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後趙旻的宮務就越發的繁重,已經差不多有半個月沒有踏入後宮了,安貴妃擔心他身體,搬入了建章宮伺候他起居,好說好歹的勸著,才沒有讓他連續熬夜處理政事。這一日秋高氣爽,趙旻公務處理完一批後,看著明媚的秋光,一時興起想要去賞菊,安貴妃聽說他終於不埋堆在宮務裏,欣然答應。兩人還揮退了大部分宮侍,手牽手的往秋風殿走去,一路走來兩人漸漸的憶起少年之時,正相視而笑時,卻聽到了煞風景的哭聲。

    安貴妃尚能收斂情緒,但趙旻已經沉下臉了。趙旻後宮妃子不過十來位,都是家世不高不低的良家女,薑皇後和安貴妃爭鬥在某種程度體現在前朝,而不是後宮,所以趙旻的後宮表麵上非常平靜的,這種大吵大嚷莫說趙旻了,就是安貴妃都沒怎麽見過,先帝時期的後宮倒是常見。

    隨行的宮侍立刻遣小內侍卻前方打聽,聽說是慶雲縣主和薑家小九娘在哭,五郎也在,趙旻的近身內侍容升一聽心中就咯噔一聲,暗叫不好,連忙走到趙旻身邊低聲迴報道:“聖人,慶雲縣主和薑家小九娘在秋風殿中不知因何事而哭,五郎正在哄小九娘。”

    “定是這小畜生欺負了他阿姊、阿妹!”趙旻一聽說趙恆在,勃然大怒,大步往秋風殿走去。

    容升暗暗叫苦,他也是擔心罪魁禍首是五郎,有意把事情把輕裏說,卻不想趙旻想都不想就給五郎定罪了。

    安貴妃道:“三郎先不急,問清楚了再說,五郎許是真在哄阿妹呢。”

    “他哄阿妹?”趙旻冷笑,“他哪天不給朕闖禍,朕就要去家廟跪謝祖宗了!”

    趙旻說話間已經進入了秋風殿,他的話也被在場大多數人聽到了,薑微不滿,姑父怎麽能這麽說孩子呢,這會讓孩子產生心理陰影的。

    而趙旻和安貴妃也看清了在場的情況,錢雅是真被嚇到了,她沒見過蛇,但她在畫冊上見過蛇,也知道有一種毒蛇叫竹葉青,就是這種通體碧綠的小蛇,她怎麽能不怕,如果可能她早嚎啕大哭了,但她已經被嚇軟了,連放聲大哭的力氣都沒了,一邊哭一邊打嗝。即使是一個美女,哭得涕淚滿麵,還不時的打嗝也沒有絲毫美感了,更別說錢雅還達不到可以稱之為美女的年紀,就讓人有一種不忍直視之感。

    而另一邊趴在趙恆懷裏嚶嚶哭泣的薑微就相對要順眼多了,點大的小娃娃趴在阿兄懷裏,圓圓的小臉上還帶著淚痕,可胖乎乎的小手已經朝趙旻伸了出來,軟綿綿的叫著:“姑父——”小模樣要有多可憐

    就有多可憐,小娃娃哭鬧本來就很正常嘛。

    趙旻下意識的蹲了下來,伸手抱過小胖娃,“阿識乖不哭,是不是阿兄欺負你呢?姑父給你出氣。”

    薑微聽到趙旻這麽說,再次撲到了趙恆懷中,“阿姊——菊花——”她說了兩個字又嚶嚶的哭了。

    薑微這娃的本命一向是她大伯母高冷型,或是她阿姑那種女王型,她也一直立誌想把自己打造這兩款,可奈何長相太欠缺,隻有幼時走萌蘿、少女期走清純小白花,以後準備走出塵白蓮花路線。要說哭她太有心得了,首先聲音不能太大,會引人煩躁的;其次眼淚一定不能太多,不然會引起人厭惡的;最後最重要的是,哭的時候絕對不能多說話,一定要欲言又止,一定要引起人的腦補!靠這三條心得,她對付她爹和大哥絕對是得心應手。可憐的趙恆已被一係列的變故驚傻了,愣愣的任薑微抱著自己,沒注意胖丫頭正不停的把眼淚往他身上蹭,小白花也是要有形象的。

