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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翱山莊位於碧秀山的中部,視野開闊,極目望去,天海一色盡攬眼底,地勢背北望南,風水極佳。山風拂麵而過,捎來些遠方海域的淡淡鹹味,讓人有種麻痹酥軟的感覺。


    三個猛男都是冷望著我,麵上微露著悍惡的青色兇光,風掠過他們額前的短發,一種剛勁無比的氣勢由然而生。


    挑誰好呢?我心中沉吟了一下。腦海中浮現出那天三人同時從旋轉樓梯下跳下的情形,我和他們是有過交手的,知道這三人的格鬥技應該都是在伯仲之間,沒有太大的優劣區別。但即使如此,因為我要的不是強者的挑戰,而是絕對的的勝利,當然要相對最軟的柿子捏。


    “很難考慮嗎?”蒙軍微微一笑,對著我道。


    “讓我來吧!”一個皮膚略為蚴黑,顯得在三人中稍為年長的家夥脫口而出頭。說話聲中,這人淩然站了出來。隻看這如嶽淵般的雷霆氣勢,我已經後悔自己沒有及時指向吳曉軍了,畢竟我曾經一招戰勝過吳曉軍,站在心理上的優勢,何況這二次交手,對方是首發出戰,又懷著複仇的心態,這必然會對他的心理產生微妙的影響。


    然而一切已晚,對方既然已經率先自動迎戰,我勢不能再行拒絕。否則絕對會被蒙軍所低看。這人正在當時一腳撂腿把我頭盔給擊飛之人,甚至可以說是擊敗我的最大對手。


    蒙軍點了點頭,微笑道:“麥克的腿上功夫一流,我也很想再度見識一次。”說著指著這人向我介紹道:“這位是麥世超先生,不過我們都習慣稱唿他為麥克。”顯是這人的英文名。


    我微微向麥克低首致意,麥克顯然比吳曉軍沉穩,也微微臻首迴禮,並以中國武術的傳統抱拳示好,果然是武館出家的行家。我有很多年沒有比試了,壓根就沒想起這一套禮節。


    蒙軍道:“這裏不太方便比試,大家去後院吧,那裏空曠些。”我心中輕笑一下,暗想你這還不算空曠,那世上也沒幾處空曠了。不過這裏是花園,確實不太適合比試。


    天翱山莊的後院位於這幢三層建築於後山之間,由各色漂亮的攀爬植物圍成,麵積不是一般的,靠山一麵是一個室內網球場,旁邊是他的私家車庫,遠方是一個大大的空地,不知道做什麽用的。附近四處則是柔軟的青草地,一個漂亮的遊泳池居於中間。在青綠的草坪上顯得如此湛藍。藍天白雲倒映其中,令人恨不得縱身一躍而入,好好暢遊一番。


    唉,這種山明水秀之地,打打太極拳什麽的最是合適不過,我卻要和人搏鬥,鬱悶。


    麥克率先走到草地上,很有禮貌地對我一彎腰,手心向上輕輕一示意,說了聲:“請!”


    腳踏在柔軟的青草地上,感覺很奇妙,宛若少年時初次踏上標準足球場時的興奮。我解開西裝外套,隨手扔在地上。施少強買給我的雪白襯衫大中適中,穿著進行格鬥,很有種瀟灑淩厲的味道。


    吳曉軍和另外一個保鏢站在蒙軍旁邊,臉上都露出不屑的神情。馮妤靜輕倚著蒙軍,但我卻感覺到他們之間有種貌合神離。蒙嘉穎坐在遮陽傘下,捧著杯果汁,笑盈盈地看著我。不可否認這女子相當具有魅力,但她和我之間的距離實在太遙遠了,我根本不會有什麽臆想和綺念。


    天地間一片靜寂,隻有山風偶爾的唿咧之聲,我深深吸了一口氣,頭腦一下進入一種渾然忘我的境界,默默地跟自己說:“這一戰,我隻許勝。”我並不知道蒙軍會出那三個測試,但就我個人的能力而言,最有把握的便是格鬥,如果連這關也過不了,那後兩項就更沒有勝算了。


    勁力貫注全身,我隱然感覺到自己的骨節正在段段縮動,氣息如綿,瞬息間已經布注整個周身。自從成為臥底以後,使命的責任感促使我開始逐步恢複了以前的健身習慣,一有空就鍛煉自己。可以說,經過這幾月的恢複,和自己以前體能的巔峰時代相比,已經恢複到差不多百分之八十左右的水準。而且傷勢也已經完全愈合,可以說,這已經是我這幾年來的最強狀態。


    “你們僅記,點到為止,裁判在我,要聽我的命令!”


