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宸不解,我與小郡主心有靈犀,已經猜到了:「是鮫人嗎?」


    「嗯嗯,鮫魚!」因為鮫人身上的魚腥味,小郡主堅持舉得他們是魚不是人。


    我想起塞壬曾經說過南海派曾經大肆屠殺過鮫人族,難道這就是當年屠殺的戰場?


    忽然,一道水箭驀然從水中竄起,隻朝我麵門而來。


    夜宸第一時間護住我,將那水箭打飛。隨即又是無數的水箭淩厲的衝過來。


    夜宸與星博曉紛紛動手打開那些水箭,小郡主不樂意了:「你幹嘛打我媽媽!不許打我媽媽!」


    她在跟那攻擊我們的鮫人說話嗎?


    「你才是壞人呢!」小郡主忽然又叫起來,「我們沒有殺過你們鮫魚!我才不喜歡吃魚呢!」


    「不給你!哼!鮫珠是一個漂漂奶奶送給我的!我的我的!媽媽!臭鮫魚要搶我的鮫珠珠!」小郡主大概是沒能說過對方,沖我苦兮兮的告狀。


    我心中瞭然了些許。


    我們身上帶著鮫珠,便被這裏死去的鮫人誤認為是殺了他們同伴而躲來的,因而才攻擊我們。


    我忙拿出了鮫珠。解釋道:「這是那位前輩送給我女兒的!你們看,上麵沒有她的氣息了。」


    若是將鮫人殺掉而搶走對方的鮫珠,那鮫珠之上是會殘留有那鮫人的氣息的。


    我將鮫珠舉起來,那些水箭的攻勢慢慢小了下去。


    「鮫人殘魂?」星博曉微微詫異。


    「是殘念。」夜宸糾正,「因而我們看不見。」


    「媽媽,他們問我們是不是鮫魚族的朋友?我就說鮫魚啦!你們就是魚嘛!幹嘛要叫我喊鮫人!鮫魚!魚!哼!」小郡主忽然問我。


    我一笑:「算是吧,之前誤打誤撞救下了這位前輩,也算是與鮫人一族結了個善緣。」


    麵前平靜下去的水潭漸漸翻滾起來,夜宸伸手護住我,那如沸水般翻湧的水退到兩端,露出了裏頭的一條台階。


    那台階很長,一眼望不到底,不知道裏頭是什麽。


    「媽媽,他們讓我們下去。」小郡主又道。


    「他們人多嗎?」夜宸問。


    「唔……一個、兩個、三個……嗚----爸爸!他們好壞!我一開始數數他們就好多好多魚從水裏冒出來了!我都不會數了!」


    小郡主可以數到十,她如今說不會數,就是十條以上了。


    「下去嗎?」星博曉問。


    夜宸思量了一番,點了點頭。他打頭陣,星博曉殿後,我在中間。


    一行人小心翼翼踏上那台階,水麵又嘩啦啦的從我們的身後合上。


    台階很長,我們每走一步,身後的台階就會被水麵合上。


    抬頭的時候,我能隱約看到一條條模糊的鮫人身影在頭頂的水麵之中遊蕩。


    那便是孩子剛剛看到的畫麵嗎?


