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熙眉頭一皺,“誰跟你說這種話的?”這種亂七八糟的話阿識從那裏知道的。

    薑微一笑,也不接話,阿熙阿姆的屬性肯定又犯了。

    她身邊的侍女低聲道:“九郎,裴三是西府二娘子的小郎。”

    薑微恍然,她怎麽說這裴三看著眼熟呢,原來她真見過這人。這人算起來還跟他們家沾親,她祖父算是她曾祖父的老來子,堂兄弟都比他大上不少,年紀差的太多,感情就不親近了,唯獨和一個同齡的堂兄關係很好,比親兄弟薑懌的關係還好。這堂兄住在他們家西麵,家裏都稱西府。她那位堂伯祖父已經去世,堂祖母還在,兩人有四個兒子,但長子、次子都少年早逝,三子也是真正的長子薑淨目前在安北,任安北都護,官職上同阿熙的父親是並列的,家裏有兩子一女。

    幼子也死的早,但好歹還留下一個女兒,她的夫婿正是裴三的大哥,薑微是在他們的婚禮上見過裴三的,因隻是掃過了一眼,要不是他那絢麗的色彩、塗滿白粉的臉,薑微還真記不住。他們家跟西府關係很好,她還記得她娘跟西府三伯娘一起做過生意,但薑微跟兩個堂姐年紀差的多了點,兩位堂姐又都出嫁了,見麵的次數不多,隻依稀記得嫁到裴家的堂姐個性很溫柔,“既然都是親戚,你們讓丙六去跟他解釋下。”薑微不能讓堂姐難做人。

    不過養外室什麽的,裴家不管嗎?薑微記得祖母說過裴家家風嚴謹,對孩子教養非常嚴格。而且他有錢養外室嗎?薑微很懷疑,當時祖母說起裴家的時候,阿娘可是打趣過,說裴家的大郎君還沒有自己有錢,薑微是絕對的小富婆,先不說皇帝姑父給她的封地,就是這些年家裏給她置辦的各處田莊的收入就足夠她胡吃海喝幾輩子了,光看這姑娘打賞不是白銀、就是黃金就知道她有多土豪了。

    裴家孔縣君堅定的相信男人有錢就變壞,對自己幾個兒子月錢都卡得很嚴,當然這也和裴家早已沒落,家中實在沒什麽錢財有關。裴家有爵位,好像是開國縣伯,跟她耶耶是一階的,裴氏兄弟的父親雖是河東裴氏的弟子,但不是宗房弟子,資質也平平,官場上幹了幾十年都沒升職。阿娘還說幸好堂姐陪嫁多,不用伸手問大家討要。

    屏風外裴三無論簡家四個娘子怎麽勸解,都認定了簡四娘要另攀高枝,別看裴三一臉紈絝樣,實則他家中父母管他管得極嚴,長這麽大他都沒怎麽出過家門,隻知道一心讀書。來蘭湖、認識簡四娘都是意外,這對他來說就是打開了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門!簡四娘是

    他第一個有好感的女郎,兩人又有了肌膚之親,裴三自認簡四娘已經是自己的人了,故看得格外緊。給簡家四姐妹的打賞也全是他從月錢裏節省出來的,幸好阿婆疼他,時常會塞些錢給他使,裴三都存著,一旦存夠了就偷溜出來找簡四娘。

    簡四娘臉上依舊一副嬌嬌的笑容,心裏已經開始不耐煩了,她隨幾個姐姐自幼跑江湖,苦雖苦,可自由自在,何曾被人這麽管束過?

    丙六受了薑微的吩咐,正想上前解釋,卻見一行人迎麵走來,為首的一名青年男子對裴三道:“三郎,你怎麽在這裏?”

    裴三看到青年男子臉色大變,鬆開了拉著簡四娘的手,“大——大兄!”

