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之後,白言揉了揉額角,慢慢平複下情緒,轉過頭卻發現自己的三名隊友不知所蹤,隊伍也不知道在什麽時候早已經解散。


    “自己這是……被拉入幻境了嗎?”他自嘲一笑,連忙招唿梅琳達施放“真實視野”,任由一根結滿雪百合花蕾的藤條順著手臂向上攀爬,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絲毫沒有躲避。


    但很快他就發現白貓的法術並沒有起到什麽作用。


    一朵雪百合花探出頭來,輕輕撫摸著白言的臉龐,其中那股柔軟的誘惑讓人難以抗拒。


    他將臉埋進花瓣中,鼻翼輕輕抽動,鑽入鼻孔的花香沁人心脾,讓人不由得想起了熟透的柑橘和夏風的味道。


    下一秒,那朵花泛起了不同的顏色,微微顫動了幾下,白言頓時覺得一口氣卡在喉嚨中,無法繼續唿吸,花香讓他感到一陣頭暈目眩,搖晃了幾下後一頭倒在了地上。


    哢!


    耳邊傳來一聲輕響,纏在白言手臂上的藤條頓時跌落在泥土中,切口向外滲出令人作嘔的汁液,氣味鑽進他的鼻孔,卻令他的大腦逐漸清醒了過來。


    白言抬起頭後不禁一驚,一個老者不知什麽時候出現在他的麵前,滿頭灰絲,手中拿著一把剪刀,臉龐像樹皮一樣布滿皺紋,表情有些不可捉摸,站在原地雙眸暗淡,凝望著自己這個不速之客。


    “小心這裏的植物,這次僥幸碰到了老夫,下次可一定還會有這麽好的運氣,”老者收起手中的剪刀,搓了搓自己花白的絡腮胡,“我是這裏的花匠,你可以叫我法蘭或者老花匠。”


    唔,感受不到任何殺意,對方也沒有什麽敵意……白言幹咳了一聲,以持劍之禮朝老花匠微微欠身,接著輕聲問道:“敢問大師,我的那些夥伴呢,他們去哪裏了?”


    “別人都已經開始了修行,”老花匠解下掛在腰間的酒壺,欲飲又止:“他們不像你,沉浸在溫柔的花香中,差點葬送了性命。”


    白言意味深長地看了對方一眼,他覺得這多少有些不太靠譜,雖然曾聽人說起過秘境分為許多不同的種類,但大多都是充滿了危險,而且從沒聽說過有什麽有關於修行的秘境存在。


    “能不能問一下,到底是什麽樣的修行?”他有些不敢相信地反問道。


    “你們每個人都是不同的個體,擁有不同的力量,修行的內容自然有所不同。”


    老花匠微微皺起眉頭,接著喝了口酒,收好酒壺,轉身看了一眼身後,那裏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多出了一條通向花園外的羊腸小道。


    唿,目前隻能先看下對方究竟要做些什麽,之後再找機會尋找花影他們了……白言還想留下搜尋一下自己的隊友,但眼前的老花匠已經轉身向前走去,而且還不斷迴頭招唿著自己,他隻能歎了口氣,邁開雙腿跟了上去。


    “都說了他們在進行著各自的修行,你小子居然不相信老夫。”法蘭邊走邊喘,紅光滿麵的迴頭望著耐不住性子的人類小子,忍不住開口吐槽道。


    “抱歉,”白言幹咳了一聲,露出敷衍的微笑:“所以,我們什麽時候開始修行,大師?”


    “對老夫來說,時間多的是,至於你嘛……”老花匠轉過頭,盯著白言上下審視了幾眼,接著咂了下嘴,輕輕搖了搖腦袋。


    “你劍術太過薄弱,雖然身體有些結實,但身上沒有多少劍的痕跡,如果我猜得沒錯,你平時應該很少揮劍吧?”


    劍術薄弱?白言這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這麽評價自己,想起自己以前每天揮劍數千次,不曾有半點懈怠的日子,他不禁露出了一絲苦澀的淺笑:


    “自己進入蘭特以後用的都是以往的經驗,平時戰鬥習慣了陽炎和靈光附著,再加上燦若繁星劍鋒鋒銳,確實如大師所說,很久沒有練習過劍術了……”


    “根基不牢,無以為支……”老花匠喃喃自語了一句,深深望了一眼白言,將兩手背在身後,閑庭信步地向著前方走去。


    白言將信將疑地“嗯”了一聲,不再多言。他心中已然認可了對方的說法,但無奈環境詭異,他不得不留了一個心眼,滿是警惕地跟上了對方的腳步。


    向著未知的方向走了一陣之後,前方的路已經變得崎嶇,嵌在地上的墊腳石已經殘缺不堪,雜草從其間隙中長出,有些甚至長得像小腿一樣高。


    老花匠許諾的修行完全不見蹤影,白言終於按捺不住好奇,斟酌著問道:“大師,我的朋友們都在進行著修行嗎?是不是隻有完成修行才能離開這裏。”


    “是的,他們已經開啟了修行,”法蘭頭也不迴地答道:“至於離開這裏,唔,你們隻有一天的時間,時間一到,不管修行至什麽樣的結果,都會被這裏的規則之力趕出去。”


    白言點了點頭,不再詢問。


    腳下的小路逐漸變得泥濘崎嶇,之前還能看到零星的足印,現在幾乎完全看不出有人或動物經過的痕跡,四周隻剩密密匝匝的樹叢隨著冷風搖曳。


    抬頭望天,無雲的蒼穹中群星拱月,在兩人的正前方,是一片連綿的山丘,幾乎占據了白言所有的視野,怎麽看都繞不過去,顯然就是他們這次的目的地所在。


    繞過了一片小樹林,又趟過了一條淺溪,終於來到山腳下的時候,白言發現這裏居然鋪有石階。


    它們被荒草與泥土截成了幾段,殘破不堪,在一處約莫五米高的陡峭山壁前戛然而止,隻能通過攀爬或者飛行才能到達上方。


    但顯然老花匠沒準備這麽做,他抬手抓住了山壁上的一處凸起,身手敏捷地爬了上去,幾下就竄到了崖頂。


    攀爬不算什麽難事,雖然腳上還綁著鐐銬,白言依舊敏捷地跟了上去。


    山崖的另一邊是一片雲蒸霧繚的山穀,規模不算太大,從他們這個角度來看,就像是一個隻有茫茫雲煙沒有水的湖。


    一條下山的小路從崖邊延伸過去,一直探入到茫茫的霧氣深處。


    跟著老花匠繼續前進,白言在霧中看到了一棵巨大的銀杏樹,樹下鋪滿了金黃的樹葉,其中還擺著幾塊大小不同的圓形石頭。


    “去那邊坐下吧,”老花匠指了指那些石頭,“修行馬上就開始了,想要提前結束的話,你需要在冥思中找到那把屬於你自己的劍。”


    冥思?不是進行劍術訓練嗎?


    白言對此行的目的愈加狐疑起來,但看到老花匠並不準備解釋,隻好調整了一下心情,走上前坐下,接著深吸一口氣,也許是因為陌生環境,花費了十幾秒才勉強進入冥思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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