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紀之交的二零零零年已經到來,除了電視新聞裏麵看到的,全世界的盛大歡慶場麵之外,現實的生活一點沒有發生變化。二月的天氣還是寒冷異常,入了夜的街道上隻有孤單單的幾個行人,一輛孤零零的公交車沒有精神的瞪著前車燈,緩慢的行駛在公路上,拐過了幾個彎之後,進入了一條僻靜的道路,車前燈和車尾燈拉長的光芒被黑暗的道路的點點吞噬,整輛車消失在黑暗中。


    公交車司機從後視窗裏盯著車裏最後一個乘客,是個蜷縮在黑色夾克中的人影,似乎低著頭,又似乎在盯著自己,身形隨著不斷搖晃的公車微微搖擺,透過後視鏡麵看的並不真切,黑暗中的世界空無一物,整條公路上就剩這一輛車在孤獨的行駛著,車輛來到了一段沒有任何建築物遮蔽的筆直大道上,慘白的月光投射到地麵,泛起銀色的光華,照亮了整個車身,銀白色的光芒從車尾傳遞到車頭,司機猛的一迴頭,看到那個乘客飛速的朝自己跑了過來,一條馬尾辮在空中飄揚,從緊裹的大衣中掏出一把武器,瞬間就到了自己麵前,司機隻來及伸出右手虛掩了一下,就被人影掏出的武器,一個斜刺下來正中自己脖頸處,大動脈被狠狠的刺穿,急速噴出的鮮血四射飛濺,瞬間糊滿了前擋風玻璃。


    急促響起的警報聲撕破了黑夜的寧靜,幾輛警車唿嘯著駛入聖天堂高中的家屬區,黑夜裏,很多家的燈光亮了起來,警察們在一家居民房裏麵進進出出,進入房間的一間臥室,一個少女穿著睡衣斜躺在床上,眼睛空洞的注視著天花板,手腕處的大動脈處有一處像嬰兒小嘴一樣的開口,從這裏噴出了大股的鮮血,在地上堆積了厚厚一層,凝固成一團。


    今年聖天堂高中的開學典禮在一片陰沉中開始了,本校發生的高三一名女學生自殺事件的陰影,籠罩在每個人心頭。正值青春年少的高中生們對死亡還沒有更貼切的感覺,隻是一個熟悉的人從此以後,永遠消失在自己的生活中,不免蔓延出多愁善感的哀傷。


    學校的領導也注意到了這種情緒,堅持要如期召開新學年舞會,希望能掃去這陰霾的氛圍。張馨怡穿著黑色立領的羽絨服,沉默的走在學校中,走到了那個自殺女生的班級,正在張海泉所在的高三三班,張海泉班上的同學還以為張馨怡是來找張海泉的,推推搡搡的把張海泉推到了張馨怡的麵前。


    “啥事?”張海泉眯著小眼問。


    “你們這個班級自殺的女生,你了解多少?”張馨怡一臉平靜。


    “你還在研究這些兇險的事?”張海泉問。


    “是的,我還在研究。”張馨怡不為所動。


    “我不知道著,跟這個姑娘沒什麽交集。”張海泉說完,看了看張馨怡,走進了教室。


    旁邊圍觀的幾個男生湊了上來,又跟張馨怡七嘴八舌的說了一會,張馨怡冷冷的應對了幾句,就走開了。


    張馨怡又在學校裏走了一會,到了學校的行政樓,上了二樓,在檔案室內數十個大鐵櫃中找到了那個自殺女生的資料,拿了資料,邊走邊下樓,在樓道口,看到走廊深處一間房間亮著燈,走過去一看,是醫務室,推開門走了進去。


    醫務室換裝了新的日光燈光,原來昏暗的景象一掃而光,地下鋪著嶄新的白色瓷磚,溫潤細膩。張馨怡用力的抽了抽鼻子,空氣中彌漫著一絲熟悉的味道,她蹲了下來,用手仔細的在瓷磚縫隙裏來迴搓揉著,仿佛有倒影在地麵上顯示出一副畫麵,映入自己的腦海,張馨怡自言自語道“這裏是它的食堂!”


