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微風拂過冷清街道掃在星曦臉上,看著眼前空空如也的街道,一股寂寞的情感從內心油然而生。不由自主打了個冷顫,緩緩舉起右手在左臂上摩擦。

    方源發現星曦腳步聲消失了,迴過頭正看到他傻傻站在馬路上,一臉若有所思的樣子。不禁聯想剛剛會議內容事情,便上前拍拍星曦肩膀說道:“沒事吧?”

    “沒事!”

    拍在肩膀的手把他思緒一同拍醒,星曦看著眼前少年露出一個虛假的笑容迴答道。

    空無一人的街道上再次響起腳步聲,看著悶悶不樂一臉惆悵的星曦忍不住擔憂,最後方源還是忍不住對其說道:“你不該繼續與他們一起。”

    “怎麽了?”星曦心不在焉迴答道。

    方源正色道:“他們都是居心叵測之人,對你好也隻是利用你,今天會議其實都是設計好的。”

    星曦依然心不在焉的迴答道:“他們都是好人。”

    “你怎麽那麽篤定呀!你從哪裏看出來他們是好人?”方源追問道。

    星曦抬起頭對著方源微笑說道:“他們把我們當做家人呀。”

    “…”

    “其實他們今天會議上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演戲的。因為正常討論人與人是不會這樣有序的,其次就是他們的計劃,有理有據不是短時間想出來的。”方源繼續用苦口婆心樣子對星曦勸道。

    心煩意亂時耳邊還要被他人用自己角度苦口婆心的規勸,鬱悶到達境界點星曦忍不住用冷冰冰語氣說道:“他們其實更想利用你,千麵妖決戰他們不知實情,救援任務時我也沒有激發體內力量。手中更是持有方天戟用狄任桀名義所贈的超一流偽靈武。所以他們雖然對我實力有所驚訝但並非是驚豔,而且今天會議他們無視我的問題反而不停追問你的意見,這都說明你在他們心裏地位是比我高的。”

    方源心裏一驚,這人平時傻唿唿的,怎麽今天看問題挺透徹的,脫口而出問道:“你看出來了?那為何還為他們說話?”

    星曦收起笑容,露出一副毫無表情樣子說道:“我平時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不說話,並不代表我真的傻,隻是裝作視而不見罷了。”

    方源雖然心中一驚卻依然不依不饒說道:“那你應該心裏清楚,他們也並非真心幫助你的。”

    星曦十分不悅說道:“那你們就願意無私幫助我嗎?不要以為我真的不明白狄任桀意思。”

    方源看著已經自顧遠去的背影,突然覺得原本清晰身影變得模糊。

    兩人不再說話一路無言,倒也很快迴到醫院。星曦直接進了自己病房收拾東西,也不看方源直接說道:“我先收拾東西,按照計劃淩晨出發。”

    “嗯。”

    方源退出房間關上門,快速來到另外一間房間門,輕輕敲了三下。

    “進來吧!”

    推開門映入眼簾是一間寒酸房間,就隻有一桌一床。而狄任桀在桌子前的寫著些東西,看到來人抬了抬頭又低下去繼續聚精會神寫字。

    其間方源不願意打擾,隻能靜待太陽西下方,狄任桀放下筆對方源說道:“迴來啦!”

    “是的,師兄。”

    “如何?”

    方源也不馬虎按照今天發生所事盡數告知,說完後狄任桀也就冷笑一聲,並未其它情緒最後聽完也就說道:“嗯!”

    “師兄,已知曉嗎?”方源不解追問道。

    狄任桀笑了笑說道:“非也,隻是大概猜到了,他們現在經曆兩次任務已經有點膨脹,並且本身實力不弱,這次檢察院的行動我之前有耳聞。但他們接下任務可能性比較大。”

    “另外星曦這孩子,你多留心眼注意,他可不是真傻。你可知他所用身法是什麽嗎?”狄任桀繼續說道。

    方源不明所以隻能問道:“還請師兄明示,我看不出來。”

    狄任桀正色道:“咫尺天涯!”

    方源吃驚大聲說道:“是傳說中近神者所著的那身法嗎!?”

    狄任桀做了一個手指豎在嘴巴的動作說道:“嗯,昇陽國之前發現近神者留下的一處遺跡,裏麵唯一的物品便是一本名為咫尺天涯的身法秘籍。”

    方源低聲問道:“是傳說的那位準聖書寫創作的嗎?”

    “嗯!當年從遺址發現的身法秘籍無人能解,也與世上現有身法不一,應該是他所創作的身法,我也曾借閱卻一無所獲。最後聽說昇陽國皇室都有手抄本,便將原本賜予鎮妖塔修建者。”狄任桀

    方源更是吃驚說道:“什麽?準聖身法?那連師兄您都無法修習,他是如何學會的?”

