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孤兒?”阮玉問道,眼中帶著一絲明顯的羨慕。或許在普通人眼中,象杜千、玉無霞這些戰爭孤兒,實在可憐,生活的也不可能如意,可與她阮玉的經曆相比,那就太幸福了。


    “嗯,你過的是什麽樣的日子?”玉無霞問道。


    阮玉輕歎一聲:“還能怎麽樣?我父親戰死,母親長的漂亮,就成了奴隸,我出生的時候,她難產死掉了,我也就成了家奴。”


    “奴隸製……唉,聽著就可怕。”玉無霞也歎了口氣,畢竟在魂府裏混了幾個月,聽到的信息足夠多,知道在鎮海,是有家奴存在的。


    其實家奴,還算不上真正的奴隸製,奴隸製這種不人道的製度,早在上千年前,就已經消失了。


    所謂的家奴,是奴隸製的縮小版和變異品種。鎮海的環境,注定了那裏的海盜多如牛毛,在這一點上,周山和補天要好得多。


    周山和補天都是一塊完整的大陸,想要在大陸上生存,必須依托城市,野外的環境,不適合人類居住。靈獸會認為,那是入侵它的地盤,搶奪它的生存空間,會拚死爭奪。


    因此,在大陸上,盜賊、馬賊這樣的群體,生存艱難,數量極少。可是在海中就完全不同了,一個不大的海島,足以供應一小群人生活所需,海中的靈獸數量,比陸地上更多,也更容易獵取,當然也更危險。


    有了靈獸,就有了資源。生產能量節、能量塊,並不是什麽高深的科技,這樣的設備,在鎮海很容易買到,一套小型的設備,隻要有足夠的原料,足以供給數千甚至上萬人的能量所需。


    同樣的,有靈獸資源,就有了超級化肥,有了超級化肥,一塊不大的土地,就能不斷的出產糧食。


    有吃的,有動能,生活的基本要求,就能得到滿足,接下來的事情就容易多了。無非是生活品質的好壞不同,肯努力,總能不斷的提升上去。


    海盜一直以來,都是鎮海的心病,也是消耗鎮海國力最多的地方。鎮海綜合實力第一,可鎮海人並不喜歡戰爭,軍隊的實力,反而比較弱,隻有海軍最強。


    不強也不行啊,商行運輸,是鎮海的血脈,海盜是血脈上的毒瘤,永遠都不可能完全清除掉。


    成為海盜的原因太多了,例如得罪了某個商行,例如觸犯了商法,例如破產……


    一切可能將人逼上絕路的原因,都會產生出新的海盜,走上海盜這條不歸路,再想迴到鎮海,幾乎是不可能的。鎮海人對海盜的痛恨,已經深入骨髓,絕對不會妥協。


    海盜殺人越貨,被抓之後,結果不用想也知道,不是被當場斬首,甚至淩遲處死,就會成為家奴,永生永世不得翻身。


    阮玉是無罪的,至少在玉無霞眼中是這樣的,人家還沒出生,就已經成為家奴了,她有什麽罪?嬰兒也能有罪,也應該成為家奴?


    周山人是無法理解鎮海人的心態的,可她知道,阮玉既然被打上了家奴的標簽,這一輩子,都隻能有兩種身份,家奴,或者逃奴,再不可能有別的了,想要成為自由人,永遠都不可能。


    幾百數千年來,鎮海聯盟從未赦免過一位海盜,一個家奴。


    難怪她孤身一人,深入魔洞,三大勢力的邊境,駐有重兵,就算鎮海的陸軍不強,那也是正經八百的軍隊,可以同周山補天抗衡的正規軍,阮玉實力再強,也不可能通過那裏。


    唯有魔洞,才能找到機會,在三不管附近,軍營的存在目的,與邊境不同,會產生出很多的漏洞。


    作為鎮海逃奴,更不敢逃向鎮海周邊的小勢力。那些勢力,不可能和鎮海一條心,可絕對不會因為一個逃奴,與鎮海交惡,無論在哪兒被抓,最後的結果都是被送迴鎮海聯盟,她原來的主人手中。


    如果有機會,逃到周山和補天,或許還有一線生機。當然,要是真的能狠下心來,躲在魔洞中生活,或許也可以?玉無霞也說不準,反正象石府這樣的環境,讓她獨自生活,幾個月還能承受,時間再長,誰說得準呢?


    “你們呢?”說完自己的來曆,阮玉一臉好奇的看向杜千,這姑娘很聰明,也很敏感。雖說她對戰爭孤兒的了解不多,也能猜得出來,戰爭孤兒不會象鎮海新聞中,生活的那樣滋潤,都是宣傳,騙不了明眼人。


    在周山帝國,叫作戰爭孤兒學院,以學院之名,行軍人之福利。


    在補天共和國,叫作福利院,這種行為,居然被稱為福利?為國戰死的將士後代,不是理應受到國家供養嗎?