    出了醫務室,張馨怡拉緊了自己身上的羽絨服,把自己的馬尾辮捋進了羽絨服中,雙手低垂著走出了校園。放學後的街道上,到處是活蹦亂跳的學生,張馨怡一個人安靜的走在街邊的道路上,路過一家舊書店時,停下了腳步,看見舊書店的牆壁上掛著一把沒有出鞘的加長軍刺,保養的非常良好,沒有出鞘的軍刺刀柄泛著銀光,寒光四射,張馨怡看了幾眼,繼續向前走了。


    “張馨怡這個姑娘不錯的,你為啥跟她分了?”放學路上,一眾人問張海泉。


    “她是個很危險的人物,經常跟一些說不清楚的事扯上關係。”張海泉迴答。


    “是嗎,帶刺的玫瑰啊,摸上去手就會出血。”一個同伴說。


    “我發現你這幾天很奇怪啊,老說些這麽詩情畫意的語言。”張海泉迴頭看了一眼。


    “是嘛?”這個同伴眨了眨眼睛,沒有迴答。


    學校的舞會準備工作正在緊鑼密鼓的進行著,布置舞台,張燈結彩。扛著音箱的學生們來來往往,今年學校本來準備的是鍋莊舞,為了突出輕鬆愉快的氛圍,改成了化妝舞會,希望隨著舞會的召開,能盡快一掃這陰霾的氛圍。


    舞會當天


    “是不是,你昨天晚上吃啥了?”張海泉問一起的一個同伴。


    “不知道著,反正胃疼,你把我扶一下。我們到醫務室去。”這個同伴已經被另一個人架了起來。


    張海泉過去把這個同伴扶了起來,三人晃晃悠悠的向醫務室走去。


    整個校園裏都是興高采烈趕往大禮堂參加舞會的學生們,跑過三人身邊的學生,好奇的看了三人一眼,腳步都沒有停留的跑開了。


    一陣紛紛亂亂過後,張馨怡迎麵走了過來、冷冷的看了三人一眼。“你們是要去哪?”


    “醫務室,這哥們昨天吃壞了!”張海泉沒有答話,另一個同伴迴答她。


    張馨怡站在原地看著三人的背影消失在目光中。


    到了醫務室,把那個同學扶著躺在床上,整個行政樓裏一個人都沒有,冬日的寒風在窗外卷起嗚嗚的巨大迴聲,張海泉活動了一下身體“家大夫還不在,我給你看一下有什麽治肚子疼的藥。”說罷迴頭,轉身去打開掛在牆壁上的藥品櫃。


    在打開藥品櫃的一瞬間,透過玻璃窗,看到本來安靜的躺在病床上的那個同伴,猛地一下呈九十度坐起,正目光陰沉的打量著自己,剛想迴頭,“乒!”醫務室的大門被推開,張馨怡衝了進來,不知道從什麽地方猛的掏出一杆金色的標槍,衝到那個病床上的同伴身邊,一個斜刺下去,標槍帶著閃電,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狠狠的刺入了同伴的脖子上的大動脈,“啪”一大股鮮血井噴出來,潔白的床單,米色的窗簾上頓時被裝飾上了鮮紅的圖案。


