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樓呆立在那裏,一時不知如何反應。


    她見青淵好像微微側身看向這邊,第一時間,卻是想閃躲。


    她不想就這樣直接揭開所謂的真相,她還想留有餘地,解釋的餘地,哪怕不是真的,也比三個人以後見了麵彼此尷尬要好。


    想轉身就跑,但是卻覺得這樣的自己好像太過狼狽,身體也好像不受控製,她還是想看,想看青淵看到自己之後如何反應。是慌張忙亂,手足無措?還是鎮定自若,若無其事?


    這些糾結的想法在腦中,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下意識地捏緊了剛剛從郵箱裏取出來的傳送符。


    在看到青淵轉頭四處看的瞬間,她緊張地開啟了傳送符。


    在傳送的白光中,小樓暗笑,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這樣緊張,按理來說,緊張地應該是青淵和琴笛吧?自己這樣簡直可笑。


    白光散去,小樓站定,出現在她眼中的第一個事物是:郵箱。如果這也能被稱作為郵箱的話。一截木樁上釘著一個木製的箱盒,手藝非常粗糙,能看出製作這個郵箱的人絕對不是專業的木工,無論是木樁還是箱子的木料都非常簡陋,那木樁上甚至還有樹皮,一副完全沒有加工過的樣子。


    小樓四顧望去,果然都是一副非常簡陋的樣子,不遠處的城牆倒是有幾分樣子,雖然比不上她見過的各個主城。城牆是用石頭壘成,表麵平整光滑。比城中的任何一處建築都精致。


    難道他們所有的精力都用來修城牆了?小樓摸摸下巴想。


    她沿著一條被踩實的土路向城內走去,邊好奇地四處張望。這裏的路當然是沒有青石鋪地的,全是土路,路旁還有叢生的雜草。


    遠遠地,突然一隊穿著魚鱗護甲的人迎麵而來。


    小樓看到他們身上的衣服,內心已經笑翻了,這是修歌她們自己縫的魚鱗護甲,縫地歪七扭八,魚鱗有些向上有些向下,參差不齊。不過小樓必須要承認,即便是自己縫出來的魚鱗護甲,那效果也異常驚悚,非常可笑。但是這隊人卻完全沒有這個自覺,他們目光嚴肅,身板挺直,邁著整齊的步子走來。看到小樓之後,神色一凜,直直衝上前來。


    可小樓還在暗自嘲笑他們的穿著,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危機。直到來人把小樓抓住,按到地上。


    “你是什麽人?怎麽會到這裏來?”領頭的人用刀指著她,冷聲喝道。


    小樓看著指到眼前的刀鋒,暗暗吐槽,這刀還是我給你們買的好嗎?“我是你們城主修歌的朋友,來找她的,我叫小樓,麻煩你去請她來一見就知道了。”邊說著,邊發消息給修歌:“我被你的侍衛扣住了,快來救我啊~~”


    “是嗎?”領頭的人用懷疑地目光看著她,叫來一個人,吩咐一番,那人領命而去。


    “哈?你來了?”修歌驚訝,沒想到小樓竟然真的來了。


    “對啊,你的這些侍衛好兇啊。”小樓轉頭看看這個看看那個,發現這些人都異常高大,個頭至少有一米九五以上。而且個個魁梧,露出的手臂上肌肉高高鼓起。小樓的思維又不知不覺地跑偏了。他們沒有這些衣服之前是穿什麽的呢?不穿嗎?還是圍一個草裙在腰間?像電影裏看到的野人那樣?那修歌在這裏不是像個女王一樣?縱享美男?


    這樣胡思亂想了一會兒,修歌才匆匆跑了過來。


    小樓一瞬間覺得,這不就是女王嗎?這鋪麵而來的霸王之氣是怎麽迴事?倒不是修歌身上裝飾地有多華麗,她隻是穿了一套簡單的副本裝,小樓幫她從交易行裏買來的。令小樓拜倒的是修歌的氣勢,女王的氣勢!


