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姚啟文穿著短衫,抽出手槍,扣下扳機。


    波仔田頓時身中數槍,滿臉錯愕的低下頭,胸膛血泊蔓延.


    “轟隆!”


    下一秒,他翻倒在地,靠著桌椅,躺在破碎茶盞旁。


    二十一名和記頭坐館應聲而起,神色驚的望向勝義坐館,開槍者正是立於百裏伯背後的勝義紅棍大底。


    每個人臉上都寫滿驚愕。


    “唰啦!"


    一群守在香堂內的勝義刀手,抽出武器,貫穿堂內幾名和義福打仔,槍聲則被宮殿外的鞭炮聲所掩蓋。


    百裏伯穩坐主位,語氣輕易的道:“和義福坐館私通義海,著紅靴,判兄弟,該殺!”


    他餘光警向地上屍體,閃過一抹輕蔑之色,跳梁小醜,也敢張狂?


    九指華鼓掌叫好:“百裏伯殺的好!“


    他威逼道:“著紅靴者,不必可憐,該殺盡殺,除了奸賊,還該摘掉和義福字頭!“


    大聲勇囔囔道:“沒錯!就該摘掉和義福的字號,喜歡姓義,就跟義海去混,點要扛著和字頭?“


    “叫義福好了!“


    十幾名坐館站在香堂內望著眼下局麵,不敢開腔講話,心頭都是千迴百轉,掂量著生死,九指華接著道:“百裏伯對外鋤奸,對內為我和記謀生路,德高望重,理當坐和記話事人之位,帶領香江和記的兄弟們做大做強!“


    “沒錯!”


    大盛勇高唿道。


    百裏伯卻端坐主位,謙虛的笑笑,推讓道:“和記話事人之位,事關重大,豈能行獨斷專行之事?“


    “必須得和記上下共舉,洪門總堂承認,方才為洪門香江和記總堂主。"


    高佬拱手上前,附和著道:“百裏伯,洪門大公堂聽聞香江和記舉辦百年大慶,特派一使前來共襄盛舉,何不請總堂來使入內一敘?“


    “如今通訊發達,一個電話便可與總堂溝通,或許,來使早有準備”


    百裏伯麵泛光彩,放下茶盞,哈哈笑道:“好!”


    “請總堂來使入內一敘!“


    他心中竟不自覺升起一股澎湃之感,仿佛總堂主之位真要到手,渾然忘記是那天如何被大水喉推到台前作炮台。


    亦或者,登上擂台同人打擂,不成既死,該做的布局早已盡力去做,成敗且看天意,倒不如真的張狂一迴,坐坐江湖寶座,搏搏全家富貴!


    “是!“


    “舵主!”


    高佬一拱手,放下雙臂,一身黑衫退出香堂,卻再未出現過,超叔站在原地,一身西裝,麵色惶惶:


    “壞了!壞了!“


    “百裏伯一定花錢買來總堂名份,名份大義一到手,再以性命要挾,場內一眾小字頭怕是撐唔住!”


    “那時,眾人先承認他的地位,下午開宴,再請江湖同道見證,同時宣布摘掉義海字頭,事後,再利益許諾諸位坐館,和記話事人的位置,豈不是真給他坐穩?“


    超叔不愧是老江湖,對局勢觀的很明,暗暗焦急:“百裏伯敢如此倒行逆施,顛倒黑白,必是有大水喉支持,坐上話事人之位定是價值倍增,一時半會倒不下來了!“


    “難道和義海真會在事後,引起江湖大戰,放棄大好生意,自尋港府鐵拳?“


    “隻怕也是無奈作罷,待定一段時間過後,百裏伯必先拿我開刀,殺我以儆效尤,真是生死關頭,一步都不得踏錯了!"


    “去他媽的,小字頭就活該給人做棋子,有命下去,馬上退休,絕不再任坐館了!”超叔思緒萬千:


    “還望張先生有做準備,能夠扭轉乾坤,不然我沒法善終啦!”


    “嗬嗬。“


    “師出有名,殺人祭旗,花重金去買總堂授職,一場風風光光的百年大慶,被百裏伯玩成鴻門宴,


    高,實在是高!“


    “但卻未免太傷天和!“


    旺角。


    有骨氣。


    張國賓獨自站在酒樓三層的觀景台,手中捉著一個茶壺,對進嘴裏飲下一口,望向街尾天後宮的熱鬧景象,單手負於西裝背麵,眼神裏閃過一抹厲色。


    隻見他身姿挺拔,衣冠整潔,一對劍眉揚起,瞳孔清澈見底,氣度灑脫,麵貌俊雅。


    飛麟穿著白色運動裝,侍立在旁,一抱拳低聲說道:“請賓哥放心,總堂有阿公坐鎮活動,百裏伯虛偽麵目自是一戳就破,本次,總堂不會承認百裏伯之職,那時定叫他搬起石頭砸腳,落成江湖笑柄,


    豈有臉麵任義海盟主?“


    張國賓微微頷首,扭頭望他:“替我多謝阿公了。“


    “請問阿公是否還有所安排?“


    飛麟腦海裏思緒翻飛,有些想將事情告訴賓哥,但見,香江局勢劍拔弩張,旺角街頭,街尾布滿爛仔,百裏伯的手筆遠比想象中更大,或許,胡念中在堂內根本不敢宣讀授職書,乃至不敢否決百裏伯的實職。


    這些都是有可能的,全憑百裏伯手段。


    為了避免賓哥期待過高,引起義海與總堂矛盾,再加之有黑柴囑托,他還是張張嘴道:“事關機密,


    阿公未同我說太多。“


    “嗯。”張國賓點下頭,表示理解。


    六十餘名刑堂兄弟布滿有骨氣酒樓,在刑堂大爺帶領下貼身保護坐館安危,無論何人一律照辦!


