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俟均察覺到不對勁兒,如果他們繼續這麽爬上去可能真的會累死。這感覺猶如鬼打牆一般,無論怎麽走,就好像是在原地踏步一樣。


    “怎麽辦?”楊戩問道。


    萬俟均皺起眉頭,他現在也不明白到底是怎麽一迴事。這菩提樹有點邪門,突然萬俟均腦袋裏靈光一閃,想起了一句禪語。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這句禪語出自於佛教,萬俟均現在覺得但凡是跟佛沾邊的都挺邪門。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


    萬俟均的嘴裏一直喃喃的念著這兩句話,楊戩差點以為他走火入魔了。


    “我明白了!”


    突然,萬俟均驚唿一聲,把楊戩嚇了一跳。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


    菩提本是沒有樹的,隻不過人的幻想滋生了它的存在。正所謂,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當一切外部萬物之相都不存在了,就沒有了物相,也就不會再去惹塵埃了。


    菩提是個覺悟,哪裏有什麽樹可言,心如明鏡一般,又哪裏來什麽台;本來就是什麽都沒有,又何來惹塵埃一談?


    人生如夢,夢如人生,終歸黃土大地,生與死都是一樣的。大千世界,一切事物實體,其實不過都是虛空的東西。灑脫、自然,不爭不鬥,不憂不慮,任隨鬥轉星移,世事變幻,人生應皆能應得如雲水……


    萬俟均的話,把楊戩說的雲山霧繞的,根本就沒有聽明白是什麽意思。


    而萬俟均也有些驚訝,自己特麽竟然動佛理?但萬俟均覺得這也不是所謂的佛理,他想到的隻是最表麵的一層。可他現在隻有這一層也足夠了!


    “簡單來說,我們現在所經曆的這些都隻是幻象而已!這裏壓根就沒有什麽菩提樹!”


    萬俟均語出驚人,可楊戩不明白的是,如果沒有菩提樹,那又何來的菩提子呢?難不成盤古斧的器靈在騙他們?


    “不,它沒有騙我們。”


    “所謂的菩提子,指的就是我們的本心!”萬俟均擲地有聲的迴答道。


    【哈哈哈,恭喜你啊年輕人,沒想到這麽快便頓悟了。】


    【你說的沒錯,菩提子正是說的你們的本心!】


    話音剛落,周圍的景色再次變換,那高大的菩提樹已經不再了,而萬俟均他們隻是站在原地而已。他們爬了幾天幾夜的菩提樹,其實就是在原地踏步而已。


    “那們的考驗算過了嗎?”萬俟均問道。


    【你們的考驗是拯救旱魃,拯救這裏千千萬萬的黎明百姓!】


    隻要旱魃存在,這個小世界總有一天會全部變成沙漠。所以他們必須要拯救旱魃,解除這裏百姓們的痛苦。


    “可我們沒有菩提子,又該如何呢?”萬俟均質問道。


    【你剛才自己不是已經說過了嗎?菩提子,就是你的本心!】


    這一關的考驗本就有兩個,第一考驗的便是勇氣。盤古斧的器靈告訴萬俟均二人想要得到菩提子十分困難,且失敗的話就會死亡。隻有擁有大無畏的精神,才可毅然決然的來到這裏。


    第一考驗他們便已經通過了,而第二考驗便是菩提子,與其說菩提子不如說是菩提心!當你真正頓悟之際,你便擁有了真正的菩提心。而這菩提心便可救女魃,救這裏的黎明百姓。可這也意味著,萬俟均要放棄自己的生命!


    萬俟均身體一怔,要自己的心嗎?


    楊戩瞪大眼睛問道:“難道沒有別的辦法了嗎?我的心不可以嗎?”


    【不可以,你執念太重,並未領悟菩提心。】


    萬俟均苦笑一聲,本以為自己頓悟了,沒想到卻把命搭進去了!


    【以你一人的犧牲,便可換取千百萬人的存活,你如何選擇?】


    萬俟均的內心掙紮了許久,他又何嚐沒有執念呢?他為何而來,將來又要為何而戰?他心中有太多的謎題未曾解開,那些上古的大能們都去了哪裏?就連蔡琰,也已經消失幾年了。


    看著萬俟均沉默的樣子,楊戩再也抑製不住內心的壓抑了。他咆哮著對天空呐喊道:“為什麽要這樣?用我的命不可以嗎?”


    “我隻是想救我的母親而已啊!為什麽!!!”


    看到楊戩如此撕心裂肺的咆哮,萬俟均嘴角流露出一絲苦笑。是啊,他隻是為了救他的母親而已,他是一個孝子。而自己卻連自己的父母都沒有一絲的印象!


    說罷,萬俟均眼神變得堅定起來。


    ‘如果以我一人之命,可換迴千百萬人的性命,換出楊戩母親的自由,換迴女魃能夠恢複本體,那又有何不可呢?’


    萬俟均的眼睛瞬間變化,一團熊熊的烈火燃燒在自己的身體上。


    “不!!!”


    楊戩眼神裏布滿了血絲,他不能接受這種下場!萬俟均是陪自己來的,最後卻要他付出自己的性命!這是不公平的!!!


    可現在即便是楊戩,也根本不能阻擋萬俟均的自燃。畢竟那可是朱雀焚天炎,除非萬俟均自己收迴火焰,否則楊戩是根本撲不滅的。


    萬俟均最後臉上的決絕,留在了楊戩的腦海裏。一顆散發著淡綠色光芒的菩提子落在了楊戩的手上,那就是萬俟均的菩提心。


    “為什麽......為什麽會是這樣?”楊戩不敢相信這一切竟然是真的。萬俟均死了!!!


    萬俟均就這麽死在了自己眼前,可他卻沒有絲毫的辦法。他現在已經感應不到萬俟均的氣息了,他多麽希望這一切也隻是黃粱一夢而已,為了救自己母親,他害死了萬俟均!


    【你現在可以拿著菩提心去救女魃了,當女魃恢複的那一刻,你的考驗便通過了。】


    楊戩雙眼無神,麵無表情的離開了遠古森林。他此時此刻大腦一片空白,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樣走到的陰陽山,當女魃歡喜的服下菩提心的時候,楊戩才恢複了意識。


    龐大的熱能量瞬間被女魃全部吸迴了身體裏,而她那青麵獠牙,枯黃的頭發也被三千青絲所取代。女魃恢複了她的本體!


    她肌膚勝雪,雙目猶似一泓清水,顧盼之際,自有一番清雅高華的氣質,讓人為之所攝、自慚形穢、不敢褻瀆。但那冷傲靈動中頗有勾魂攝魄之態,又讓人不能不魂牽蒙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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