    趙旻見薑微這麽黏著趙恆,心中詫異,不像是被欺負了啊?他目光落在高敬德身上,“高敬德你說。”

    皇帝都蹲下了,侍從們自然都不敢站著,早一個個的跪在了地上,高敬德聽到皇帝的吩咐,一五一十的講事情的經過都講了一遍,不帶任何偏見,完全是旁觀者立場,除了趙旻帶來的那條小蛇,但他這麽一描述,就像是錢雅無故發病,把小九娘嚇到了,趙恆英勇出場安慰阿妹了。

    趙旻去關注薑微了,安貴妃也去去安慰錢雅,看到錢雅哭的渾身都開始抽搐了,她安慰的話語越來越溫柔,可心裏厭煩不已,她個性並不柔弱,甚至某方麵還非常強硬,這點她從來不在趙旻麵前掩飾,對錢雅這種性格的女孩子她實在喜愛不起來,在場唯一能欣賞錢雅的估計也就薑微了,薑微感覺她要是再能磨練磨練,說不準能當一朵出水白蓮花,當然吟詩上還需要再下點功夫。安貴妃聽了高敬德的話後,同趙旻對視了一眼,兩人都覺得事情應該不會這麽簡單。

    “縣主為何會無故哭泣?”安貴妃冷聲問著伺候錢雅的下人。

    “縣主許是受了什麽驚嚇。”錢雅的乳母含糊道,她是有苦說不出,打死她都不敢說錢雅是被五郎的蛇嚇到了,今天這事已經得罪皇後和薑家了,如果再追究下去,驚嚇壞了小九娘,引起了皇後和薑家的震怒,她們家縣主怎麽辦?就是他們伺候的下人也逃不掉掛落。縣主父母雙亡已經夠可憐了,要是再得罪皇後,她將來怎麽辦?

    安貴妃豈容她如此敷

    衍了事,“縣主的乳母不清楚,有誰知曉為何縣主會如此驚慌?”

    能在宮裏伺候的,尤其是近身伺候主子的宮侍哪個不是人尖子,知道如果他們在含糊下去一旦聖人和貴妃耐心耗盡,他們能留一條命已是萬幸,連聲道,“聖人、貴妃恕罪,奴婢隻聽縣主驚叫說有蛇。”

    趙恆進來時也是仆傭環繞,能看到他手中有蛇的人,僅寥寥幾人,錢雅的乳母就是其中之一,錢雅身邊的侍從以乳母為首,餘下人見乳母都沒有說太子拿蛇,自然也不會去當那個出頭鳥了。

    “有蛇?”趙旻臉色一沉,“小五,你是不是又淘氣了!”

    趙恆怒道:“誰淘氣!這人莫名其妙的衝著孤大叫,孤還沒怪這人以下犯上,嚇到了孤和阿妹!”太子殿下說的倒是心裏話,錢雅是哪根蔥他現在還沒搞清。

    薑微也抬起了小腦袋,水汪汪的大眼一眨不眨的望著趙旻,饒趙旻對這根一直豎在自己和皇後間的小蠟燭多有不滿,也不自覺的放軟了口氣,“那蛇是什麽怎麽迴事?”

    “孤怎麽知道?”趙恆傲嬌的仰起了腦袋,繼續想放自己的王者之風,可惜身上巴著一個小胖娃,怎麽都甩不掉。他是傻了才會承認他帶了一條蛇來,英雄也不是這麽幹的。

    趙旻看著自己嫡子欠揍樣,額角青筋跳了跳,他好想揍這個小子。

    “阿識怎麽了?”秋風殿中再次湧入了一大波人。

    “皇後!”眾人驚唿。

    薑長暉誰都不管,在看到滿臉淚痕的小侄女時,滿心滿眼裏就隻有她一個了,“阿識怎麽哭了?誰欺負你了?阿姑給你出氣!”她將小侄女摟到了懷裏,隨著薑微一天天的長大,她都不怎麽抱薑微了,小姑娘份量開始重了,抱也隻能抱一會,“都是木頭嘛!小娘子這樣都不會叫太醫令!還不快把縣主扶起來!”