    那些鮫人的數量很多了,別說是小郡主,就是我,一時也數不清。而且,鮫人的身後都拖著一道道長長的細長影子。


    「那是血。」夜宸道,「這些台階,都是用他們的骨頭煉製而成。」


    他示意我低頭,我們腳步所踩著的地方,居然都出現了一道道的小型陣法。


    「若是沒有他們的幫忙,我們無法進入這裏。」夜宸道。


    我咋舌:「是南海之人做的?」


    星博曉冷哼:「除了他們還能有誰!鮫人魚骨是煉製結界與禁製的絕好材料,他們這鮫人骨台階下麵,不知道藏著什麽呢!」


    「是人啦。」小郡主打著哈欠道。


    星博曉忙問:「什麽人?」


    「唔……就是人嘛……媽媽,我困了。」


    「困就睡吧。」我知道小郡主就算醒著也不一定能告訴星博曉實情。


    星博曉嘆了口氣。加快了腳步往前走去。


    我們跟上,他忽然滿臉錯愕的停了下來。


    我順著他的眼神望去,夜宸想要捂住我的眼睛,然而已經晚了。


    台階盡頭是一間很大的房間,房間內,是一個屠宰場。各式各樣的人骨與鮫人骨搭成了一座祭壇。


    祭壇之後,是一個萬人坑,裏麵滿是累累白骨。


    枉我是個法醫,見到這樣滲人的畫麵也是頭皮發麻。


    「沒事,有我在呢。」夜宸輕拍著我的背寬慰著我。


    「怨氣就是從這裏傳出來的。」星博曉咬牙道,雙眼通紅。他的鬼氣在周圍狂暴,夜宸忙止住了:「先別打草驚蛇!」


    星博曉怒吼:「可裏麵說不定就有我的家人!」


    「沒有啦……」小郡主睡眼朦朧的再次開口。


    「你怎麽知道?」星博曉忙問。


    「他們穿的衣服都沒有標記。剛剛沖叔叔笑的笙笙有標記噠。」


    星博曉一愣:「剛剛?什麽時候有沖我笑?就是我們進來的時候,有個老爺爺沖叔叔笑,他身上有標記。」


    「是不是這樣的標記?」星博曉說著用鬼氣在掌心凝聚成一個紫色的十字星的模樣。


    「是呀。」


    「他人呢!」


    「唔……不見了……見到叔叔後就不見了……」


    星博曉雙腿一軟,跪倒在了地上:「那是我爹……你剛剛怎麽不提醒我!」


    「他不讓我說嘛!你不要兇我嘛!哼!我會哭的!」小郡主不滿著。


    星博曉也意識到了自己的事態,道:「抱歉……」


    「殘念是因為有不舍,那大概是見到了你,心願得到滿足後便消散了。」夜宸寬慰著。


    我也寬慰道:「是啊,他剛剛不讓小歌告訴你,就是為了讓你安心。你振作些才是。」


    星博曉點了點頭,握拳重新站起來,對小郡主鄭重的道:「小郡主,以後要是還有人沖我笑,請你一定要告訴我好不好?迴去我給你帶好吃的!」


    小郡主看在好吃的麵上有些動容:「那他們要是不讓我告訴你呢?」


    「那你就悄悄告訴我!」


    「那說好了!你不許耍賴!我要地獄靈芝!」


    「好!」


    「你怎麽還睡著?」夜宸問小郡主。


    「睡著了,他們好吵,把我吵醒了……」小郡主不滿道。


    我心中一動:「他們怎麽吵了?」


    「一直在哭……媽媽,他們不乖!他們哭!」小郡主被吵得睡不著,此刻有些煩躁。


    一般鬼胎的沉睡很難被外力吵醒。如今小郡主這模樣,恐怕是被這些殘念進行了意識上的攻擊。


    夜宸給女兒加上了一層防護陣法,小郡主這才安靜的睡了過去。


    忽然,台階上響起了腳步聲。


    我們轉過身去,門主正帶著幾個心腹匆匆趕過來。見我們發現了這裏的秘密,幾個人的臉色都差到了極點。


    夜宸握緊了我的手,若是有什麽不對勁。他便會與星博曉一起帶我殺出去。


    門主黑著一陣連走進來,沖我們露出了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來:「罪過!罪過!竟然讓特使到了這個地方!」


    他這是還想演?


    我們就陪他演!