    張海泉大腦一片空白,機械的迴過了頭,隻見躺在床上的同伴脖子上就剩一層皮連接身體,頭歪著躺在枕頭上,舌頭吐得老長,瞪得大大的眼睛正看著自己。


    張馨怡一臉殺氣的衝著自己走了過來,張海泉直覺自己雙腿發軟,像是看見一個冰冷陌生的人向自己走來。


    “趕緊離開這裏!”張馨怡冷冷的對自己說。


    說完,不再理自己,轉頭向另一個同伴說“趕緊。。。。。你?”張馨怡看了一眼這個同伴投射在地麵上的巨大影子,雙目圓瞪,掏出標槍狠狠的向這個同伴刺了過去,那個同伴怪叫一聲,醫務室的日光燈“砰”的一聲碎落一地。光線瞬間暗了下來,接著,那個同伴伸出胳膊,想擋住刺過來的標槍,標槍上沒了閃電,威力少了很多,被胳膊格擋住了,那個同伴又大吼一聲,揚起胳膊猛地一甩,把張馨怡甩到了對麵的牆壁上,那杆標槍也斷落為兩截。


    饒是如此,標槍已經洞穿了胳膊,鮮血噴了一地,那同伴捂著胳膊,吃痛的奪路而逃,張馨怡立即爬了起來,追了出去。就剩下張海泉一個人在原地兩股站站。


    前後不過一分鍾的時間,一個同伴被殺死在自己麵前,另一個同伴也變得怪力亂神,鮮血的味道彌漫在空氣中,像是海鮮市場上一條被肢解的鯉魚散發出的味道,聞多了,會有喝醉的感覺,喝醉了就想吐,張海泉想吐,胃部已經有了痙攣的感覺,但是大腦還在急速的運轉,她為什麽要殺我的同學?為什麽,我那個同伴變的如此怪異,張海泉再一次木然的抬頭看著死在病床上的同伴,但是,這次他隻看到了一個巨大的人形生物,躺在血泊中的病床上,全身是赤紅色的**,一隻巨大的爪子無力的耷拉在病床邊緣,那原來熟悉的臉龐,現在變成一個長著狼嘴,滿頭赤色長毛的怪物腦袋。


    張海泉實在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腦海中隻有一個念頭,追上他們,追上那個同伴,追上張馨怡,問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張海泉滿腦空白,腳步蹣跚的跑出了醫務室。


    張馨怡急速跑出了校園,來到了那個舊書店,衝了進去,旁若無人的從牆壁上取下那把加長軍刺,就要跑出書店,一個胖子老板追了上來,一把按住了張馨怡的肩膀,張馨怡一迴頭,表情兇狠的喊道“來不及了!”


    “我知道,這次可以先讓你試用,下次要多介紹點人來買,我這裏各種法器各種選擇。”老板戴著金邊眼鏡,笑嘻嘻的說,隨手給張馨怡遞上了一張名片。


    張海泉仔細的盯著地麵一路尋找,終於,在禮堂門口尋找到了點點血跡,抬頭一看,原本懸掛在門口的橫幅不知道被誰扯了下來,順著血跡,張海泉走進了禮堂,禮堂裏麵人山人海,喧鬧異常。女生們戴著威尼斯麵具,穿著華麗的晚禮服,踏著節拍前進後退,舞姿曼妙。男生們則都標新立異,裝扮成機器貓,白浪子,紅瘋子滿場地跑來跑去,跳舞的動作跟被耍的猴子一樣。


    張海泉在喧鬧的禮堂中獨自行走,死死的盯著地上的血跡,一顆心懸到了嗓子眼,這條血跡道路斑斑點點直通往禮堂的最深處,周圍的人影在舞曲中變得輕飄飄起來,像是一個個漂浮的人形氣球,穿過浮光掠影的人群,來到了血跡道路的盡頭,一個包裹著紅色橫幅的背影出現眼前,張海泉站在了原地,那背影轉過了身子,在頭頂五顏六色的射燈的投影之下,一雙綠瑩瑩的眼睛冰冷的打量著張海泉,一張尖長的大嘴呲牙咧嘴。露出鋒利的犬牙,對著張海泉嘶嘶低吼。


    一道黑色的人影裹挾著勁風從張海泉的身邊衝向這個怪物,隻聽刷的一聲,人影從懷中抽出一把雪亮的加長軍刺,在空中劃出一個半圓,向著怪物劈了下去!