    蒙軍手才一揮,唿地一聲風嘶之聲,麥克已經率先出招,一拳擊至。拳風如野火逐原,剛猛無比。這人穿的是緊身暗色西服,招數間更顯大家風範。隻是一招試招出手,已然讓人望而生畏。這那裏是點到為止,如果不是同一檔次的,隻怕一招就是傷筋斷骨。


    我輕退一步,身子一側,右手一格,肢體相交,都是互相心中暗讚一聲。砰砰兩聲,轉眼間我和邁克已經交手數招。雙方都是以快打快,誰也不肯在蒙軍麵前示弱。


    數招間誰也沒有占到便宜,雙方一下處於均勢之中,都是舉手做格擋之勢,互相緩步移走,尋找破綻。陽光照在我們的臉上,可以看見隻是數招之間,兩人的額頭上都已經是滲出了汗水,顯得清亮透潔,殺氣彌漫。


    我冷冷盯著麥克的雙腳,蒙軍剛才的一句話從側麵提醒了我。這個邁克的長項應該是在於腳上功夫。果然麥克手中唿唿虛晃幾招,腳下忽然發力,一個閃腿擊向於我。這早已經在我的觀察之中,我身子猛然一低,右膝暴然出力,以狂濤掀浪之勢直抵過去。我是練泰拳出身的,膝部與肘部的攻擊才是我的最強,在以往的格鬥中,我從不輕易使用,因為很多年前,我就是用膝攻重傷了別家少年,自此深以為戒,但現在麵對絲毫不弱於我的對手,我如果再藏私,就是自找滅亡。


    啪的一聲巨響,麥克的掃腿已經和我的右膝相碰,換是普通人,隻怕已經腿骨都折斷了,但對麥克這種經常從事抗擊打訓練的人來說,這隻是普通一抵。轉眼麥克已經手猛然朝我麵上一拳,失我不得不快速後撤,想近他身用肘部攻擊的想法也告失敗。


    啊的一聲怒吼,麥克見我退後,忽然發力,身子忽然低彎,一個淩空側踢向我擊來,狠狠地撂在了我的腰部,這是我的軟肋所在,幾年來我經常長時間在座位上一動不動地電腦玩遊戲,雖然運動還算經常保持,但腰部的力量卻已經明顯減弱。這一腿竟然沒有閃開。


    啊的一聲,我身上一陣巨疼。這一擊一下逼出了我的血性,我亦狂吼一聲,拚著這一腿之疼,一下借勢猛衝上去,雙手抓住了麥克的雙肩,一個過肩摔。一下把他扛出數米,啪地摔倒在地。麥克的兩個兄弟都是臉色一變,蒙嘉穎也是啊的一聲,看著我們龍爭虎鬥,連飲料也忘記了喝。


    在外人看來,這幾輪拚鬥,恐怕還是我還占點優勢,畢竟對方被我摔倒在地,然而隻有我自己心裏明白,這一摔於他是屁事沒有,我的腰際卻一陣陣疼痛難忍。


    果然麥克一個魚躍,身子已經挺立,全身抖動了一下,冷視著我,腳一下閃,身子猛然前傾,又是一拳猛然擊到。動作幹淨利落,全然沒有受到剛才那一下摔倒的幹擾。而且顯然已經找到了我的軟肋所在,一輪腿攻如瀑而至,全部瞄著我的腰部而來。這人的腿上功夫確實是超一流的,剛猛洶湧。終於我招架不住,又挨了一腳,正好擊在我前些日子受傷的側部,我雖然勉力擋開,但已經知道那傷口創處已經開裂。一絲鮮血從中滲出,映紅了我的白色襯衫。


