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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章他舊情複燃了


    斷了有繼續的笛子聲音,就算聽的模糊也還是那麽清晰地流淌在記憶的河流當中。燕雲石踱步在禦書房裏麵來迴思索著,他喚過內侍低聲囑咐他不得聲張此事償。


    仿佛他下了很大的決心,他等著內侍為他換上這些天他習慣穿著的雪白流雲暗紋常服窄袍,兩手撮一下額頭的蜷曲發絲攖。


    他成人以後最為刻骨銘心的迴憶就是那聲聲玉笛,那一段時光他一直把它努力地鎖住,每看見她的時候就打開讓迴憶流淌出來。


    方圓百裏千山丘陵之間就是少年喜歡探險的地方,灌木濃密的部分會有各種山中猛獸藏匿其中。錦衣的少年,牽住馬的韁繩,卸下馬掌和馬鞍搭在肩膀上。


    不久之前,他就是這樣子幾乎徒手獵獲一隻綠斑豹子,扒了鮮豔的皮毛當作炫耀物掛在自己房中。聽見幼獸的聲音,他附耳在一處洞穴旁,根據經驗斷定是一群灰狼的幼崽。一個人縱馬跑了半日無聊之極,鑽進洞穴捉了一隻很逗人的小狼來玩。結果半個時辰裏,自己和馬已經處於狼群的包圍圈中。


    打開火折子生火,隻是讓狼群退後了一點點,等著火焰熄滅他必然就是群狼的食物。千鈞一發的低唿吸當下,笛聲悠揚古樸聲聲貫穿這荒野。


    少年燕雲石唿吸還沒有鬆弛,一人一騎白馬白衣服的異族少女仙女般出現。巴掌臉雙環髻雪白羽毛點綴。狼群在她奇妙的笛子聲聲中逐漸退後,讓開一條路。他坐上她的白馬扶著她的腰急馳出來。


    從此,這個白衣巴掌小臉的少女留在他的身邊,再也不離開。


    她其實做事手腕靈活也年長他一歲,卻是永遠視他為英雄每每仰望他。如果不是母親的暴斃有懷疑是她所為,他和她天長地久相見無語,心卻相印。


    也是自己求子嗣心切,逼迫她為表妹尉遲鶴做玫瑰糕,本意是希望二人能夠消融間隙,一後一妃之間祥和融洽。


    “皇上,宮正司到了。”龍撚外跟著走的內侍尖聲稟報給燕雲石。門口的司正和六個女史低頭排列兩旁迎接。


    司正是一位中年利落的婦人,她忐忑上前稟報給燕雲石:“陛下,貴妃娘娘她不吃也不喝,隻在裏麵吹笛子。”


    燕雲石揮手示意打開地牢的門,長身迤邐穿過甬道鐵柵欄出現。夏玲瓏茜紅色宮裝端正地坐在裏麵,儀態還是不卑不亢,容顏精致華美依舊。他正是佩服她這點,不論何時她都會把她自己儀表整理的雍容又華麗。


    微微一轉身,揮退了內侍和女官。他從身後走近她,她在迴首刹那間發現了他嬌滴滴地沉吟道:“皇上,臣妾以為您不會來的!”


    方才華麗到不會沾染塵土的冷豔,此刻柔弱到我見猶憐又動人抱住他的腰。好像他就是她的所有。


    抬頭楚楚動人的小臉鄭重地凝視他,有些激動地說:“臣妾,不知因何,皇後娘娘的食具都是紫菊姑娘給臣妾的,臣妾要下毒也沒有時機啊?皇上。”


    燕雲石被她抱著思緒還在那一段迴憶當中的溫暖氛圍中,微笑著迎住她的仰視說:“朕的表妹很善良憨厚,也許是錯怪了你的。”


    夏玲瓏久經情場,很快收住話題,捧住燕雲石的手背看見了包紮的紗布沒有表示什麽。緩緩地站起身,攀上他的頸項帶著女人身體的肉桂甜醇香襲上他的神經。


    他對眼前這個女人,永遠都有無盡的揭不開的神秘感。她身上總是有不同的誘惑他心神的香味,他情願閉上眼睛,任由她帶著他的神經步入幽徑中開滿鮮花的草地幕天席地。


    唇線圓潤的厚唇被她柔軟的檀口覆蓋住了,他也情願昏昏欲睡中這麽舒適地被動地躺著。


    不知道何時,燕雲石睜開眼睛地牢柵欄口投下來微弱的光線中,夏玲瓏華麗的不真實的剪影溫和地為他整理衣襟。


    迅速整理好思緒溫柔地對她說:“可能要委屈你在這裏待些時日,等朕查清楚此事,會還你公道。”


    還是嬌滴滴地聲音滿不在乎地說:“臣妾不能讓陛下為難,臣妾今天能有皇上親自來探望已經知足了。”


    燕雲石被地牢有些悶的氣味忍不住,大踏步出去了。


    燕雲石的腳步消失了半時辰之後,牆角的地板鬆動,月華神尼出來了。


    夏玲瓏連看都不看她傲慢地說:“有什麽事情麽?”