    有了皇後的吩咐,下人都動開了,有去叫太醫令的,也有將錢雅送到偏殿去,薑長暉則讓人擰來熱帕子,給薑微擦臉,“阿識不哭了,一哭就不好看了,變成醜娃娃了。”

    薑微任阿姑給自己擦臉,小手指著菊花道:“阿姑,喝菊花,阿娘說不生氣。”

    薑長暉聽著小侄女的話,心中那個感動,摟著小娃娃親了親,“阿識真乖,阿姑沒白疼你。”

    安貴妃則宮侍去找蛇,“把縣主看到的蛇找出來,莫再驚嚇了其她小娘子。”

    趙旻和安貴妃心中都在懷疑,蛇是趙恆帶來的,

    但讓趙旻為了外甥女而懲罰自己的兒子那是不可能的。

    “什麽蛇?”薑皇後問。

    “阿雅的侍女說,阿雅是因為看到蛇才受了驚嚇。”

    薑皇後問高敬德,“你看到蛇了嗎?”

    “沒有。”高敬德一口否認,薑微抓蛇、塞蛇的舉動,除了他、五郎和薑微的乳母外,沒人看到。

    “那先帶五郎、九娘迴去,別嚇著他們了。”薑皇後這話說的自己都虧心,她心裏也懷疑兒子帶蛇來嚇阿識,結果反把錢雅嚇到了,但為什麽阿識沒被嚇蛇嚇到,反而莫名的哭了呢?薑長暉不解。

    趙旻聽了皇後的話,也開始懷疑自己的判斷了,按理要是小五真帶蛇來了,要嚇也是嚇小九娘,怎麽小九娘沒反應,反而把阿雅給嚇到了呢?其實在場的人大部分人都猜到了真相,可誰都沒想到薑微來了這麽一手神展開。

    這也是薑微的目的,徹底把水攪渾,能在宮裏混的都是人精子,在這種場合把水攪渾還來不及,怎麽可能信誓旦旦的去指認趙恆?腦殘也不帶這麽玩的,就算在場某些人值得他們用全家性命去效忠,也不是這場合。可要是趙恆溜了,那事情就不一樣了,他一走不是擺明心虛嘛?

    這倒不是說高敬德急糊塗,隨便給趙恆出主意,而是趙恆幹過的缺德事太多了,多一件不多,少一件不少,橫豎他溜了,趙旻也不可能追著他打。薑微這些天算是看透了,趙恆這熊孩子軟硬不吃,除非是像外公一樣,全方麵無死角的碾壓,不然他能一直跟跟你奮鬥,隻能順毛先慢慢來,趙旻這樣的偏心,隻會導致他越來越偏激。今天這事他也算無辜吧,誰讓錢雅膽子太小呢?連看一眼真蛇都受不了。當然薑微也並不全是為趙恆,她也想幫錢雅。

    這姑娘身世可憐,爹娘全死了,雖然親舅舅是皇帝,可看她那樣也知道沒人用心教她,足見趙旻和何太妃對她的忽視,兩人隻要其中一個有心,就不會坐視她養成這個性情。今天她鬧上這麽一出,如果真讓趙旻為了她而懲罰趙恆,就趙恆這小心眼的,以後非整死她不可。趙恆是嫡長子,她隻是外甥女,遠近親疏一目了然,難道趙旻還能次次為她出頭不成?

    時間久了,趙旻肯定第一個厭了錢雅,他可是錢雅最大的靠山了。以阿姑的身份和心性是不屑跟錢雅計較的,可她手下那些人隨便哪一個隻要說上一句話,就足可以讓錢雅把黃連水當白開水喝。這件事就這麽壓下去了,看著錢雅受了委屈,可至少阿姑會在其他地方彌補她,當然錢

    雅清醒想為自己討迴公道,她也不反對。

    紫蘇顫巍巍的想要抱起薑微,她目光驚恐的看著薑微腰間還在一動一動的小荷包,勉強忍住要把那隻荷包丟出去的衝動。高敬德見狀比紫蘇快了一步,抱起了薑微,同時不動聲色的將荷包取下攏入自己袖中。

    薑長暉沒注意高敬德私底下的舉動,隻想快點迴宮確定小侄女沒事,卻不想這丫頭一到椒房宮就開始掏高敬德的衣袖。

    “小娘子,那荷包裏的東西不好玩,我換一個好不好?”高敬德苦著臉看著一臉堅定想要拿迴自己荷包的薑微。

    你騙小孩呢?薑微都懶得翻白眼,拉著高敬德的衣袖,“荷包。”

