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有什麽好說?」夜宸收起了那枚記憶珠,望著夜染,眼神失望到了極點。


    夜染磨著牙,滿是不甘心,卻沒有再強撐下去:「無話可說。」


    夜宸卻是勃然大怒:「長嘯之地我說了會給你!你為什麽還要算計我!還是以這種方式!」


    夜染望著他,緊緊咬住的嘴唇慢慢上揚,露出了一個嘲諷的弧度:「為什麽?我上次說過了,大哥你忘記了嗎?」


    夜宸皺眉,仔細思考了一番,還是不明白夜染指的是什麽。


    夜染惱怒的摔碎了手邊的花瓶,沖夜宸道:「你含著金鑰匙出生,你要什麽有什麽!我呢!我什麽都要考自己去爭取!結果呢?長嘯之地!別人心心念念、搶破頭的長嘯之地!你說不要就不要了!像扔一塊垃圾一般扔給我!我像收垃圾的嗎!」


    「給你這些是因為你是我弟弟!我從沒有那麽想過……」


    夜宸還沒說完,夜染就憤怒的打斷了他:「你沒有這麽想過,但你這麽做了!所以我不要!你施捨給我的一切我都不要!我要自己搶過來!」


    夜宸盯著他,眼神滿是不解。


    我卻是明白過來了。這一切都源於夜染的自卑心與嫉妒。


    因為極度的自卑,便感覺周圍的一切都是惡意的。別人的好心。對他而言也隻是一種上位者的施捨。


    因此,造成了他的心理扭曲。


    「當年偷襲的夜宸,致使他跌入輪迴道投胎的鬼,也是你?」我問。


    夜染點頭:「是我。」


    「那後來他成為秦夜宸死後,逃出審判司之時,偷襲他的還是你嗎?」我又問。


    夜染自嘲的笑了一聲:「也是我。」


    夜宸的臉色越來越難看,那種被至親背叛的疼痛在他的心裏蔓延,撕心裂肺的拉扯著他身上的每一個角落。


    我不忍看他這樣難受:「你一開始是對夜宸下的是殺手,後來有能力殺他了,反而是封印了他。你其實並不……」


    「我不過是不想殺一個沒有能力的他罷了。」夜染打斷了我的話。


    他瞥了我一眼,又看向夜宸:「大哥,人間的紙醉金迷不好麽?為什麽非要迴來趟陰間的渾水?」


    「你為什麽要把陰間的水攪渾?」夜宸冷聲反問。


    夜染一笑:「自然是這水越渾,越容易渾水摸魚!」


    夜宸恨不得打死這個沒心沒肺的傢夥!


    然而夜染卻是死豬不怕開水燙,還在問夜宸:「現在你什麽都知道了,你想把我怎麽樣?地牢那麽空,是不是也該給我準備一間了?」


    看他這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鎮定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夜宸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被拆穿了呢!