    「這裏是什麽地方?」夜宸假裝什麽都不知道的問。


    門主道:「這裏是我派曾經與鮫人族戰鬥的戰場。這些,都是死去的弟子與鮫人。」


    星博曉的眉頭挑了挑,他已經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反問:「怎麽會和鮫人大戰?」


    「鮫人族天性好鬥,我派初來此地便被他們圍攻。此後,雙方摩擦不斷。」門主斷斷續續的說著。一臉的悲痛,仿佛一切都是鮫人們的錯。


    要不是我們來之前見過鮫人族了,說不定就要被他給騙了。


    我們誰都沒有表態,任由他演。


    門主畫風一轉,又問:「幾位是怎麽來到這裏的?」


    「我們偶然得到了一顆鮫珠。」我半真半假的說著,「來到這裏後,鮫珠發光。就看到了這地方。」


    門主的眼中閃過羨慕。


    「為何不好生安葬他們?」夜宸又問。


    「特使有所不知,我們也試過。但是這些死於戰場上的人怨氣太重,入土之後,會將周圍的靈氣全部吸收化僵。我們也是沒有辦法,才隻能把他們鎮壓在這裏。」


    物極必反,大量不精純的靈氣灌入之後,的確是可以化僵。


    這是活人化僵的秘密。


    也不知道這門主說是的真的還是假的。但這裏的殘念怨氣太強,不是我們能夠淨化的。


    門主答的滴水不漏,誰也沒有辦法撬開他的嘴,我們隻能暫時離開。


    迴到休息的房間,我因為法力的幹枯而早早的睡下了。不知道睡了多久,隱隱約約覺得耳邊有人在喊我。


    「幫幫我……」


    「幫幫我們……」


    「求求你了……」


    「救我……」


    ……


    極其微弱的聲音傳來,我想要分辨聲音的來源,卻感覺到處都是。


    是那些夾雜在靈氣中的怨氣主人的聲音嗎?


    我心下怪異,睜眼卻已經是白天了。


    問了夜宸,他說一晚上什麽聲音也沒有聽見,但他也覺得是那些怨氣在作祟。


    「笙笙,你還記得我們來南海幹什麽的嗎?」夜宸忽然問我。


    「月曜石啊。」


    「你有沒有覺得我們的方向錯了?為了那怨氣的事,完全忘記了月曜石的事?」夜宸問。


    被他這麽一提醒,我猛然驚醒。


    的確,如果他要是不說的話,我就要順著怨氣線索而查下去了。


    「那怎麽辦?我們也沒有月曜石的線索……那個門主那麽陰險,就算知道,肯定也不會告訴我們。」


    夜宸神秘一笑:「誰說我們沒有線索。」


    我不解,他繼續道:「地獄是所有界麵之內怨氣最深的地方,但即使是地獄,也無法將裏頭的怨氣全部閉合住。一來是因為怨氣的確太多,二來是因為地獄每天都有陰靈進出,大門開合之際,會有怨氣溢出。」


    他瞥了眼窗外,「但是這裏,笙笙,我們在十字星群島的入口處,竟然一點怨氣都沒有察覺到。而且。即使進來以後,那些夾雜在靈氣之中的怨氣也很難被人察覺。你不覺得奇怪嗎?」


    「不是因為這裏有那個六十年一次的屏障嗎?」我道。


    「怨氣不同於陰氣與靈氣,是不可能被完全被禁製封閉住的。而且,那樣強烈的怨氣,這裏的每一道靈氣裏都有,怎麽可能被屏障封閉住。」


    「要這是怎麽迴事?」我有點暈。


    「你還記得月曜石的作用嗎?」夜宸問。


    我仔細迴想了一遍,道:「剔除雜質?」


    夜宸頷首:「怨氣是不為各界所容的氣息。所以陰間才建造了地獄。對於人間來說,怨氣就是雜質,所以會被剔除。」


    我還是不懂:「那為什麽屏障裏麵還有呢?」


    「因為是剔除,不是消除。」夜宸提示著,「你猜到月曜石的所在了嗎?」


    我搖搖頭,感覺腦子不夠用了。


    夜宸在我臉頰上啄了一口:「笨蛋!那東西就在屏障之中!」


    我恍然大悟!


