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蘇漾也不鬧不明白狀況,“今天早上我就遇見了柯耀庭,他就說柯建海挺喜歡我,讓我晚上跟他迴家陪他聊聊天。然後等我下班之後,特地攔住我把我帶到了柯宅。”“喜歡你?”李肖然詫異道,“哪種喜歡?”蘇漾覺得李肖然腦洞開的太大了:“應該就是感興趣,柯建海昨天晚上就跟我說小朋友,有空來家裏坐坐。但是說實話,我沒有覺得他真的欣賞我,有點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感覺。”“會不會是知道你跟柯顧的關係?”蘇漾歎了一口氣:“這個我也拿不準,但是師兄很久沒跟家裏聯係了,我聽管家說,師兄大學開始就沒有跟家裏要過錢。”“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案件怎麽發生的?”“柯耀庭帶我迴家他說去問問柯建海什麽時候見我,但是我估計他沒有去問,看起來更像是跟人鬼混去了。之後管家帶我轉花園,等到飯點了,他說要上去看看,之後就發現屍體了。”“柯耀庭為什麽沒去叫柯建海?”李肖然摸摸下巴,“而且他為什麽一直堅持柯建海是自殺的。”蘇漾舉手:“時間不多了,待太久他們會起疑的,我先說說我的觀點,你們可以參考一下。”“首先,我非常不喜歡柯耀庭,但我不認為這事是柯耀庭做的,至少他不會是動手殺人的。第一,關於他沒有把我來的事告訴柯建海,跟他的身份以及跟柯建海的關係有關聯。他非常討厭別人叫他二少爺,他非常討厭別人提他大哥而且非常厭惡別人比較他們。柯耀庭是私生子,在父子關係上他並沒有安全感。當然從今天看來,他跟柯建海感情並不深,也可以說明他不是在討厭別人分了柯建海的寵愛。我更傾向於認定,他把他現在所有的成就和生活都和柯建海聯係在一起,無論是師兄還是我,還是任何一個柯建海欣賞的人出現,他覺得都在威脅他生存的根基。“外加上我在他車上裝監聽以及gps定位的時候,裝作是在興奮於坐賓利。他對我當時的表現非常嫌棄,所以晾著我也是情有可原的。”李肖然點頭:“這確實說得通,但是他堅持柯建海是自殺這一點也很可疑。”“確實可疑,但是這恰恰證明了他不是兇手,至少他不是動手的那個人。”“怎麽說?”“這個案子我建議有些事情提前公布,因為涉及到遺產繼承,真把屍體拉迴警局,到時候說不清楚。”李肖然不太明白蘇漾指的是什麽。蘇漾深吸了一口氣:“記得前兩起案子嗎?”“案子有關聯?”“我當時確定死者已經死亡後,簡單檢查了一下屍體,發現了一個很奇怪的地方,就是死者的手腕。柯建海一個六十五歲的人,他手腕的皮膚竟然跟二三十歲的年輕人差不多。”蘇漾眸色微沉,“前兩起案子我們想不明白的是,兇手的目的究竟是什麽,因為一旦有人報警,兇手的手法沒有任何作用。這也就是為什麽動手的絕對不是柯耀庭一樣,因為他堅持柯建海是自殺根本就是無用功,無論是警察或是醫生,甚至是殯儀館的工作人員,都能檢查出來屍體不對勁。”李肖然倒吸了一口冷氣,他知道蘇漾想說什麽了。蘇漾緩緩道:“跟前兩起案子一樣,這個死者根本就不是柯建海,屍體帶了人皮麵具。”第153章 11·遺囑“你確認了?”蘇漾點點頭:“我解開他的睡衣, 看見了麵具黏合的位置。應該跟前兩起案件是同個情況, 我隻是在想兇手的目的究竟是什麽?”“確實說不通……”李肖然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就像你說的, 如果是柯耀庭做的,根本瞞不了人, 哪怕不報警不報救護車,收斂入棺的時候也會被發現。