    那怪物突地身形暴漲,向後急速退了出去,一刀劈下去落了空,那怪物伸出粗壯的胳膊,一巴掌向張馨怡掃了過來,收了姿勢的張馨怡急忙用軍刺格擋,一隻巨大的黑色手掌拍到了軍刺之上,發出嗡嗡的迴響聲,一擊之下,鮮血四濺。那怪物吃痛的緊,收了身形,裹緊了橫幅,從邊門出衝了禮堂。


    張海泉再看張馨怡,她收了軍刺,高挺的鼻梁下,兩道鼻血噴湧而出,看來是被剛才的攻擊震傷了,張海泉急忙走過去,想攙扶她,卻被張馨怡一把推開了,張馨怡用袖口擦幹了鼻血,對著張海泉叫道“來不及了,這些怪物是吸血鬼,見過他們真身的人,必被他們殺死!”


    “什麽?我的兩個同學是吸血鬼?”張海泉一臉驚奇。


    “還記得你那個自殺的女同學麽,你的兩個同學和她一樣,隻是它們的殼。”張馨怡席地而坐,借機恢複體力。


    “什麽是殼?”張海泉不解。


    “自己看吧!”張馨怡扔過來一本手冊,封麵上寫著《十句話認識吸血鬼》,展開一看,裏麵寫著:


    1.吸血鬼是來自上古時期該隱的血脈,具有高貴血統的一族。


    2.也有可能是受到病毒感染,導致基因發生突變的病原體。


    3.主要以吸食人類血液為生。


    4.經過數代的進化,他們已經完全融入了人類社會。


    5.為方便吸食人類血液,他們會進入被他們殺死的人類體內,平常偽裝成人類。


    6.一旦需要吸血,就轉化為吸血鬼形態。


    7.宿主的軀殼經過一段時間後,就會損毀。


    8.此時,吸血鬼就會割開宿主手腕的動脈,脫殼而出。


    9.看見吸血鬼真身的人,必將被吸血鬼殺死。無論何時,無論何地。


    10.殺死一隻吸血鬼,獎賞世界通用黃金十公斤。


    “那現在如何是好?”張海泉問。


    “等我休息好,我會去殺死它”張馨怡看了看周圍歡樂的人群。


    “說起來真是遺憾呐,我們都沒有一起跳過舞呢。”有那麽一瞬間,一絲寂寞爬上了張馨怡的臉頰。


    就在此時,一聲響徹天際的嘶吼,衝破了禮堂裏舞曲的迷霧,清晰的飄入了二人的耳中,張馨怡神色一緊“不好,逃走的吸血鬼在唿喚同伴,要是再來幾隻就難辦了!”張馨怡站了起來,神色冷峻的向門口走去。


    “我怎麽辦?”張海泉問。


    “你找個地方藏藏好,等這一切結束。你。。。別死了!”張馨怡快步從那個邊門出走出了禮堂。


    張海泉看著張馨怡的背影消失眼中,在原地茫然的站了一會,漫無目的的走出了禮堂,凜冽的寒風迎麵吹來,張海泉打了個激靈,突然想起,現在的醫務室裏鮮血漫天,如果被人發現,那麻煩就大了,自己現在應該去封鎖現場,封鎖完現場該怎麽辦?報警?說張馨怡殺了自己的兩個同學?自己的同學早就不是自己的同學了,而是變成了吸血鬼?不!就說自己偶然路過醫務室,看見有人死在裏麵,不行,很多人看見自己和那兩個怪物同學去了醫務室。。。。張海泉一路小跑去往醫務室,頭腦中的念頭已經百轉千迴了無數遍。


