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熙望著秋雁芙這一身白,說道:“我是說雁芙表姐有人老了,又沒說你是姨夫姨母。不過說起來也稀罕了,雁芙表姐既然家裏的人都好好的,穿著這麽一身白做什麽?你們不嫌晦氣嗎呢?”


    秋雁芙以前在河北的時候就經常喜歡穿著顏色素淡的衣裳,穿著這樣的衣裳顯得她特別有氣質,特別美。今天要來登門拜訪四個姑娘,擔心被壓下去,所以她穿了這一身衣裳。秋雁芙忍不住想起玉辰看到她時一臉的驚詫以及汀雲閣裏丫鬟眼中隱藏的笑意,當下羞得恨不能跳河。


    玉容跺跺腳,說道:“四姐姐,我們好心來看望你,你就這麽對我們呀?”


    秋雁芙賠禮道:“四表妹,真是對不住,我不知道府邸有這個忌諱。下次我會注意的。”


    玉熙見掩口輕笑道:“不僅僅是我們府裏忌諱,所有人家都忌諱。你要穿著這樣去別人家做客,主人家若是性子急躁一些都能直接將你打出來。”


    玉容顯然不相信這話:“四姐姐,你也太危言聳聽了。”


    秋雁芙說道:“四表妹,我們剛到京城什麽都不懂,以後還請四表妹多跟我們說說京城裏的忌諱。”


    玉熙心裏冷笑,想將我當成踏板,做夢。不過麵上還是笑著說道:“這些事問府邸裏媽媽都知道的。”說完,迎了兩人進去。


    薔薇院的格局一直都沒變。這期間秋氏想將玉熙屋子裏的家具全部都換掉,可是玉熙拒絕了,隻說自己用習慣了不願再換。其實是玉熙覺得奢華與樸素真沒那般重要,用得趁手才是最重要的。


    秋雁芙與玉容看到院子裏除了一側的薔薇跟芭蕉,什麽都沒有。進了客廳,除了桌椅,其他裝飾品也沒有。這裏跟汀雲閣弄也是雲泥兩重天。


    秋雁芙眼中閃現過疑惑之色,她若是沒弄錯玉熙應該比較得寵,為何這裏的布置如此簡樸。


    等進了臥房,兩人看著臥房也是簡單得有些過份。架子床上掛著水墨畫的蚊帳,大紅色的被褥,屋子裏的東西都不大名貴,唯一的亮色大概就是梳妝檯上放置的幾樣首飾了。


    玉容覺得這裏真的特別寒酸。不說跟汀雲閣相比,就是跟她的水湘院都沒辦法比了。


    秋雁芙是個有心的,笑著說道:“四表妹沒有書房嗎?”


    玉熙笑道:“書房就在對方,想看就隨我來吧!”她的書房現在可是大變樣,再不是剛開始那般了。


    兩人走進去,第一眼就看見了屋子裏靠窗的那張黃花梨木大書桌。書桌上磊著不少的書籍,放著數方硯台,還有各色的筆筒,筆海內插著的筆如山林一般。書桌上放著一盆‘富貴竹’盆景。


    西牆上當中掛著一幅大字,上麵寫著‘天道酬勤’四個大字。靠著右側的牆壁是整整一壁的書,排得整整齊齊。站在屋子裏,都能聞到濃濃的書墨的味道。至於玉熙每日練字的牆壁,已經被遮擋起來了,兩個人沒能看見。


    秋雁芙看著那四個大字,好奇地問道:“這四個大字是誰寫的?”之所以沒說名家,是因為這四個字一看就顯得有些稚嫩,不像是名家所為。秋雁芙雖然是出身商賈,但好東西也是見過不少的。


    玉熙笑道:“這是我自己寫的,不是給人欣賞的,是為了提醒自己,認識時刻都不能鬆懈。”


    秋雁芙心中驚駭不已,不大相信地問道:“這是四表妹自己寫的?”她對書畫也稍有涉獵,這四個字剛勁有力壓根不像是女子所寫。


    玉熙笑道:“是我寫的,不過先生說我寫的字隻俱其形,不俱其神,在書法一途走不了多遠的。”


    秋雁芙忍不住問道:“表妹說的先生,是宋先生嗎?”秋雁芙是聽她姨母說過這個宋先生的,心中非常欽佩。隻恨不能跟著學習。


    玉熙笑著搖頭道:“沒,已經辭館了。我跟宋先生學的都是皮毛,不過三姐是宋先生的關門弟子,她得了宋先生的真傳。”


    玉容也不知是無意還是故意,說道:“三姐的字比四姐的字漂亮多了。”三姐那一手的梅花小楷,看了她都心生羨慕。至於四姐牆上掛的那副鬼畫符,她就不予多做評論。


    玉熙也不惱,笑著說道:“我平日也是練著玩。對了,五妹妹在河北每日做什麽呢?”


    玉容想起她娘說的話,露出一張苦瓜臉:“在河北平日也就繡繡花,寫寫字。四姐,我最討厭刺繡了,你繡活做得那般好,連雙麵繡都能繡,你能不能教教我?”