    酒樓門口。


    三百義海精兵統一身穿黑色短衫,手腕紮著紅絲帶,怵立在一輛輛車旁,一言不發望向前方。


    一些兄弟手裏拿著礦泉水瓶,一些兄弟低頭在吃菠蘿包,三百義海仔沒拿武器,照吃照喝,卻是養精蓄銳,隻待元帥一聲令下,取兵器,迎血鬥!


    有骨氣恰好在街頭。


    一千多名勝義仔卻匯聚在街尾,神情警惕,目光時不時眺望街頭,一座座刀山就明晃晃的插在路邊,


    加上迎來送往,大佬保鏢,足足兩千餘人。


    天後宮恰好在街尾。


    這一戰,


    就沒有一千人的說法!


    李成豪一身粉色西裝,坐在一層廳堂的一張圓桌旁,獨自一人撥著花生,哢嚓,甩手把三粒花生喂進嘴裏,哢嚓,哢嚓,大力咀嚼,右手邊則擺著三部大哥大。


    “叮叮叮。“


    其中一部電話響起。


    李成豪順手拿起電話靠在耳邊,單手還把花生殼捏碎,語氣豪橫的對著電話講道:“老狗什麽情況?”


    “超叔又勸了一遍,沒辦法了,通過超叔衣內的竊聽器得知,話事的人位置,老狗一定要做!“鷹組兄弟講道。


    “沒辦法?”李成豪語氣譏諷,喊道:“沒辦法就送他去死呀,撲街!"


    “啪嗒!”


    大波豪掛斷電話,抬首喊到:“二路元帥請令,發兵討逆,撥亂反正!”


    “是!”樓梯口前,一位“洪天佑”身著古裝,紮紅頭巾,紅衫,紅褲,捧刀抱拳答應一聲,端刀小跑登樓,停在三樓樓台入口,抱拳吼道:“和義海二路元帥來請龍頭敕令,發兵討論,撥亂反正!“


    張國賓手裡捏著茶壺,一掃衣擺,坐在樓台一張茶幾旁,望著街尾,麵色沉著冷靜,張嘴道:


    “敕!"


    廟街。


    兩頭街道外全被警車封鎖,一名名身著軍裝,手持木棍,滕牌,戴著頭盔的武裝警察各就其位,一眼望去,潮水一般見不到頭,街道兩頭內,和字頭字號車輛塞滿道路,形成第二道封鎖。


    “洪天佑”單膝跪地,雙手狹刀抱拳:“得令!”


    “噠噠噠。”紅天佑跑至一樓大堂,單膝跪在圓桌旁,雙手捧刀:“龍頭敕令!”


    “多謝兄弟!”李成豪答應一聲,拿起另一部電話,對著電話說道:“開始辦事,照我交待的辦!“


    “是!"


    “豪哥!”銀水收到消息,轉告一位位街區扛把子,整個油尖旺就像一座長眠火山,走向複蘇,頓時沸騰起來!


    李成豪放下電話,腳步加快,一步躍出酒樓大門,粉色西裝分外耀眼。


    “刷啦!”他卻當眾扯開拉鏈,將西裝一分為二,變為開衫,舉起手道:“刀來!“


    鹹水穿著西裝坐在麵包車內,一把扯開車門,丟出一柄鋼鍛斬馬刀!


    李成豪當空接刀,敞露胸膛,上身古銅色的健碩肌肉格外駭人,兩座大波壓倒全場,一步步踩著波鞋向前走去。


    二路元帥所過之地,一名名兄弟取出兵器,跟隨而上,兄弟匯聚為箭,三百精兵衝向街尾。


    大佬是弓!


    我是箭!


    阿豪目光篤定,一往無前,再無退路。


    “義海仔來了!”


    “義海仔來了!“


    天後宮門外。


    勝義仔們取兵器,迎鬥!


    體蘭街。


    美姐燙著金色波浪,化著濃妝,一席紅裙,肉色絲襪,銀色高跟鞋登上酒吧二樓走廊:“噠噠噠。”


    幾顆夾子還夾在頭頂。


    她卻叼著煙,走到夜場二樓,雙手撐著欄杆,朝著底下五百多兄弟姊妹望去。


    “出街!“


    她摘下煙,出聲道。


    “反了他了和勝義,我地就教教他和字點樣寫!”


    嘩啦!


    一群舉著橫幅,手持棍棒,喊著口號的義海兄弟踏上街道,沿著街邊文明行進,齊聲高唿,大步向前:“反對三合會血並,還我社會治安!“


    “城市安全第一!市民安全第一!”


    “共創文明城市,不要三合會,不要三合會!”有人坐在車裏,舉著喇叭,把腦袋探出車窗。


    沿途街區,越來越多的“市民”加入,匯聚成人海茫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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