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世明身穿西服,胸係領帶,提著一個公文包來到酒店房間,鞠躬道:“大老板,行李都收拾好了。”


    雖然,德州警察沒有立即幹預街頭混戰,但是,德州警察肯定會進行掃尾工作。


    自由美利堅,警察工作每一天。


    流程非常熟悉。


    對於張國賓而言,他並不怕接受洲警察的盤問、調查,畢竟洲警察根本拿不出指控證據,最多對他進行拘留,遣返。


    但是,在行動期間被警察廳拘捕遣返,便等於合作事宜的泡湯。


    張國賓絕不會放棄即將收到的利益,眼下帶項目組避避風頭是最好的選擇。


    項目組一幹人等都幹練的收拾好東西。


    張國賓穿著黑色西裝,手指夾著雪茄,走出酒店客廳,輕鬆的說道:“走吧!”


    十五名腳步急促,動作敏銳的犬組跑出酒店大堂,拉開十輛轎車的車門,彎腰坐進駕駛座位。


    張國賓帶著馬世明等洋大班,項目組成員緊隨而後,坐進十輛轎車後座,項目成員們手中都拎著公文包,拖著行李箱,麵容嚴肅。


    “吱啦。”


    車隊在駛出市區公路後,立即分成三支小隊,分別駛向三個不同的方向。


    張國賓坐在平治車的後排,望向窗外公路風景,迴頭看見馬世明雙手揣著公文包,麵色不知所措的樣子,笑道:“阿明,感覺怎麽樣?”


    “嗬嗬,還不錯,老板。”馬世明強作鎮定,露出笑容,張國賓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不用怕,我們做生意就是這樣的,習慣就好。”


    “啊,還要習慣啊?”馬世明麵容錯愕,張國賓拂手說道:“我覺得你應該有一份義海集團的期權獎勵,你覺得呢?”


    “老板,我已經非常習慣國際上的商業法則,更喜歡到合眾國做生意。”馬世明忽然挺起胸膛,眼神明亮,義正言辭的說道:“這裏的人們熱情好客,空氣裏都是金錢的味道。”


    “哈哈,阿明。”張國賓舉手點向座位旁的行政總裁,頗為感歎的搖頭道。


    這是他第一次開口給予馬世明期權獎勵,不過,以馬世明在義海做的商業貢獻,經過兩年時間考驗,可以一步步納為自己人了。


    此刻,三輛銀灰色的福特轎車竄出公路,急速追到平治車隊背後,兩名端著步槍的墨西哥人將上身鑽出車窗,舉槍準備對前方進行射擊。


    張國賓第一眼在後視鏡裏看見福特轎車的時候,還以為是紐約仔帶傭兵小隊前來支援,因為按照計劃,傭兵小隊會進行匯合,跟犬組一起承擔起保護重任。


    待到他抵達安全屋休息後,傭兵小隊再執行第二波行動,徹底將鬼子送迴老家!


    墨西哥槍手的出現卻令他意識到:“帕爾馬集團下場了!”


    他原先以為帕爾馬集團僅僅是在立場上支持小鬼子,沒想到,帕爾馬集團敢親自派兵上陣。


    犯洪門舵主!


    張國賓捏著雪茄的動作一停,心底湧出一股殺意。


    打靶仔卻在兩名墨西哥槍手剛探出車窗時,雙手持槍的快速鑽出車窗,槍口瞄向敵人扣下扳機,朗聲高唿:“護我龍頭!”


    “砰!”


    “砰!”


    “砰!”


    兩把勃朗寧連續跳動,數枚子彈刮出幾條弧線,其中三枚命中兩個墨西哥槍手。


    墨西哥槍手當即中槍死亡。


    三輛平治轎車,車窗落下,六把長短槍伸出窗外。


    “噠噠噠。”


    “噠噠噠……”


    果斷向後車反擊。


    有些兄弟已經取出車內的快槍。


    “吱啦。”


    三輛平治車搖擺不定,最後一輛充當著盾牌職責,尾廂早已被射成馬蜂窩,玻璃更是散落一地。


    第一輪射擊完畢,兄弟們全部丟掉手槍,取出車內的衝鋒槍。


    墨西哥人推開車門,將率先中槍的兩個衰仔甩落車,繼而四門打開,舉槍架在窗戶上射擊。


    尾車的犬組兄弟望見有槍手打開轎車天窗,正在架設重武器,當即迅速向阿頭匯報,打靶仔小隊被流彈咬了一口,剛剛包紮完傷口,聞言扭頭喊道:“賓哥!”


    “我要落車!”


    張國賓叼著雪茄,直視他道:“落車做乜?”


    “帶枚甜瓜掀翻他的車!嘿嘿!”打靶仔臉上浮現出獰笑,一顆甜瓜已經握在手中,手指早已塞入拉栓,獰笑的同惡魔一般,講道:“三輛車的人不算多,我帶兩個人掀翻三輛,剩下的兄弟護著你走!”


    後車已經有兩個兄弟中槍,再這樣消耗下去,怎麽耗得過墨西哥人?


    這可不是香江。


    要贏就要玩點狠的!


    “一人換一車值!全部兄弟換我龍頭,更值!”