    可隨即又垮下臉:「那屏障看不見、摸不著的,怎麽去找月曜石?」


    夜宸摸著下巴道:「我估計在開啟屏障的地方。那眼靈氣泉。我們該去看看了。」


    「你忘了那門主壓根兒就不想告訴我們靈氣泉在哪裏?我們怎麽去?」


    夜宸神秘的一笑,伸手就扯掉了我身上的腰帶。


    我一下子急了,忙伸手阻止他:「你幹嘛!青天白日的!」


    夜宸忍俊不禁:「色丫頭,想什麽呢?我拿這個!」


    她從我懷裏將那枚鮫珠拿過去,眼眸含笑的又是抱住我又摟又親的:「不過,笙笙既然想要,為夫滿足你就是了。」


    他抱著我欺身就要壓上來。被我忙躲開了:「別鬧了!辦正事!」


    夜宸一臉嚴肅:「笙笙就是正事!」


    「正事你妹!月曜石!寶寶重要!」


    夜宸聞言將耳朵貼到了我的肚子上:「笙笙,你難道沒有發現嗎?黑狐令中的怨氣所剩不多了。對孩子的威脅降低了。」


    感受著最近小郡主在我肚子裏活蹦亂跳的,我當然知道。


    我也清楚這是因為我們最近去的地方特殊,才導致了這種情況。


    長嘯之地內到處都蘊含著怨氣,一旦迴去,小郡主和黑狐令指不定就被打迴原形了。


    月曜石是必須的!


    我一把推開了正在用牙齒剝我內衣的夜宸:「先找月曜石!」


    他無奈,意猶未盡的吻了一下我的鎖骨後。慢慢抬起頭來。


    他單手撐著頭躺在我身邊,另一隻手上把玩著那枚鮫珠:「那些死去的鮫人在這裏上千年了。有這枚鮫珠在,我們可以讓他們為我們帶路找到那眼靈氣泉。」


    「可他們憑什麽幫我們?」


    「他們有求於我們。」夜宸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你怎麽知道?」我發現我跟夜宸相比,好像腦袋裏缺了根筋一般。


    夜宸一笑:「要是沒事求我們,你以為他們為什麽特地讓我們去看那鮫人魚骨堆砌而成的密室?」


    說起這個我也奇怪呢:「為什麽讓我們去?」


    「大概是想要我們為他們報仇。笙笙,你知道他們的怨念為什麽那麽大嗎?」


    「活著的時候被殺,死後屍骨仍舊要被仇敵使用。死不安寧!所以才有那麽大的怨氣。」


    夜宸頷首:「怨氣說棘手也棘手,說容易卻也容易。正如星博曉他爹的那道殘念,原本也該是充滿了怨氣。但是在見到他一麵之後,便散了。那道殘念上的怨氣,也就散了。」


    我看到了一絲希望:「你是說,我們隻要幫鮫人們完成了報仇的願望,他們的怨氣就散了?」


    夜宸頷首。同時露出了奸商的表情:「但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我們幫他們報仇,總得收點報酬是不是?問他們一下子泉眼的所在,不為過吧?」


    「不為過!」我說著鬥誌昂揚的從船上站起來,「走!我們去找他們!」


    「不急,天黑了去。」夜宸將我重新拉迴到床上躺著,「笙笙,這裏的陰氣太過稀少。靈氣你又不能用,咱們得換個方法修煉了才是。」


    「什麽方法?」


    他微微一笑:「雙修。」


    流氓!


    ……


    與夜宸鬧別扭好一段時間了,他積壓了許久,兩個人折騰了好久好久。


    雙修的效果還是不錯的,雖然我整個人都很累,但是經脈中的靈氣充裕了不少。


    天黑之後,我們便約了星博曉出去。出門的時候,就感覺躲在暗中觀察我們的哨子更多了。


    我們假裝不知道,繼續往前走去。走著走著,我們三道身影化作六道,在一道岔路口分開。


    身後跟蹤我們的南海派弟子也分作兩組繼續跟蹤。


    我們繼續往前走去,再次用幻術幻化出另一組我們,繼續在岔路口分開。


    如是好幾次後,總算是甩掉了身後的尾巴,我們再次進入了那個山洞。


    不知道是風聲還是因為法力恢復了些,我一進去,就能聽到低沉的「嗚嗚」聲。


    山洞裏多了不少弟子巡邏,被星博曉用一種特製的迷香迷倒了。


    很快我們就到了那水潭邊。


    我拿出鮫珠,那水麵沸騰起來。


    正要分開之際,我道:「我們這次不下去了,是為了另外的事。我知道你們想要報仇,我們可以幫你們。但有一個要求,希望你們也可以幫我們。若是你們願意幫忙,請射出一支水箭到牆上,若是不願意,就兩支。」