    走進了行政樓,唿嘯的風聲停了下來,世界猛的安靜了下來,頭頂的日光燈把幽深的走廊裝點成黑白色的版塊,忽明忽暗的光線掠過張海泉滿臉大汗的臉龐,整個空間迴響著自己的心跳聲,就在張海泉堅持不住想要跑迴去的時候,醫務室到了。張海泉深吸了一口氣,剛要邁腳走進去,突地!一道巨大的黑影貼了上來,一把扣住了張海泉的脖子,把張海泉淩空提了起來,一下子按在了牆壁上,一雙綠瑩瑩的眼睛從黑暗中浮現,滿嘴利齒的大嘴,散發出強烈的腥臭,向張海泉的臉湊了過來。張海泉感覺自己馬上就要窒息了,兩腿用力的蹬來蹬去,那吸血鬼用力的吸了吸鼻子,鬆開了張海泉,張海泉跌落在地,劇烈的咳嗽著,等緩過神來,就見一個和自己差不多的少年站在自己麵前,正目光冰冷的打量著自己“你,帶我去找那個血獵!”


    張馨怡出了禮堂的邊門,從懷中掏出一個古舊的懷表,仔細的看著指針停在了一個方向上,自己急忙向著指針的方向跑去,沒一會功夫,跑到了學校的停車場。走到了其中一間停車庫的前麵,此時,寒風四起,不斷壓低的雲層向著大地緩緩低垂下來,把整個天際線變幻的愈發陰沉。


    張馨怡推門走進了那個停車庫,裏麵漆黑一片,順著門邊的牆壁摸到了開關,“啪”的一聲,整個車庫亮了起來,裏麵停了一輛黑色的桑塔納轎車,一股刺鼻的汽油味撲麵而來,張馨怡拔出了加長軍刺,放慢腳步,慢慢的向車庫深處走去,突地,背後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響起,急忙迴頭,卻見是一隻黑色的大老鼠一閃既沒,就這一瞬間,背後又是一股勁風襲來,張馨怡急忙向後躥出,還是來不及了,一大片粘著鮮血的紅色幕布,從自己的頭頂蓋了下來,把自己包了進去,所有的視線都被封閉了。


    張馨怡沒有猶豫,閉上了眼睛,雙手舉起了加長軍刺,手隨心動,向著自己右前方的方位用力的刺了出去。


    “噗”地一聲,張馨怡清晰的感受到了軍刺穿過肌肉組織,刺破內髒的手感。雙手沒有絲毫鬆動,依舊用力的繼續使勁,把軍刺往更深處捅去。熱乎乎的液體噴了她一手,腥臭又粘稠。張馨怡保持這個姿勢十幾秒後,聽到一陣沉悶的聲響,張馨怡這才鬆了手,急忙取下了籠罩著自己的紅布,就看見地下躺著一隻巨大的吸血鬼,從胸口刺入的軍刺一直沒到了劍柄處,創口處,正“卟卟”的不斷湧出鮮血。


    張馨怡一腳踩在了吸血鬼的胸膛上,伸手就要去拔加長軍刺,突然,背後發出一聲巨大的聲響!急忙一迴頭,卻見剛剛還大開著的車庫門,不知道被什麽力量猛地關閉了,趕緊用力拔軍刺,那軍刺卻是卡到了骨頭上,絲毫沒有反應。


    “啪啦”一聲,車庫頂部的天窗玻璃猛然碎裂,一團巨大的黑影,隨著漫天的玻璃渣從天而降,落地後,對著張馨怡發出一聲巨大的嘶吼。


    張馨怡這才看清這個黑影,是個兩米多高的巨大吸血鬼,不過通體黑色,前胸,肘部,膝蓋處都有白森森的骨盔,四肢上的指甲又粗又硬,一頭赤色的頭發披到了背部,一雙綠瑩瑩的大眼睛兇狠的打量著自己,胳膊底下夾著張海泉,卻不知道是死是活。


