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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尼奧


    教室並不大,就算全部坐滿,大概也隻能容納三十人左右。不過空座也並不多了,我很有禮貌地向這位女老師點了點頭,然後主動在窗角找了個空位坐下。


    一眼望去,這間教室的生源和設在其它幾層樓的聯考補習班有明顯的不同,在這兒學習的學生年齡跨度更大。有十多歲的孩子,也有如我一般年紀的年輕人,坐在我身邊的一個家夥更是四十多歲,連頂都禿光了。


    大抵是補習班的緣故,大家都很自覺。沒有人喧嘩,看見老師進來,都很有禮貌地向她點了點頭。齊聲道:“hi,chrissy!”隻看他們不加任何尊稱,就知道這個老師很平易近人。我正要問人chrissy這個名字的拚寫是什麽樣的,低頭開始她的英文名就寫在教材首頁上,真沒看出來這她居然是用自己出的教材。實力非常非凡。


    chrissy是位看上去舉止非常優雅的老師,黑框眼鏡並沒有影響她的姿色,相反更增添了幾分知性的魅力。身材雖然說不上有何傲然,但也算玲瓏有致。尤其是皮膚很細膩光滑,以我的推斷,應該隻有淡淡的化妝,白晰中帶著些天然的淡紅。看得出是精心保養按時美容的。當然,我並不很關注她的長相,我來這的唯一目的,隻是想真心學點東西罷了。不過我總感覺chrissy的樣子我似曾相識,像極了我見過的某人。


    chrissy跟我們打了招唿,然後直接用英文和大家開始說起來。我頭一下大了,才發覺自己的聽力有夠差的,雖然她說的並不快,但我也就勉強聽出了幾個簡單一點的英文單詞。心中不由一陣鬱悶,如果這兒是全英文教學,那自己可能得考慮換成初級班了。畢竟都好些年沒接觸過這些了,有種很困難的感覺。這和上次入警校的混日子完全不同,這一次,我是發自內心的想學好英文而來的。


    幸好我旁邊那個四十多歲的老家夥忽然舉手道:“chrissy,麻煩你再複述一次,我沒太聽明白。”我心下一笑,看來自己也不是最差的。chrissy微微一笑,道了聲ok!然後又放低語速,重複了剛才的一次,那老家夥仍然一臉發懵,搖了搖頭,但也不好意思再要求重複。隻是咕嘟道:“能不能用中文解釋一下!”


    chrissy看在眼裏,笑了笑,用中文道:“這兒是英文提高班,我們主要是要麵向實際應用,而不是像其它英文補習班一樣是為了應該聯考,所以關於語法並不是我想講的重點,我更希望大家通過在這裏的學習,能在語感,簡單對話和聽力上獲得進步。希望大家都能盡量去適應我這樣的教學方法。”


    眾人都點了點頭,我旁邊那老家夥也道:“我就是想移民後不要什麽都不懂,能聽懂簡單對話,和外國人能進行簡單溝通就好。”


    chrissy點頭一笑,道:“嗯,這樣的想法是很好的,語言本來就是用來交流的,不是人人都要成為翻譯家,和其它科目不同,你能和老外聊天聊得開心,就算彼此間隻能猜到八成意思,也比你在英文考試中考到a還強。其實我們大多數人學習外語的目的都隻是為了實現和別人的溝通。能用一些最簡單的詞語表明自己的想法,再加上點手勢之類的肢體語言,能讓人明白你的意思,就已經算是成功了。”


    前排一個年輕女孩道:“我詞匯量很多了,不過和外國人談還是感覺很困難。”


    chrissy微笑道:“不止你,很多人都存在這個問題。其實,一般來說,除了專業課程的深造學習需要用到一些很生僻的詞匯,大部分的日常交流隻需要用很少的詞匯量就可以實現。甚至我認為,隻要會運用句型,任何一個完成國中和高中教育的學生所掌握的詞匯量都可算勉強夠用了。所以大家不需要把英文看得很困難。”