    裴大看到簡家四位姐妹時,眉間皺得幾乎可以夾死蚊子了,他見裴三一臉驚慌失措,恨鐵不成鋼道,“你——”

    “大兄,我們先入座吧。”沉穩清朗的聲音響起,裴家二郎君站在長兄身後,笑容溫和的提議,比起裴大的文弱、裴三的紈絝,裴二容貌俊朗、身量高挑、舉止從容,加上一臉和善可親的笑容,不由的讓人眼前一亮,他隻在簡家四姐妹身上一晃而過,目光就落在丙五、丙六身上,他一眼就認出這兩人應該是世家弟子身邊的心腹近衛。不知道他們怎麽跟三郎在一處,依三郎的性子應該惹不出大禍來。

    丙五、丙六對裴大、裴二拱手道:“丙五、丙六見過裴大郎君、二郎君、三郎君,我家主人說偶見三位兄長,因身份不便,有失遠迎,還望三位見諒,請三位兄長入內一敘。”

    裴大和裴二對視一眼,裴大道:“恕裴某眼拙,不知兩位郎君是裴某哪位親眷的侍從?”

    丙六道:“我家主人家中排行第九,稱唿裴大郎君為姊夫。”

    姊夫?薑九!裴大和裴二瞬間明白了丙五、丙六主人的身份,薑家小九娘,兩人苦笑,今天這裏可真熱鬧。裴大想著三弟的醜態被親家都看去了,不由瞪了三弟一眼,裴三不敢說話。

    丙六低聲道:“三位郎君,我家主人姓齊。”

    三人了然,看來是有外人在,九娘想隱瞞身份。

    薑微已經站在屏風口,見裴大三人入內,她上前行禮,“阿九見過裴家姊夫、裴二兄、三兄。”此時內外之分遠沒有後世那麽嚴格,如果父兄不在,家中女郎也能大方出來招待男客。

    裴大見薑微穿著一身男裝,還跟兩個小郎君在一起,眼底閃過一抹不讚同,直到看到吳三娘在才稍稍緩和些,即便薑九娘

    年紀還小,也不能隨便跟小郎君出來玩耍吧,他還了一個半禮,“九郎不必多禮。”

    裴二倒是打趣薑微:“小九郎今天怎麽不在學堂念書,出來躲懶了?”

    薑微道:“念書少,徒傷少年時;念書過甚,勞心損身,故勞逸結合方是正理。”

    裴二朗朗一笑,“九郎所言甚是,勞逸結合方是正理。”

    裴三坐立難安。

    裴大三人敘舊一番後,就迴了裴三的雅座,架起了屏風,兩位兄長同三弟談起了心。裴大、裴二會來這裏完全是聽了裴三小廝的話,裴三自打認識簡四娘後,讀書都不上心了,整天琢磨著存錢給簡四娘花用,他的小廝擔心事發後他會因知情不報被縣君打死,偷偷的告訴了家中最和善的二郎君,裴二想了想就先瞞下了母親,同大兄一起來了趟,果然見裴三同一名小女娘牽扯。

    裴二暗忖,家中幾個兄弟唯獨三弟每月月錢都不夠用,總問大母討要,如今卻知道節省下來給小女娘,真不知說他是長大了懂男女情了,還是罵他長不大,居然隻想著一個外人,卻不想到給家人買些禮物。而裴大則氣得話都說不連貫,“你居然跟外麵那種不幹不淨的女郎牽扯,你還要不要臉!”

    裴三被大哥罵得臉都紅了,“四娘不是不幹不淨的人,她跟著我的時候還是幹幹淨淨的!”

    裴三的話讓裴大眼前一黑,“你——”他居然真去沾染這種下等的賤民!這事讓父親和母親知道非打死他不可!

    “大兄。”裴二按住了大哥,和聲問裴三,“三郎,如今你待如何?”

    “我也不知道。”裴三漲紅了臉,“二哥,我能把四娘接迴來家來嗎?”比起大哥,他更信任二哥。

    “不行!”裴大怒氣衝衝的說,“這種人你也敢接進來,你也不嫌髒!”