    “怎麽了?”薑長暉挑眉問。

    高敬德苦笑的從袖中取出一隻荷包,“那條嚇到縣主的蛇在荷包裏。”高敬德將薑微剛剛的舉動說了一遍。

    “綠蛇?是竹葉青!”薑長暉臉色都變了,看著趙恆的目光極度不善,這小子膽子越來越大了,連毒蛇都敢玩了。

    “是青竹標,牙齒都拔了,不會咬人的。”高敬德連忙解釋道。

    薑微一聽心就疼了,這熊孩子真造孽,青竹標又不咬人,居然還去拔人家牙齒,幸好蛇不靠牙齒來咬碎食物。薑微在第一眼看到趙恆手裏的小蛇就認出這是翠青蛇而不是竹葉青了,因為她以前養過翠青蛇當寵物。女孩子養蛇類的寵物比較少,但薑微那會正處在中二期,認為養貓狗什麽的弱爆了,她要養寵物也要養與眾不同的。經過一番研究,率先看中這種乖巧可愛漂亮的小蛇,有一階段她是天天把小蛇纏在手上,走到哪裏都帶著它,自我感覺帥氣極了,還引來了無數人崇拜的目光,之後她的中二寵物病就一發不可收拾,直到有一天她偷偷養在衣櫃裏的可愛小寵物被媽媽發現……

    “阿識不怕?”薑長暉好奇的問侄女。

    “漂亮帶子。”薑微怎麽都找不到那隻荷包急了,翠青蛇可是很嬌貴的寵物蛇,這麽折騰會死的,她跑到了阿姑麵前,“阿識要漂亮帶子。”

    薑長暉道:“她喜歡你就拿出來吧。”估計阿識還不懂什麽是蛇,就覺得小蛇漂亮了。

    高敬德無奈,將薑微的小荷包取出,解開了開口,慢慢拖出小青蛇,小青蛇這會小腦袋都耷拉了下來,還結成了一團,薑微手一伸一繞,就讓小蛇環在了自己手腕上,那動作叫一個帥氣,讓趙恆眼睛都亮了,“胖丫頭,你喜歡這蛇?我告訴你哦,這可是竹葉青,是毒蛇!

    劇毒的毒蛇!會咬死人的!”

    薑微同情的瞅著趙恆,看吧,年紀小就容易被人騙,這種謊言你都信了,孩子你知道竹葉青的頭是三角形,眼睛大部分是黃色,而翠青蛇眼睛是黑色的嗎?

    趙恆不知道薑微的想法,他卻一下感覺自己跟薑微是一國的了,除了這胖丫頭外,所有人看到這蛇不是大叫,就是要抓蛇,隻有這胖丫頭一點都不怕。

    薑長暉好奇的戳了戳那條小綠蛇,果然性子溫順的很,動都不動,“你們看著小娘子,等她玩膩了就弄走了。”

    高敬德應聲,而紫蘇則臉色蒼白,她想不通小娘子怎麽喜歡長蟲的。

    錢雅是被人抬著迴去的,被太醫幾貼藥灌下去也迴了神,安貴妃又讓人準備熱水,替她換了衣服,房裏也點上了凝神的熏香,她乳母抱著她淚流滿麵道:“我的娘子你可要醒醒啊,五郎可不是我們能得罪的,這事你就委屈咽了下去吧?”

    錢雅聽了乳母的話,淚水落得更急,“他們欺人太甚!”

    “命啊!這就是命啊!”乳母安慰這小娘子,“誰讓小娘子沒了親爹娘呢。”

    錢雅想起自己去世的爹娘,悲從中來,吟唱道:“寒風凜凜,吾心悲兮——”

    最後那個“兮”唱的一轉三迴,蕩氣迴腸,讓剛進來的衡山公主腳下一滑,差點一頭栽倒,她心中悲憤,為什麽阿娘要她來安慰錢雅?她一點都不想跟錢雅玩。

    一直跟在衡山公主身邊的薑元儀也囧了,她總算是見識叫腦殘文青了,還是*的,她這個從來沒接受過詩詞教育的現代人都覺得錢雅吟唱的詩詞水準連打油詩水準都夠不上。不過薑元儀對身為孤兒的錢雅也有點同情,可她現在也自身難保,幫不了她什麽。

    自從薑微展現了一把手抓小蛇的絕活後,趙恆就仿佛世界向他展現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時常都會給薑微帶些顏色漂亮的小昆蟲給薑微,其實薑微很討厭軟趴趴一扭扭的小蟲子,她連蝴蝶都不喜歡,就因為它沒了翅膀就跟蟲子一樣,但她會跟趙恆說嗎?