    馬世明在旁緊緊抱著公文包,肩頭竟然已經中了一槍,四十幾歲的人正不斷抽氣,流淚不止。


    一隻耳就坐在賓哥身旁,身體僅僅護著大佬,隨時打算替大佬擋槍。


    “你不要命了?”張國賓聽完打靶仔的話忍不住喝止。


    跟打靶仔的朝夕相處,


    日月與共,


    令他說不出,我會照顧好你家人的話,這句話確實是大佬嘴裏該說出來的承諾,可這份承諾未免太過殘酷。


    打靶仔卻道:“這就是我們的命!”


    張國賓卻伸手掏出一隻耳腰間的手槍,在手中一甩,握緊,拉下槍膛。


    “別忘記我……”


    “也是你們的兄弟!”


    若是死在國外,倒也是江湖大佬的宿命結局,外出擴展生意而身死的江湖大佬可並不稀奇。


    激烈的槍聲更令他早已忘記什麽身份,權勢,血脈賁張之下隻有男兒血氣。


    總共就十名兄弟在身邊,剩下五名派去保護其餘項目組成員,跟十名兄弟談什麽上下尊卑。


    “同此心,共此力!”


    “共我闖蕩江湖!”


    帶頭的平治車一個急刹飄逸,在寬大的公路中間旋轉一圈,打靶仔朝著目標拋出一個甜瓜,張國賓身著西裝,領帶搖拽,舉槍正對槍手。


    “轟!”


    “砰!”


    “砰!”


    火光四起。


    兩輛滿是彈坑的平治車駛出一條公路轉角,四輛起火的轎車停在路邊燃燒,夕陽下,平治車緩緩駛進一座鄉村別墅的院子裏,張國賓推開車門,叼著香煙,西裝髒亂的向前走去。


    餘暉灑落在他的背影上,打靶仔五人靠著平治車,或站或頓,影子拉的很長。


    三輛奧迪急速刹停在門口,紐約仔,倫敦仔等人端著武器下車。


    夜晚。


    張國賓坐在別墅的大廳裏,手中捧著一碗杯麵,彎腰低頭用塑料勺挑著麵條。


    “嘀嘀嘀。”


    “嘀嘀嘀。”


    大哥大響起。


    打靶仔一瘸一拐,跛腳走上前,遞出電話道:“賓哥,老阿公找你。”


    “喂?”


    張國賓接過電話:“阿公。”


    “有事?”


    黑柴坐在舊金山的豪宅中,麵容嚴肅,語氣關切的問道:“你在休斯頓開打了?”


    張國賓自嘲道:“是我被別人打。”


    “帕爾馬集團反水了。”


    “我派飛麟過去支援你了。”黑柴講道。


    “還有幾天到。”張國賓問道。


    黑柴看一眼時鍾:“快到了。”


    “多謝阿公。”


    北美大公堂要拿到休斯頓的情況不難,但黑柴能夠及時派人援手也是費心了,張國賓正打算聯係北美跟不萊梅的兄弟馳援,黑柴又說道:“大公堂也派人去了。”


    “萬會長很支持你。”


    張國賓麵色一愣:“我知道了。”


    黑柴沉聲道:“我跟大公堂的人比熟悉。”


    “我會教他們怎麽做的!”


    “你安心休息。”


    “注意安全。”


    對於黑柴而言和義海任何人都可以犧牲,唯有張國賓不可以!


    不萊梅的人不用叫了。


    “多謝阿公。”


    “就這樣!”


    張國賓掛斷電話,把大哥大放下,繼續低頭吃麵。


    別墅外,距離一公裏的地方,忽然傳來激烈的槍聲,事已至此,張國賓也懶得管外麵的情況怎麽樣了。


    打靶仔卻派了兩名兄弟,一前一後,前去查看情況。


    半小時後,飛麟穿著運動服,穿著跑鞋,小跑進別墅內,望著正在吃麵的賓哥,深吸口氣,抱拳喊道:“秉舵主,和義海北美堂口紮職人領兵來遲,請受家法!”


    張國賓放下杯麵,眼神瞥過,不鹹不淡的說道:“來的很快了。”


    “餓嗎。”


    飛麟放下手望向大佬的樣子,內心滋味複雜,出聲說道:“餓!”


    “餓的想啖其肉,寢其皮,飲其血,抽其筋!”


    “將鬼子挫骨揚灰!”


    張國賓站起身,手中掂著把槍,丟給飛麟說道:“去食夜宵吧!”


    北美堂口共帶一百三十人來到休斯頓,足夠做很多事情,比如把剩下的鬼子擺平,比如檔住墨西哥人的火力。


    一百多人鋪開來跟墨西哥人拚,都能拚到帕爾馬集團肉痛。


    這就是肌肉!


    ……


    淩晨三點。


    休斯頓,市區,一座高級公寓。


    帕爾馬老大正剛剛推開門,迴到屋內,低聲向老婆詢問孩子是否睡著。


    “轟!”


    一朵絢爛的煙花綻放。


    空氣中還殘留著一條尾焰。


    倫敦仔收起發射器,轉身跳下階梯,神色鄭重的道:“搞定!”


    紐約仔在旁說道:“補一發!”


    “嘭!”


    中。


    “轟!”


    “賓哥讓我們先走,休斯頓剩下的事有人處理了。”紐約仔說道,倫敦點點頭:“明白!”


    “我們的活結束了。”


    剩下就是別人的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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