏,鐵奎是既感激又悲痛。


    鍾善呆滯了半響,說道:“難怪你不敢將自己的身份說出來。”就算沒有放走韓建明的事在前,燕無雙知道了鐵奎的身份,也會利用這層關係來對付韓玉熙的。


    鐵奎說道:“就算不相認,我也不會去對付玉熙。”當年二姐就是因為他沒命的,他如何還能對付二姐留下的唯一的血脈。


    鍾善說道:“以後跟西北那邊的聯繫,還是由我來吧!”若是每次都由鐵奎出麵,很容易出事。


    鐵奎搖頭道:“這個你不用擔心,玉熙並沒有讓我當內應的意思。”若是玉熙藉助這層關係想讓他幫著做事,鐵奎是肯定不答應的。但玉熙什麽都沒說,還讓他注意安全,讓鐵奎覺得舒服。


    鍾善聽到這話鬆了一口氣:“這就好。”當內應這事太危險了。隻是當初他也不敢狠勸,畢竟韓氏是鐵奎唯一的血脈親人。


    兩人正說著話,就聽到外麵隨從高聲叫著於家大老爺病逝了。


    聽到說於家大老爺病逝了,鐵奎很冷靜地問道:“聽到外麵有什麽傳聞嘛?”於家大老爺前些天身體還好好的,十天不到人就沒了。說其中沒什麽貓膩,鐵奎是不相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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