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喲,我說錯話了,你別生氣好不好,小哥哥,你可是男人啊,不能跟我一個小丫頭生氣,我向你道歉。”嗲得讓人全身起雞皮疙瘩的聲音,原本還沒複位的汗毛,‘刷’的一下,又站了起來。


    沒好事兒,絕對沒好事兒。這小的雖然沒有大的暴力衝動,也絕對不是好貨,別說道歉了,能說句中聽的話,杜千都會覺得不可思議。


    特別是那聲小哥哥,叫得讓他全身發冷,就象被野獸盯上的獵物。


    四周的壯漢,明顯放鬆了很多,原來是二小姐認識的,二小姐太有才了,居然認識這麽‘帥’的帥鍋,看這腦袋,太有型了。你看那臉上的印,多有藝術性,一看就是二小姐打的,腦門上的包,從大小上,就能認出來,那是大小姐的手筆。


    就算知道眼前的小巡警,是兩位小姐的戲弄對象,他們依然沒敢放鬆,至少分出一半的人手,警惕的注意四周,任何可疑人員,都別想接近三十米之內。


    三十米,這是他們定下來的安全線,隻要有這個距離,就算是戰師,也別想輕易突破進來。隻要擋住一秒鍾,支援就到了。


    “你……你想幹什麽?”杜千下意識的後退一步,臉上寫滿了緊張。


    “小哥哥,你看上去有些緊張。”小丫頭笑顏如花。


    “小杜,忙呢?剛才還看到你呢,跑這兒來了,有朋友啊?”幾十米外,李管事提著一包東西,笑嗬嗬的走了過來。


    四周的漢子,明顯緊張了幾分,可看到李管事身上的服飾,再加上和杜千好象很熟悉,沒有阻攔。


    原本緊張的心情,在看到李管事的時候,輕鬆了不少,李大哥啊,你是好人,你們全家八輩兒祖宗都是好人啊。


    “李管事,今天不忙?”杜千連忙問候道,可心跳還是在加速,麵對小魔女,他怎麽都輕鬆不起來。


    “忙,天天忙,商行裏的事情你也知道,本家的船不停在這裏,我們這些管事,就是勞碌命,不比你們巡警好多少。”說著,已經走到三十米開外。


    這些壯漢之中,多得是眼力出眾之輩,他們自然看得出來,李管事很普通,應該就是一個商行的管事,戰力不會超過三千,這樣的人,在他們眼中,連螻蟻都算不上。


    “這會兒不忙了?”杜千知道,商行的管事,都是忙一陣閑一陣,有關係的船靠港,會很忙,沒船的時候,還是挺輕閑的,這活兒,賺的比巡警多,幹的比巡警少,來的比巡警遲,走的比巡警早。


    活兒是好活,可不是誰都能幹上的。商行管事要懂人事管理、船隻基礎、魚類常識、市場行情,需要學的東西多了,而且還要受到商行的信任。


    當然了,這個信任程度不會太高,真正值得信任的管事,也不會被派到漁人碼頭來,珍珠、寶石那邊才是大頭,對商行更加重要。


    “是啊,這不是看到你了,這才過來。”說完,將手中的油紙包揚了揚,李管事又走近了五米。


    “這是?”一切看起來都是這樣的自然,可心跳為什麽越來越快?小魔女給人的壓力太大了。


    “你要的魚碎啊,今天又出了不少,知道你看這東西新鮮,就給你包好了,還是昨天的價,十塊錢拿迴去玩吧。”李管事真夠意思,這一包,比昨天的還要多,比今天杜千買到的,足足多出一倍。


    可是……為什麽感覺哪裏不對勁呢?李管事又走了五米,他的步子不快,很穩,距離杜千已經不足二十米遠了。


    “那可太謝謝你了,我今天已經買了一包,可沒你這包大。”揚了揚手中這包魚碎,杜千的眼睛直了。


    一瞬間,腦海裏劃過無數的信息。同樣是用油紙包著,可魚碎這東西,是一堆爛魚,裏麵什麽都有,有魚肉、魚鱗還有碎靈,帶著點水漬,怎麽包都不可能很規整。


    再看李管事手中的紙包,上麵的確有水漬,可那水漬太均勻了,就象刻意弄出來的一般。紙包非常規整。若是換在平時,杜千隻能感歎,專業人士打包出來的東西,又好拿又好看。


    可今天不對啊,今天有任務,有大人物視察。接著遇到兩姐妹,她們身邊跟著一堆明顯是保鏢的壯漢。再接著,李管事就來了。


    杜千的經驗不多,可腦子不笨,將這些串在一起,問題大條了。李管事是什麽人?馮叔說過,他是不周商行駐漁人碼頭的管事,在這裏已經工作了十多年,眼力比自己這樣的新人,不知道強出多少倍。


