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邵、邵寒同學,你,你你你……”你可千萬別衝動!這可是真刀!不是玩具啊親!


    邵寒聽到他的話,終於反應過來,急忙放開他的手,僵著臉後退了一步,手上的“兇器”也再次藏迴袖子裏。


    “抱歉,我……我不是故意的。”邵寒語氣硬邦邦的,依然還是一貫的麵無表情,隻是眼神有些不自然,似乎是不習慣和人道歉。


    鞠然揉揉脖子,發現已經破皮滲出了血絲,頓時一陣後怕。但是看到邵寒的表情,忍不住又好笑:“親你這不是故意的都差點要了我的命,那要是故意的我還不得碎屍萬段了?”雖然看到他這麽沒誠意的道歉心裏不爽,但人家畢竟道歉了,所以他還是用了開玩笑的語氣,一半是抱怨,一半也是不想鬧僵的意思。


    但邵寒顯然沒聽明白,他愣了愣,目光偏向一旁,臉更僵硬了,“對不起……我、不太習慣別人靠近。”


    “……”不習慣什麽鬼?鞠然抽了抽嘴角,又好氣又無語:難道你以前朋友都離你三米遠嗎?還是說其實隻是我這個“舍友”還算不上熟人?


    不過,他當然不會這樣明說,隻是笑著半調侃半認真地道:“對不起?說一句對不起就有用的話,還要jc做什麽?哥們,不是我說,實在是你也太沒誠意了吧!”


    “誠意?”邵寒愣了愣,然後定定看著鞠然,皺著眉沉默。


    鞠然本來隻是開玩笑,現在見他不說話,不禁有些無趣:“安啦安啦!知道了,以後不碰你就是。”


    “唔,我……”邵寒素來冷淡的聲音帶了些淡淡的慌亂,他想說他不是那個意思,但是卻又天生不善表達,最後,他垂下眼皮思考了一下,突然上前一步,將剛剛的匕首遞到鞠然麵前:“送你,誠意。”


    “額……”鞠然看著重新恢複了冷淡神色的舍友,無語之後不禁又有些來氣,於是略帶些諷刺意味的笑了笑:“不用了,我隻是開玩笑的。”說完,他便轉了身,將後半句“不怪你,怪我自己手賤”給咽了迴去。


    那件事最後鞠然沒有深究,而邵寒放在他房門口的匕首也被還了迴去,畢竟邵寒並沒有真的傷到他,他要是真拿了人家的“賠禮”也太不是人了。隻是邵寒防備的態度到底還是讓他心裏有了些小疙瘩,而且,他也不是喜歡自虐的人,人家既然都那麽“公事公辦”不把他當同學、舍友看,他何必還上杆子拿熱臉貼人家冷屁股?


    所以,雖然沒有到敵對、無視的程度,但這事之後他便不再像以前一樣時不時就主動跟邵寒聊兩句,或者看到對方情緒不對就“多管閑事”了。


    邵寒敏感地感覺到了鞠然的變化,尤其是開始幾天,鞠然看到他明明想說話,但卻又刻意忍住的樣子,讓他心裏有些抑鬱。


    他其實並不是不通人情世故,隻是早已經習慣了獨來獨往,不喜歡陌生人的靠近。


    剛開始知道自己有舍友的時候,他從心裏是排斥的;但這些日子相處下來,他也明白鞠然的接近沒有惡意,所以雖然態度還是冷淡,但是禮貌上也過得去。


    而現在對方突然表現出“保持距離”的意思,反而讓他覺得不自在了。


    他也明白鞠然心裏的芥蒂,畢竟任誰好心卻換來那樣的防備都會傷心的。


    因此,好幾次,他都想跟鞠然道歉,說明那天真的隻是意外:他不是刻意防備鞠然,隻是下意識的警覺反應。但是,不管在房間裏自己準備好了多少說辭,到真的麵對鞠然的時候卻一句話也說不上來。