    狄任桀搖搖頭說道:“這不清楚,不過這身法與靈氣概念不符,此前並未聞得無人練成,所以皇族對於此身法並未重視,眾多手抄本即使有一兩本流落民間也不是什麽奇怪事情。隻是從這身法就能明白他非愚鈍之人,現如今他有意逃走,普天之下人族有可能擒住他的除了聖人修為也就隻有三大身法傳人了。”

    方源自嘲的說道:“那師兄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我怎麽可能監視得了他。”

    狄任桀笑了笑說道:“嗬嗬,這隻是沒辦法的事情,目前他心裏有牽掛,同時顧忌這個世界強者們,所以還能掌控一二。你是我現在唯一信任的人,接下來一切小心,如果實在遇到危險優先保住自己的性命。”

    方源心裏一暖說道:“放心,師兄!我不會那麽傻,隻是我希望你能守諾。幫我查明我兄長的事情,還他清白。”

    狄任桀看著眼前目光堅毅的師弟,心裏十分糾結,其實方源兄長數年前已故,現仍不知如何與告知,隻能微笑說道:“放心,君子一諾。”

    方源大喜朝前鞠躬道謝並說道:“師兄,我先去收拾行李。”

    “稍等!”

    狄任桀把身前寫的紙張整理後遞給了方源說道:“這是我對於修行的心得與秘藏功法,你先拿好。等一會收拾行李後再來我房內,我有東西要交給你。”

    方源看著眼前狄任桀不明所以,轉念一想惶恐追問道:“師兄是有什麽事情嗎?”

    “我明天便要迴歸師門。”

    “不行!”

    “為何?”

    方源思索片刻後,一臉凝重神色說道:“師兄,四年前你在門派內與二長老還有我師傅的打鬥,其實我當時在師傅身邊正好目睹了。後來師傅也沒有說明全部原委,但是後來掌門與大長老介入才讓你們停息,可結果卻是師兄你遠走他鄉來到邊境試煉塔鎮守,你現在情況迴去二長老跟其他要弄死你的人太多!”

    狄任桀也暗暗吃驚,卻不露聲色說道:“你怎麽在場?不過你放心吧!能迴去我也有把握活命。”

    方源皺著眉擔憂說道:“師兄!您不要瞞我,這次千麵妖一役,你更斷了師門煉製迴靈丹的想法,如何活命?為了這些妖族,值得嗎?”

    狄任桀看著方源一臉擔憂,隨著她的話迴想到過去,思索片刻後迴答道:“師弟,值得與否,你心裏自知就好。”

    “可是妖族與我人族仇恨太深,而且他們也非善良之輩,實在除之而後快。”方源不解說道。

    狄任桀歎息一口氣後,對方源說道:“師弟,我跟你說一下我的故事吧。”

    “師兄,請明言!”

    狄任桀緩緩說道:“我出身平常人家,因體內是單屬性金係靈氣,從小體內氣息混亂,無法長命,家中散盡家產都無法治愈,最終四歲時,家中父母因再孕無力撫養我,講我棄之荒山。幸得我師遊曆荒山野嶺,降妖伏魔發現了,把我救下收作徒弟。那時候是我最幸福時光,師父引我入門,帶我修行,對我猶如親生父親。可惜我天生愚鈍修行進展不順,導致我無法在十七歲那一年幫助師父與七千年的大妖戰鬥。”

    方源失聲道:“師伯,當年好像就是與七千年大妖同歸於盡?”

    狄任桀一臉悲切表情說道:“是的,師父當年渾身解數都無法打敗對方,最後隻能使用還在研究的秘法跟其同歸於盡。隻是當時師父並未馬上死去,彌留之際用所剩不多靈氣打通我身上所有經脈,並告知其修行心得秘籍所放位置,才仙逝而去。留下一個對妖族滿懷仇恨的孤兒。”

    方源不知如何開口安慰,最後隻能岔開話題問道:“那師兄你怎麽會為了妖族…”

    狄任桀再次迴複神色說道:“因為我發現迴靈丹的成分,師父仙逝後,我在就很少留在門派內,常年在外除妖,九死一生的經曆卻讓修為突飛猛進,最終多年走南闖北也算留下名號。然後上一屆靈武大會,我被掌門召迴接任師父長老之位,卻也發現師門煉製迴靈丹的真相。”

    方源不解問道:“煉製迴靈丹?這不是我們附屬一個小門派煉製的嗎?”

    狄任桀苦笑道:“曾經我也以為是,當時我被掌門委托幫助守護煉製迴靈丹的禁地,才發現真相,後來經過調查原來千年前,師門發現鮫人族的眼淚有激活人體靈氣增強身體恢複力的功效,偷偷發動秘法潛入水中,先是用聲東擊西的戰術擄走鮫人族內老幼後,激怒對方浮出水麵,師門再與陸地上傾巢而出的鮫人戰鬥。以此捕獲更多鮫人。”

    方源不可置信的問道:“還有這事?”

