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熙躺床上,蚊子似的聲音,說道:“也不一定。棗棗在肚子裏安分的很,可卻是個鬧騰的。這孩子在肚子裏鬧騰,說不準就是個乖巧聽話的。”可別再來個鬧騰的,要不然她真該頭疼了。


    雲擎摸著玉熙不大顯的肚子,說道:“不準再折騰你娘了,要不然等你出生以後,爹就要打你屁股了。”


    玉熙抿著嘴笑。


    這日,曲媽媽端了一盤橙黃色的杏過來,說道:“夫人,這是冬管事從外麵採買迴來的,你吃一個試一下。”這段時間,藍媽媽提供了很多的偏方,可惜一點效果都沒有。


    玉熙取了一個杏,剝了皮,看著橙黃色的果肉,一下就有了食慾。咬了一口,微微點了頭,說道:“不錯,肉質細潤,味道也甜。”


    曲媽媽見玉熙吃了一個,沒有吐的傾向,說道:“夫人,那就再吃兩個吧!”


    這一盤杏都是精挑細選才送上來的,個個都是汁多味甜,玉熙一口氣吃了十來個。


    曲媽媽見狀忙說道:“夫人,要不要再喝點粥?”不吐的情況下還是趕緊吃點東西。若是吃完東西再還不吐,那就好了。


    白媽媽得了信,趕緊將溫著的燕窩粥端進屋給玉熙吃。看著玉熙一口一口地吃著,白媽媽心裏祈禱著可千萬不要吐了。


    吃了一碗粥,玉熙靠在椅子上,過了一會驚喜地說道:“我竟然沒有……”吐著吐著已經吐習慣了,不吐了反而不習慣。


    曲媽媽猜測到玉熙接下來的話是什麽,趕緊打斷道:“夫人,可不能說大話了。”這一說不吐了,說不準馬上就要吐了。也是藍媽媽叮囑過,說要忌諱這些事。


    玉熙笑了一下,等了小半刻鍾還是沒吐,高興地叫來紫堇,說道:“我想吃醬肘子,紫堇,你快去酒樓買個迴來。”這個時候就想吃肉呀!這半個多月都沒吃一口肉了。吃水果蔬菜還好些,吐得不大嚴重,隻要一碰葷腥,那是五髒六腑都要吐出來呀!


    雲擎從軍營迴來的時候,就看見玉熙啃醬肘子啃得正歡。好在玉熙雖然半個月沒吃肉,但學的禮儀已經深入到骨子裏,所以吃的時候還是非常的優雅:“不吐了?”


    玉熙長出了一口氣,說道:“不吐了。要是再吐,我身體肯定受不住了。”她最近身體都軟綿綿的,沒力氣,走路都得人攙扶了。也不敢照鏡子了,就怕被鏡子裏的模樣嚇著。


    雲擎忙說道:“不吐就好,不吐就好。”再這樣下去他都受不住了。玉熙吃不下睡不著,他也跟著遭罪,這半個月也瘦了十來斤。


    之前藍媽媽跟玉熙說到,讓雲擎在前院休息。玉熙可沒答應,她就要讓雲擎知道為了生孩子她遭了多大的罪,多不容易。也隻有這樣,雲擎才會更疼惜尊敬她。


    曲媽媽走進來,說道:“許護衛在外求見。”


    玉熙見許武笑容滿麵的樣子,問道:“有什麽喜事?說來給我也樂嗬樂嗬。”這會就該多聽些喜慶的事。


    許武笑著說道:“大軍迴來了,這會已經入城了。這次大軍不僅將糧食追了迴來,還繳獲了一百二十六匹馬。”金銀珠寶這個不多,隻有兩箱子,而且樣式很雜。


    玉熙聽罷笑著說道:“獨樂了不如眾樂樂,雖然說戰利品不多,但給將士吃頓好的還是沒問題的。軍營之中沒什麽油水,給眾人吃頓好的,也讓大家跟著一起樂嗬樂嗬。”


    許武說道:“這個主意不錯。”


    雲擎說道:“就算有這個錢,也賣不到那麽多的牛羊!”十萬大將士,沒有幾百頭牛羊,哪裏夠。


    玉熙笑著說道:“榆城沒有,可以去新平城買。”這麽大批量地賣,肯定能給個實惠價。


    不等雲擎答應,許武說道:“我替大家謝謝夫人了。”軍營之中,除了打仗或者逢年過節,平日很難能有大口肉吃。


    雲擎看了一眼許武,問道:“怎麽?我平日很虧待你們嗎?”