    侍衛們連忙放開的小樓。修歌上前來扶起她:“這些都是巡邏的侍衛,主城裏沒有玩家,通常都是沒有外人的。”


    “那他們巡邏什麽?抓什麽人?”


    “附近的野人部落,他們偶爾會過來偷東西。”修歌解釋道,小樓的裝扮看著明顯不像是野人,這也是侍衛們會報告給她的原因。“你怎麽過來了?”


    小樓不自然地笑笑,道:“就是想過來玩一玩啊。”


    修歌領著小樓在城中轉了一圈,把城中的相關情況說給小樓聽。這是一座剛建成的主城,城內隻有修歌一個玩家,其餘都是npc。小樓也是這時候才知道,那座收到自己讚賞的城牆,是係統附贈的。


    “那這些npc會死嗎?死了會怎樣?”小樓好奇地問。


    “他們當然也會死,會在死亡一天之後刷新重生。不過這種重生也不是沒有代價的,新生的npc會還原一切初始設定,也就是說,之前升的級,練的技能都會消失,更重要的是他們對我的忠誠和信任都會消失。一切又要重頭再來。”修歌攤攤手,天知道她之前收複這些npc花了多大的心力,如果隻是偶爾刷新一個,還不算什麽,一次死亡一大批的話,相信附近馬上又會多出來一個野人部落,天天謀劃著怎麽來搶劫她。“所以我才急著要提高他們的戰鬥力啊。”


    “可是低級裝備的效果畢竟有限吧?”小樓抓抓腦袋。


    “全部配備高級裝備,那我可買不起。”修歌苦笑。


    “那倒也是。”小樓點點頭。


    兩人又聊了一會,還參觀了修歌的“城主府”——一座破房子,小樓這才下線。


    夜間,小樓在床上翻來覆去滾了好久都沒有睡著。直到早上才模模糊糊地進入夢鄉。一覺醒來已經是中午了,吃了飯,走到全息艙前,又遲疑了,退迴來。


    最後還是走到客廳陽台,取出她的“哆啦a夢號”小飛行器,這是一種非常迷你的飛行器,載客量僅為一人,是她存錢存了好久才舍得買的。打開陽台上的門,駕駛著飛行器飛出去,經過小區,來到小型飛行器專用駕駛通道上,來迴穿梭著。


    她先是到美食街逛了一圈,打包了若幹美食,把她的飛行器塞得滿滿地,連轉身都轉不動。歎了一口氣,她繼續在街上打轉,眼角餘光瞄到一家健身會所。


    她把飛行器開到健身會所的停車場上,直奔健身會所而去,這是她以前絕對不會來的地方。偶爾也會覺得自己太胖了,需要減減肥,但每次都是躺在沙發上,吃著零食想一想而已。跑步啊,健身啊,這些東西好像都離她太遠了。


    這是一個相對平民化的健身會所,沒有專門的健身教練從頭到尾跟著。也減輕了小樓的壓力,她把會所裏所有的健身設備都玩過了一遍,這些器材好些都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即便是調到最簡易的難度,她用起來都非常費勁。一個鍛煉手臂力量的壓力器,她幾乎整個身體都掛在壓力杆上了,卻還是沒辦法達成標準動作,看到旁邊的女生輕鬆自如地操作著這些器材。小樓羞愧地奔逃了。


    不過總還是讓她找到了適合自己的運動——遊泳,不準備地說是仰泳,更準確地說是水上漂。


    上肢倚靠在漂浮的充氣囊上,身體因為浮力作用自然地漂浮著。隻是這樣靜靜地隨著水波漂浮,小樓仰著頭,幾乎快睡著了。偶爾還會掙動雙腿,拍打出水花,把自己往後推移。


    簡直太舒服了。就這樣悠閑地度過了一整天。晚上迴家的時候,已經累到雙腿幾乎走不動路了,躺在床上,似乎還覺得自己的雙腿在水中遊動。


    第二天,小樓在家裏遊蕩著遊蕩著,做了幾套新款式放到店鋪裏。


    卻不知那頭,青淵看到小樓店鋪的新動態,著實鬆了一口氣。小樓兩天沒上線,他非常擔心,以為對方出了什麽事情,東想西想的,差點奔到小樓家裏去。在小樓的店鋪裏諮詢,迴答問題的也一直是智能迴複,這下才總算放下心來。