    自己都能看出這對姐妹不是普通人,原本憋著一肚子的火也不敢發,這樣的人物,李管事會看不出來?誰信啊。


    既然看出來了,還要過來,這就有問題了。一包價值十塊錢的魚碎,什麽時候給自己不行?杜千現在正上工呢,晚點給也不耽誤事兒,反正現在他不可能拿家裏去,總要等下工的時候才能拿走。


    拚不拚?要死了,這個選擇真不好作啊。杜千想到的,是抱著小魔女躲到保鏢身後,無論李管事玩什麽花樣,應該幹不過這些保鏢吧。


    可想要這麽作,肯定要抱著小魔女逃走,出奇不意之下,他還是有九分把握的。可如果李管事真的隻是送魚碎,自己這樣作,那就不僅僅是得罪小魔女的問題了。


    去他娘的,杜千一把抱住滿臉好奇的小魔女,用盡全身的力量,向最近的幾名保鏢衝了過去,同時身體向前撲倒,在這個過程中,還記得轉了半個身子,讓自己給小魔女當肉墊。


    不是杜千有多偉大,隻是想的稍多了一點。李管事的目標,絕對不會是自己,一個小巡警罷了,人家真想對付自己,有得是時間和辦法。


    不是對付自己,這一圈人下來,也隻有這對姐妹的可能性最大了,其他的壯漢人數雖多,明顯都是保鏢,重要人物就隻能是她們。


    “危險,臥倒。”


    衝、跑、撲、倒,四個動作,一氣嗬成,作的比想象中還要利落,前後連一秒鍾的時間都不到。


    好吧,杜千承認,除了這個辦法之外,他也想不出別的來。畢業於戰爭孤兒學校的他,隻受過學校的軍訓,那是最基礎的公民軍事訓練,站過隊,打過槍,除此之外,再沒別的了。


    在學校裏的幾次軍訓,能學到的東西自然有限,能記住的更少。這一刻,杜千腦海裏,隻記住那個城衛軍老兵說過的話,據說那位老兵教官,是真正上過戰場的,以前是邊防軍中的一員。


    他明白的告訴戰爭孤兒們,你們根本沒受過軍事訓練,真的上了戰場,別說你們這樣的菜蟲,就算是軍校畢業的菜鳥,也不會好到哪兒去。


    無論學過多少,學得有多認真熟練,到了戰場上,保證全他娘的忘光了。


    隻要記住一句話:危險來了要臥倒,看到敵人要開槍。


    沒錯,就這麽簡單,至於其它的,那是軍人的事兒,是老兵的事兒。象戰爭孤兒們這樣的菜青蟲們,能夠在第一時間活下來,就是成功。


    “你幹什麽?”第一個反應過來的是大妞,看到杜千抱著妹妹,衝出幾步之外,一頭撲倒在地上,她想都沒想,縱身撲了過去,在杜千落地的同時,她的小嫩手再次按在杜千那走型的腦袋上。


    杜千抱著小魔女倒地,她的手想要按在杜千的腦袋上,身體自然而然的橫躺在身側。


    眼前一黑,一陣鑽心的疼,這大妞的手太黑了。


    疼在腦袋上,舒服在心裏,小妞在懷,大妞在側……


    千萬別誤會,不是杜千色膽包天,這種事情,和色情之類的沒有半點關係。這兩姐妹是最重要的人物,李管事就是衝她們來的,這兩位都在自己身邊,他的目的就達到了。


    至於能不能活下來,那就要看天意了。這麽近的距離,要死三人一起死,反正已經死了,再大的簍子也和他無關。


    如果好命的活下來,她們應該也不會有事,這兩位的戰力,可比自己強太多了,他杜千能活下來,她們怕是連根毛都不會傷到。


    眼睛看不到東西,手沒閑著,憑感覺,向腰間伸去。教官的第一句話已經完成了,該第二句了,看到敵人要開槍啊。


    杜千覺得自己的手速還是滿快的,倒地的同時,手已經伸出去。


    “嗯?”手感不對,有點軟。


    “嗯哼!找死!”黑下來的天,滿是星鬥。


    “我要摸槍。”杜千叫道,哥是冤枉的,哥真的是要摸槍。


    “色狼……”


    “轟……”一聲巨響,將色狼兩字被淹沒,炙熱的氣浪,衝向三人。幾名保鏢的身體亮了起來,碧綠的光芒,將絕大多數的彈片、衝擊波隔絕在外。


    大妞小妞的身體也綠了,餘下不多的彈片和衝擊波,被完全擋住,戰力最弱的杜千,除了眼前鬥轉星移之外,連根毛沒都傷到。


    時間象是停滯不動,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杜千感覺自己被人拎了起來。眼前已經不再發黑,星星都已經散去,可他娘的,為毛還是什麽都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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