    蒙嘉穎和馮妤靜都是臉上一驚,以為我受到了重傷。隻有蒙軍麵無表情,冷冷地看著我們,根本沒有叫停的意思。


    我臉上一寒,暗道一聲:“拚了!”再這樣隻挨打不還手下去,後果堪憂。這家夥的腿上功夫太強,控製範圍太廣,如果我再這樣耗下去,近不了他的身的話,根本無法取勝。心念一動之下,渾然不顧腰際的疼痛,以餓虎搏殺之勢一躍而出,右拳逞暴風之勢一擊而出。一下衝到了他的麵前。


    麥克獰笑,雙手迎上,和我扭打在一起,身手顯得靈活無比。兩人呈互抱之勢,這正適合我施展最擅長的膝肘攻擊,但邁克並不著慌,見我膝打有力,出了一奇招,一下手上發勁,連著我一塊摔倒在地,兩人躺在地上一陣亂腳交錯,倒似些野蠻孩子一般瘋打。誰也不允許對方站起來似的。轉眼間我們都是身上各中數腳,草地中的泥濘帶起,兩人便似兩條瘋狗一般。各死抱住對方不放。


    蒙軍忽然嘿地冷笑,說:“都起來吧,再這麽打下去都沒個完了!”


    我和麥克都是有些悻悻然地放開互相纏縛的雙手。互相怒目而對,彼此都不服氣對方。立直身軀,準備隻等蒙軍一聲令下,再行相搏。無料蒙軍忽然悠然一笑,說道:“大家都是成年人,比試而已,怎麽打得跟孩子似的。說過的點到為止。算了,這局就當打和吧!”


    望著彼此身上那斑斑汙點和血痕,兩人心中雖然不服,但也無可奈何,我自知和麥克實力確實在伯仲之間,真要分出個勝負不是一時三刻間能決出的,況且就算真決出勝負,隻怕也不是點到為止這四個字可以說明的,非得鬥個你死我活不可才會罷休不可。雖然心中知道這局算平手對自己一點好處沒有,但蒙軍既然已經開口,自然不能再說什麽。


    蒙軍忽然轉過頭來,對著我道:“碰過槍嗎?”我愣了一下,下意識地點了點頭,才點完頭就有點後悔了,雖然我也算臨陣磨槍過,但能不能不亮也光可是一點譜也沒有。趕緊道:“我以前做保安的時候,有過射擊訓練的。”這話倒是不假,雖然保安是沒有持槍資格的,但市裏的保安公司和人武部每年都有組織這方麵的訓練,隻不過我每次都借故溜走迴家睡大覺罷了,那時候那想得到自己真有靠這吃飯的一天。


    蒙軍微一點頭,說道:“國內的情況不同,槍控很嚴格,但我和她是經常出國的,在國外的話,如果是我的保鏢,一定要懂射擊的,我想你也應該清楚這點。”


    我點了點頭,暗想幸好施少強多少傳授了一點技巧給我,要不然這一項我根本比都不用比了。當然施少強也說過,如果蒙軍提出要看你的射擊,你隻需要盡力而為,輸了才是正常的,贏了恐怕還不妥當,會讓他對你的身份產生懷疑,所以我才隨便教你一點,讓他看到你的潛力罷了。


    現在果然有射擊這一項的比試。我不由心裏輕歎一口氣,心想我們的計劃中,這一項是可以放棄的,但第一局已經打成了平手,射擊再輸了,豈非一點機會也沒有。何況第三局要比試什麽蒙軍根本沒說,以一個保鏢的技能來說,除了格鬥射擊,剩下的難道會是遊泳,駕駛之類。那些我更是一點把握也沒有。


    蒙軍顯然是事先就做好了準備,輕輕招了招手,立刻有手下從屋中拿過兩支雙管獵槍來,蒙軍微笑道:“很簡單的測試,我們就當作體育比賽吧,這一局你們玩一下飛碟射擊吧,你們盡管放心打,這裏可是申請過的專業訓練場地。”這讓我又是一陣狂暈,我雖然大前天很是猛練了一陣,自我感覺也還良好,但僅限於手槍,根本沒想到蒙軍拿出來的道具居然是兩支普通的獵槍,而且居然玩起飛碟來,這玩意我隻有電視上見過,怎麽分輸贏都有點不太清楚。


    蒙軍笑了笑,對我道:“你隨便挑一個人和你比試吧!”


