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放將府尹說的那話轉述了一遍:“確實是意外,那車夫已經重傷而亡了。”


    江鴻福麵無表情地說道:“那府邸裏的馬車為什麽沒來接我?不會也出了意外吧?”


    江小放也覺得今天的事太巧合了:“馬車是出了府邸,但是車夫到半路上肚子疼得厲害,所以耽擱了。”


    若是之前江鴻福對灰衣男子的話半信半疑,那現在則是完全相信了。一個巧合說得過去,兩個巧合,這世上哪裏那麽多的巧合。這分明是有人要置他於死地。隻可惜,於氏手段太高明,竟然一點痕跡都不留。也幸虧有人相救,要不然這世上現在已經沒他這個人了。


    江小放跟江鴻福是一起長大的,兩人說是主僕,其實跟親兄弟無異。他看江鴻福麵色就知道不對,想了一下還是問道:“大爺,你是怎麽迴府邸?”他聽說大爺好似憑空出現在大門口,這事怎麽瞧著怎麽蹊蹺呀!


    江鴻福沒瞞著江小放很信任,將灰衣男子的事說了。


    江小放臉色都青了:“我就覺得不對勁,沒想到竟然是精心設計謀害大爺的。可恨我們尋不到確切的證據。”若不是大爺運氣好,碰到了高人,真就如了這個毒婦的願了。


    江鴻福有些意外,他開始可是抱著懷疑的態度,卻沒想到阿放竟然一下就相信了:“你不懷疑那人別有目的?”


    江小放說道:“雖然我不知道這人是如何知道於氏設下的毒計,但他救了大爺,這就是莫大的恩德。大爺,你是嫡長子,將來是要繼承家業的。有你在,二爺隻能往後靠?”隻要他家大爺好好的,不僅僅是家裏的錢財,就是人脈等資源肯定都是先緊著大爺的。


    江小放其實有些事沒說,他爹娘說於氏對大爺太過熱情了,自己親生的兒女都要往後靠。這當娘的哪裏會不疼自己的兒女去疼別人的孩子。事出反常即有妖,他爹娘經常在他麵前嘀咕,就怕他被於氏矇騙了,被於氏的人鑽了空子。


    江鴻福之所以跟於氏不親近,也是受了他外祖父雲老將軍的影響。雲老將軍說天底下的後娘沒幾個好的,特別是有親生兒女的越不可能對繼子好。告誡他離於氏遠著些,別讓於氏給哄了去。所以哪怕於氏對他噓寒問暖,關懷備至,他對於氏也是淡淡的,不過對於氏她禮數很周全。


    忍心都是肉長的,於氏數年如一日地對他好,他不是不感動。卻沒想到,外祖父說的是對的,這後娘果然是沒好的,都是壞心腸。


    江鴻福神色複雜地說道:“那人說我隻有迴了老家,於氏才害不著我。這人說得不無道理,於家如今權勢正盛,別說我們沒尋到證據,哪怕尋到證據也動搖不了她的地位。”於氏在老家沒有根基,想要神不知鬼不覺除掉他絕對不可能的。而且於氏敢在老家對她動手,一旦被尋到證據,哪怕於家權勢滔天於氏生有兒女江家也會休了她。


    玉熙嫁到江家六年,就算是個小透明有些事還是知道的。比如說江家的人非常看重子嗣,若是發現有人膽敢謀害子嗣,特別是有資質好有前程的子嗣,隻要查出來肯定嚴懲。這也是為什麽玉熙多嘴一句,說江鴻福隻有迴老家才能安全。


    江小放覺得,迴老家是下下策。他家主子的老師跟同窗都在京城,去了江南一切都得重頭開始。而且大爺就這麽去了江南,隻是便宜了於氏那個毒婦:“大爺,這事還需要跟老爺商量。老爺一向疼你,若知道於氏害你,定然不會輕饒了她。”


    江鴻福考慮良久,說道:“讓我再想想。”隻有千日做賊,哪裏能千日防賊的呢!


    想了一個晚上,第二天一大早江鴻福就尋了江文銳,說道:“爹,我昨日做夢夢見娘了,娘說她墳頭長了糙沒人去拔。爹,我想迴老家給娘掃墓。”江鴻福沒說自己迴了老家暫時不準備迴來了,因為他若這麽說了,他爹肯定不會讓他迴去的。


    江文銳還等著兒子跟他將昨天的事情說清楚,卻沒想到竟然等來了這麽一段話。江文銳盯著江鴻福問道:“你在逃避什麽?有什麽事不能告訴爹?”當他是傻子嗎?昨天出事,今天就說要迴老家,這分明是有事瞞著他。


    江鴻福低著頭,沒有說話。他不知道該從何說起,而且,他怕說了以後,他爹會讓他失望。


    第62章 江鴻福(4)


    江鴻福的沉默,讓江文銳怒火中燒:“說,到底是什麽事讓你連我都避諱?”


