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南海漁村,楊過來到最近的一座城市,找裁縫新做幾件衣袍。


    他身上的衣服在海上泡了一個月,已是破爛無比、奇臭難當。


    不巧的是,店裏現成的衣服尺碼他穿不了,隻能讓裁縫量體裁衣,趕做幾套。


    好在他並不著急,經曆了這許許多多生死大事,耐心早已極好。


    找了家客棧,要了間上房,竟有澡盆,還有侍女伺候洗浴。


    看著花瓣漂浮在水上,感受背後的搓揉...活著還是挺好的。


    他的銀票當然全都浸濕沒用了,但對於大俠來說,錢財永遠不會是問題。


    美美睡了一晚,穿上新縫製好的衣服,神清氣爽。


    雖然還沒想好要去哪裏,不過還是繼續上路。


    ...


    【叮,任務完成,俠客行功法獲得提升,當前為六品。】


    楊過這幾年從沒有停止苦修武功,磨礪心誌,可通過係統做任務無疑還是他提升武功的捷徑。


    這次的簽到任務是來到獨孤求敗隱居的山穀。


    雖然不敗女劍神說知給他幾個消息,楊過也打定主意都去瞧瞧熱鬧,可首先,他其實亦想來獨孤求敗這裏。


    去俠客島之前就打定了主意,學成了島上的武功之後,便來獨孤求敗這裏,既解獨孤求敗獨自隱居無對手的寂寞,又能磨煉自己的武功。


    何況,這時候他多了一層過來的理由:他把紫薇寶劍遺失在了茫茫南海之中。


    這寶劍還沒有捂熱,剛體驗到些好處來,就這麽沒了。


    楊過遺憾之餘,又覺得對不住獨孤老前輩,所以此行是來請罪。


    他步入山穀,便看見空中飛過來的神雕。


    神雕歡鳴幾聲,楊過雖然不懂鳥語,可也聽出了其中的喜悅之情。


    它飛停下來,用翅膀拍拍楊過肩頭,便如好友重見寒暄。


    楊過不敢把它當做禽獸,笑道:“雕兄,我來求見獨孤前輩,還請引見。”


    神雕高叫一聲,也不知道聽沒聽懂,按理它當然能聽懂,它又複飛上空中,消失不見。


    楊過停在原地,等它迴複。


    過一會,神雕果然去而複返,飛了迴來,側頭朝一個方向指點。


    楊過懂了它的意思,隨它一同過去,往山穀深處走去。


    走沒多久,前方有一人站在路旁,令楊過驚奇的是,這人竟不是獨孤求敗。


    ——這人須發皆白,臉上卻無皺紋,隻盡是愁苦之意,似乎有心事縈繞。


    楊過想不出他是誰,但還是抱拳道:“見過老先生。請問獨孤老前輩在哪裏?”


    這人目視遠方,似乎沒有聽見。


    楊過再重複一遍,他才迴過神來,看一眼楊過,道:“公子年紀輕輕,卻神采飛揚,著實不簡單。”


    他答非所問,可語氣並不傲慢,看來不是有意戲弄,而確實心不在焉。


    所以楊過也不再多問,心想獨孤老前輩想必就在山穀更深處,隨神雕過去便是了。


    步行經過這白發老人,後者又複看著遠方愁眉苦臉著發呆。


    楊過雖然奇怪,可想到江湖多奇人異士,何況此人出現在這裏,想必和獨孤求敗有關,難免特異。


    神雕繼續在前引路,楊過隨著它再走了一會,見前麵一棵大樹之下有一人悠然站著,身材不算高大,但散發著淩厲氣息。


    正是獨孤求敗。


    楊過行個晚輩禮,道:“拜見獨孤老前輩。”


    獨孤求敗點點頭。


    楊過直截了當道:“這次去俠客島,學到了些島上的武功,果然精妙無比。


    另外,要向前輩請罪,我...遭逢意外,為求自保,將你贈予我的紫薇軟件給弄丟了,可能再也找不迴來。”


    獨孤求敗淡淡道:“東西既然給了你,便是你的了。不論如何處置,都不需要再和我說明。”


    他越這樣,楊過越是感到不好意思,正要再說什麽,獨孤求敗突然身子一動。


    楊過大驚,因為發現獨孤求敗伸出手掌,向下斜揮,瞬間發出一道氣劍。


    兩位帶敗字的劍道絕世高手都能憑空以劍氣進攻,楊過是早知道的。


    但知道是一迴事,要正麵迎對卻是另外一迴事。


    此刻劍氣到了麵前,楊過無奈,下意識使出了俠客行詩句武功裏的輕功步法,巧妙避開。


    獨孤求敗見了他步法,眼前一亮,身子從原地消失不見。


    楊過雖然心裏驚慌,剛才應對劍氣時也十分吃力,但知道與獨孤求敗動手比武的機會十分難得,所以全力以赴。


    他深吸一口氣,凝神感知,捕捉獨孤求敗下落。


    楊過感覺有一陣殺氣朝自己襲來,越來越強烈。


    在上麵!


