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乜!”


    “和義海真的要大舉收購軍火?”淺水灣,一座豪宅,武兆楠麵向夜色中的海景,拿著大哥大,嘴裏雪茄。


    “是啊,大佬,義海二路元帥旳命令,各大社團絕不能流出一把武器。”


    一名紅棍在電話裏喊道:“和義海字號內又不缺家夥,還不允許我們賣武器,同行都在猜和義海是不是要舉義。”


    “瘋了吧!”武兆楠夾著雪茄,張大嘴巴:“一個字號要搞舉義,不要命啦!”


    他萬萬沒想到一個社團能跟這種事情沾上關係,可一想洪門英烈,三英五祖們幹的偉大事業,心髒又在怦怦狂跳。


    張先生在內地投資的生意可不小,估計跟內地也是關係匪淺,兩國談判到現在還沒消息,距離最後時限很近,搞出點烽火大戲並非不可。


    “兄弟們都說今夜之後軍火要大漲價,我手下堂口在澳門還有一大批貨,要不要想辦法進過來?”紅棍在電話裏說道:“鬼佬的人可不少,全港各大社團的存貨幾個小時就能打光。”


    跟內地沒關係的江湖龍頭,根本收不到談判敲定的消息,就連在頂級大亨內部都是個秘密。


    “容我想想。”


    “容我想想。”


    武兆楠不顧雪茄砸落在地,望著窗外海麵,正好兩艘巡邏艦在海麵駛過,夜色中可遠遠看見幾盞燈火,老江湖們都知道那是什麽。


    “怎麽辦?”


    “怎麽辦?”


    “怎麽沒有聯係我呢?”武兆楠情緒激動的徘徊在屋內,表情焦灼不安:“是不是我不夠愛國?”


    “是不是我沒去投資?”


    ……


    新記。


    向言坐在長桌旁,微靠著沙發扶手,將一支香煙冷靜的熄滅在煙灰缸裏,順手將電話插迴底座。


    “今夜讓兄弟們不要睡,外麵一有動靜,馬上把家夥發下去。”


    林氏兄弟,教頭段龍,一共四人站在桌前。


    新記五虎在各堂口待命。


    “大少。”


    “警隊,政府方麵暫時沒有消息。”師爺陳文說道,向言麵色平靜,推推眼鏡:“暴風雨前的寧靜罷了。”


    “大事誰敢給你透消息?”


    “要是今夜真有事,那咱們也隻能順水推舟,將來不會再有新記的存在了,隻希望能保下各堂口的產業吧。”向言感慨道。


    這種突發局麵誰贏誰輸,一眼就能看透,難道你還指望遠在歐洲的女皇來救你?


    新記做什麽,靠哪邊出身的不用介紹,二代話事人心裏壓力很大,如果連夜逃跑來得及,他真的很想去台島避避風頭。


    ……


    張國賓根本不知道江湖上有小道消息,畢竟,和義海就是小道消息的源頭,哪裏有人把消息往裏傳的?


    下麵的堂主,馬仔們更不敢詢問大佬機密,隻是大底們看出龍頭有一點調兵的跡象,不免也緊張起來,暗地抽調兵力,搞得社團內部也很緊張。


    兩大社團,大大小小十幾個社團,江湖上風聲鶴唳,警察聽見卻當放屁,這種大事你們古惑仔也能配做?


    不過,今夜,警隊派人搜捕李勇力,加上各大社團暗流湧動,當即多派軍裝巡邏,一時間謠言甚囂塵上。


    晚上九點,張國賓坐在辦公室內,望著手表,出聲說道:“不能再等了!”


    “被江湖上知道我驚一個黑警躲在樓裏不敢出去,和義海的招牌怕是立不住。”


    李成豪守在門口,出聲建議:“人還沒刮不出來,安全要緊,要不要再等等?”


    黑白兩道都在挖人,李勇力其實藏不了多久。


    “不用。”張國賓站起身道:“我現在就要迴屋企,看看他敢不敢來。”


    “是,賓哥。”李成豪答道:“兄弟們都已做好準備了。”


    在社團事務上李成豪向來處理的非常妥當,那兩通讓兄弟刮人,禁止地下軍火交易的電話,也是當著大佬的麵打,大佬聽的清清楚楚,絕對沒有任何問題,隻是不懂今夜街道旁的警察為何多了起來。


    難道警察連罪犯都要保?


    李成豪滿心不悅。


    一群穿著黑色西裝的人馬很快出現在旺角街邊,六輛轎車相繼啟動組成一支車隊駛向藝人公寓。


    車隊剛剛駛離旺角兄弟們便打起精神,四周觀望街道,將手搭住腰間的黑槍,隨時都準備做事。


    砵蘭街。


    車隊停在紅綠燈前,一輛銀灰色皇冠車在後麵跟上,經過路口時完全沒有減速,唰的一下就穿過人行道。


    “嘭!嘭!嘭!”