    夜宸長久的沒有說話,夜染的漫不經心讓我也生氣,隻能悄悄拽了拽夜宸的袖子。


    他反手握住了我,冷聲對夜染道:「帶著你的東西,離開長嘯府。這兄弟,如今是做到頭了。」


    他語氣平緩,沒有再像上次那樣抬手揍人,正說明夜宸是打算徹底與夜染一刀兩斷了。


    他這般的平靜倒是讓夜染也有些不安。他望著夜宸,似乎是在期待著什麽。


    夜宸卻是不想再見到他了,握緊了我的手便帶著我往迴走去,一言不發的走出了東院。


    一直迴到我們自己的寢殿,他都沒有說話。


    驀然,他抱緊了我。


    「笙笙……」他頹廢的將頭埋在我的肩窩,「怎麽會這樣?」語氣是說不出的疲憊與心累。


    我也不知道該安慰他什麽,思索了半天,也隻能道:「人心難測……會過去的。」


    夜宸嘆了口氣,依舊是不解:「從小我就什麽都嚷著他,因為他是我弟弟!可是他……他卻做出這種事!簡直混帳!」


    「笙笙,你知道嗎?在布家鬼招供出是他的時候,我就在想他為什麽這麽做?我這迴該跟墨寒說什麽才能保住他!結果他……」


    夜宸說到一半氣結,愣是不知道該怎麽描述夜染做的一切,「混帳!」


    他真的是一個很好的哥哥。


    即使夜染慫恿布家謀反了,他得到消息的第一反應不是與夜染劃清界限,而是想要將夜染保住。


    那封休書。夜染要是如實交代了,夜宸也不會生氣。


    他真正生氣、失望透頂的,是夜染一而再再而三的算計他,甚至不惜給他用下藥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別想那些了,以後他愛做什麽就做什麽,你不管他,也樂得清閑。」我寬慰著他,沒一會而東方來了。


    他該知道這個時候夜宸心情不好,沒事不會來打擾,我便讓他進來了。


    夜宸背著身在一邊不說話,東方行禮過後,道:「二爺走的時候,屋裏什麽都沒帶走。不知道是否還會迴來。若是迴來……」


    夜宸慍怒:「從今往後,長嘯府沒有什麽二爺!正經主子你看好了,隻有我、笙笙與她肚子裏的孩子!」


    東方應聲而下。


    我前兩天就沒睡好,如今懷著孕,連著折騰了好幾天,漸漸有些撐不住了。


    夜宸讓我先睡了,他躺在我身旁卻是難得的輾轉了一晚上。


    天亮之時,他離開了。


    我因為擔心他,睡的也並不安穩。他一動,我便醒了。


    「吵醒你了?」他給我將從肩頭滑下去的被子蓋好。


    我搖搖頭:「沒有……你什麽時候迴來?」


    「枉死城那邊已經差不多了,剩下的那些我打算乘勝追擊。原本與墨寒商量的意思是,這次不必再心軟姑息,因而為了斬草除根,這兩天可能會忙一些。」夜宸毫不保留的將什麽都告訴了我。


    「那你就去忙吧。戰場上小心些,不要冒進,想想我和孩子。我和寶寶會在長嘯府等你迴來的,你小心為上,不必急於求成。」


    他寵溺的摸了摸我的頭:「好。」頓了頓,他又抱住了我,「笙笙。我與布蕊那事壓根兒就不存在!是幻香果讓我出現了幻覺,我幻境裏的人是你,你不要再生氣了好嗎?」


    這件事昨天就已經在布蕊的記憶珠裏看到了,如今他再跟我說一遍,也是為了確保我心裏沒有這個疙瘩。


    「我知道……不生氣了……」


    「乖!」他啄了我一口,又吻了一下我的肚子,「乖乖的等爸爸迴來,不要惹媽媽生氣。」


    小寶貝還睡著。自然是感受不到他爹的關愛。


    我送他出了門,才迴院子,就看到主院門口圍了一群的女鬼,在那裏嚶嚶嚶的哭個不停。


    換了以前,聽到這麽多鬼哭,我早就腿軟了。如今卻是隻覺得頭疼不已。


    不知道那隻鬼眼尖看到了我,高喊了一聲:「夫人!」頓時,周圍的女鬼便全部以最快速度飄到我身邊。將我團團圍住。


    花開與花落如老母雞護崽一般將我護在身後,戒備的盯著這些女鬼質問:「你們想要幹什麽!侍衛呢!來鬼!」


    侍衛們魚貫而入,那些原本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鬼被拉開,連忙喊了起來:「放開我!放開!夫人!我們是二爺的鬼!二爺的鬼!不是刺客!」