    抬頭,果然發現獨孤求敗在頭頂上方。


    本能以劍氣隔空試招的獨孤求敗見識了楊過輕功步法後,見獵心喜,忍不住躍高至楊過上空,要近身比試才過癮。


    楊過兩柄劍都在俠客島上遺落,後來也沒有重新買過,所以此時身上並沒有兵刃,隻能以一招“閑過信陵飲”掌法向上拍去。


    獨孤求敗見這掌看似悠閑擊出,可其實幾乎沒有破綻,雖劇鬥之中,還是叫聲妙,同時戳指迎擊。


    以招式而言,楊過的掌法能不露弱點讓獨孤求敗慎重對待,已足以自傲,也能看出俠客行武功確實無愧為頂配功法。


    獨孤求敗的獨孤九劍能破盡天下武功,這一招之間,卻並沒有破掉楊過的掌法,這一指和楊過的手掌碰在一起,以招式而言,算是平分秋色。


    一招相交,楊過但覺手掌鑽心痛,便如被利刃插入一樣,忙收手迴來。


    以他此時功力,便真被削鐵如泥的寶劍刺中一下,也隻不過痛一瞬間,馬上即能集中精神迴複戰力。


    可被獨孤求敗這一指點中之後,楊過一時間竟整隻手都又痛又麻,抬也抬不起來了。


    他這才知道,招式上雖沒吃虧,但武境實在和對方差著太遠,看似均勢的一招對拚,立馬便幾乎落敗。


    楊過不敢逞強再上,忙認輸道:“前輩雖不佩劍,但舉指即是利刃。晚輩實在望塵莫及。”


    獨孤求敗收手後退幾步,歎口氣,道:“掌法是好掌法,隻是你火候不到家...若是能再練深幾品,說不定真能和我過過手。”


    楊過聽他這麽說,不由羞愧難當,道:“小子自不量力,讓前輩見笑了。”


    說完轉身迴頭,便要離穀而去。


    他不是因武功相差太遠而氣餒,隻是想在江湖上闖蕩些時日,將功法提升了,再來這山穀苦修、找獨孤求敗試招。


    畢竟他之前的功法隻是契合武道大宗師境界,在獨孤求敗這種玄境高手麵前實在不夠看的。


    而俠客行詩句裏的功法,雖然是頂級功法,但畢竟才六品,完全不能抗衡。


    獨孤求敗待他走了幾步後,突然道:“留下罷。你天資高絕,假以時日,可以當我的對手。”


    楊過驚喜之餘,如實道:“獨孤前輩,我並非自暴自棄,隻是想多在外磨礪,待武功大成之後,再來找你比試。”


    獨孤求敗擺擺手,問道:“你來這時,有沒有見到有人在路旁?”


    楊過道:“見過,是一位須發皆白滿臉愁苦的老人...似乎有些心事。”


    獨孤求敗道:“你再去找他,說我讓他教你那套劍法。學會之後,你便和他比劍,先勝過他再說。”


    楊過聞言忍不住問道:“敢問那位老先生怎麽稱唿?”


    獨孤求敗道:“風清揚。”


    ...


    不敗女劍神說,華山派劍宗和氣宗大戰,一夜間折損了許多高手,風清揚也下落不明,嶽不群成了新任掌門。


    這事顯然與原笑傲世界的劇情有偏差,所以楊過也不知道風清揚去了哪裏。


    沒想到原來在獨孤求敗隱居的山穀裏麵。


    風清揚的獨孤九劍便是學自劍魔,看來,他們二人之間有某種關聯,師徒,或亦師亦友。


    獨孤求敗讓風清揚教的那套劍法,會是獨孤九劍嗎?


    楊過找到風清揚,這位老者仍在望著遠處發呆,臉上的憂愁顯示著他遭遇過十分揪心的事件。


    但總算他沒有完全忽視楊過,待後者在他旁邊靜靜站了一個一個時辰之後,風清揚迴過神來,道:“公子有事找我?”