    我心下無奈地笑了笑,暗想這次找誰都是一樣了,我肯定是輸!就隨手一指吳曉軍,心想上次一招勝了你,這次讓你討迴場子,咱們倆也算是扯平了。


    吳曉軍見我挑他,臉上哼地冷笑,接過了獵槍。


    蒙軍指著前方的開闊地道,去那邊比試,那可是個專業賽場。我這才知道這開闊是用來幹嘛的,走近一看,果然拋靶機什麽的一些設施很齊全。顯然蒙軍業餘非常喜歡玩這個。


    蒙軍望了我一眼,笑道:“飛碟射擊的規則知道嗎?”


    我無奈地搖了搖頭,實話實說道:“電視上有看過比賽,但具體規則不太清楚。”


    蒙軍輕輕點了點頭,道:“第一次就讓你玩這個,是有些為難你,但身為一個保鏢,這是必不可少的技能,當然,我不會很嚴格的要求你,隻要我覺得你合格,你以後有得是時間練習。”然而自己先拿起獵槍,招手一彈,早有準備好的手下立刻啟動設備,隻見不遠處的靶壕內忽然唿地一聲彈出了一高一低兩個飛碟,蒙軍臉上毫無表情,忽然猛然舉槍,虛空一瞄。


    砰砰!隻聽兩聲槍響,兩個飛碟應聲而落,散發出漂亮的彩焰。槍法非常的精準。


    蒙軍放下槍,臉上泛起點笑容,對我說道:“就這麽簡單。”


    我心中也不由得讚歎,暗想自己怎麽可能擊中,我以前看電視的時候就常常覺得不可思議。怎麽能擊得這麽準的。感覺自己眼睛都有點追不上,更別說射中了。


    蒙軍見我張大了嘴驚歎的模樣,悠然一笑,道:“這是散彈,不要想的太複雜,隻要你經過射擊訓練,也可以擊中的。”我心中哦了一聲,暗想原來是如此。


    蒙軍等待我和吳曉軍都持好槍後,道:“不是正式比賽,也不用太講究標準,大家簡單點好了,各打十次,計二十槍。”


    吳曉軍望了望我,做了個手勢,說請!我趕緊搖搖頭,很有誠意地說道:“你先吧!”其實心裏隻是希望能近距離地觀察一下他的出槍手勢,再依樣畫葫蘆地進行射擊。吳曉軍顯然對射擊很有心得,臉上泛起必勝的微笑。


    隻見蒙軍點了點頭,他的手下已經啟動靶壕內的拋靶機,唿嘯聲中,飛碟已經彈出,吳曉軍很幹淨利落地迅速舉槍射擊。


    砰砰!兩聲清脆的槍響,居然一個不漏地把飛碟擊倒。空氣中彌漫著硝煙的味道。


    我仔細地盯著吳曉軍的每一個運槍、瞄準、擊發的係列完美動作,恨不得把全部的腦細胞都運動起來,在這短時間內學到這一項射擊的精髓。


    砰砰!隻見吳曉軍彈無虛發,每一槍響必中一碟。我的心都涼了,簡直有想直接放棄的念頭。


    二十個飛碟,吳曉軍居然是一十九中。我心中暗暗靠了一聲,正準備直接向蒙軍說這局認輸,這確實沒得比。我自問再天才也不可能全中。簡直是射擊隊的人也不敢下這個海口,施少強能不能,我就不敢保證了。


    我話方要說出口,蒙軍已經道:“你既然是第一次玩,我不會難為你,你隻需要中二十槍裏中十碟,就算你勝!”


    我剛要放棄的話一下壓了下去,對方已經開出這麽低的條件,我就算輸也不能不應戰了。至少還有得一搏,就算這局明擺著輸了,我還有一局爭取扳迴取得平手的機會。現在也不能考慮結果了,隻有靜心一剝。


    槍在手,我感覺到手心一陣猛汗。


    飛碟唿地彈了出來,在我眼前一晃而過,我雖然心下已經有準備,但還是手沒有跟上意識,等待舉槍準備射擊,那兩個飛碟已經遠遠地落向了遠方。我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


    我心中暗暗靠了一聲,臉上都有點泛紅。隻覺得吳曉軍不屑地冷笑著我。而蒙軍則是沒有表情。


    一隻沒有作聲的蒙嘉穎忽然大叫一聲:“加油!你可以射到的!”這一聲加油,把我一下從尷尬中拉了迴來,不錯!我還有機會!


    冷靜!一定要冷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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