    笑了笑,chrissy又道:“在簡單溝通的基礎上,隻要有語言環境,肯講肯聽,就絕對會有飛躍性的進步。有時候,學幾句俚語,比背幾天書更實用。所以我希望大家都能盡量接受我全英文的講授,一次聽不懂沒關係,咱們可以猜!下次再遇到類似的話,也許你就能明白了呢。而且大家要大膽說,語法錯,甚至詞匯發音不準都沒關係,其實外國人和你一樣,也會猜著去理解你們所說的話。語言隻是一項和騎自行車一樣人人都能掌握的技能,而不是艱苦的專業。所以大家一定要有自信,美國人會說一句你好,就可以厚著臉皮說自己懂中文,可為什麽我們中國學生學了這麽多年,卻經常不好意思說自己懂英文呢?”


    大家都是哈哈一笑,我也是點了點頭,暗想看來今天沒來錯,chrissy的教學方法看來很適合我,我想學到的本來就不是生硬的死記硬背,這種授課方法對有一定的詞匯基礎的人是再適合不過。


    這一晚上的教學就在互動式的溝通中渡過了。chrissy雖然年紀不大,卻似乎很有教書經驗,接下來的每一句話都用英文加上手勢,聲情並茂地和大家溝通著。大家的情緒也被她給調動起來,跟著嘻嘻哈哈的嚐試著用英文溝通,隻是短短的兩節課,但確實讓我們有種茅塞頓開,受益非淺的感覺。


    下課時已經很晚了,但這條補習街上還是燈火通明,幾乎每幢樓的教室和樓下的教輔店都還亮著燈,不知道還有多少莘莘學子在苦讀著。我們這個班的學生紛紛跟chrissy道別。大部分的人都去趕晚班的捷運,隻有我無所事事,緩緩在路上溜答著。


    “這位同學,你怎麽還不走!”


    我才一聽聲音,就知道是chrissy了,迴過頭,果然是她在和我打招唿,霓虹燈的映射下,她的黑框眼鏡中泛起漂亮的光茫。柔順的長發也似鍍上了一層流光。如果脫掉框架眼鏡,這也該是一名姿色不錯的美女吧。


    “對了,我還不知道怎麽稱唿你呢!”chrissy對著我笑了笑。我搓了搓手,道:“我住得不太遠,半小時的路吧。我姓文,叫我文俊吧。”


    chrissy嗯了一聲,道:“我叫舒悅。”說著隨口問道:“你的英文名呢?我正要搖頭說自己沒英文名,忽然想難道她的意思是指台灣學生都有自己的英文名?不由遲疑道:“我……”說這話時,我眼光瞟見旁邊一家小店的內牆上貼著一張黑客帝國的招貼畫,不過這兒好象是翻譯為駭客帝國的。隻見廣告畫上,李維斯正擺著酷斃了的黑風姿勢。不由隨口道:“我叫neo!”


    “neo?”舒悅一怔,咋了咋舌,一個字母一個字母地拚道:“n-e-o,尼奧?”我笑著點了點頭,舒悅笑道:“哇,這麽酷,那不就是駭客帝國中的那個救世主?”我也就是隨便看了幾集,印象早模糊了,那記得這麽多,暈了一下,道:“有這個含義嗎?”舒悅道:“嗯,駭客帝國中每一個人的人名和地名都是有特殊意義的,比如母巢中的zion城,其實名字的由來就是耶路撒冷的一座山峰。如果我沒記錯,neo這個名字應該是theone組合起來的,隱含著獨一無二的主角和救世主幾種多重意思了。”


    我有些讚歎地點了點頭,想不到舒悅知識這麽廣博,自己隨便借用的一個名字居然說出這麽多的含義來。不由訕笑道:“你真了不起,你不說我自己都不知道。”舒悅笑道:“你也很了不起呀,有這麽酷的英文名。”我無奈一笑,暗想名字酷就真酷的話,這世上都沒普通人了。


    望了她一眼,我問道:“你呢?你怎麽也還不迴去?”舒悅皺眉道:“我和合租的朋友一起來的,她在另一處的補習班授課,不過看來今天又拖堂了,我得再等她一會了。”


