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金寺山巒間蜿蜒的石階上不長的隊伍自天未明就開始登峰的路程,前頭由侯府的精壯侍衛和火力仁領行,尉遲建德和尉遲鶴居中而行。


    由於火力仁的步速較快,跟著的侍衛們也緊跟著他的步子,跟的累了心裏就有不服氣和羨慕此人的腳力。幾個人沒時間嘀咕心裏還是感歎道:"敢情這吃素的耐力還是比較強啊。走了半日他們自己都不乏沉重的身子就要搖擺了,那小子還是氣定神淡地走在前方。"


    正午時候,眾人在迤邐的山石階盡頭望見了玉女殿高高的三層樓閣。尉遲鶴不顧疲勞快步趕上火力仁,一同步上玉女殿前的石階入了山門就看見院子中端著食物圓盤的張嬤嬤。張嬤嬤那聲音還是洪亮的喚她:"我的郡主啊!老奴沒有眼花吧?"


    尉遲鶴的乳母便是張嬤嬤,記憶中對她的依賴比母親更甚。當然她最想見的還是她娘,此刻張嬤嬤身體還是挺拔硬朗的說明母親在這裏也是安好的。她給張嬤嬤笑著迴應了一聲:"是我啊!您沒有看錯啊!"說罷飛步上了三層樓的頂層。


    張嬤嬤對著尉遲鶴的背影看了又看,喜悅的眼淚蹦出了眼眶。


    金沐寧似乎也是準備好要見麵的,她臉上薄薄地施了粉化了眉。尉遲鶴依靠門框看見了母親的側影,臉頰飽滿下巴微微上翹,這是金氏家族外祖母這一支血脈的外形特征之一。尉遲鶴就沒有這種下巴,金岱曦卻是有的。她還在等什麽呢?她很需要母親。她款款地走在青色方磚的地板上,生怕母親嫌棄她沒有淑女的儀態。


    金沐寧也迴過頭,兩道眸光相視間,兩人的眼睛那麽酷似都是寬眼褶的丹鳳眼。母親是那種麵相略微富態中帶著一絲不容侵犯的雍容氣質,她展出柔和的笑:"我的鶴兒,好不好?"


    那個語氣壓抑著激動,其實是準備了許久。接下來還得麵對另一個人的,平靜了五年的心緒現在又要燃燒到複雜。尉遲鶴恰是看的出這種壓抑,現代的她靈魂超過二十歲當然也心內盤算過今天的目的。她也是語調學著優雅:"母親在這裏好不好?"


    金沐寧依舊平淡優雅地迴答:"張嬤嬤勤勞的照顧,粗茶淡飯很踏實。隻是我這侍衛,被從後山來的賊人所傷,現在病的不輕。"


    母親的話興許在佛前相伴的歲月磨礪得沒有凡塵人的心緒,尉遲鶴聽來母親的修行日子也是有不平靜的騷擾的。她目露驚訝一語點出:


    "難道那個突厥可汗還在惦記著您呢?有女兒在,女兒會讓他不敢再來。"


    尉遲鶴知道自己話說得勉強,也知道那個突厥可汗在母親幼年就對她仰慕有加。那種情愫不能單純用好壞來評斷。就在二十年前,突厥可汗因為對母親這份愛慕還被祖母狠狠地給利用了一把。利用突厥出兵鄯善國,鄯善國。赤金國坐守漁利,而突厥損失慘重。赤金國對此未作任何表示,公主金沐寧連個問候的信批都沒有。可見母親嫌棄對方妻妾成群的習俗。母親隻願意做唯一的妻子不惜下嫁父親。


    金沐寧神色微有不悅,那件事是她的母親利用了別人惹出來的。她作為一個帝國的公主,在喜好征戰的父親和母親身邊,早就習慣了被當作籌碼。也是她為何一心選了平凡的尉遲建德之原因。


    尉遲鶴隻好轉換話題,她估算著父親上來這裏之前必要把話說完。她麵露憂慮:"母親,您可知燕雲石表哥他托太子給我捎信,三個月就要來金國準備婚事的。女兒惶恐,但不畏懼!"


    金沐寧聽到她說到"不畏懼"時微微點點頭表示讚賞。她這個唯一的女兒也是五歲就被當作帝國結盟的籌碼。這是皇族女子的命運,她自己迴避開了女兒是躲不掉的。此番為著侍衛的傷勢,也是不放心尉遲建德這塊廢物,下山是在所難免的了。她伸出手,把女兒攬在身側。看來今日自己研習了五年的佛法戒律就此要放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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