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肖然揉了揉眉心,拍拍手:“別多想, 冉姐在屍檢, 曾鬱在分析音頻,等這兩個報告出來了也許就都明白了, 現在大家都迴自己的位置休息一下。”又是一個大半夜的現場, 可現在沒有一個人能睡著,閉上眼睛, 眼前就縈繞著閆悅怡一躍而下的身影。蘇漾也一樣,但他還是執著地閉著眼,反反複複地迴想著之前的那一幕,究竟是為什麽?究竟是哪裏出了錯?為什麽閆悅怡還是跳了下來?還有鼻尖至今縈繞著苦杏仁的味道……正想著,肩膀被人拍了兩下。蘇漾睜開眼,就看見師兄的臉出現在他的眼前。“你還記得我們畢業排的話劇嗎?”跟他擁有同樣迴憶的柯顧嘴角微挑, 輕聲道:“現在睡美人是不是需要王子的親吻?”“可我演的不是睡美人,我演的是下詛咒的女巫。”“嗯。”柯顧伸手,把蘇漾拉了起來, “我就喜歡女巫, 牙尖嘴利的那種。”女巫·蘇順從著跟著柯顧去了陽台, 關上陽台門,柯顧斂了笑容:“說說,怎麽想的?”蘇漾看著陽台外黑壓壓的夜幕:“說實話嗎?”“跟我你還敢說假話?”蘇漾笑了,靠在欄杆上,笑容卻有些疲憊:“說實話,師兄,我覺得我沒有判斷錯。”柯顧點頭:“有進步。”蘇漾樂了:“師兄,你不是應該教導我吾日三省吾身嗎?”柯顧看著蘇漾搖頭晃腦的樣子有些好笑:“我是你又變態又魔鬼的犯罪心理學的師兄,不是你文學院的師兄。”“我沒說過!”蘇漾堅決否認。柯顧輕笑一聲,想起來很久以前蘇漾跟著他舍友虛張聲勢——“我才沒有在意師兄,他又魔鬼又變態!還是學犯罪心理學的!”而他剛好路過,玩心大起喊了一下蘇漾的名字,然後他就看見了一隻小白兔變成了滾燙的紅兔子。雖然在那之前他就注意到了這個相當聰明而且上課喜歡偷偷看自己的男孩,但是那一次才讓他對蘇漾產生了興趣。這小孩,挺有意思的。再到後來,他挖掘到蘇漾身上越來越多的寶藏,聰明的、天才的、炸毛的、毒舌的還有孤獨的……他知道蘇漾為什麽對這個案件這麽上心,倒不是說之前的案件他不用心,而是柯顧能明顯感覺到蘇漾被這個案件牽動著個人的情緒。所以他很擔心,閆悅怡的跳樓會不會給蘇漾造成一定的愧疚感。不過萬幸的是,小師弟看起來狀態還不錯。“師兄。”蘇漾用手指碰了碰柯顧的掌心,“我知道你擔心我,我沒事。我覺得我沒有判斷錯,至少她讓我們上去的時候,我相信她是不想死的。”“我隻是在想……”蘇漾聲音低了幾分,“我是不是應該一直跟她說話,而不是放她自己呆了那麽久……”“60秒,最長不超過60秒。”柯顧打斷了蘇漾的話,“你覺得行動組會在60秒之內到達不了平台嗎?”蘇漾這一點倒沒想到:“那,如果我60秒一直跟她說話是不是就不會發生後麵的變故了?”“蘇漾,你想聽聽我的判斷嗎?”“想。”蘇漾點點頭,這一瞬間他們仿佛又迴到了學校期間,柯顧帶著他一起做課題,他就像一個引導者,引導著他鼓勵他找尋正確的道路。“我的判斷可能比你更近一步,我覺得她到最後也是不想死的。”“既然不想死,她為什麽還要跳下來?”蘇漾百思不得其解。“你忘記思考一個元素了。”“什麽?”“氰化物。”柯顧看著壓抑的夜幕,天空中烏雲壓頂,有一種風雨欲來的感覺,“氰化物為什麽會出現,是閆悅怡自己服用的嗎?大劑量的氰化物致死時間不過幾秒鍾,她做不到邊跳樓邊服用,那她是在服用的瞬間跳樓的嗎?說實話,我覺得可能性不大。她起跳的姿勢其實是最安全的落地姿勢,我不認為她在服毒的瞬間還能控製自己的肌肉和四肢。”“難不成閆悅怡能控製到氰化物毒發的時間不成?”柯顧越分析,蘇漾越覺得頭疼,像是繞進了一個死胡同裏,怎麽走都是碰壁。“她控製不了,可能有人能控製。”柯顧話音未落,曾鬱就衝進了辦公室,“有發現!”蘇漾和柯顧對視一眼,趕緊往外走,曾鬱把走哪帶哪的電腦放在桌上:“你們先聽這段錄音。”前麵並沒有聲音,但曾鬱把進度條拖到最後的,眾人就聽見了模模糊糊的一聲:“跳,現在!”眾人倒吸了一口冷氣,曾鬱摸摸頭,倒是有些不好意思:“我是在你們說了可能是耳機的情況下,解析了他們的電波,我能確定最開始的那一段前麵確實是沒有聲音的,但是中間有一段我沒有截取到,等我再解析的時候,就聽見了這句話。”所以曾鬱才是第一個反應她要跳樓的人,因為他聽到了有人對閆悅怡下達了指令。雖然他那個時候還不確定他有沒有截取對電波,但在那道指令下達後和閆悅怡給的反應,他知道他自己截對了。“我對這段錄音做了進一步的處理,你們再聽。”曾鬱播放了第二個音頻,這個比之前的清楚了很多,那道命令也是毋庸置疑的,但在那聲“跳”的前五分鍾,眾人發現還有一段特別小的聲音,一個人跟另一個人說:“這附近那麽多警察,做好反偵察的工作。”而被叮囑的那個人說了幾句話後,聲音就徹底消失了“兩個人,技術流,一個人有很強的反偵察能力,而且這個人是另一個人的領導。”李肖然摸摸下巴,“那為什麽那聲跳我們能截取到呢?”“我做了頻譜分析。”曾鬱把分析表拿了出來,眾人紛紛表示看不懂,他講解就好。曾鬱幹脆也就省去那些彎彎繞繞的:“下達最後指令的聲音應該是叮囑人的,而不是被叮囑人的。”孫賢一拍手:“是不是內訌?打個比方,a叮囑b做好反偵察措施,而b後來確實也用上了,但b最後為什麽撤掉了反跟蹤的防護?是不是因為b想讓a喊出那聲跳,他就可以把a出賣給警方。”“但是證據不足。”柯顧搖搖頭,“想靠聲音找人定罪的話,懸。”正說著,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了,推門進來的是法醫洪冉,她發髻高高盤了起來,幹淨利落,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白色的大褂在她身後的空氣中劃過一道銳利的刀口。“屍檢報告。”洪冉把屍檢報告拍在了他們麵前,“閆悅怡死於大劑量氰化鉀中毒。報告沒有明顯外傷,但可疑的是她的牙齒,竟然鬆掉了一半,而且隻有右邊的部分。”洪冉從大口中拿出一個證據袋,“還有這個,我從閆悅怡口袋中找到的。”李肖然接過了證據袋,證據袋裏是一片揣在兜裏皺皺巴巴的白紙,而白紙上麵隻寫了一句話——“之前給你們添了麻煩,聊表歉意,這份禮物就送給你們了。”第65章 32·結案“禮物……”眾人皆是一陣膽寒, 什麽禮物?寫字條的人又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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