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撐著一把黑色雨傘,忐忑地站在鍾立偉身後:“四爺,快抱這位小姐上車吧!”

    鍾立偉立刻倉促起身,把藍妮抱上汽車。

    汽車裏,他把她摟在懷裏,他捧著她的臉頰,滿目滄桑:“藍藍,你醒醒,藍藍,你醒醒,隻要你醒來,我什麽都答應你,包括……讓生命重來……讓時光倒流……讓那個夜晚消失……讓我從來都不曾出現在你的生命裏。”

    她柔弱的身軀倒映在他水光充盈的眼中,奄奄一息,他的睫毛顫抖著,指尖顫抖著,嘴唇也顫抖著。

    他緊緊地摟著她,把臉頰緊緊地貼在她的臉上。

    司機瞪大了眼睛,嘴巴變成了o型,四爺說了什麽?四爺剛剛說了什麽?

    ——隻要你醒來,我什麽都答應你。

    那個女人是誰?那個女人究竟是誰?她竟然可以讓四爺視若珍寶地抱在懷裏,還可以這樣波動四爺的情緒,牽動四爺的心,難道——

    她就是往四爺脖子上係鈴鐺的那個人?

    天呐!

    司機驚恐地盯著後視鏡裏的鍾立偉,他緊緊地摟著那個從礁石縫裏拽出來的女人,眼睛裏是他從未見過的恐懼,憂傷,彷徨……還有……深情。

    深情?

    這個男人的性格裏除了冷漠、無情、殘酷、麻木,竟然還會有……深情?

    這是他的boss嗎?

    這是那個禁止所有女人出現在他十步之內的鍾四爺嗎?

    這個人難道……是五爺假扮的?

    司機瞪著後視鏡中滿身痛楚的男人,世界觀、價值觀、人生觀瞬間崩塌。

    鍾立偉的眼底一片暗紅,因為她還穿著那天在跑馬場穿的那身黑色騎馬裝,說明這三天她一直躲在那塊礁石下。

    三天,她竟然在那塊礁石下躲了整整三天。

    她怕黑,怕打雷,身上還有傷,這三天她究竟是怎麽過來的!

    “空調——”

    司機怔怔地“哦”了一聲,立刻打開了空調開關。

    鍾立偉把自己的西裝外套裹在了藍妮的身上,又把她緊緊地摟在懷裏,仿佛摟著一塊無價之寶。

    鍾立偉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緩緩合上眼睛,掩飾眼中一抹深深的水光。

    四十分鍾以後,汽車駛進位於紫金山密林中的一棟別墅,司機把汽車開至別墅門口,鍾立偉飛快地下了汽車。

    ……

    ……

    別墅裏安安靜靜一片沉寂,隻有兩個正在客廳裏打掃衛生的女傭間或傳來幾聲低語。

    一個年輕女傭輕聲歎息:“以前家裏冷清,是因為四爺不在家,人太少,可四爺現在迴來了,前後院子住了上百人,可怎麽比以前還冷清了。”

    旁邊一個五十歲上下的女人沉默一瞬:“四爺喜歡安靜。”

    年輕女傭:“三姐,你是看著四爺長大的人,四爺從小就是這個性子嗎?”

    三姐目光一暗:“四爺以前……很開朗的。”

    年輕女傭一臉驚訝:“很開朗?怎麽可能?四爺現在一天到晚都不說一句話的。”

    三姐歎了口氣:“不知道四爺怎麽就變成了現在這副模樣。”

    忽然,門廳裏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就傳來鍾立偉的聲音:“三姐——”

    三姐立刻一路小跑來到門口的大廳,三姐在大廳裏站定,就看見鍾立偉抱著一個女人匆匆地走了進來。

    女人的臉深深地埋在鍾立偉的胸前,一頭卷曲的栗色長發從鍾立偉的手臂外傾瀉而下,她一動不動地窩在他的懷裏,身上裹著他的西裝外套。

    三姐先是一愣,然後立刻跟了上來:“四爺,這位小姐——”

    鍾立偉步伐飛快地上樓:“萬壽來了嗎?”

    三姐:“張醫生……還沒有。”

    鍾立偉把藍妮抱上了三樓的臥室,三姐一把掀開平鋪在床上的被子,想讓鍾立偉把懷裏的女人放在床上,可是鍾立偉卻並沒有把她放在床上,而是自己坐在床邊,依舊讓女人靠在他懷裏。

    三姐拿來一條幹爽的浴巾,準備給藍妮擦頭發,可是三姐剛一抬手,手中的浴巾就被鍾立偉抽走。

    三姐愣了,四爺竟然要親自給這位小姐擦頭發,對於嚴禁任何女人出現在自己十步之內的四爺來說,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鍾立偉懷抱著藍妮,一縷縷地擦拭著藍妮的頭發,動作始終輕柔,他給她擦完頭發,又給她擦臉,擦脖子,擦手,擦腳。

    三姐呆呆地站在一旁,仿佛看見了彗星撞擊地球。

    藍妮安安靜靜地靠在鍾立偉的懷裏,頭枕在他的肩頭,模樣雖然可憐卻十分乖巧,他輕輕地攏了攏她的長發,然後小心翼翼地脫下她身上的外套,就在那件黑色外套被脫下來的一瞬間,那件被鮮血染紅的白襯衫就出現在他眼前,觸目驚心。

    “這位小姐受傷了。”三姐驚唿。

    鍾立偉盯著那襯衫上的血痕,額上青筋暴跳。

    這時走廊裏忽然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就是張萬壽十萬火急的聲音:“四爺,您哪裏受傷了?四爺,您怎麽會發燒?四爺,您究竟——”

    當張萬壽走到鍾立偉跟前,看清眼前的一幕時,下巴瞬間掉了下來,砸在了自己的腳背上。

    四爺……四爺懷裏抱著啥?

    那不是貓,不是狗,而是……女人,是女人!

    不可能,這不可能——

    難道太陽要西升東落?

    難道長江水要倒流?

    難道男人要生孩子?女人要長胡子?

    這怎麽可能,他不止一次地見到過四爺是如何對待企圖接近他的女人,他對待女人不是冷漠,而是冷酷。

    他記得在m國時,他隨四爺參加一個酒會,一位名媛千金因為傾心仰慕四爺,而在這次酒會上扮成了酒店的服務生,計劃在給四爺喝的酒裏下藥,然後把四爺迷倒,再把四爺帶到酒店房間裏,將生米煮成熟飯。

    酒會當晚,那位千金小姐穿著酒店侍應生的服裝,端著托盤朝鍾立偉走去,可是她還沒有近鍾立偉的身,就被鍾立偉的保鏢攔了下來,保鏢攔她是因為鍾立偉厭惡女人的靠近,可是女人卻以為事情敗露,竟然將自己的計劃和盤托出。

    女人跪在地上聲淚俱下苦苦哀求,她說她是真心仰慕四爺,喜歡四爺,所以才會一時糊塗,鬼迷心竅。

    【今日兩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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