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嘛,要是你想去,想去哪裏?”“去哪……”cris眯著眼睛,“記得我們認識的那個小鎮嗎?”尼克斯有些驚訝,沒有想到cris會想到從前的事:“你不是不喜歡那裏嗎?說雨多昆蟲也多。”“我就是有點好奇那些竹樓,我還沒上去過。”“好。”尼克斯一口答應,“你一定得嚐嚐炸昆蟲,很香的。”cris吃不消的擺擺手,不過神情卻是難得地放鬆,他輕輕指了指樓下起爭執的三個人:“你說他瘋了嗎?”尼克斯仔細地看著珀西,其實她早就有了答案,她肯定地點點頭:“他的世界裏,沒有人能違背他的命令。”“那你覺得包括我嗎?”尼克斯點了點頭:“一山不容二虎,他既然認為自己是王,自然是不會允許有第二個王存在的。”cris卻笑了笑,神色變得嚴肅而肅穆:“不,我不是王,我是神。”一個聽起來荒唐至極的話卻讓尼克斯垂下了眼眸,她沒有作聲也沒有迴應,像是無形中在抗爭著一些東西。cris抬起手,用幹枯的手掌輕柔地撫摸著尼克斯的頭頂:“就是因為有人瘋了,所以這個世界上才需要神。”第315章 69·交鋒露台安靜了,尼克斯目不轉睛地盯著cris蒼老的側顏, 想說什麽, 但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而有幸被cris認證為“瘋子”的珀西此刻似乎終於冷靜了下來, 他似乎又變成了生意場上談笑風生的儒商, 仿佛剛剛的衝突沒有發生過一樣。珀西邀請師兄弟坐到沙發上,讓一個秘書模樣的人拿了兩杯酒過來:“嚐嚐。”蘇漾笑了笑:“我們嚐過了,就不多耽擱珀西先生的時間了。”“在別的地方喝的和我請你們的能一樣嗎?”蘇漾卻沒有打算妥協半步:“我看您的秘書也是從桌上拿的酒, 如果都是這座城堡主人的酒,那其實就是一樣的酒。”言下之意提醒著珀西先生, 你不是這個城堡的主人,所以不管你是什麽來頭,都不要太囂張。珀西眯起了眼睛, 重新打量著眼前這個看上去一點也不能打的斯文男子:“你們中國不是有一句話叫做, 敬酒不吃吃罰酒嗎?”蘇漾第一時間並沒有反應過來, 柯顧聽懂了, 接了下去:“可我們中國還有一句話叫做,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哦?”珀西冷笑了一聲,“你們就算是死也不願意喝下這杯酒?”柯顧冷靜地看著他,而珀西有些驚愕,因為很少有人會這樣凝視自己,或者說很少會有男人這麽主動直視自己, 他的下屬從來都是避開自己目光的。和他平常能看見的畏懼和諂媚都不同,這雙鐵灰色的眸子中隻有淡定和無畏。有意思,有意思。珀西收迴了搭在了卡洛琳腰間的手, 看著這兩個他原本並沒有放在心上的人,不,是自己動動手指就能捏死的兩隻螻蟻。但現在他不再這麽想了,他的心頭被激起了久違的勝負欲。“我能問你們一個問題嗎?”珀西挑起唇角,“是什麽給了你們勇氣?或者說你們儀仗的是什麽?”“是你父親?還是這個城堡的主人?”珀西不等他們迴答,就急不可待地宣布了答案,“你父親把你賣了個底朝天,至於這個城堡的主人……卡厄斯以及是這個了。”珀西伸出了一個小指,用拇指掐了一下小指尖,“空有殼子,其實已經窮途末路了。”“哦?柯建海都說了我什麽?”柯顧連眼皮都沒有眨一下,仿佛珀西不過是在問候他的早飯吃的是什麽一樣。