    我這才在這些女鬼的臉上看到了幾分熟悉的神色,都是夜染的小妾,便示意侍衛們放開她們。


    有了剛剛的教訓,她們也不敢再上前,隻得站在原地撲通一聲就朝我跪下了。


    一個跪下了後。其餘的就跟下餃子一樣全跪下了。


    我無語的望著她們:「你們想幹什麽?」


    「求夫人收留!」女鬼們起身道。


    「要我收留什麽?」我不解。


    一隻女鬼先一步哭出聲來,哭訴道:「二爺走了……妾身們……妾身們可怎麽辦……」


    東方辦事利索,昨天晚上就將夜宸說長嘯府沒有夜染這隻鬼的話傳到了長嘯府每一隻鬼的耳朵裏。


    這些女鬼原本就是依附著夜染而活,如今著急也是正常的。


    我安撫了她們兩句,寬慰道:「你們先迴去。」


    「夫人不為我們做主,我們就不迴去了!」話音剛落,一群才被我扶起來的女鬼又全部跪下了。


    我原本想著夜染做的破事就讓他一隻鬼去承擔,如今這些女鬼這是逼我呀!


    我也沒了好心情,道:「你們愛跪就跪著吧。花落,去把東方給我叫來。花開,我們進屋。」


    女鬼們傻了眼。


    青姨娘、餘姨娘的事出了後,我就跟夜染的小妾們沒什麽接觸了。平時管家的時候,也不虧待她們。偶爾有鬼來跟我要求個什麽,我能允都是會允的。


    和善待鬼,如今倒是被她們看成是我的軟弱了。


    上一世的璐瑤就是個蠻橫的主,這一世我要繼續發揮這一良好品質!


    進屋喝著茶。東方來了。


    「夜染的東西怎麽處理,夜宸有另外吩咐你嗎?」我問。


    東方搖搖頭。


    上次匆匆一瞥,我就察覺到夜染屋子裏有不少好東西。如今他都沒帶走。


    東西都是死物,倒好處理。關鍵是外頭那群女鬼這麽處理。


    我問花開:「那些女鬼都什麽來歷?」


    「都是些粉頭,二爺從勾欄裏帶迴來的。還有幾個是府裏原本的丫鬟,被二爺看上後,升成了姨娘。」


    「那她們是不是都有賣身契在府裏?」我又問。


    「外頭帶進來的是沒有的,二爺都給她們贖了身。府裏的丫頭們倒是都有。」花開如實道。


    陰間的賣身契不同於陽間,也是一枚魂魄烙印。若是背負了這樣的賣身契後,還敢私逃,烙印烙刻者便可以催促烙印,令那鬼生不如死。


    這樣的魂魄烙印不會讓鬼灰飛煙滅,因此技術難度不高,是用一枚印章應下的。


    如今夜宸在前線拚命,我不想他再為夜染的事煩心了。這些事,就由我來為他處理吧。


    去庫房將那枚烙印取出來後,我讓那些女鬼都去了正殿。


    她們一隻隻站在我前麵,又是唉聲嘆氣,又是低聲啜泣的,令人心煩。


    「都別哭了。」我冷聲道。


    她們忌憚著我,頓時沒了聲。


    我繼續道:「你們都是夜染的女鬼,如今他已經走了,這事你們都已經知道了。」


    頓時,殿內哭聲一片。直哭的我腦仁疼:「東方!封掉她們的嘴!」


    頓時,守在外麵的東方便衝進來,給那些女鬼一人一個禁言,世界這才安靜了下去。


    「我說,你們就安靜的給我聽著!是不是忘了青姨娘和餘姨娘的下場了!」我一通恐嚇,那些鬼總算是不敢再掙紮了。


    「我問過你們的出生了,進了府裏大家也算是有緣。如今夜染走了,你們若是願意追隨他。那便自己去找他。若是覺得與他的緣分盡了,如今我也就還你們自由。」


    我說著拿出了烙印印章,「沒有賣身契在身的,如今可以自己迴去收拾東西準備走人了。有賣身契在身的,來我這裏解掉了賣身契後,也是一樣的準備。府裏會再給你們每人一筆冥幣,算是安置費。」


