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臻最近的日子不大好過。


    三皇子最近和安南王走的進了些,這可算是招了太子的眼,兩人不對付已久,這事太子既然知道了,少不得在上頭做些文章。


    若是旁的,以今上對三皇子的縱容,可能就不了了之了,但這次不同,畢竟天家無父子,今上對三皇子的重視,未嚐沒有平衡太子權勢的意思。太祖爺本就是靠造反得的江山,今上能繼位,也未嚐不是憑借著手裏的兵權,因此皇帝最忌諱的就是這個。


    如今太子一脈和三皇子之間的鬥爭早沒了遮掩,有今上壓著,勝負隻五五之數,但這次今上是下了狠心要壓壓兩人的氣焰了,直接下令徹查。


    原本這隻是太子跟三皇子直接的鬥爭,徒臻也樂得坐山觀虎鬥,可這差事調查此事的差事不知怎麽就落到了他頭上,讓他一陣頭疼。


    其實這事哪有那麽複雜,安南王是個老狐狸了,就算他和哪個皇子走的近些,也絕不是要站隊的架勢,以他的精明,怎麽會在這種時候做出這種蠢事來。


    可問題是所有人都盯著他,希望他真的查出點什麽來。這些人可不隻是一直想抓住三皇子什麽把柄的太子殿下,三皇子也出來給他找麻煩。他可不是想要徒臻把這事糊弄過去,恰恰相反,三皇子這次的做法道和太子有異曲同工之妙,他竟然主動製造了些是是而非的線索送上門來了。


    更重要的是,徒臻聽父皇的語氣,怕是也希望他查出點什麽來的。


    可徒臻是傻得麽?明明隻是捕風捉影的事情,他要真查出點什麽來,一時是皆大歡喜了,但後麵恐怕自己要被拖進泥潭了。三皇子這麽往自己身上潑髒水,怕是想把安南王綁在自己這條船上把,或者即便拉攏不來安南王,也讓別人不敢用他。至於那些所謂的線索,他敢自己給自己製造罪名,還不會給自己脫罪麽,怕是最後調查不利的罪名要落到徒臻頭上了。


    徒臻現在真是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父皇怕是還指著他查出什麽來,找借口收了安南王的兵權呢,自己要真就這麽把真相交上去,恐怕就更不得他歡心了。


    對於皇位,其實徒臻也沒那麽執著的,他確實有些念想,但也不是非要不擇手段得到那個位置不可,隻是有時候局勢逼人,不是他想如何就如何的。


    聖上這兩年老態盡顯,身子骨也不大好,疑心病也越來越重了,徒臻清楚自己現在的位置,盡力做到本分,從不跟太子和三皇子攙和,如今這差事實在讓他有些為難了。


    而且徒臻也不覺得如今是動安南王的好時候,安南王是手掌十萬大軍不假,可邊境現在也不太平,安南王不在京裏,父皇怕是太過急切了。


    這夜,徒臻對著滿桌子的公函,正在寫明日上奏的折子,門上被輕叩兩聲。


    “爺,蘇木差人遞來的信。”


    “拿進來。”徒臻停了筆,揉了揉眉心。


    這小家夥竟還記得給自己寫信?真是難得。徒臻原以為賈瑚到了金陵就會給自己來信的,沒想到這賈瑚竟然拖到現在才動筆,自己就有那麽不重要?別以為他不知道,這小家夥一到金陵就給家裏和張府寄了信,就差他這一份麽?


    心情本來就不好的徒臻遷怒了。


    看了眼信封上灑脫的字跡,徒臻硬是讓自己收迴了目光,任由那封信可憐巴巴的躺在桌子一角。


    花了將近一個時辰,徒臻總是寫完了自己要上奏的折子。最終他還是決定不趟這趟渾水,就事論事的擺上事實罷了,至於有誰不能如願,那就不幹他的事了,反正自己本就是個不受寵的皇子,也沒什麽值得人惦記的。


    舒了口氣,徒臻看向桌角的那封信,總算伸手拿了過來。


    賈瑚雖然這些年學了正兒八經的古文,但是有時候還總保留了些現代的習性,比如他給像“秦至”這樣被他當做朋友的人寫信時,便會下意識的放棄那種文縐縐的寫法,偏向白話一些,雖看上去沒多大文采,卻勝在平時有趣。


    徒臻看著信紙,仿佛能想象出這賈瑚到了金陵,是如何如魚得水般自在。


    隻是看到後麵……徒臻微眯了下眼睛。


    甄家動了麽?