“你不在意?”珀西“嘖”了一聲,饒有興致道,“這可和你父親說的不大一樣,你父親說你為了和你這個小男友在一起,拒絕迴家。”“還說什麽了?說沒說我不好好讀書了?”“唔,說了,說你不願意去讀他安排好的學校。”珀西越說越覺得柯顧挺可憐的,“小夥子,這年頭沒點本事怎麽獨立呢?先立業再成家,到時候要多少漂亮男人要不到?”蘇漾聽見珀西的經典渣男言論,不過他並不生氣,因為跟這樣的人置氣根本就沒有必要,他甚至比珀西更覺得這事有意思,因為聽起來柯建海把師兄說得一無是處,最重要的是,柯建海隱瞞了他們警察的身份,這是為什麽?這話柯顧其實都聽膩歪了,打從他大學沒有按照柯建海的安排走,他早就在親戚中淪落為不好好學習不天天向上的逆子代表。有一年奶奶的八十大壽,他還是迴了一趟家,結果還有個親戚拿著她兒子的三流大學的錄取通知書在他麵前炫耀,等她炫耀夠了,假惺惺地問道:“你要是讀書吃力的話,我讓你弟弟給你看看功課。”柯顧聳了聳肩:“要不是我已經保研了,可能還真得麻煩堂弟。”當場讓那個堂嬸漲紅了臉。或許對於這件事很多人都不能理解,難道兒子爭氣不是給老子爭光嗎?但是柯顧了解柯建海的心理,當年自己母親也是大家閨秀富家千金,但就因為在他出軌後不願意配合他演出,柯建海直接把自己的妻子“雪藏”了,甚至經常跟別人說自己老婆粗鄙上不得台麵。對於柯建海這樣的人來說,你不服從他你的榮譽對於他來說就是一文不值,但是你要是願意服從他,那他可以把你誇得天花亂墜。柯耀庭最聰明的一點就是聽話,所以成為了柯建海那麽多私生子女唯一登堂入室的。柯顧知道柯建海在察覺到有危險的時候是想把柯家交給自己的,因為他清楚柯耀庭的能力,但是這樣的人就是本性難移,當他危機解除後,不願意肯定自己也早在柯顧的意料之中了。不過這對他們來說是好事。柯顧點點頭:“您說的對,人要多讀書,多讀書這裏才能好使。”他指了指腦子。珀西先生皺了皺眉頭,雖然柯顧肯定了自己說的話,但是他總覺得哪裏有些奇妙,聽得他渾身都不舒服了起來。卡洛琳強忍著自己的笑意,雖然她也沒有想到珀西對柯顧和蘇漾這麽不了解,和柯顧想的一樣,她覺得這是一件好事。被對手低估永遠比對對手高估要來得安全。“我能問問柯建海給你了多少錢,讓你願意幫他做這個手術。”“你知道?”珀西眉頭愈發的皺了,他低聲罵了句髒話,但他麵前的柯顧還是那麽淡定,“你不介意?”“他找到了另一個獵物。”柯顧慢條斯理道,“其實您的生意我也很感興趣,我父親遲早是要死的,他死後你覺得你還能從柯家拿到什麽好處嗎?”珀西思忖片刻道:“我記得你還有個弟弟。”柯顧失笑:“我那個弟弟是不可能跟你合作的。”“為什麽?”“我弟弟愛妻如命,可我弟媳曾經是卡厄斯的實驗品,你覺得呢?”應該是未來弟媳,柯顧麵不改色心不跳的就給柯耀庭和齊伊安了一個he的結局。珀西的表情浮現出了震驚的神色,因為這件事柯建海也沒有跟他說過。他轉了轉拇指上的戒指,甚至開始在內心開始重新評估和柯建海合作的效益到底是多少了。這個時候柯顧的視線被他的戒指吸引了,這個戒指很特別,但也很耳熟,是的,是耳熟。因為這個戒指的外觀柯顧似乎聽人描述過,但是是在哪裏聽過呢?蘇漾也因為柯顧的視線注意到了珀西的戒指,隨即他想起了一件事,他手本能地緊緊抓住了柯顧的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