    看著那些鬼激動的眼神,我的聲音慢慢沉了下去:「出府之後,管好自己的嘴巴!不然,再迴來就隻能去長嘯府地牢裏呆著了!明白了沒有?」


    東方解開了她們的禁言,一群女鬼頓時沖我感激個不停。


    我知道她們的心思。在陰間,除了側妃以外的小妾是沒有婚書的,地位就比府裏的奴才稍微高一點。


    她們原本擔心夜染走後,我會將她們重新貶成奴才。但是又不敢去求夜宸,才一大早的在我迴來的路上堵在了主院門口。


    如今自己的東西能帶走,重獲自由後。還有一筆安置費,可不高興壞了。


    我是不知道這些女鬼的追求是什麽,但也覺得她們可憐。


    當初為了得到夜染的青眼,這些鬼恐怕都是使盡了手段。期間,也沒少爭寵陷害。


    夜染的心裏卻從來都沒有過她們。


    花落拿著印章給她們解除烙印,花開給她們發放安置費。這兩個丫頭辦事穩妥,我便迴去打算眯一會兒。


    一覺醒來,天已經快亮了。


    花開花落已經將事情辦完。那些女鬼謝過我之後,大部分都走了。


    有幾隻不知道為何不願意出去,被東方威脅了一把後,隻能也出去了。


    「夫人,二爺的那些東西怎麽處理?」花開問。


    「先放在那裏吧。」


    夜宸不是心軟的鬼,隻是因為那是他弟弟,他才一再容忍。如今這一步走出去,他也絕對不會再反悔。再把夜染接迴來。


    那些東西放在那裏,不過是給夜宸一個緩衝的時間。


    他一連幾天都沒有再溜迴來,渡鴉倒是每晚都準時帶著他的信迴來,說是戰事吃緊。


    這場叛亂的規模並不大,我在長嘯府該吃吃、該喝喝,除了有點擔心夜宸的安危外,沒影響到多少。


    倒是寶寶,幾天沒見夜宸。倒還念叨上了。


    這一天,我早早的爬上了床,迷迷糊糊的睡過去。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做著夢,夢見身旁被一塊大冰塊給堵住了,怎麽也翻不過去。


    我那叫一個惱怒,對著那塊擋路的冰山就是拳打腳踢,忽然聽見冰山吃痛喊疼。


    這年頭山都成精知道痛了?


    我疑惑著又是一腳踹過去,腳卻被一道藤蔓纏住了。迷迷糊糊的,我聽見有人在道:「笙笙!你謀殺親夫呢!」


    是夜宸的聲音!


    我猛地醒過來,看見他一隻手握住了我的手腕,另一隻手則握住了我的腳腕,正是我剛剛踢出去的那一腳。而且,隻差一點點,那一腳就要踢倒他某個重要部位了……


    他正一臉幽怨的盯著我,我尷尬的嘿嘿一笑,默默收迴了手腳:「做夢了……」


    「夢見我了?」他問。


    他飽和我,身上零點的溫度傳來,與夢裏的冰山一模一樣。想必我就是因此才做了那樣奇怪的夢,也差不多算是夢見他了吧?


    我點了點頭,他的臉卻是一下子垮了:「這就是你夢見我的狀態?對我拳打腳踢的?」


    「我錯了……」我連忙認錯,好半天才把他給哄好了。


    這大爺裝了好幾天的孫子,如今可是擺足了譜。要不是看在我懷孕的份上,他還得折騰我呢。


    摸著我圓滾滾的肚子,夜宸忽地一笑:「又大了不少,看來長得很快。」


    「長得快沒用,準時生才是真的呢。跟二寶一樣帶個十幾個月還不出來,我可吃不消。」


    夜宸一笑:「放心,咱們的孩子不會。」


    「對了,慕紫瞳懷白焰的時候,懷了多久?」我好奇的問。


    「那個時候我還被封印著,沒有親身經歷。據墨寒說是因為發生了意外,白焰早產了一個月。」夜宸說著略微一頓,「懷白焰的時候,慕紫瞳隻是個有著不低法力的活人。如今她涅槃重生,盤鳳血脈覺醒,二寶遲遲沒有出生,大概與這個也有關係。」