而且如果是這樣的話他也就不會在今天帶你迴家了, 多了一個外人就多了一份不安定因素。他看上去確實不希望警察插手,但也沒有也沒有進行強硬的阻攔。”“而且一旦有人發現人皮麵具的存在, 一直堅稱柯建海是自殺的柯耀庭就變成了頭號嫌疑人……”蘇漾突然醒悟過來, 拳掌相擊:“會不會兇手就是這個目的!”“什麽目的?陷害柯耀庭?”李肖然覺得還是有哪裏說不通, “可柯耀庭很可能一天都有充分的不在場證明, 這樣的陷害是不是有點不痛不癢?”蘇漾晃了晃手指:“如果說, 兇手的目的不是陷害, 而是威脅呢?這就能說得通為什麽昨晚那具屍體, 柯耀庭是認得屍體上麵具畫的那張臉的。”“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李肖然挑起了嘴角,“柯耀庭這麽鐵板釘釘地認定柯建海自殺,有可能這是他原本設想的計劃,但是這個計劃出現了柯耀庭不知道的變故,反而讓柯耀庭深陷其中……”蘇漾用手在桌上寫下了三個字,李肖然點頭,這也是他心中的想法——黑吃黑。“你現在的想法是什麽?”李肖然問蘇漾的計劃, 蘇漾作為臥底最直接接觸被害人和嫌疑人, 他才是最有發言權的。“於公於私, 我都認為這個案子我們已知的真相得當場揭穿。於私,真把屍體帶迴警局,事後再公布調查結果,如果柯耀庭知道了師兄在特案組工作,這事我們就說不清楚了,因為師兄是繼承人也是直接利害關係人。”蘇漾歎了一口氣,他也沒想到這事最後會牽扯到遺產上麵:“於公,我們可以利用柯建海的弟弟妹妹們對於遺產的渴望,間接地給柯耀庭壓力,一旦公布死者不是柯建海,柯耀庭就會變成眾矢之的,他極大可能會聯係幕後的兇手。而且隻有柯耀庭向幕後兇手明確表示自己被威脅到了,失蹤的柯建海的安危才能保證。”“你覺得柯耀庭會在意柯建海的安危嗎?”蘇漾莞爾一笑:“他不得不在意,柯耀庭剛剛一直往書桌上瞄,我路過的時候也看見書桌上有信封一樣的東西,我懷疑那就是柯建海的遺囑。”蘇漾知道李肖然是刑偵學出身,對於民法並不熟悉,所以近一步解釋道:“如果沒有遺囑的話,柯耀庭能拿到的份額並不多,但是一旦遺囑中柯建海將所有財產都給了柯耀庭那就不一樣了。”李肖然明白了:“但是如果死者都不是柯建海了,遺書的真偽顯然就難以確認。這種情況下,柯耀庭是需要柯建海活著的,因為他需要柯建海再給他寫一份遺囑。”“bingo。”蘇漾衝李肖然擠了擠眼,分析到這一步了,他突然間也鬆了一口氣,緊繃的神經微微鬆懈了下來,在師兄聯係不上的情況下,他得幫師兄看著柯家,不管師兄對這個家庭的到底還有多少感情。“柯顧還是聯係不上嗎?”蘇漾無奈搖頭:“師兄臨走之前跟我說了,可能會出現失聯的情況,他會找機會聯係我的。”李肖然點頭:“對了,我已經讓許沁從麵具本身下手了,她有個好朋友在娛樂圈做特效化妝師的,許沁去跟她打聽這幾張麵具的技術含量,到底有多少人能做這樣的麵具。”“這樣最好,那我昨晚發給你們的圖案有眉目了嗎?”“你是說你印象中的屍體身下的圖案?我交給曾鬱去查了。”正在用人臉識別的技術手段檢測柯家監控的曾鬱頭也不抬地點頭:“有一點,我以前部隊駐紮在a市周邊,那山上有個白雲道觀,我和幾個戰友幫道觀的觀主捉過賊,我問了他,他說晚些時候給我迴信。”蘇漾也知道這些托人打聽的事急不來,他們可以不眠不休,但是其他人可沒有這個義務,看了看手表:“我進來快半個小時了,差不多該出去了。”“行,那我們等等就將計就計,吃瓜看戲。”李肖然差不多在腦海裏捋出了一個大致方案。“好,將計就計。”蘇漾表示認可,他也想看看柯耀庭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