    許武這會可不怵雲擎,他已經得出了經驗,隻要夫人在將軍就不會發火:“我在府邸裏是吃好喝好,就是兄弟們日子過得太苦了。難得有機會能吃上頓大肉,自然要為他們爭取了。”封大軍都羨慕死他跟餘叢了。跟雲府比起來,軍營裏的夥食那那就是豬食。


    雲擎說道:“這差事交給郝大壯。要買多少量,讓他自己估量下。”郝大壯如今管著酒樓,對這些東西比較熟悉。


    糧糙入庫完,天已經亮了。封大軍洗了把臉,就去了雲府。見到雲擎,就將一路上發生的事都詳細地告訴了雲擎:“從隆縣出來以後,那些盜匪聽到風聲都縮了起來。迴來的一路上,非常太平。”有剿滅隆縣一千多盜匪的事在前,沒誰吃了雄心豹子膽敢去招惹他們了。


    雲擎問道:“二毛說你放了不少的盜匪?這是怎麽迴事?”對外說將那夥盜匪都殺了,實際上西北軍隻殺了四百多人。另外那些人,全部都放了。


    封大軍麵色凝重地說道:“將軍,隆縣的縣令連自己的名字都寫不齊整,對政務那是狗屁不通,他那官是花錢買來的。上任以後就知道大肆斂財,當地的老百姓苦不堪言。有些老百姓活不下去到府衙向知府告狀,結果告狀的百姓不是死了就是被抓到大牢裏去。很多百姓被逼無奈,為了有口飯吃才上山當匪的。”


    雲擎沉默不語。


    封大軍也是受過苦的人,他心裏同情這些被逼無奈的人,可他知道這不代表他的做法就是對的。封大軍單膝跪在地上,說道:“將軍,是我的失職,請將軍責罰。”


    雲擎神色有些複雜,過了半響後開口問道:“有沒有留下後患?”以前,對雲擎來說黑就是黑,白就是白,沒有灰色地帶之說。不管是因為什麽原因落糙為寇,既然成了匪寇他們就該將之剿滅。可這段時間玉熙一直跟他說,這些平民百姓也是可憐,隻要沒做殺人放火傷天害理的事,能放一馬就放一馬。聽得多了,自然也受了影響。


    封大軍忙說道:“將軍放心,沒有留下後患。”他肯定不會給將軍惹麻煩了。


    雲擎嗯了一聲,說道:“迴了軍營,自己去領二十軍棍。”不管什麽原因,放走了土匪,就是失職。


    封大軍鬆了一口氣,說道:“是。”若是按照將軍以前的脾氣,他估計得去掉半條命。現在隻二十軍棍,已經是意外之喜了。


    被打了二十軍棍,封大軍被人扶著迴了屋子。許武將一小瓶藥遞給了侯軍醫。侯軍醫隻用了一小半,然後將瓶子塞到自己懷裏。


    封大軍趴在床上,疼的齜牙咧嘴的。見到後軍醫的動作,他還是問了許武:“你這瓶藥哪裏來的?”聽到是夫人賞的,封大軍朝著侯軍醫叫道:“侯大夫,你這就不地道了,夫人賞給我的東西你怎麽能拿走呢?”雲擎身邊人都有一個認知,玉熙拿出來的藥那都是好東西。


    侯軍醫麵無表情地說道:“我隻是拿去研究一下,下次換藥就給用上。”楊師傅雖然醫術不行,但弄出來來的傷藥都是好東西。隻可惜,楊師傅是個一毛不拔的,想從他手裏弄到藥,難如登天。


    封大軍苦著臉,等候軍醫走後埋怨起了許武:“你又不是不知道侯軍醫的尿性,好東西到了他手裏還有落嗎?”


    許武笑著說道:“我向夫人給你求了藥來,你還怪起我來了?這好人可真是做不得了。”侯軍醫是大夫,上藥手法嫻熟,換其他人笨手笨腳,到時候封大軍還得受一番罪,這也是為什麽許武明知道侯軍醫是個雁過拔毛的主也要將藥交給他。


    封大軍也是隨口一說,哪裏真怪許武:“可惜這藥的量太少了。”若是能多一些這樣的好藥,那就能少死很多人。


    許武收斂了笑意,感嘆道:“是啊,若是這些好藥能多一些就好了。”隻可惜那是不可能的,所需的藥材太貴重,哪裏負擔得起。


    這個話題有些沉重,許武立即換了個輕鬆的:“如今莊子上已經開始給軍營供應菜蔬了,現在的夥食比以前好了不少。”其實要說起來,也隻比以前好了一些,變化不算太大。隻是這份心意,讓眾人感覺到難得。


    封大軍聽了說道:“夫人為我們,真是費心了。”也就夫人時刻關心這他們,要不然哪裏會管他們這些人的吃用。


    許武笑著說道:“我聽說夫人還準備效仿北擄人,給將士們提供牛奶羊奶喝呢!。”


    封大軍苦著臉說道:“夫人這個想法是好,不過這羊奶有股膻味,我怕到時候很多將士喝不習慣。”其實許武封大軍他們都知道羊奶牛奶這些都是好東西,隻是好東西未必就好吃呀!


    許武笑著說道:“這你不用擔心,夫人有去掉膻味的法子。不過就算有法子去掉禪味,暫時也不能大量地養殖,隻能供應一小部分人應該還可以。”許武說的這一小部分人,是指望達到一定品階的軍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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