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心中都是一凜,方才心中升起抽空研究犯罪心理學的念頭也都暫且擱置了。李肖然掃了他們一眼:“好學是好事,沒事多向他們師兄弟請教請教,但是分寸你們要知道,別看蘇漾說得輕鬆,但這後麵是整套係統的理論,心理側寫不是你們隨隨便便就能做的。”“頭兒,我們明白了。”三人趕緊點頭,孫賢更是貧嘴:“頭兒,您放心,我們絕對不搶他們飯碗。”李肖然失笑:“行了行了,都給我幹活去,這話你別對我說,有膽子衝蘇漾說去,小心他把你銀行卡密碼都說出來。”孫賢吐吐舌頭,腳底抹油趕緊溜之大吉。隻有許沁嘀咕了一句,看起來柯博士比蘇醫生更不好惹啊。曾鬱聽見了,拽了她一把,平常基本上不怎麽說話的他都忍不住開起了玩笑:“你要不要試試?我覺得開罪了蘇醫生,第一個替他出頭的就是柯博士。”他們出門前並沒有留意到原本門外還站了一個人,而正反複看著舉報信的的蘇漾抬起頭,看著桌上多出來的一杯紅紅的胡蘿卜汁。順著胡蘿卜汁再往上看,蘇漾下意識地扁了扁嘴,輕聲道:“我不喝。”“嗯?”柯顧眉弓微聳,“我好像沒聽清。”蘇漾秒慫,但是還是忍不住低聲抗議了一句:“我又不是兔子。”“嗬,你要是兔子也就不會口腔潰瘍了。”蘇漾捂住腮幫子,一臉驚恐地看著柯顧:“你怎麽知道的?”“我又不是傻子。”柯顧無語,“你吃麵包的時候那表情仿佛在吃毒藥,喝了,在你潰瘍好之前一天一杯。”蘇漾:“……”抱著壯士扼腕地氣勢蘇漾喝了一口胡蘿卜汁,甭管味道怎麽樣,在柯顧的目光中他不得不像隻小白兔一樣乖乖地喝完,喝完後一抹嘴喘勻了氣,看著玻璃杯挺納悶:“你哪裏來的胡蘿卜汁。”“哦,說到這個。”柯顧笑道,“你這些同事人都不錯,尤其你組長。”李肖然說的話他雖然沒有聽全,但是也能猜個八九不離十,雖然他會告訴小師弟要勇往直前,但勇往直前可不是給人當擋箭牌的。李肖然的這番話雖然是說給那三個人聽的,但意外地博得了柯顧的好感度。“他們是不錯,不然我也不會加入不是?”蘇漾端過一旁的馬克杯,企圖用咖啡壓住胡蘿卜汁的味道時,就聽見柯顧淡淡地說:“一口咖啡換一杯胡蘿卜汁。”蘇漾端著杯子的手僵住了,這到底是什麽魔鬼的交易?他非常想拍桌子告訴柯顧這麽顯失公平的合同是可以撤銷的,但是一對上柯顧幽深的目光,蘇漾緩緩地放下了咖啡。自己是懂法講道理,但是師兄知法犯法又能怎麽辦呢?誰讓他是師兄呢?除了慫著還能怎麽辦?剛長歎了一口氣,為了自己未來坎坷的命運,蘇漾就聽見柯顧繼續道:“還有那個小姑娘也不錯,竟然自備了榨汁機和胡蘿卜,中國好同事。”蘇漾:“……”許沁出李肖然辦公室的時候還沉浸在蘇漾昨晚對自己的諄諄教誨之中,覺得還是蘇醫生更溫柔一點,結果一出來就迎上了蘇漾眼中的濃濃烈火。許沁:“……”發、發什麽事情了?不管發生了什麽,她一定都是無辜的!``“呂先生,能不能說說您對郭康偉的印象?”郭康偉的酒友呂梁家中,李肖然和孫賢正在對睡眼蒙矓的呂梁進行詢問。呂梁打了個哈欠,整個人聳著肩膀抱著手臂縮在椅子中:“什麽印象?不就是個膽小鬼嗎?”孫賢撇了撇嘴,還真是酒友,純正的酒肉朋友,郭康偉都被人殺害了,可麵前的呂梁顯然覺得天大地大床更大。“他是被人殺害的。”李肖然重重地重複了一遍,“你們是朋友,你不擔心下一個是自己嗎?”呂梁還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警官同誌,人各有命,他死是他命不好,幹我什麽事?”李肖然冷笑。孫賢知道他失去了耐心,接過話頭:“你們認識多久了?”“多久?”呂梁打了個哈欠,眯著眼睛耷拉著肩膀,“幾年吧,不過我們隻不過經常在一個地方喝酒,算不上什麽朋友吧。”“可郭康偉的前妻說你們是好友。”呂梁這下子精神了一點:“她提的我?嘿,你別說,那娘們長得盤靚條順,跟郭子白瞎了。”“呂梁!給我放尊重點!”李肖然厲聲道,阻止了他即將脫口的淫詞穢語。呂梁摸了摸下巴,下巴留了一小撮胡子:“警官你別嚇唬我,人又不是我殺的對吧?”……跟呂梁又磨了十幾分鍾嘴皮子,李肖然和孫賢離開了呂梁家,身後的門一關孫賢就忍不住罵開了:“這人什麽玩意兒?郭康偉眼光還真是不怎麽樣,這樣的朋友要是給老子,老子直接削死他。”李肖然摸摸鼻子,不禁冷笑:“癮君子一個,你能指望他有多少良心?喏,去給緝毒大隊的人打個電話,就說這裏有人容留他人吸毒。”客廳沙發上的東西可不止是一個人的,說不準屋裏還有多少個癮君子呢。在呂梁這裏沒有得到多少有價值的線索,李肖然和孫賢驅車去見郭康偉的前妻。快到地點的時候,李肖然接到了一個電話。孫賢就看著李肖然的神色變得越來越沉,最後麵如沉水。“先去西邊。”李肖然隨即報出了一個離這裏不太遠的地點。“出什麽事了?”孫賢一打轉向盤,調轉車頭。“又死人了。”“啊?”孫賢有些納悶,“他們就是再想考驗我們也不能把所有案子都交給我們吧?郭康偉的案子還沒有著落呢?”“刑偵大隊的人已經先去了,看了現場才給我打電話的。”李肖然淡淡道,“死亡時間不超過三個小時,死者的眼睛被兇手用線縫了起來。”孫賢倒吸一口冷氣,腳上的油門都踩得更緊了一點,緊接著他聽見李肖然說了一句讓自己如墜冰窟的話——“牆壁上還用紅色噴漆噴了一句話——他該死。”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