    「冥後慕紫瞳不是活人嗎?」我詫異。


    「這個說來話長,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夜宸與我解釋了一番,我還是聽得迷迷糊糊的。索性也就不去管了。


    隻要我們家寶寶能夠平安出生就好了,二寶那裏我也無能為力。


    空氣中還殘留著淡淡的沙土氣息,想必夜宸風塵僕僕趕迴來,還來不及去洗澡。


    「對了,你今天迴來,是事情都解決了嗎?」我問。


    夜宸頷首:「大部分都解決了,剩下一點掃尾工作,我留下讓他們去做了。接下來的日子。我陪你安心在長嘯府養胎。」


    「好!」


    一夜安好,第二天起來見到他的時候,還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他給我梳頭,我便將府裏這幾天發生的事都跟他說了。


    夜宸聽聞我將夜染的小妾們都放了自由,表示贊成,並且道:「讓東方帶幾個信得過的去將夜染房裏的東西都收拾好後,送去夜染的別院。」


    「他的別院在哪裏?」


    夜宸略一思索,道:「送去他在都城的別院。地址東方知道。」


    「地牢裏那兩隻鬼怎麽處理?」我又問。


    「林雨晴找陰律論罪,我會將她送去審判司。至於布蕊,她那天就已經被滅口了。她身上有魂魄烙印,我提前防備過,因此才在她魂飛魄散前,用記憶珠將她的記憶提取了出來。」夜宸說著頓了頓,「我倒是沒想到他有能力對布老鬼也下了烙印!」


    「那夜染的事,冥宮知道了嗎?」我問。


    夜宸點頭:「抓住布家主以及他那些同夥的時候,白焰也在。夜染跟他們中不少鬼都接觸過,有幾個被白焰問出來了。」


    「那夜染怎麽辦?」我記得夜宸還是想留他一條性命的。


    然而,夜宸這一迴卻是沉默了。安靜了好一會兒,他放下梳子,在我身旁坐下一哂:「活人有句話,我覺得很有道理。」


    「什麽?」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他說得有些自嘲,「夜染的心太大。我管不了了。是福是禍、能不能躲過這一次,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管不了就不管了,好好陪我養胎吧。你不在這幾天,寶寶可想你了。」


    夜宸聞言一笑,抑鬱一掃而光,歡喜的摸著我的肚子,止不住的笑:「還是女兒好!爸爸的貼心小棉襖!」


    這丫頭這兩天都很安靜,夜宸說是那天的黑蓮蘊含的法力太過精純,孩子如今還小,所以要花上好長一段時間才能完全消化掉。


    我下午在對帳的時候,忽然發現了一大筆開支,還是夜宸才取的。


    他怎麽要花錢?


    我疑惑的盯著帳本,夜宸調息結束出來,我跟他提起這件事,他一笑:「這些是這次的軍需開支。怎麽,笙笙難道以為我在外麵養人了?」


    「才沒有呢!我就是好奇!」


    他繼續逗我:「嘴巴都翹的跟掛油瓶了,還說沒有?」


    「就沒有!」我又羞又惱的,忙轉移了話題:「這次是幫著冥宮處理的叛亂,他們什麽時候把錢還給我們呀?」


    「冥宮向來隻負責花錢,不負責還錢。」夜宸嫌棄的道,「你忘了我還要給墨寒白工作一千年嗎?」


    「我怎麽覺得冥宮越來越黑了呢?」


    夜宸深表同意:「一直都黑!」


    好在夜宸身家雄厚,家底一千年也吃不完,還夠我時不時的奢侈幾把。


    日子過的波瀾不驚,掃尾工作夜宸全部都留給了白焰,還美其名曰「幫墨寒鍛鍊兒子」,分明是欺負白焰單純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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