    “四娘哪裏髒了!”裴三梗著脖子說,“我說了她跟我的時候是幹幹淨淨的。”

    裴二再次安撫好了裴大,才對裴三道:“三郎,你知道四娘這樣的身份,家裏是不可能是認的。”以他們家的地位,這樣的女子就是連做妾都不可能的。

    “那怎麽辦?”裴三嚅嚅說道。

    “你可以去問四娘,願不願意賣身為奴,入府後從母親那裏過了明路,即便沒個身份,能有個安身落腳的地方,如果將來有了孩子她也能有個依靠。”裴二對裴三淳淳善誘,他同樣沒把簡四娘看在眼裏,但他和裴大不同,他不讚同分開兩人,三

    郎正在興頭上,硬把兩人分開隻會激起三郎的反感,說不定還會一輩子對四娘念念不忘。還不如接到家裏來,三郎現在一門心思撲在簡四娘身上不過隻是因為求而不得,等東西到手了,以他的長性能維持幾天?很快就會膩味了,到時候恐怕他連簡四娘是誰都不知道了。

    裴大滿心滿眼的不情願在裴二堅持的目光中咽下了,他雖是大哥,但大部分時候他都是聽二弟的。

    裴三聽著二哥的話眼睛都亮了,“好,我這去跟四娘說!”說著就要起身。

    裴二卻說:“她正和薑九娘說話,你莫去打擾了他們。”

    裴大道:“這薑家也太放縱太過了,男女七歲不同席,薑九娘也有七歲了吧?居然還這麽隨意的同外男出來遊玩。”薑微此番行事唯一讓裴大看得上眼的便是她覺得簡家四姐妹踢燕子踢得好,讓她們去家中獻藝,還算想著長輩,這也是裴大最後不反對裴二讓簡四娘賣進來的主要緣故,這人還能踢燕子逗母親歡心。

    “不是還有女眷作陪嗎?更別說小九娘身邊下人可不少,林小郎和薑家也有通家之誼吧?”裴二從來不覺得女子就應該關在家裏,“小九娘還一團孩子氣,出來見些世麵也不錯。大兄,你也能阿嫂出來走走。”

    “女子當貞靜淑德,以紡績為要,無事出門作甚?”裴大一臉不悅。

    裴二也不再勸,畢竟這是夫妻兩人的私事。

    裴家三兄弟商議完畢,連柳大家的獻唱也不聽了,就帶著裴三離去,薑微則同簡四娘商定了三日後登門獻藝,簡家四姐妹見了薑微後,歡天喜地的應了,四人都是人精子,一看就知道薑微出身不凡,雖然她衣服穿得很簡樸。

    “四娘,今日你可算見了兩個夫家人了。”簡二娘打趣阿妹道。

    簡四娘撇嘴,“什麽夫家人,哎!可惜了少了一個大戶。”簡四娘一開始就沒準備同裴三當真,就是準備從他哄些錢財罷了,當真把男人的話當真,下場隻有可能是草席一卷被丟到亂葬崗去了,高門大戶那是她們這種人能進去的。

    “好了,別胡鬧了,這幾天好好休息,三天後我們帶五娘一起去。”簡大娘說道。

    “作甚帶五娘,她還小呢。”其她三姐妹不解,她們之間沒血緣關係,她們都是簡大娘這些年收養的棄女嬰,簡家一共有七姐妹,五娘今年才十歲,六娘和七娘年紀就更小了。簡大娘會踢毽子,就教妹妹們踢毽子,幾人靠賣藝為生。苦是苦了點,可比平康巷那些妓子自在

    些,不然依照簡大娘人老色衰的年紀,隻會被鴇母扔到最低下的私寮去,那種地方哪怕是老妓都活不滿半年。

    “當然是哄那小娘子開心了。”簡大娘說,“我看那個小娘子很喜歡我們踢得毽子,帶五娘去露上幾手,說不定能讓小娘子看中留下,對五娘也是一條出路。”

    三娘奇道:“為何不讓四娘做?四娘燕子是我們中踢得最好的。”

    四娘倒是很有自知之明:“我年紀大了,壞毛病也多,人家肯定看不上。”五娘踢毽子天賦是她們姐妹中最差的,可卻是她們七人中最老實的,想來大姐也是看上了這點。她這種油嘴滑舌的,正經人家是看不上的。

    簡大娘點頭,“隻要五娘熬出頭了,我們姐妹也有盼頭了!”常年在江湖行走的簡大娘很清楚,靠男人是靠不住的,討好男人為的是從男人手下討點財物,想要終生有靠,就必須要討好女人。她見過不少跑江湖的姐妹當妾後因為一心伺候主母,得了主母的歡心,安逸過活的;沒見過隻顧著討好男人最後有好下場的,大部分能得一張草席已是大幸。

    薑微看了一場精彩的毽子,又欣賞了柳大家的歌喉,心滿意足的迴家,迴家的時候薑恪和薑淩尚未迴家,王夫人、沈沁和薑微的大嫂謝氏、二嫂顏氏去了西府,她的堂嫂貌似有孕了,大家賀喜去了。薑微梳洗完畢,換了衣服就去找薑凜了。

    薑凜在看書,見薑微進來了,放下書卷笑問,“玩得開心嗎?”