    我哦了一聲,正準備向她告辭,忽然想起一事,便道:“chrissy,你要是有空的話,可以幫我選購一下英文音像教材嗎?我現在除了你編寫的這幾本教材,其它什麽都沒有。”


    舒悅看了看表,笑道:“當然可以,我這也正無聊呢!”說著朝前麵的一家店一指,道:“裏麵有很多不錯的,走吧!我幫你選購一些。”


    這是一家規模並不大的書店,基本都是賣教輔的。也有兼賣一些ipod,mp4之類的可以用來輔助學習的數碼產品。舒悅進去幫我找書,我站得有些無聊,心想真要學習,也不用洪森省錢了,便一口氣買了幾個。這時候舒悅拿著幾本書和碟片過來了。哇了一聲,道:“你還真會選,我本來還想說可能的話,你應該買這些幫助學習的。畢竟語言環境限製,有空的話還是多聽聽好了。沒想到你就真買了。”


    我笑道:“我確實想花幾個月的時間,把英文給學好。”舒悅道:“有信心就一定行的。隻要學習方法得當,半年就可以很有成效了。我前年去日本,隻花了三個月強化學習,就可以用日語和當地人溝通了。”


    我歎了口氣,笑道:“你可是語言天才,我可是比不了的,我隻要能做到英文的簡單對話,就已經知足了。”舒悅伸起纖指,輕輕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鏡框架,笑道:“你準備移民還是留學嗎?”我搖了搖頭,道:“都不是,我隻是沒事可做罷了!”舒悅怔了一下,道:“你沒工作?”我點了點頭,道:“我也不知道!”舒悅有些懵了,望著我笑了笑,我自然知道自己的這句話在她聽來是莫名其妙的,但對我來說,實情確實是如此,我真的已經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工作了。


    我的人生,早已經彪悍的完全不需要解釋,也解釋不了。


    提著一堆教輔往迴走的時候,我們走過了一架自動販賣機,我望了一眼,覺得果然是有點渴了,不過沒零錢,正要做罷,但舒悅卻忽然停下了,從包裏拿錢出來,對我道:“你要喝什麽?”我都不知道有多久沒被女人請過客了,不由有些尷尬,道:“可樂吧!”舒悅一笑,把丟錢進去,取出了兩罐可樂,替了一罐給我。


    我向她很誠摯地道:“謝謝!”舒悅搖了搖頭,道:“客氣什麽,好了,天色不晚了,你趕緊迴家吧!明天見。”我笑著點了點頭,拎著一袋教輔,向迴走去。這時候隻聽到舒悅似乎在打電話,用一種嬌滴滴的口氣急道:“你早說嘛,害我等半天!你這死家夥,叫我一個人怎麽敢迴家。哪色狼要是出現了我怎麽辦!”


    我迴過頭來,隻見站在原地的舒悅一臉嘟嘴生氣的樣子,不由道:“又怎麽啦?”舒悅無奈地甩著挎包走了過來,道:“那丫頭說男朋友來接,要去男友哪兒過夜,叫我一個人先走了。”說著忽然驚道:“唉,你不是要步行迴去的嗎?怎麽走這邊了。”


    我隨口道:“我沒坐過這的捷運,反正也無聊,想去感受一下了,看看能不能直接迴去,我記得我住的附近也有站口的!”舒悅哦了一聲,略有些奇怪了道:“原來你不是本地人呀,難怪我聽你說話,有點感覺不同呢!”


    我點了點頭,道:“我確實不是t市的。走吧,你應該也是要坐捷運迴去吧。我剛才聽你說不敢迴家,那我送你吧!”舒悅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臉上紅了一下,道:“不用了!我一個人可以迴去的。”


    我笑道:“不用客氣啦,你今天也幫了我很多忙,還請我喝了飲料,就算我迴報了一下。再說,那有讓女人一個人迴家的道理。不知道就算了,知道的話,我的原則是肯定要送的。”


    舒悅似乎猶疑了一下,看了我一眼,見我麵色不似有什麽不軌,才終於點頭道:“那好吧!謝謝你,其實我所以等朋友,也是想這樣安全一點的,我們在的那地方治安不是太好,最近正考慮換呢!”