    小樓已經兩天沒有上遊戲了,她也不知道自己在逃避什麽,是怕結局太殘酷嗎?小樓呆呆地想著,也不知道青淵有沒有發現自己已經兩天沒上線了,有沒有想自己。


    啊啊啊!小樓揪著自己的頭發,把頭埋到枕頭裏。


    “叮叮”小樓的個人用戶終端響起,她有氣無力地點開,是宛如發來的消息:“小樓,怎麽這兩天都沒上遊戲啊?”


    “額,有點事。”小樓點開語音通訊。


    “什麽事啊?是不是論文的事?這就要交了嗎?我記得好像是開學前吧?”兩人雖不在一個係,但是同在一個學校,很多的時間安排都排在一起。


    “不是啊,你要不說我都想不起來論文的事情呢。”小樓才模模糊糊地想起來有論文這迴事,果然,拖作業拖到最後一刻是古今學生通用的行事準則。


    “那你有什麽事啊?”


    “總之就是有事唄。”小樓對宛如的逼問有些無奈。


    “那你忙完了快上遊戲吧,青淵一直在問我你怎麽不上線呢?還說要我到你家看看,怕你出事呢。你快上遊戲吧,再不來,小心男朋友被搶走哦~~”


    聽到這,小樓一下子坐直起來,“什麽意思?”


    “嘿嘿,這麽好的男人,你要不來,有的是人等著接手呢。我剛認識的一個妹子一直向我打聽他呢,不過你放心,我已經告訴她青淵名草有主了,不過人家不看到正主還一直不死心呢。”


    小樓一陣心煩,“你怎麽總是認識這些人啊。”


    “額,什麽意思?”宛如被小樓的這句話嚇到了,“我隻是開玩笑啦。”


    “對不起,我剛剛的話說重了,隻是心煩”小樓也知道自己剛剛的話並不妥當,本意也並不是要責怪宛如,隻是話說出口,卻變了味道。她把那天晚上看到琴笛和青淵抱在一起的事情告訴宛如。


    那頭沉默了片刻,才怯怯地說:“其實我之前就看出了,琴笛對青淵好像有點不同尋常,每次我們去她的酒樓,隻要青淵在,她就一定會露麵,青淵不在,她就一直在後廚不出來。不過我看青淵對她好像沒有什麽,所以一直也沒和你說。那個,你不會怪我吧?”


    聽到宛如的聲音似乎都帶著點哭腔了,小樓真是好氣又好笑,無奈地說:“當然不會怪你了。”


    “我覺得青淵一直以來對你那麽好,應該不會亂來的,也許有誤會呢?比如說,失散多年的兄妹在遊戲裏相認了?你上線之後給他一個解釋的機會嘛。一直悶在家裏生氣,隻會把事情越想越糟糕。”宛如勸道。


    小樓自然也知道這個道理,這兩天也是一直胡思亂想,說到底,還是怕失去。


    “我現在在別的主城,你先幫我在封雪城觀察一下琴笛和青淵。我晚點再上線。”


    “好的!你在別的主城?哪兒?”宛如好奇地問。


    “就是之前送我金線魚的修歌,她的主城,這件事我以後再告訴你吧。”小樓現在已經完全沒心思說這件事了。


    她咬著嘴唇,開始思考等會兒怎麽和青淵交戰,他如果說“我和她真的沒什麽”,我該怎麽迴應。他如果說“這關你什麽事”,我又該怎麽辦?她搖搖頭,不會的,青淵不會這麽說。繼而又想,如果他跪在地上求我原諒,我是應該一腳踹上去,說:“別做夢了!”還是要原諒他?小樓搖搖頭,不會的,青淵不會這麽做的。


    啊啊啊啊,電影裏的那些情節不夠用啊,套在青淵身上怎麽都感覺這麽奇怪呢?


    演練了好久,也沒得出應對的方案,到了晚上,小樓才忐忑地進入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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