    “開心。”薑微偎依到大伯身側,“大耶耶,我今天看到有人踢燕子踢得好,我想讓她們來我們家裏好不好?阿婆、大娘和阿娘一定喜歡,還有兩位嫂嫂。”薑微已經跟簡大娘說定了,不過她還是跟大伯說一聲,當然大伯肯定會答應的。

    薑凜莞爾一笑,“好,我明天讓乙孟去聯係。”乙孟是薑凜的親衛,屬於全能型的人才,薑凜大部分事務都是他來管理的。

    “好。”薑微習慣性的想蹭到大伯懷裏撒嬌,但想想自己已經大了,還是坐直了身體。

    薑凜笑著將她摟到了懷裏,輕拍著她的背,“今天除了看人踢燕子,還做了什麽?”在薑凜心中,無論侄女長得多大,都是那個軟軟嫩嫩的小寶寶,更別說小丫頭現在還沒長大。

    “還聽了人唱歌,我還遇到了裴姊夫兄弟。”薑微被大伯拍的都困了,眯著大眼將遇到裴家三兄弟的事說了一遍。

    薑凜點頭,“裴家家教嚴,看來裴三是瞞著父母兄長出來的。”

    薑微咯咯笑道:“我還聽四娘說,他每次說好打賞她們的財物,都同最後到手的財物不同,少了一半是好的。”

    薑凜一笑,裴家那幾個兄弟,老大太迂、老三太混,老四、老五年紀小,看不出什麽,唯獨老二鶴立雞群,算得上是人中龍鳳。他見薑微一邊跟自己說話,一邊揉著眼睛,“困了?去房裏休息一會,等你大母、阿娘迴來了就進哺食了。”

    “嗯。”薑微揉著眼睛往自己的房裏走去,她有一段時間是養在大伯、伯母身邊的,後來爹娘迴來後,她在大伯院子裏也有一個屬於自己的房間,有時候讀書讀累了,就在房裏休息一會。

    謝則聽說薑微迴來了,處理完手上的事宜,就迴了院子,就見小丫頭揉著眼睛,往床上一躺合眼就睡了,謝則給侄女蓋好被褥,親了親她睡顏後才出來問薑凜道:“怎麽這麽累?不是說出去玩了嗎?”

    “能不累嗎?”薑凜給妻子倒了一杯茶,“甩開丫鬟,爬牆去找林熙,又出去玩了一圈,看人踢毽子、唱歌,可比我們忙多了。”薑凜調侃小侄女。

    “爬牆——”謝則目瞪口呆,隨即不可思議望著薑凜,“你居然教她爬牆!”

    “不然呢?讓她偷偷爬?掉下來怎麽辦?”薑凜神態自若。

    謝則啼笑皆非,聽說薑微爬牆去找林熙,她皺了皺眉頭,“你還真準備讓她嫁給林熙不成?”謝則是一萬個不願意侄女嫁林熙的,除非有不得已的原因,不然她是堅決反對女孩子下嫁的,世間女子下嫁,日子真過得好的沒幾個。

    “除非天底下世家子死絕了。”薑凜雲淡風輕的說著決絕的話,並非林熙不好,也不是他一定要拘泥於門戶之見,而是阿識走這條路將來會很辛苦,她也不是林熙不嫁,何必讓去受那個苦嗎?世間永遠對女子最苦,男人能走錯路,女子半點錯都不行。