    這個吸血鬼一低頭,就看見張馨怡的武器拔不出來,一把甩出了張海泉,向著張馨怡撲了上來,張馨怡急忙退後,三下兩下就退到了車庫門口,用力的推了推,卻是紋絲不動,眼睛四下一轉悠,看到門邊立著一把鐵鍁,急忙過去拿了起來,那吸血鬼已經撲了上來,張馨怡一低頭,吸血鬼撲了個空,趁這個當口,張馨怡趕緊用鐵鍁用力的向吸血鬼的肋下捅了過去,卻是雞蛋撞到了石頭上,除了震得自己虎口發麻,那吸血鬼一點反應都沒有。


    張海泉恢複了知覺,渾渾噩噩的坐了起來,剛才發生了什麽事?那個少年說完後,突然變成了一個巨大的吸血鬼,一把把自己夾在了它的腋下,自己頭昏腦脹,感覺跟著這個吸血鬼爬高上低,周遭的景物不斷的變幻,自己好像落入了一個永遠不會醒來的夢中,這個夢痛苦又冰冷,自己熟悉的同學被人殺死,死去的屍體,無辜的麵容扭曲成怪物的模樣,自己正被張馨怡提著刀滿街斷著跑,還不停的喊著“張海泉,張海泉。。。。”


    張海泉慢慢看清了,張馨怡正一臉大汗半蹲在自己麵前,焦急的喊著自己的名字,這也一定是夢吧,我要再睡過去,一覺起來,世界就全部正常了。


    張馨怡看著這個張海泉迷茫的眼神,“啪啪“兩巴掌就扇了過去,把個張海泉扇的滿臉通紅。


    “醒醒!”張馨怡焦急的大喊。


    感受到了痛感的張海泉清醒了過來,看到門口的吸血鬼被張馨怡潑了一身汽油後點火,正在火裏吱哩哇啦的跳來跳去。張馨怡就是趁這個當口,過來扇醒的自己。


    “不想死,就趕緊給我起來。”張馨怡的目光又急又恨。


    張海泉掙紮了一下,頭重腳輕,雙腿發軟,怎麽都站不起來,隻見那個吸血鬼滅幹淨了自己身上的火,又猛地撲了過來,張馨怡提著一把鐵鍬就迎了上去,吸血鬼勢大力沉的一巴掌劈了下來,“啪啦”一聲把鐵鍬一劈兩半,借勢一下撲到了張馨怡,張馨怡拿著鐵鍬的頭子頂住了吸血鬼的下巴,又被吸血鬼一爪子刺入了肋下,發出痛苦的慘叫。


    這慘叫激發起了張海泉的血性,全身通了電一樣來了力量,終於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


    “快去發動汽車,把門撞開!”張馨怡喊了一聲。


    張海泉一個猛子,紮進了桑塔納轎車裏,好死不死,這車是臨時停放加油的,鑰匙沒拔。後備箱大開著,裏麵放了兩桶滿當當的汽油。好死不死,自己寒假剛拿到了駕照,打著了汽車,換了檔,一腳油門下去,汽車直挺挺的向著車庫的大門撞了上去,“卡啦”一聲巨響,薄薄的車庫門被一撞即開,木頭屑漫天飛揚。


    急忙踩了刹車,開了門,從車裏跑了出來,想去救張馨怡,猛地想起自己沒有家夥式,一摸口袋,打火機和手帕都在,趕緊掏了出來,從後備箱拎起一桶汽油,哢哢哢的打開,浸濕了手帕,塞了半截到汽油桶中,急忙跑到了車庫裏,隻見吸血鬼的大嘴已經貼上了張馨怡的臉。


