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葒看著躺在自己床榻上的玉子仲,此時麵如白紙,氣若遊絲,已在迷離之際。


    她焦急的輕聲道:“玉公子、玉公子……”


    玉子仲眼眸微睜,眨了幾下,算是應她的話。


    羽葒果斷的迴頭對暖兒道:“隻有把他交給精魂們,再無他法了。”


    暖兒還從未見小姐如此著急過,“小姐,公子能挺過去嗎?”


    “這要看他的造化。他的劍傷太重,好在他自己還有幾成內力,精魂們倒是可以引導他。而且十煞靈塔內,已無生滅之氣,他隻能去那裏,才可保住這最後一絲氣息。”


    於是,羽葒黑練輕卷,帶著玉子仲匆匆前往“拆實落”。


    羽葒怔怔的看著玉子仲在那束光中消失,心裏悵然若失。


    暖兒:“小姐,玉公子是生滅人,沒那麽容易死的。”


    羽葒擔憂道:“靈塔裏隻能去他一個人,我也不能陪他。他要是一直昏迷不醒,精魂的話就沒法聽到,那就很難幫他療傷,一切都要靠他自己了。”


    “小姐,那我們先迴去吧。”


    “不,要是他治好了傷後,沒有誰接引他迴來,在那邊一定很害怕,我要在這裏等他。”


    暖兒有些動容,看著小姐一動不動的站著,低語道:“沒想到……”


    “你說什麽?”


    “我說……沒想到小姐真的會為一個人如此動心。”


    羽葒轉頭看著暖兒,眼睛裏有亮晶晶的東西,那是暖兒從來沒見過的神情。她一字一頓的說道:“他已是我夫君,我不為他還為誰?”


    她又吩咐暖兒:“安兒的傷我已經給她運化了大半,你去照看好她,讓她也好好養傷。仙滅落有外人闖入過,他們說不定還會再來的。雖然一時半會不會,但你跟安兒都要留心,有事過來叫我。”


    “遵命!小姐。”暖兒就匆匆去照顧安兒。


    安排停當,羽葒盤腿坐下。


    定定的看著那束幽藍的光,她輕輕一聲喟歎……


    玉子仲被送進十煞靈塔,一直昏迷不醒。精魂們都圍攏在他身邊,嘰嘰喳喳的說著。


    “以我看,這小子受的是河洛劍的劍傷,誰不信,我們就賭一把。”


    “能看出河洛劍劍傷就了不起?真是見識少。”


    “他氣息奄奄,命不久也,隻能在這靈塔內跟我們作伴了。”


    “我看未必,他好歹還有點內力。這剩下的一口氣,就看我們能不能幫得了他。”


    “幫他?為什麽要幫他?”


    “我們不幫他幫誰?”


    “我一直不喜歡這小子,要幫你們幫。”


    “我們可是允諾了,要助生滅人。”


    ……


    這些精魂,如一群頑童,七嘴八舌吵了一陣,最後還是決定要幫玉子仲。畢竟生滅人的身份還是很有吸引力。


    玉子仲的最後一口氣要是在外麵,早就咽下了,哪裏還容施救者們袖手旁觀、指指點點半天。


    好在十煞靈塔內,生滅氣息已無。玉子仲就是僅存這一口氣,也永不會在靈塔內氣絕。這是真正的命懸一線。


    這些精魂雖說是妖界強者,可是,精魂們也隻能口傳言教,並不能直接施以妙手,讓玉子仲起死迴生。所以,這第一關就是玉子仲得醒過來。


    而玉子仲在昏迷了整整七七四十九天之後,才有了些模糊的意識。又過了七七四十九天,他才能聽到精魂們的話。


    玉子仲傷情太重,內力又淺,精魂們就如何療傷又吵了起來。


    精魂中的重武者認為,應該先傳授內力修為的心法,提升他的內力,那傷情自然水到渠成就好了。


    而重醫者認為,應該先一點點的療傷,再學習內力修為,才可修為有序有成。


    最後,精魂們吵得不可開交,還是一致同意,先把玉子仲的內力修為提升後,讓其傷自愈。


    又經過整整七七四十九天,玉子仲的內力修為大增後,劍傷也痊愈了。


    而他想念一個人的心,也越發的不可抑製。


    可是在靈塔內的人,若是無人在外接引自己,玉子仲是迴不到“拆實落”那地方的。


    這讓玉子仲更是心急如焚。因為“拆實落”無人接引自己,也即是說,送他進來的羽葒她們,可能已不在洞穴,也極可能遭遇了不測。


    又焦急的等待了七七四十九天,玉子仲每天除了修煉自己的內力,也跟精魂們天南海北的神侃。這種神侃,當然對玉子仲的修為大有裨益。他可以從精魂那裏也學到了不少三界的東西。


    精魂們說,仙人妖三界都有自己的築基內力,但是相通共融;仙有仙術,妖有妖術,道有道術;三界道行各自成體係,又各有優劣。至於誰最強,就要看個人的道行如何了。當然,精魂們認為妖術是三界最強的。


    提到凡人修仙,精魂們都嗤之以鼻,認為三界中唯凡人才想這種跨界的事,要搞什麽修仙成神,必須修煉“天元定力”和“五陽應力”,其實是舍本求末,愚蠢至極。


    玉子仲在塔內潛心修煉,加之指點者高明,塔內有獨特的氣場,使他內力修為進步神速,很快就達到了元尊內力的十成。


    精魂們把他內力提升後,突然就再不指點其他了。


    玉子仲覺得奇怪,也思慮了幾天,覺得精魂們是心有顧慮。他有意無意的提了幾次想學妖術的事,精魂們都不作聲。


    他想,這妖術雖然難聽,不過絕對是該學的。現在難得自己有這個機會,怎麽也不能輕易放過了。


    這一日,他修煉畢後,坐在塔內。一忽兒開心的大笑,一忽兒哭泣,時喜時悲,弄得自己一塌糊塗的。


    精魂們都禁不住問:“小子,你高興個啥?又哭個啥?”


    “我高興的是,自己能活命過來,還得了諸位的真傳,就是此生可以永遠在這裏陪諸位,也值了。我哭的是,我那才娶的新娘,如今生死未卜。”玉子仲雖然有些惺惺作態,不過還是情之懇切。


    他又繼續說道:“我不瞞各位,我心裏十分想學妖術。這一是為了自己出去後能幫我娘子,二嘛,你們也說了,我將來說不定就是毀天滅地的人物。要是我以妖術縱橫在三界,而不是以仙術、道術在三界馳騁,豈不是更給各位臉上爭光了。”


    精魂們當然知道他說的不是假話,就心裏也犯了嘀咕,到底要不要傳他妖術呢?


    精魂們告訴玉子仲,他不必在塔內陪他們,早晚會有接引者,把他接引出靈塔。至於他想成為精魂的弟子一事,精魂們有的認可,有的還不認可。


    畢竟隻傳了個內力修為,妖術是一項都沒傳,還談不上是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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