    有些事情,身在局中的徒臻知道的可比賈瑚要多,他也更能想到一些賈瑚想不到的。


    賈瑚或許能猜到甄家拉攏薛家是為了錢,但是徒臻卻能想到甄家需要錢財是幹什麽,或者說……太子想要幹什麽。


    不過……


    若是真的如此,怕是他的計劃要變一變了。


    徒臻仔細的把賈瑚的信從新折起收在一邊,把自己寫好的折子那裏起來放在眼前端詳了一下。


    “德清。”


    “爺。”後再門外的內侍太監聞聲進來聽候吩咐。


    “把這個燒了。”寫了將近一個時辰的東西,就這麽被徒臻毫不可惜的丟在了地上。


    “是。”德清應下,把折子撿到手裏,想要退下。


    “就在這燒吧。”


    “是,爺。”德清也不敢把那折子再拿出去了,又端端正正的擺迴地上,拿來火盆進來,把折子就地點了,又開口道,“爺,奴才剛剛遇見夫人,夫人讓奴才問問,您今兒還過去不。”


    “讓她自個歇了吧,我今晚還有的忙。”想了想,又道,“一會兒把蘇葉叫進來。”


    聽名字就知道蘇葉和蘇木肯定有關係,其實蘇木本來也是徒臻跟前得用的,後來被徒臻派給了賈瑚,以蘇木的本事,做個信差或是普通侍衛的確有些屈才了,不過徒臻倒是沒有後悔就是了。


    蘇葉不比蘇木看著穩重,但是本事也是不差的。


    “蘇葉,你最近多注意一下太子那邊的動靜,還有甄家。”徒臻淡淡的交代了一句,沒有表情,讓人猜不透他在想什麽。


    交代完事情,徒臻看了一眼窗外的夜色,長歎口氣,怕是又要寫折子了。


    他如今改主意了,既然所有人都期望他真查出的什麽來,他也不好做壞人不是,讓他們如願以償也未嚐不可。想不把自己攀扯進去也不是沒有辦法的,他不把話說死了,擺些顯眼的線索,再露出疑點來,最後弄個正經不足,無法斷定,想來誰也挑不出他的錯處,就算被斥責句辦事不利也沒什麽。


    可太子殿下會怎麽想就難說了,怕是有人要著急了……


    第二人……


    聖上震怒,痛斥三皇子目中無父無君。三皇子自然是不認的,大唿冤枉,有擺出種種疑點,太子咬住不放,各方支持者吵成一團。若我徒臻,他也隻會迴一句,他隻查到了那些,其他並未頭緒,請父皇聖裁。


    其實皇上心裏也算有數,隻是他到底老了,總想起自己當年參與奪嫡的事來,對有兵權的人最不放心。


    最終聖上把三皇子從吏部調到了禮部,沒降官階,卻成了閑差。不過他和安南王勾結的事情,倒也沒再提了。除此之外,聖上還下了一道旨意——給安南王派了個將軍。不是旁人,正是時任京營節度使的王子騰。


    作者有話要說:話說,我怎麽差著資料不大對頭啊,王熙鳳是王子騰的侄女吧,怎麽那麽多紅樓文都說那是他閨女呢?


    怎麽想都不對頭。王子騰的閨女應該嫁了保寧候之子才對啊。王熙鳳是他大哥家的閨女吧


    ps:明天不更新,後天更新,汗一個。同時在追我的兩篇文的親們還是有的看的,我明天更新另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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