    同時,路口幾道槍聲響起。


    子彈精準的打碎車窗玻璃,露出平治車內空蕩蕩的後排,同時另外兩輛車的車窗破碎,車內不約而同有兩名兄弟手臂中槍。


    對方隨意又補了兩個目標。


    增加命中幾率。


    可惜,依舊沒有成功。


    十幾名兄弟們在早有計劃,幫大佬做事的情況下,西裝內都穿戴著防彈背心。


    麵對這種陣容殺手很難有成功的機會。


    “來了!”崔斯敖單獨坐在一輛平治轎車內,望著旁邊唿嘯而過的皇冠車,立即踩下油門,驅車飛速向前追去。


    張國賓坐在第二輛豐田車後座,靜靜望著前方遠去的兩輛轎車,想到身邊還有十幾名兄弟,便安全感滿滿的出聲說道:“繼續開車迴屋企。”


    “是,老板。”綠燈亮起,五輛轎車緩緩駛離路口,街道兩旁已經響起警笛聲,看來警方一直在附近盯著。


    他一直不明白什麽叫殺雞用牛刀,用牛刀又快又犀利,為什麽不用牛刀?


    安全最重要!


    崔斯敖開著虎頭平治車很快就迅速接近皇冠車,他幹脆單手打方向盤,單手舉槍伸出車窗,對準前車輪胎就是一槍。


    “吱啦。”


    前車尾部一歪,出現短暫失控,旋即輪轂拽著胎皮貼地而行,地麵響起刺耳尖銳的摩擦聲,刮起一片火花。


    崔斯敖控製的車速,一直沒有讓平治車超過皇冠車,以免落入皇冠車的射擊範圍。


    李勇力目光頻頻望向右後視鏡,伴隨著周邊警笛拉響,表情已經有點焦躁不安。


    他的計劃確實一開始就很被動,但如果一切順利的話,他還能再打返迴去開一輪槍,兩輪射擊命中目標的幾率就很大了。


    可崔斯敖的表現沒有半點急躁,一點都不像剛剛被他坑過一次的古惑仔,更像是一名追逐罪犯的警察!


    李勇力咬牙當中打過方向盤,將車刹停在路邊,迅速推開車門,帶著槍躲在路邊一戶大廈入口。


    崔斯敖來到路口見狀立即刹車,手中握槍留在車內,神情冷靜的觀察著四周街道,其實九點的街道並不算人煙稀少,一路追來都有行人,不過隨著連續槍響讓路人大都驚走。


    “李sir!”


    “放下槍去警署自首吧!”崔斯敖在車內喊道:“我老板讓我帶句話給你,人可以行錯路,但不能一輩子行錯路,你作為警察應該更懂得港島法律,在最後一步收手不算晚。”


    四周沒有迴音。


    崔斯敖大聲喊道:“說實話,我也很驚訝老板會放過你,不過老板說他敬重你一身警服,大家隻是立場不同,各司其職,私底下不必做的這麽過,你還年輕,有大好時光。”


    李勇力嘴角發出一記無聲的冷笑,他可不相信黑社會會那麽好心,那一聲聲警察,法律聽在他耳朵裏隻覺得無比刺耳。


    警笛聲越來越亮,止步在一條街外。


    崔斯敖向四周觀望一陣,記著大佬的囑咐,帶著武器下車離開,藏進四周住宅。


    這輛轎車也並非是平時大佬乘坐的虎頭平治,隻是一輛同款,同年的平治車,根本不怕留下手尾。


    李勇力聽見外邊不再傳來聲音,又感覺警察越來越近,便一步步走出藏身之處,出聲說道:“三年前比賽我輸給你一分,今天我們再賽一場…..”


    “放下武器!”


    “放下武器!”十幾名戴著防彈背心,雙手持槍,神情戒備的重案組警員舉槍站在路中,朝三個方向指向他,大聲怒斥。


    一個手電筒打在李勇力身上,李勇力微微閉起眼睛,一個滿臉驚恐被槍頂住腦袋,被手捂住嘴巴的女人完全暴露在燈光下,麵對槍口瘋狂搖頭。


    “馬上放開人質!”現場再度響起一陣怒喝。


    李勇力望著麵前的一群重案組警員,眼神中充滿不可思議,沈旭剛在後麵一輛剛趕到警車上握槍下車,望向前方的情景,臉色一陣發黑,不可置信的道:“o記……這次誰都保不住黃誌明!”


    兩方人馬陷入對峙,片刻後,談判專家到場,當談判專家說到“想想你的上司,你警隊的同僚時”


    李勇力不再猶豫地舉槍射向談判專家。


    “嘭!”飛虎隊當即開槍!


    崔斯敖早已通過天台逃出街道,他在聽見兩條街外的槍響後,一點都不意外的在心中歎道:“你要有點耐心,三年前就不會輸掉那一分。”


    他從不覺得李勇力槍法比他差,也不覺得李勇力辦案能力不行,二人根本沒有加賽一場的必要,但經過三年前槍賽上的一麵之緣,他很清楚的了解到李勇力差了一分耐心,隻是沒想到一分耐心輸掉的不止比賽。


    如果不是加入警隊,不加入o記,或者換一個阿頭,乃至於不在碼頭開那一槍,或許他的命運都會不一樣。


    就像開車的時候,為什麽一定要在前麵呢?


    他隻知道李勇力欠過曾經上司一個人情。


    這就是江湖裏的人情。


    ------題外話------


    這個人物轉折還是不行,俺得多練練,之後警隊方麵類似人物基本沒有了,見諒,見諒,之後一定改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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