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看著這些字就得出了這些結論?”樊野覺得驚詫,忍不住拔高了聲量。蘇漾和柯顧齊刷刷地點頭。樊野隻覺得眼睛都在抽搐:“你們不覺得詭異?!不覺得恐怖?!”“有時間恐懼不如找到恐懼的源頭。”站在塑像肩頭的李肖然低頭看了樊野一眼,隨後蹬住窗框,竟然還要向上爬。“他、他還要上去?!”樊野忍不住推了推周铖:“你兄弟這麽冒險,你也不阻止他?”周铖看了他一眼,沒作聲。蘇漾太明白周铖的狀態了,大概是牙冠都是緊繃的,心髒都提到嗓子眼裏,但是不敢說話就怕讓李肖然分神。托幾乎頭頂房梁的塑像的福,李肖然到達屋頂並不困難,他腰間綁著一根繩子,右手拽著另一根,小心翼翼地站在房梁上,就像走小孩子的平衡木一樣一點點地向中間移動。區別是,小孩子的平衡木離地麵隻有十厘米,而房梁距離地麵有三米多。“你要去幹嘛?”樊野覺得這波操作簡直是不要命了,卻被周铖瞪了一眼:“安靜。”“我不是……”樊野百口莫辯,“我隻是讓他小心一點。”周铖聲音壓得很低也很輕:“這樣會讓他分心的。”“樊大叔。”蘇漾拍拍他的肩頭,“他能力很強,你不用那麽大驚小怪。”就在這個走到一半的李肖然停住了腳步,視線向下凝視著麵前不遠處的房梁位置。良久,李肖然唿了一口氣,他抹了一把臉:“這就是一群瘋子。”底下的人看見上麵發生了什麽,但又不敢問,生怕李肖然踩空。而房梁上李肖然的腳步快了一點,隨後在一個地方跨坐了下來。見他重心穩當後,蘇漾他們才問道:“怎麽了?”“女人。”“什麽?”李肖然緩緩地吐了一口氣,似乎在平複心中的情緒:“房梁上躺了一個女人。”眾人皆是倒吸了一口冷氣,是屍體還是活人?怎麽會出現在房梁上麵?李肖然將左手的手電筒咬在口中,因為女人腳對著他,頭卻朝另一邊,觸摸不到鼻息隻能去摸手腕的脈搏。當李肖然感受到脈搏的跳動聲時,雖然有些微弱,但還是長舒了一口氣:“還活著。”蘇漾他們也鬆了一口氣,活著就好,活著就好,出來度個假再碰上人命案是真的受不住。“你要幹什麽?”一直盯著李肖然的周铖突然開口,“你把繩子給他了你怎麽下來?”“我腰上還有一根呢。”李肖然正在把右手的繩子往女人腰上綁。“不準,太危險了。”周铖不同意,“你勾住她的胳膊,我們在下麵接。”李肖然搖頭,手上的動作沒有停:“她現在是昏迷狀態,四肢無力,我很可能固定不住她的胳膊,太危險了。而且地方不夠大,我很難夠到她的肩膀。”他衝著周铖咧嘴一笑,白牙在有些暗的大殿中格外的晃眼,“寶寶,相信我。”周铖:“……”相信個屁,要是出半點差錯,他就要按著小然揍一頓屁股,讓他知道知道到底誰才是寶貝。“你們幫我接著點,我把她放下去。”李肖然把右手綁成麻花的繩子鬆成了布條,剛剛是為了讓繩子更結實,現在是為了讓繩子更長一點。他將抻直後在自己站的這根房梁上繞了一圈,隨後把繩子的尾端結結實實地綁在女人的腰上,他算過這樣的距離即便下麵的人沒接住,也不會撞到地上,剩餘的繩子被他繞在了自己的手上。雖然李肖然有經驗而且做好了充足的心理準備,但是在人被放下去的一瞬間,體重的重量還是讓他額頭和手臂的青筋瞬間暴起,整個人都被女人向外拽出了半個身子。“鬆手!”周铖吼道。李肖然聽話地把手中繞起的繩子一圈圈放下去,隨後女人就被柯顧和樊野接住了。李肖然見女人被安全接住,並且被搬走後,解開了綁在自己腰上的繩子,如法炮製地在自己站著的房梁上繞了一圈:“我下去了。”周铖快步上前,他的目光從頭到尾都沒有離開過李肖然,李肖然眨眨眼:“寶寶,你別站底下,我怕砸到你。”周铖迴以冷笑:“放心,砸不死。”看著罕見炸毛明顯動怒的周铖,李肖然突然就不想下去了,今晚會不會過得很慘?而且還是明天下不來床的那種慘。雖然心裏打鼓,但是對懲罰還有點期待的李肖然抓住繩子從房梁上翻了下來。但就在這個時候,險象突生。“哢嚓”一聲,眾人聽到了木料斷裂的聲音,隨後是房頂的灰塵突然被抖落,地上落下些木屑隻見李肖然剛剛站立的房梁出現了一個折角。房梁要斷!“鬆手!”李肖然聽話地手一鬆,就被騰身躍起的周铖抱住了,兩人落地後順勢又在地上滾了幾圈。再一迴頭,那一條房梁已經斷裂,有一大塊木料落在原本李肖然計劃落地的地方。“周铖……”“閉嘴!”周铖死死地摟著李肖然,在李肖然看不見的地方,一雙被媒體稱為有殺氣的眼睛此刻狼狽地紅著,“你不準說話。”周铖不想告訴李肖然,他在剛剛那個瞬間,突然想到了李肖然已經過世的父親,還想到了他父親的愛人沈自遠。萬一李肖然真有一個三長兩短……周铖自覺沒有沈叔的心理承受能力……他不願意過那樣寂寥而看不見盡頭的餘生。其他人也傻眼了,樊野嗆了滿口的木頭渣滓和塵土:“咳、咳、咳。”蘇漾則是被柯顧牢牢地護在身下,等灰塵散開,柯顧才鬆了手臂,蘇漾趕緊上下檢查:“師兄,你沒事吧?”不等柯顧說話,他的手就從臉摸到了腿。柯顧哭笑不得:“沒事,真沒事,你再摸下去就真有事了。”蘇漾一愣,隨後紅著臉溫吞吞道:“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