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他抹了一把臉,抄起電話打給了許沁:“調查一下郝芮的社會關係, 重點看看她的男女關係,不要局限於學校。”“你們倆負責調查萬元白, 走訪學生,重點關注萬元白的男女關係。”李肖然這個時候已經顧不得那麽多了,之前他還顧及蘇漾的情況, 但這是現在最便捷的情況。之前的都是自殺事件, 他們雖然想管,但是在調查的過程中, 就連家屬都不是很配合。但從現在開始, 自殺案演變成了真正的兇殺案,而這中間的聯係, 李肖然用十年的警齡作賭,這其中一定有關聯。“是。”蘇漾和柯顧都點點頭,也都知道時間變得緊迫起來。不過在蘇漾剛要出門的時候,李肖然突然叫住了他:“對了,那個學生是有什麽問題?”李肖然指的是剛剛跟他們起爭執的那個男生。“那個男生,他跟我們一起趕過來的, 然後看了一眼就想走……”李肖然挑起眉梢,他知道肯定還有後續。就聽蘇漾繼續道:“他說了一句——活該。”李肖然眯起了眼睛,也難怪蘇漾和柯顧不放過那個男生了, 有點意思。兵分三路, 話分兩頭。李肖然把現場讓給法醫和鑒證科的人, 他和孫賢、餘孟陽一起去審那個男生,進去之前李肖然叮囑了他們兩句,隨後推開了門。“久等了。”男生一時間有些不適應,清了清嗓子,最後臉憋得通紅什麽也沒說出來,像是準備了一肚子的話都沒有了用武之地。餘孟陽和孫賢對視了一眼,都看見了對方眼中的笑意。這招高明,從打照麵開始打掉對方的心理防線。李肖然沒有係統地學習過心理學,對犯罪心理學的了解僅限於大學時期的選修課,但是不妨礙他有經驗有本能。李肖然最喜歡在訊問前做的一件事就是就是先假設一下對方的心理狀態,在第一時間跟他反著來。對於大部分人,可能之前所有默默搭建起來的心理防線就會崩塌,而李肖然就可以趁著對方茫然慌亂的時候找到突破口。即便對方重新築建心理防線,為時已晚。看著麵前五官硬朗陽光但此刻臉上混雜著詫異和窘迫的男生,李肖然笑了笑,既然對方認為警察都是蠻橫無理的,準備了一肚子慷慨激昂的話等著他呢,那他就偏要彬彬有禮地來。“姓名,年齡,學院。”“……榮文斌,21歲,土木工程學院大三學生。”“榮同學。”李肖然笑容很真誠,“要不要喝口水,等久了吧?”“沒、沒有。”榮文斌趕緊搖頭,“我不渴。”“我們就是跟你了解一下情況,有什麽你如實跟我們說就行,有什麽新情況,你也可以隨時跟我們聯係。”餘孟陽聽著李肖然的問話,忍不住苦笑,如果他是剛畢業或許覺得這話平平無奇,可他不是,李肖然這句話看似很正常,但這句話會讓榮文斌在心裏潛意識地把自己歸為“證人”的角色,而非嫌疑人。果不其然,這句話說完之後,榮文斌身子向後靠了靠,之前一直繃緊的脊背放鬆了下來。“你們問吧。”孫賢開口了:“你跟郝芮關係怎麽樣?”“就……普通朋友,關係一般。”“那你跟萬元白呢?”榮文斌捏了捏拳頭,點點頭。“你覺得萬元白的死亡會跟郝芮有關係嗎?”“當然有!”榮文斌霍地站了起來,眾人就見他拳頭青筋暴起,隨後一拳砸在了桌子上,“就是那個女人害死的!”“怎麽害死的?”榮文斌啐了一口:“方圓脾氣好,學習也好,那個女人就是為了虛榮心才一直吊著他不放。方圓知道她在外麵有金主,提過分手,但是郝芮不肯。可一旦方圓想好好過的時候,郝芮又開始周而複始的冷暴力加上出軌。”“方圓是?”“是萬元白的昵稱,我們平常會這麽叫他。”“方圓他……精神狀態不太好,郝芮這麽反反複複地折騰他,讓他的病情愈發地嚴重了。”“什麽病情?”榮文斌沉默了,半晌才道:“抑鬱症。”“去醫院就診了嗎?”李肖然搖搖頭,“我們沒有查到他有就診的記錄。”“不需要去醫院,去醫院幹嘛?”榮文斌神色有些倨傲,“我們自己什麽情況我們比醫生清楚多了。”李肖然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他不是在擔心案情,他是在擔心這些孩子們。現在人一有個不舒服,甭管是身體上的還是心理上的,打開搜索引擎就開始搜索,然後自己對號入座。更嚴重的是因此出現了很多不信任醫生的人。“你們?”李肖然歎了一口氣,繼續問道,“你們是因為生病才認識的?”榮文斌剛想說什麽,但最關卡的時候頓住了,隻是輕輕地點點頭。“你是什麽時候知道郝芮今天會死的?”“我是——”榮文斌話還沒說完,隨後咽了下去,他瞪大了眼睛,“你不要誣陷我!”“那我再問你一個問題,你是什麽時候來到現場的。”“警官。”榮文斌咬著腮幫子道,“我隻來了幾分鍾,你那兩個蠻不講理的同事知道這件事。”“那你是怎麽知道死亡的是誰呢?”榮文斌張了張嘴,突然驚覺自己陷入了李肖然的圈套,他應該在第一時間就否認自己認識郝芮的,現在怎麽辦?“榮文斌,你還是可以立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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