    江鴻福立即跪在地上,說道:“爹,不是我不說,是我不知道怎麽說。這事太匪夷所思了,我怕說了你不相信。”


    江文銳麵色和緩了許多,說道:“我倒是想聽聽,是什麽匪夷所思的事情讓你還沒說就確定我不會相信。”此時的江文銳沒往於氏身上猜測,隻往外麵的人想了。


    江鴻福定了定神,這才將昨日發生的事都說了,那半張銀票的事倒是隱瞞下來。說完後,江鴻福一臉的糾結:“爹,我不知道那灰衣人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江文銳這會臉色鐵青,他開始真以為這是一場意外,可是現在卻告訴他不是意外:“那灰衣男子是什麽身份?”見江鴻福搖頭,問道:“那人長什麽樣子?”


    江鴻福想了一下,然後將灰衣男子的體貌特徵說了一下。


    江文銳經的事多,聽到委託大概就猜測到這男子是鏢局的鏢師了。灰衣男子是興隆鏢局的鏢師,要查並不難,江文銳隻花了一天的時間就查到了。當然,也是興隆鏢局沒有隱瞞的意思。要是他們不想讓江家人查到,當時灰衣男子就不會讓江鴻福看到樣貌。


    江文銳立即尋上了興隆鏢局。


    興隆鏢局的管事聽了江文銳的來意,很慡快地承認灰衣男子確實是他們派出去的鏢師。至於是哪個鏢師,這個就不方便透露了。


    江文銳對這個鏢師沒多大興趣:“我隻是想知道,是誰委的你們?”江文銳懷疑兒子這件事是幕後這個人自編自演,目的就是挑撥離間,讓他們父子、母子失和。


    鏢局的管家拒絕了江文銳的要求,說道:“江大人,我們這一行有一個規矩,除非是作jian犯科違法違紀朝廷要查,否則不可以透露委託人的信息。”


    江文銳說道:“隻要你們告訴我這個幕後的人是誰,不管你們有什麽要求,隻要我能做到我都答應。”江文銳要將這個幕後的人抓出來,要不然後患無窮。


    管事笑著說道:“江大人,還請見諒,我們不能砸了自己的飯碗!。”若是隨隨便便泄露委託人的信息,誰還敢信任他們。沒了名聲,鏢局也該關門了。


    興隆鏢局能做到京城最大,可不是隻鏢師武功好就成的,幕後也有很硬的靠山。


    江文銳見對方態度堅決,知道再糾纏下去也沒有用,隻能悶悶地迴了府。,迴到府裏沒多久,他派去打探消息的大管家迴來了。


    大管家說道:“老爺,那位姓周的馬夫家境貧寒,一家人就靠著一輛馬車維持生計。這人有一個嗜好,嗜酒如命。”


    江文銳冷著臉說道:“那人當天是喝了酒?”這也太巧了。


    大管家點頭,不過他又說了一件事:“老爺,在出事之前這馬夫喝了酒跟人吹噓,說他馬上就能賺一筆大錢,以後能過上好日子了。不過等酒醒以後他不承認,隻說是酒後虛言。”


    江文銳麵色很難看。從這裏可以看出,這件事如他所想的,不是意外。江文銳問道:“還有呢?府裏的馬車為什麽沒有及時去接了福兒迴來?”若是馬車及時去接了人,也不會有那件事發生。


    大管家說道:“府邸裏的馬夫我也詢問過了,馬府說他當日吃的是大廚房的飯菜。隻是在去接大爺之前,吃了老曹頭給的一個油餅。”


    江文銳問道:“老曹頭?他跟誰有牽扯?”


    大管家一五一十地說道:“老曹頭是家生子,不過老曹頭的妻子柳氏是夫人陪房柳媽媽的侄女。”


    江文銳麵色陰沉,說道:“不要再查了。”


    江鴻福聽到江文銳親口說這一切都是意外時,露出了失望的神情,他就知道是這麽一個結果。江鴻福也沒說追查到底,因為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他隻是說道:“爹,我想迴老家呆一段時間。”江鴻福這兩天也想了很多,最後她決定若他爹為他張目他就留在京城。若他爹息事寧人,說這一切都是意外,他就迴老家。


    江鴻福會這麽決定,是因為他心中還有一絲的希望。可惜,這個希望被他爹親手給打破了。


    江文銳看到兒子平靜的好似洞悉一切的眼神,嚨滾動了一下。他兒子好像在一瞬間之間就成長為一個他不認識的人了。江文銳艱難地說道:“江南怎麽能有京城好,而且你的老師跟同窗也在京城,去了江南你的功課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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