    玉熙笑道:“我倒是想教五妹妹,隻是我事比較多,沒有時間。五妹妹真要想學針線活,讓母親給你請個好的繡娘。”開玩笑,她自己的事情都忙不過來,哪裏有時間教玉容。


    玉容當下就不高興了,說道:“四姐姐再忙能有三姐姐忙嗎?三姐姐剛才都答應教我琴棋書畫了,怎麽四姐姐就不能呢?”這口氣實在是沖,不過也同樣顯露出玉容沒什麽城府。這也是被父母寵愛的孩子才有的天真。


    玉熙並沒有生氣,隻是輕笑道:“我跟三姐是沒的比的,三姐學東西一學就會,一樣的東西我得多花數倍的時間才能學會。這也是我為什麽會寫牆上四個大字的原因。”


    玉容不高興地說道:“不想教就不想教,何必找這麽多藉口。算了,你不教我也不稀罕。”說完怒氣沖沖地走了。


    秋雁芙本來還想多跟玉熙說說話,雖然玉熙有時間說話很沖,但如國公夫人所說是直腸子的人,說話有口無心,這種人很好打交道。不比三姑娘,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讓她不由地產生一種自卑感,這感覺真是糟糕透頂。


    苦芙有些擔心地說道:“姑娘,若是五姑娘跟三老爺告狀,到時候你可就要吃虧了。”


    玉熙聳聳肩,無所謂地說道:“我本來就不會教,要告狀就去告好了。”反正韓景彥又沒囑咐讓她教玉容,她才不要沒事給自己找事。


    玉容並不笨,但卻不是個能吃苦頭的。上輩子有她這個墊背,加上武氏運作得當,眾人都道玉容天真可愛。這輩子嘛,玉容隻會成為她跟玉辰的陪襯。做陪襯的滋味可不是那般好受的,一不小心,就得自卑自憐。


    如苦芙所預料的那般,玉容真的跟韓景彥告狀了。


    韓景彥倒是沒有生氣:“你四姐繡活好都是自己琢磨出來的,而且她經驗也少確實不適合教你。你要學,請個繡娘來就是。”


    玉容嘟著嘴道:“三姐姐都答應教我琴棋書畫,四姐姐為什麽就不能教我呢?”


    韓景彥臉色不大好看道:“你讓玉辰教你琴棋書畫了?”玉辰要學的東西很多,每日從早學到晚,不可能她不可能主動提出來教玉容的。唯一的可能就是玉容自己要求的。


    韓景彥當日說讓玉辰多教導一下玉容,隻是在規矩禮儀上麵讓她多照佛一下玉容,並不是讓她教導玉容琴棋書畫。這種東西,請專人來就好了。


    玉容還是會看臉色的,一瞧著韓景彥的神色不對,忙說道:“我隻是看到三姐姐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我很羨慕。三姐姐聽了,就說她可以教我。”


    武氏打了圓場:“老爺,玉容也是想跟三姑娘多接觸,這樣便於增進姐妹情誼。”


    韓景彥考慮了一下,說道:“你可以去汀雲閣,但是前提不能影響到你三姐,知道嗎?”


    第75章 嫌棄(2)


    玉容第二天一大早,就興致勃勃地去了汀雲閣。


    玉熙聽到這個消息時,很不厚道地笑了。跟玉辰學琴棋書畫,這不是在找nuè是什麽!她是多活了一輩子看開了很多的事,才沒有被玉辰給影響到。至於玉容,玉熙隻兩字,嗬嗬。


    玉辰要學的東西太多了,每天卯時起來,除了中午休息半個時辰其他時間都不得閑。雖然她答應教玉容,但也不可能從早教到晚,隻每日騰出半個時辰教玉容。最先教的,是琴。


    “叮咚……”一陣雜亂的樂聲在汀雲閣響起。


    玉熙之前說她彈琴是魔音,丫鬟婆子都恨不能捂住耳朵,那都是她自己杜撰的。因為她根本就沒怎麽練琴,彈了一小會就不彈了。可這會玉容彈奏的出來的可就真是魔音了。汀雲閣的丫鬟婆子每日聽習慣了玉辰彈的優美的琴聲,再聽玉容彈奏的琴聲都覺得特別苦逼。恨不能將耳朵塞住。


    玉辰很有耐心,說道:“彈錯了,你這個指法錯了,應該這樣……”給玉容做了示範。


    玉容按照玉辰教的重新彈了一遍,還是不得要領,忍不住泄氣地說道:“算了,三姐,之前在河北的時候先生就說我在琴藝上沒這個天份。三姐姐,你教我棋藝跟畫藝吧!”棋藝跟畫藝她都學了一些,玉容倒是不擔心自己學不好。


    玉辰也不強求,玉熙學樂器也不成,棋藝跟畫藝也都學得不錯。不過玉辰是個認真負責的人,她問道:“昨日讓你照著字帖臨摹一百個大字,完成了嗎?”玉辰的一首簪花小楷,得宋先生的真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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