    “那你還讓阿識去找他?”謝則也搞不懂薑凜的想法了。

    “你還記得阿識小時候,一心想要爬樹,小小的人兒整天圍著這棵樹打轉嗎?”薑凜提起侄女就是一臉笑意。

    謝則嘴角也泛起柔和的笑意,“怎麽不記得,爬不上就趴在樹幹上怎麽都不肯下來。”侄女打小給他們夫妻不知道添了多少笑料,但也讓他們心裏多了無數牽掛。

    “後來我讓人教了她爬樹,她爬過幾次後就不爬了。”薑凜道,“最近她又想學爬牆了,就讓人教她學爬牆,她學會後也就爬了兩次,我相信她以後就不會爬

    了。”阿識骨子裏就是一個聽話的乖孩子。

    “你的意思是——”謝則若有所思的望著薑凜。

    “林熙對阿識來說就是那顆樹、那堵牆,如果我不許他們在一起,莫說阿識會背著我跟他偷偷往來,連阿祈都會。”薑凜提起自己弟弟、弟妹就頭疼,這對夫妻年紀也不小了,可就不見他們長進,他敢保證自己如果明確拒絕,迴頭這對夫妻敢幫阿識私奔!

    謝則不說話,她目光中明確表示了,寵壞薑淩是你。

    薑凜苦笑,阿凝和阿祈都小了他和二弟不少歲,他和阿凝成長最重要的階段,正巧遇到他重傷、二弟戰死。他們的事情讓父親對自己教養孩子的方式產生了懷疑,他知道父親不止一次後悔讓他們上戰場,有此失言曾說情願他跟二弟都是紈絝也好過現在。這些薑凜都看在眼裏,卻不知道應該怎麽開解父親,所以父親對阿凝、阿祈放縱太過。薑凜扭轉不了父親的思想,待薑律大一些,就把他接到了身邊教養,他是真擔心父親在三個侄子身上延續對阿凝、阿祈的寵。

    “那你為何對林熙這麽嚴厲了?”謝則問,大家都還以為林熙真入他眼了。

    薑凜爾雅一笑,“他也有十一歲了,再長個兩三歲,就能領官職了,對他課業上看重些,他將來理事也能更順手。我記得沈老二快迴來了吧?他有個兒子似乎跟阿識差不多?”林熙已經十一歲了,阿識才幾歲?七歲。小孩子的忘性最大,等林熙專注公事沒人陪她玩的時候,她自然迴去找其他玩伴,時間久了就不記得這青梅竹馬的小哥哥了,“他陪阿識玩了這麽久,天資不錯,給他一個好前途也是應該的。”薑凜對人才一向不吝提拔。

    謝則說:“這還差不多,我還真以為你老糊塗了呢。”

    薑凜大笑,“是老了,可還沒糊塗。”他手輕輕的附上了妻子的手,“阿則,辛苦你了。”他這輩子誰都對得起,唯一對不起的就是妻子。

    謝則挑眉,“謝就不用了,我想看劍舞了,你讓乙孟給我訓出一隊劍舞就好。”

    “好,我親自給你做監督。”薑凜含笑道。

    夫妻兩人相視而笑,兩雙手纏握,一切盡在不言中。

    林熙送薑微迴去後,轉身朝桑孝弘、吳三娘行禮道:“今天勞煩兩位了。”

    “大哥,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哪需要跟我這麽客氣。”桑孝弘拍著胸脯說,“下迴你再帶阿九出去玩,一定要叫上我,我一定給你們找個清靜的地方。嘿嘿。”

    林熙沉默。

    還是吳三娘細心,對林熙道:“林小郎,時辰不早了,你也早些迴家歇息吧。”

    林熙頷首,目送兩人離去後,轉身也準備迴去,他的僮兒問:“大郎,你上迴要的瓷器,瓷窯裏已經燒了出來,你還要嗎?”僮兒小心翼翼的問,他記得大郎讓瓷窯燒的瓷器是準備送給小九娘當禮物的,如今大郎似乎開始遠著九娘了?大郎還要不要那套瓷器呢?那套瓷器可花了不少錢啊!僮兒想起管家那張臉就直抽氣,這哪裏是在燒瓷,簡直就是在燒金子啊。

    “先送到我書房去。”林熙沉默了一會吩咐道。

    小廝應聲,他翻身上馬,正準備迴家,卻見路上堵著一行人,為首的人也騎在馬上,仰著頭高傲的望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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