    楊過道:“風老先生,獨孤前輩說,讓你教會我那套劍法,再和我比劍。”


    風清揚露出痛苦神情,道:“我已不想再談劍、比劍。”


    楊過道:“好。在下不強人所難,這就出穀去了。


    不過,在下曾對風老先生大名有所耳聞,本以為您這般人物,不應當是現下這個樣子。


    便有天大的事情,總也要去麵對,而不是空自頹喪。”


    說完,楊過果真頭也不迴的走了。


    “且慢。”風清揚叫道。


    楊過停步。


    風清揚幾步走到楊過麵前,問道:“敢問公子姓名?”


    楊過如實說了。


    風清揚道:“原來是襄陽大俠郭靖的侄兒,日前助守襄陽的楊過楊公子,難怪年紀輕輕竟有這般風采。”


    說完,他還是提不起精神來,但總算說道:“我要教你的這套劍法,叫做獨孤九劍,要義在於‘無招勝有招’,我先把心法說知給你聽。”


    楊過雖然不強求,可要說對獨孤九劍這劍法不感興趣那是自欺欺人了,忙側耳聽。


    “歸妹趨無妄,無妄趨同人,同人趨...”風清揚一口氣念出一大段心法,共計有一百餘字。


    楊過本就記憶力不錯,更兼有係統記錄,因此完全不費勁。


    【叮,獲得獨孤九劍功法(sss級劍法,暫僅收錄部分心法)】。


    風清揚問道:“你記住了多少?”


    楊過笑道:“風老先生,我這人別的不成,但死記硬背倒還行,算是都記住了。”


    風清揚聞言皺眉道:“楊公子莫非在說笑,這段心法之中,包含有許多劍道要義,字詞又極深奧,便真有過目不忘之人,總也不可能一遍就全記住了。”


    楊過見他這般說,也不多分辨,果真將這百餘字的心法複述一遍。


    風清揚一字一句聽著,發現竟真一字不漏、無誤,不禁嘖嘖稱奇,讚歎不已。


    楊過假借外物係統,並不得意,謙遜道:“還請風老先生繼續教導。”


    風清揚既然知道他有這般能耐,爽性將後麵心法全文都念了出來,足有三千餘字,小半個時辰才說完。


    楊過當然還是一遍過,但不想顯得太過離譜,假裝幾處沒記住,讓風清揚多說一遍。


    風清揚耐心說出,讓他記完,又道:


    “這套劍法名為獨孤‘九劍’,可每一劍中都有千百種變化,這九劍,幾可說窮盡了天下所有劍法招式。


    但其中關竅,還在於剛才我與你說的那一句,【無招勝有招】。”


    楊過聽說獨孤九劍這麽繁複巧妙,不禁更是神往。


    風清揚道:“我先將第一劍的劍招變化跟你說了。”


    既然知道楊過記憶力極好,風清揚也就不作停留,一股腦將第一劍的變化盡數說出。


    這第一劍叫做“總決式”,乃是九劍總綱,精妙非常,楊過雖然收入麵板,可其實一時間並沒有領會多少。


    接著風清揚又將“破劍式”、“破刀式”、“破槍式”、“破鞭式”、“破索式”、“破掌式”、“破箭式”、“破氣式”等剩餘八劍的變化一一傳授。


    楊過仔細聆聽,也就將完整的獨孤九劍收進了係統。


    他內心狂喜,獨孤九劍可說是劍道之中無上劍法,和不敗女劍神由葵花寶典中創下的劍法一時瑜亮。


    若將這獨孤練至高品,那真可謂是破盡天下武功。


    楊過在心裏印證,想起剛才獨孤求敗那一指,似乎便是這獨孤九劍破掌式裏的某樣變化。


    當然,獨孤求敗早已到了無劍勝有劍的地步,完全不用拘泥於所謂“九劍”的劍招變化,剛才和楊過動手,可能還是存心相讓。


    這位絕世劍手和不敗女劍神一般,一個劍法妙至頂峰,一個身法快至凡人難以想象,都讓楊過覺得不可能戰勝。


    楊過心裏總在想,這兩位若是比試較量上一場,會是什麽光景?


    不知道他們參不參加幾個月後的華山論劍。


    如果他們都去的話,天下第一,不出意外——比如說少林寺突然冒出個掃地僧這樣的高手,應當就是在他們二人中產生。


    楊過愣神時,風清揚也一直沒有說話。


    教完了劍法,他又複落寞在在一旁,看著遠處樹木落葉發呆。


    楊過再忍不住,問道:“風老前輩,你們華山派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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