    月華拍打著袖子上的塵土湊近她的臉,她鄙夷地撇開頭。月華很不悅地說:“你想不想知道你的禁臠東哲的下落呢?”


    夏玲瓏身子一抽,驚訝地說:“說,你知道了什麽?”


    月華厲聲地說:“你和燕恪在何處見麵的?灤州的什麽地方?詳盡說與我知,快。”


    東哲的消息猶如一個炮火昏炸開了山石,夏玲瓏的心緒在某處又蘇醒複活了。她有了東哲就不用為那個老頭子賣命並受製於他了。


    她緊咬碎牙,強按住自己的驚喜說:“灤河東岸的紫鼎山莊,你可以見麵以後,再來告訴我東哲的消息。”


    月華狠厲地說:“如果消息不準,我見不到燕恪,你也別想找到東哲。”


    方才燕雲石被她施行的幻術引誘著纏綿在這地牢裏麵,此刻她臉上再度得意之色浮現,終究沒有多少男人不為她的媚術而折服。她已經謀算好,下一個目標將是—蕭新德,她雖然不願意再受燕恪的牽製,但她有辦法讓一個男人攻克另一個男人,而她巧妙地坐收漁利即可。她仿佛預先看到了,經由她再次建立的東夏新國屹立在腳下的土地上。


    月華神尼遁地出來皇宮,截獲了一個馬車打暈了車夫,把馬車疾速驅趕到燕子湖畔的一個華貴青樓後院中下車。身上已經換上馬車夫的儒帽窄身短打,走上曲折的樓梯走到了老鴇的房間內坐下。


    褐黃色繡花袍子的老鴇,扭著沒有曲線的腰肢開門進來,從後麵的肩膀位置辨認出來人了。她心下歡喜悅耳的嗓音說:“敏華,是你麽?”


    獨孤敏華嗔怪地說:“怎麽,連好姐妹都不記得了,你這間樂坊最近可是太平?”


    那老鴇低聲湊近她說:“除了一些黃教的金剛和大陀變相“吃白食”以外,渤海郡的幾個貴客倒是大方的很呢。”


    一個時辰以後,獨孤敏華從這間青樓出去,又經過老鴇的細心打扮帶上假發墜馬髻。蓬鬆地墜馬髻把她中年臉龐顯現的年輕了不少,她頭戴麵紗騎上駿馬。女修士的衣袍,讓她一路安然抵達灤河東岸的紫鼎山莊。


    因為她的女修裝束,她被山莊的管家一路領著直接見到了燕恪。


    時光荏苒,須發染霜的攝政王眸光不改當初的銳利。他壯碩的身軀起身走到她麵前說:“敏華,這些年你好麽?”


    片刻地互相傾訴衷腸以後,她低眉斂眸的說:“我似乎占卜到了我們女兒的蹤跡,就在北燕國的皇宮裏麵。我這幾年一直來往巴地和燕地之間都是為了找離兒,巴地的消息說她去了金國,我便找去金國也沒有找到。這些天我在金國的地下發現了一個水牢,裏麵的結界手法和我的一樣。”


    燕恪靠近她的發絲聞了她的發香說:“這漢陽大陸,堪輿術與我的敏華並行的應該除了令堂以外鮮少有第三個人吧?”


    獨孤敏華有意隱瞞了母親楊古麗的存在,把臉貼近他結實的胸膛處說:“如果是我們的女兒,你會如何安排呢?恪。”


    燕恪不假思索地說:“我當然會給她一個清靜的地方安心地研習她的堪輿術,將來好協助為父我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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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鳳藻宮的兩條曲徑之外的一處毫不氣眼的廳房內,輪流值夜看守的郎紅月接住了桂圓送來的膳食盒子。她和單碧羅還有獨孤離的床鋪就在這裏陽光能夠照得到的地方。


    桂圓貼心地說:“兩位姐姐,怎麽不見占卜師獨孤小姐呢?”


    碧羅坐在鼓凳上用筷子夾住一顆炸肉丸子咬了一口說:“皇後娘娘給咱們的飯食好豐盛啊!”


    紅月疲乏地正要入睡,懶洋洋地接了話:“我們可都是沾了獨孤小姐的光了。”


    桂圓沒有看見獨孤離就問:“獨孤小姐人呢?”


    碧羅趕緊過來拉住她附耳說:“獨孤小姐也太盡心了吧!她自己隨身帶著的一包占卜的器物從來沒有放下來過,她捏決做法我們也看不懂。她除了小睡了幾個時辰以外,現在又在裏麵布陣局忙活呢,看上去憂心忡忡的。”


    水牢的甬道裏麵,獨孤離疑惑又驚訝不停地思索。記得在金國的祖母說過這種“三重三節幻術”隻有母親獨孤敏華半懂,現在幻陣被衝開兩層。隻有一個可能就是母親獨孤敏華人在燕國,此前出現的白土痕跡也是母親遁地的腳印。


    獨孤離走出水牢來,出現在廳房沒有等桂圓驚訝她的姿容憔悴,她急切地要求桂圓把尉遲鶴請來。


    ---題外話---假日小緋子是個孩子奴,更新字數也減半了。基本上生活模式就是如此,假日是我倍受孩子支配的,碼字量努力爭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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