    狄任桀十分無奈繼續說道:“嗯!更可怕的是人族與妖族仇恨,至今門內的煉製人員都是通過折磨鮫人族的幸存者讓其流淚,當時場景我終身難忘,死亡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在無窮折磨讓人窒息的絕望中等待死亡。鮫人們的身體沒有一個是完好的,從中我無法感受到生命的氣息,那一刻我突然無法判斷人與妖的界定。憤怒的我救下所有鮫人然後與聞訊感來的兩位長老展開一場大戰。”

    方源也說道:“嗯,當時師父正在與我跟大師兄分析靈武大會的情況,剛好在附近,師父收到二師伯救助信息,然後趕去阻止師兄你,可是我與大師兄卻忍不住跟了過去。那才發現師兄強大的實力,以一敵二不落下風。”

    狄任桀謙虛說道:“那也是你師父手下留情結果,後來因為掌門介入,我們也住手,當事人的我們守口如瓶,掌門雖然憤怒但是也對我無可奈何,不過迴靈丹這麽多年對門派發展貢獻實在太過重要,所以我長老的權利全部被收迴,門派煉製迴靈丹偷偷運送至一個自創的附屬門派說是其研製。就是怕他的價值引起另外門派的貪婪。”

    方源點點頭說道:“原來如此,難怪我說師兄你會說迴靈丹是我們煉製,原來都是我們自己出產,然後讓別人出手即使以後出現貪婪的人也不會弄到我們手上。可師兄你是怎麽救出鮫人?當年我也沒發現你身邊或者附近有妖族,而且當時身處門派禁地防禦手段也夠對付一群手無縛雞之力的妖族吧?”

    狄任桀有點得意說道:“嗬嗬!這就是我靈武的能力。”

    方源看了一眼放在桌子另一旁已經破碎的靈武好奇問道:“師兄你能給我講講你靈武的能力嗎?”

    狄任桀也不隱瞞說道:“嗯!我的靈武名為:七星玲瓏傘,它擁有幾項能力,其中一樣你在腐蝕山也見過。那便是收妖,傘內部有異空間,但是因為缺乏我們生存空間的氧氣等一些成分,會讓人短時間內昏迷,但是我有心控製它們卻不會死。被罰後我了解腐蝕山情況就申請來到這裏作為一個試煉塔的管理人,將救出的他們放迴大海後的第三年,我發現腐蝕山的妖氣濃度其實已經隨著時間逐漸減弱,隻是沒人敢靠近暫時無法發現。第五年妖氣濃度已經降低到肉眼可見山體的情況,憑借靈武的另外一個能力進入其中,找到另外幸存的鮫人,可惜他們身體已經被他們皇的怨氣凝聚的妖氣汙染,眼淚也失去治療能力,妖氣也變得腐蝕性,我與它們長老商議治療卻沒有人願意相信我,最後在想辦法的時候為了避免被人發現腐蝕山的妖氣減弱我布置一個幻陣,如果不觸碰是不會發現妖氣減弱的問題,加上世人對於這股妖氣的顧及暫時避免了暴露的情況。”

    方源聽完後十分不解,眉頭一皺問道:“師兄你還恨妖族嗎?為什麽要這樣幫他們,你不後悔嗎?”

    狄任桀十分平淡迴答道:“恨,但是我長年走南闖北發現人心善惡不一,如果人心險惡與妖族又有什麽不一樣。我想幫助的不是人,而是維持世間最後的一絲公平。”

    方源十分不解說道:“師兄,這世界本身就是不公平,我們維持不了,也救不完!”

    狄任桀也不急著迴答,看著方源緩緩說道:“救到一個算一個,受惠的人從冷漠變得慢慢善待身邊人與物,傳染這就夠了。師弟你還記得我們身上詛咒嗎?”

    方源點點頭說道:“嗯,練氣者不得善終,靈氣雖然讓我們異常強大卻也沒有好結果。”

    “這是因為妖族與人族常年的戰爭,導致人口死亡壽命越來越小的原因。消除戰爭應該能改善這個問題。”狄任桀點頭說道。

    方源依然不依不饒說道:“可是師兄,雖然我們簽訂和解協議,但是小規模摩擦依然不斷,而且人與人之間內亂也是無法避免的。”

    狄任桀微笑道:“嗯!所以我還不能死,必須找出破解的方法。今天已經不早了,你早點迴去收拾東西吧!”

    方源還想再說卻被狄任桀下了逐客令,隻能躬身道:“師兄,那我先迴去收拾行囊。”

    狄任桀看著方源背影,心中十分難過,暗想希望這個師弟知道其兄長的真相不會走向歪路,迴過頭看了看窗外的滿月想起星曦與方源所說,無意脫口而出道:“希望你也不要因為自己的視若無睹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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