    「啪」一聲,一支水箭立刻就射在了我們不遠處的牆壁之上。


    這些鮫人看來復仇心切,連我們的要求是什麽都不問就答應了。


    「我們想要問問。這裏的靈氣泉在哪裏。」我又道。


    水麵翻湧沸騰,露出了那台階。


    我剛剛跟他們說過我們不下去,他們也理解了。這次又出現了這台階,難道是在下麵?


    我們三個麵麵相覷,夜宸問:「若是靈氣泉在這水下,你們就射一支水箭在牆上。若不是,則兩支。」


    「啪」一聲。又是一支水箭射在了不遠處的牆壁之上。


    這麽說還真的在下麵了?


    星博曉咋舌:「那我們上次來的時候,怎麽沒發現?」


    夜宸打量了眼那些鮫人骨製成的台階,道:「恐怕是這些鮫人骨將大量怨氣氣息鎖住的同時,也掩蓋住了那靈氣泉的氣息。」


    「啪----」


    又是一支水箭被射在了牆壁之上,顯然是那些鮫人表示夜宸猜的沒錯。


    我們立刻就下去。


    下麵還是那樣的情況,隻不過門口多了一個阻擋陣法,被夜宸輕而易舉的破除了。


    這個空間原本算是大的。但因為安放了那些屍骨和萬人坑,故而顯得就逼仄了。


    鮫人們想要幫我們之路,然而這屋子內有禁製,他們的水箭才到門口,就被猛地彈迴了水中。


    我見狀道:「四處找找吧。」


    然而走了幾步,我漸漸察覺到不對勁。這裏的怨氣,似乎沒有上次那麽濃鬱。


    這怎麽可能呢!


    我心裏不放心。轉身想要去告訴夜宸,一迴頭卻發現身後誰都沒有!


    我的心咯噔一聲。


    「夜宸!星博曉!」我大聲唿喊著,可是什麽迴應也有沒有,心裏不由得著急起來。


    忽然,身旁傳來了一道涼意。


    夜宸就站在了我身邊:「怎麽了?」


    「我剛剛發現你們不見了。」我鬆了口氣。


    「我發現了,跟我來。」夜宸道。


    我下意識的跟他往前走去,可漸漸覺得不對勁。照例來說。夜宸是會安慰我兩句的。


    可是他卻急匆匆的帶著我往前。


    前麵有什麽?


    我忽然發現我竟然看不清麵前的路!


    仔細迴想了一把,我因為心裏發怵,是朝遠離萬人坑的方向走的。


    如今被夜宸帶著轉了個身,就是朝萬人坑那裏走去!


    可是我眼前什麽都看不清!


    我頓時頭皮發麻,連身旁夜宸臉上那笑意都變得詭異起來。


    難道是中了幻境?


    我試圖找到突破點,可是沒有辦法。恍然間,我想到了塞壬之前送的魚鱗,立刻拿出來點燃了。


    眼前夜宸的麵容漸漸變得飄忽,與周圍的空間一起扭曲消失,最後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是一間完全陌生的屋子。我心中大驚,一低頭卻見自己在一座祭壇之上!


    對麵,坐著門主等人!


    我立刻就想要逃走,可腳步還沒動,那祭壇之上便躥出來無數跟海帶一樣的東西,將我死死的綁在了那祭壇的十字架上!


    門主見我動彈不得,不由得撫掌大笑,連聲說了三個「好」字。


    這裏是幻境結束後真的場景!


    我怎麽會在這裏?


    夜宸呢?


    夜宸和星博曉是什麽時候和我走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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