    而鞠然大概是故意忽略他,也沒有發現身後人張著嘴欲言又止的樣子,以至於每次他都隻能假裝喝水上廁所什麽的,很快又懊惱地重新迴到自己房間去。


    時間就在兩人這種“和諧”的氛圍中悄悄流逝,轉眼間一月過去。


    現在的資優班已經是名副其實的“資優班”。


    鞠然對於班裏大部分的人都記了個臉熟,隻是關係不好不壞,大多數還達不到他心中“同學”的標準。


    倒不是因為別人不認可他,事實上從與珍妮一戰之後,班上的alpha對鞠然的態度就有了些變化:一部分有眼力、已經認可了他實力的,看到他會友好的打招唿,似乎已經承認了他是“同學”;以為他是走狗屎運的,愈發地看不起他,覺得他在投機取巧,但畢竟是小部分;而更多的,則是保持著觀望的態度,隻是也沒再先入為主地認為他是好欺負的草包,大家就像臉熟的陌生人一樣,彼此相安無事。


    當然,也還有少數幾個嫉妒他“家世好,又有實力的”,依然樂此不疲地來找他麻煩——隻是,不敢光明正大地挑戰了,而是暗地裏使絆子。


    而鞠然麵對這些跳梁小醜時,一律都是選擇性失明。


    因此,他待在資優班裏雖然沒什麽歸屬感,但也不排斥。而且,還能額外撈點好處:不得不說,蘭雅不愧是帝國第一軍事學院,老師們為學生量身定製的訓練計劃都很符合自身。


    鞠然的計劃是維特做的;他對維特沒什麽好感,但是也客觀地承認維特是個負責的老師——至少,這份計劃做的很切合鞠然的實際情況。


    他的優勢是敏捷、靈巧,缺點則是體能太差。這基本上有點經驗的人都能看出來。


    所以維特給他的計劃是每天半天的體能訓練,下午的時間則分成三份:三分之一學習理論知識;三分之一學習戰鬥技巧,剩下三分之一則是學習他的“專業課”的時間——軍醫的專業課維特及資優生班的各位老師都不精通,所以在鞠然的申請下他特許鞠然每天有兩小時時間離開隔離區前往主校區。


    這些,都是鞠然能夠想到的,他並不驚奇;但是讓他沒想到的是,維特居然看出了他雖然戰鬥意識很好,卻需要用眼睛看著才能預判出對方的動作,所以計劃表裏還特別列了一項:晚上,盲訓三小時!


    感知靈敏度測試對新生來說很難,但是五項至少合格四項卻是蘭雅畢業的標準之一,所以盲訓對於老生來說並不陌生;但在新生裏,能開這樣課程的卻也隻有資優班。而且,幾乎都是本身感知力就很好的alpha。


    鞠然沒有經過正規測試,他不知道自己的感知力是多少,但他估計應該不高——拜大腦的高強度開發所賜,他的五感很靈敏,但是一個正常人驟然失去感知,尤其是視覺感知後,總是會因為本能的恐懼而失去精準的判斷力,所以別說是在黑暗中躲子彈了,就算隻是走幾步路,估計他都會走偏。


    而且,盲訓的重點還並不是“盲”,而是訓!


    第一次參加盲訓的時候,他站在黑暗裏,還沒反應過來,身後偷襲的高仿真人形機器人就把他扔了出去——然後,係統判定:出局!本次訓練成績為零……


    第二天,還是零。


    第三天……慢慢地,他終於適應了黑暗,並且找到了訣竅。但等他可以通過努力地加強聽力,然後依靠聽對方攻擊的破空聲及時躲開之後,維特那個變/態居然又讓他在訓練之前先吃抑製聽力的藥劑!


    看不到,也聽不到,結果可以想象:他當然是又被揍了一頓然後扔出去了!


    然後……沒有然後了啊!


    他才訓練了一個月嘛,連視覺都是在前幾天才勉強達標的,你還能指望他現在就能適應失去聽覺?


    不過,感謝維特的變/態計劃和星際時代隻要往醫療艙躺一下就可以刺激受損細胞飛速複原輕傷的醫學技術,現在他的體能已經有了很大的進步!