    她一臉淡定的接過趙恆遞來的小蟲子,轉身就被她喂到了小綠嘴裏。她感覺到了古代後,綠錦蛇都發生變異了,誰跟她綠錦蛇是嬌貴的寵物蛇來著,她養的小綠啥都吃,每天看著精神都很好,總是歡快的蜷曲在她的床角,跟一直虎視眈眈監視著自己紫蘇對視。薑微在床角放了一塊玉,小綠最愛就是蜷曲在玉上。

    紫蘇都快哭了,誰跟她說小孩子都是喜

    新厭舊的,那條小蛇小娘子養了這麽多天怎麽就不見她忘了,天天早上起來睜開眼睛第一件事就是跟蛇問好。偏皇後命人將這條小蛇洗幹淨後,就隨小娘子去了,似乎一點都不擔心小蛇會傷了小娘子,好吧,這條小蛇的牙齒已經沒有了。

    趙恆見薑微看到那些小蟲子一點都不哭,更高興了,每天在薑微麵前手舞足蹈,賣弄著他在沈奕處學到的東西,薑微看在阿姑的麵子上,很認真的觀賞他的娛樂,然後發現這貨還真聰明,貌似學什麽會什麽,難怪外公每天都教他那麽多東西。

    薑長暉這兩小這些天異常的和睦,心中寬慰,早上見趙恆用完早膳,依依不舍的跟薑微道別,“五郎,你帶阿識一起去上學吧。”

    “啊?”薑微和趙恆同時仰頭。

    薑長暉見兄妹兩人那麽有默契,心裏更開心了,覺得自己決定太英明了,“對,五郎你要帶好阿妹,可不能讓阿妹受欺負知道嗎?”

    於是趙恆跟薑微在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被人送出了椒房宮,去了崇文館。不過薑微一到崇文館就想了一事,眉開眼笑的往裏麵走,一麵走一麵還叫:“翁翁!”

    沈奕接到薑微來的消息,連書都不看了,老人家整了整衣冠,剛走出房間,迎麵就就有一團綿軟的小東西撲了上來,抱住了他的腿,甜甜的叫道,“翁翁——”

    “哎,我的乖乖!”沈奕抱起小孫女,老懷大慰。

    “翁翁,阿識好想你,你想不想阿識?”薑微奶聲奶氣的問,一長串話說下來,不見一聲停頓。

    “想,怎麽不想,翁翁可想阿識了。”沈奕聽著小孫女的話,樂得眉毛胡子都飛起來了。

    崇文館裏出入的東宮屬官們目瞪口呆的望著他們心目中的老神仙樂顛顛的抱著小孫女說著肉麻之極的話語。

    “那翁翁給阿識劈桌子嗎?”薑微鳳眸熠熠生輝的望著沈奕。

    “什麽劈桌子?”沈奕一愣,心裏隱隱浮起了不好的預感。

    薑微扭頭望著紫蘇,紫蘇上前道:“相公,小娘子說的該是你把書案劈下了一角的事。”

    “哦——”沈奕逗著小孫女,“阿識也想學劈桌子?”

    “阿識要看翁翁劈桌子。”薑微對趙恆說的那個劈桌子好奇已久了,就趙恆的說法阿翁是把桌角整齊的劈了下來,這讓薑微很好奇,她不是沒見過劈桌子的人,她爸爸、大哥都能劈,可他們頂多隻能劈碎,但這麽整齊的切割下來她真沒

    見過,薑微對古代武功肅然起敬!太厲害了!她一定要見識一下!話說她還想讓阿翁教自己習武。

    “嗬嗬嗬——”沈奕對小孫女笑得慈愛萬分,“劈桌子有什麽好玩的?阿翁帶你去逛西市,我們去看胡旋舞好不好?還有好吃好玩的糖人。”

    “不要!”小丫頭堅定的拒絕了,“阿識要看劈桌子!”

    沈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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