    我笑道:“怎麽,有色狼嗎?我覺得t市還是很太平的呀!”舒悅歎氣道:“也沒看上去這麽平安了。就我現在在的地方,以前還挺好的,不過我這段時間,老感覺有人盯梢,所以你剛才說送我,我心裏還是挺感激的。”我笑笑,道:“沒問題的,我會送你到家,絕對沒人敢惹你的!”舒悅展顏一笑,上下看了我一眼,道:“怎麽,你很能打呀!”我聳聳肩,笑道:“不會打,也總會挨打吧!”


    t市的交通係統非常不錯,除了捷運四通八達,出租車非常多,更有各種小巴開到個角落。


    舒悅的家,離捷運出口還有一大段距離,其中有一段比較長的小巷空蕩蕩的,雖然四周都是些普通的民居,但燈火並不算通明,如果真有色狼盯梢,對一個單身女人來說,還是挺可怕的一件事了。難怪她一定要等朋友才敢一起迴家。


    走在寂靜的路上,就我們兩人的腳步聲,舒悅似乎也有點兒羞澀了,沒再像剛才一樣話多,靜靜地走在我身前一米處,不停地甩著挎包。畢竟於她而言,我也算是一個陌生人了。可能她心裏也在忐忑,怎麽就會讓一個陌生人相送呢。


    行到中途的時候,前方寂靜的路上忽然傳來一陣沉悶的踢打聲,外加有人低聲啜泣的的聲音,我們都怔了一下,抬眼望去,隻見有些薄霧的一個院落腳下,幾個黑影正對著一個縮成一團的人不停地踢打。


    舒悅怔了一下,似乎有點不敢再向前走。縮迴了身子,顫抖道:“好象有人在打架!”我眼力很好,早已經看清楚是什麽情況,冷笑道:“不是打架,是打人!五個打一個!都是些小混混”舒悅啊了一聲,拉著我的衣袖就要往迴走。我奇道:“幹什麽呀!”舒悅顫聲道:“咱們走開一點再打電話報警呀!”


    我嘿地一笑,道:“你要打的話在這直接報警好了!”舒悅急道:“不行,會讓他們聽見的。”我無奈地一笑,道:“你以為現在他們就聽不到了呀!”


    果然我這話才說完,那群人已經有人朝我們伸手一指,喝道:“不關你們的事,給我滾遠點!”說著又是一腳,狠狠地向那被打的人踢了過去。那被踢的家夥啊的又是一聲慘叫,一下被踢的趴倒在地。


    這聲慘叫這下,舒悅也聽清了,驚道:“是個孩子!”我點了點頭,道:“對,還穿著校服呢!”


    舒悅雖然害怕,但似乎很有正義感的樣子,猶疑了一下,居然喝道:“你們幹什麽!別打了!”但卻不敢再走近,隻是遠遠地朝那群人叫喊。


    我心下忍不住有些佩服,看來舒悅人雖嬌弱,但骨子還是挺硬的。我笑笑,低聲道:“你膽子還挺大嘛!”舒悅其實已經在發抖了,但還是強作鎮定地道:“再怎麽說,我也是個老師!”說著就從包裏拿出電話,看勢就要報警。


    我一把拽住了他,笑道:“等警察來了,那家夥不被打成殘廢,這群家夥也跑得差不多了。”舒悅急道:“那怎麽辦?”


    這時候那邊有人嚷道:“死女人,你再不滾開,連一你塊打!”舒悅身子一震,被嚇了一下,再度想拉我逃開。我笑了笑,道:“我來吧!”舒悅急道:“不要呀,他們人很多,我們還是先跑再報警吧!”


    我冷冷一笑,雙手十指交錯,活動了一下指部關節,雙左右扭動了一下脖頸,微笑道:“偶爾也該運動下吧!”說著我向舒悅道:“放心,沒事的!”說著我緩緩向前走去,對著前麵那幾個家夥沉聲道:“嘿!該住手了吧!”


    舒悅睜大了雙眼,目瞪口呆地看著我,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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