    在鎮海,叫作榮養院,由各財團商行,每年撥款,各大慈善機構,也會出錢,還有各種名目的慈善會。


    不管是什麽名目,不管錢的來曆,其實都是一迴事兒。周山可能特殊一點,將戰爭孤兒分列出來,普通的孤兒由民政部解決。補天和鎮海,則一視同仁。


    表麵文章作的再好,也隻是給別人看的,若說那些孤兒過的有多幸福,榮養院的阿姨象媽媽,騙鬼去吧,隻有傻子才會相信這種新聞。


    戰爭孤兒?身邊帶著一大群武修士?其中還有好幾位神師?


    阮玉越想,越覺得不對,原本她以為,杜千是某個世家的嫡子,而且還不是普通的世家,可聊了一會兒,她發現,杜千身上,孤兒的氣味同樣明顯,這絕對是騙不了人的,同樣是孤兒,阮玉相信自己的判斷不會錯。


    真奇妙,一個戰爭孤兒,年紀不大,身上的孤兒氣味還未褪去,怎麽可能擁有這麽大的勢力?


    這簡直就象在鎮海,一個家奴突然擁有了一個商行一樣奇怪。


    當然,杜千的身份,比家奴要高出不少,起點高些,也沒高到哪兒去。在鎮海,孤兒出身,經過努力,最終擁有自己商行的勵誌故事不是沒有,可人家花了多長時間?


    能夠在二十年內,組建自己小商行的孤兒,已經象恆星一樣耀眼了,剛離開榮養院,三兩年內,能作到杜千這一步的,聽都沒聽說過。


    哪怕鎮海搞宣傳的再腦殘,也不會讓這樣的新聞播出去,這也太假了,拿民眾當豬騙嗎?


    “我們?我們幾個是同學,至於他們,有各種各樣的原因,才會出現在這裏。”杜千笑了笑說道,別看他的團隊強大無比,豪華到讓人眼暈,可這並不是他杜千的力量。


    君山是看在君妍的麵子上,畢寧、沐汐、血殺各有原因,連朱可、顧大師,都是以賭的心態,跟隨自己。


    哪怕是柳言、玉無霞這樣的同學,杜千也不敢完全相信。隻有雷鳴,才是他的兄弟,隻有姚靜,經過近一年時間的相處,才有一種自己人的感覺。


    伸手扶在阮玉的肩上,瞬間進入星空,身體隨著阮玉向前走,掃視一眼星雲地圖,觀察補天團隊的動向。


    幾秒鍾之後,退出星空,放手繼續前行。


    阮玉詫異的看一眼杜千,不明白他在幹什麽,看樣子,不象是揩自己的油兒,似乎是瞬間失神,這人身體有病?


    “對了,他們為什麽追你?”杜千話一出口,身體僵硬了一下,腦中閃過一絲靈光,轉頭看向阮玉,眼中滿是驚奇之色。


    這會兒,杜千猜到了阮玉的來曆,原本對他的話兒,還保持著五分相信,五分懷疑,這會兒,是真的信了。


    “他們?那支冒險團隊?”阮玉說道,目光閃爍,也不知心裏打著什麽算盤。


    “你認識董萫?”杜千忘了自己剛才的問題,脫口說道。


    “嗯,認識,永遠都不會忘記。”阮玉咬著牙說道。


    “果然……”


    那天晚上,杜千和董萫聊過幾句,當時並未在意,今天見到阮玉,聽了她的來曆,終於將二者聯係在一起。董萫說過,她來石府,其中一個目的,就是抓逃奴,眼前這位,可不就是逃奴嗎?


    若說在石府裏,還有第二個逃奴,杜千是不會相信的,這種機率實在太低了。來石府的冒險團隊,本就不多,絕大多數都是來觀光的,偶爾會有些想碰運氣的團隊,數量更少。


    一個人來石府的,幾十年都未必會遇到一個,也隻有逃奴這種情況,才會出現單身入石府,這丫頭的膽子,還真不是一般的大。換作自己,就算為了逃命,也未必會選擇石府。


    在腦海裏計算了片刻,不得不承認,石府的確是個逃命的好地方,這裏最容易迷失方向,同時冒險團隊的數量最少。


    “疑?不對頭。”說話間,杜千的手,再次扶上阮玉的肩頭,心神再次沉入星空,拉遠地圖,一個新的團隊,出現在眼前,距離杜千的團隊,已然不遠了。


    “怎麽了?”阮玉保持身體平穩,扭頭問道,這次,她能感覺到,杜千並不是身體有問題,而是在作自己不明白的事情。


    “有趣,他們追來了,目標應該是你。”杜千帶著幾分玩味的心情,看向阮玉。在石符之中能找到人,要麽是對方擁有和自己一樣的星雲地圖,要麽就是在她身上作了手腳。


    “多遠?”阮玉平靜的問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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