    急忙點著了手帕,看著火候正合適,一把扔了出去正中吸血鬼寬大的後背,“霍”地一聲,火苗竄的老高,吸血鬼被燒得跳了起來。


    趁這個當口,張馨怡一個翻滾逃離了吸血鬼的攻擊範圍,站了起來,示意張海泉趕緊上車,兩人急忙鑽入了車中,發動汽車逃離了車庫。


    “怎麽燒不死?”張海泉問


    “它是吸血鬼始祖的嫡係血脈,沒那麽容易殺死的。”張馨怡掏出隨身攜帶的紗布,脫了外套開始包紮傷口。


    “那就是殺不死唄,我們往那裏開?”張海泉問,目光停留在張馨怡露出的雪白肌膚上。


    “不想撞死就好好開車。”張馨怡目光冰冷。


    張海泉咽了口口水,目光迴到了方向盤前。


    “隻要是吸血鬼,用任何尖利的武器,一下刺傷它們,讓它們大量失血,就可以殺死它們!”張馨怡迅速的包紮好了傷口,穿上了外套。


    “什麽指示?”張海泉問。


    “去工具房,然後去配電室”張馨怡恢複了冰冷的神色。


    汽車在學校裏晃蕩了一圈,開到了人工湖旁邊,天色已經黑了下來,冰冷的湖水泛著波光,倒映著張馨怡和張海泉的背影。


    “你現在越來越強大了。”張海泉說。


    “不是我強大了,而是你一直沒成長!”張馨怡迴答。


    “到底是什麽事讓你變得強大了起來?”張海泉問。


    “如果自身不強大起來,掛掉也就是分分鍾的事。”張馨怡目光飄向遠方。


    張海泉看著張馨怡側臉,突然感覺到她也是個需要人保護的柔弱女子,一股憐愛之情迅猛泛起,過去一把摟住了張馨怡的肩膀,“讓我盡我所能來保護你吧,就像我們最初認識的時候。”


    張馨怡沒有任何反應,語氣變得空洞又遙遠“人生若隻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永遠迴不去的,就是最初的時光。難追難迴味。”說罷,輕輕的掙脫了張海泉的臂彎,歎了口氣“它來了。”


    點點綠光在黑暗中亮起,由遠至近,張海泉鑽進汽車開了車燈,兩道強光亮起,那個吸血鬼出現在光亮中,張海泉打開了後備箱,提出了一個微型發電機,發動了起來,發動機在寧靜的夜晚發出突突突的響聲,張馨怡戴著橡膠手套,從後備箱中拿出了一根開鑿石頭用的長鐵釘,等著張海泉用一截電線接通了發電機,把鐵釘聯通到了電線上,頓時有藍白相間的電流在鐵釘上遊走,發出滋滋的電流聲。


    那吸血鬼一下子跳到了車頂上,對著二人嘶吼了一聲,張馨怡舉起鐵釘手一揚,對著它扔了出去,吸血鬼不知道厲害,不管不顧的向著張馨怡撲來,硬硬的挨下了這一擊,瞬間就全身抽搐起來,鐵釘輕輕鬆鬆的穿透了它的肚皮,創口處散發出濃烈的焦糊味。吸血鬼一個翻身,摔倒在了二人麵前,二人急速後退,盯著這個吸血鬼,吸血鬼猛的跳了起來,張開了一堆巨大的翅膀,騰空飛起,朝著二人相反的方向漸行漸遠。


    “不追?”張海泉問。


    “不用了,它受了這麽重的傷,其他血獵會輕易殺死它的。”張馨怡看著吸血鬼消失在天邊。


    “這整的這麽大一攤子,如何收場?”張海泉問。


    “會有人來收拾的,你也不要對任何人說起今天的事情,說了也沒人信。”張馨怡身上的傳唿機響了起來。


    “那我就當作什麽都沒發生過?我的同學沒有死?我沒有見過吸血鬼?”張海泉不知道自己想說什麽。


    “為了你自己好,為了一個平靜的生活,你就當什麽都沒有發生。”張馨怡低頭看著傳唿機,麵色一緊。


    來到了一處電話亭,張馨怡迴了傳唿,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奇怪的聲音,像是有人把頭插入水中在講電話,渾濁不堪,好像還冒著氣泡。


    “張馨怡,兩天之內,學校西北處的廁所,會有命案發生,你要想救人,就去關注此事吧!”


    “你是誰?”張馨怡不慌不忙。


    “嘟。。嘟。。。嘟。。”對方掛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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