    當然,比起星際時代變、態的alpha還差得遠,但是單挑21世紀的拳王還是沒問題的——換言之,就是他現在已經達到了beta的中下水平。


    不過,他並不滿足於此,尤其是親眼看過了霍達和邵寒那兩個“beta”同伴的戰鬥力之後。


    所以,革/命尚未成功,鞠然同誌未來的路還很長啊……


    不過,維特的那份計劃表,也不是十全十美——起碼,還有兩項是鞠然不滿意的:它並沒有包括危機應急和機甲實訓。


    危機應急課學的東西很雜,從如何在寒、熱環境中保護自己到如何拯救火場裏或雪崩時被困、受傷的同伴,從如何在沒有營養劑的時候在熱帶雨林裏生存到如何安全地在海洋裏避開饑餓的鯊魚,再從如何安全穿越被輻射汙染的死地到如何在星艦、機甲能源即將耗盡的時候在太空裏存活……總之,很多很亂,不一而足。


    但無一不是極其有用的東西。


    而且,學院規定,危機應急90分以上的學員,才可以畢業。


    可偏偏這麽重要的課,維特卻沒有讓鞠然上——理由是:鞠然太弱了!


    ……好吧,事實也確實如此,光是在雪裏埋著模擬雪崩就已經夠他死好幾迴了,更別說還有火場、輻射汙染區什麽的,他的小身板哪夠折騰的?


    因此,鞠然也就隻能把那些東西放到理論課時間學習,順便看看同學們訓練的視頻過過幹癮——對於自身硬件條件跟不上所以不讓他上課的客觀事實,他雖然遺憾,卻也不敢有怨言;可是,真正讓他不服氣的是,憑什麽機甲也不讓他學?!


    而且,理由居然是……他精神力太強,連對精神力要求最高的s係列機甲都能收服,還訓練手動機甲做什麽?


    精神力太強!!!


    天知道維特的腦子是怎麽長的!


    他明明隻是想借機討架n係列,所以才在維特問他精神力的時候說了a而已!隻是a而已啊!


    結果……他親愛的導師竟然直接就帶著他去試驗了s係列,然後在發現他可以駕馭後讓他填了一張“智能機甲駕駛申請書”,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說是等他畢業會直接發他“智能機甲駕駛證”,所以……他的機甲課就不用上了!


    鞠然當時的內心是崩潰的:他心心念念的機甲課啊!居然就這麽烏龍地沒了!累覺不愛……


    而且,雖然他知道s係列是全自動的,可以與駕駛員的意識波進行無縫連接,使用起來如臂使指,根本不需要手動操縱,所以就算是訓練也沒用,但是……s是軍部的東西啊!市麵上買不到啊老師!作為一個不能參軍的omega你讓他拿著個駕駛證來幹嘛?更何況,他根本不可能在蘭雅待到“畢業”好嗎!


    體能上去的同時,鞠然也沒忘了他的“本職工作”:雖然答應了七夜暫時按兵不動,但斯諾克的事情總是壓在他心上;尤其是最近,強烈的危機感總是讓他莫名的心慌意亂。


    而且,裴少宇那熊孩子教會了他一個道理——永遠不要把自己的事情交給別人,因為搞砸了最後吃虧的還是自己!


    所以,哪怕那個人是“無所不能”的七夜,對他來說,也不過就是個候補。


    而他,當然不能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候補身上。


    於是,抱著這樣心態的鞠然,便靠著每天僅有的兩個小時可以離開隔離區的時間摸清了主校區大部分地方的監控係統,而且也成功破譯了學院大部分大門的出入密碼。


    然後,他便打算進入防備森嚴的智控總台去探探底:因為是第一次去,也沒抱什麽希望,所以他並不打算整出太大的動作,也沒有聯係七夜。


    鞠然選擇行動的時間是晚上,臨近午夜十二點的時候。


    此刻,每天晚上11點準時斷電的蘭雅校園中一片寂靜。


    除了主幹道上樹影間慘淡的路燈和天上彎彎的新月,整個校園都籠罩在黑暗裏。偶爾,還能看到幾隻像貓頭鷹似的的黑影自樹叢間飛出,然後又撲棱棱地遠去,更為夜晚增添了幾分駭人。


    鞠然帶著一副夜視眼鏡,身穿一件恆溫的黑色防輻射衣,慢悠悠地晃蕩在校園裏:當然,他隻是看起來動作悠閑,但步伐可不慢。而且,如果有熟知蘭雅安保係統的人在,就可以看出他看似隨意的左彎右拐,其實都是為了正好避開各個路口的監控攝像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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