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廊簷下的大紅燈籠俱都點了起來,隔了一層紅紗透出來的柔和燈光如水灩漣,四散開來,在朦朧的夜色裏顯得分外美麗。


    屋裏的燈也亮起來了,透過銀紅紗窗,暈染開一片豔色,照得窗外的桃枝都紅了。


    沈明嫣緩緩走過長廊,向著燈火明亮的院子走去,忽然就生出些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感概來,恍然想起上輩子參加過的一個活動,那天的同袍見麵會依稀也是在這樣一個掛滿燈籠的長廊,她還記得自己因怕弄髒了及地的裙裾,一直小心翼翼的提著裙擺走路,直到迎麵走來那個月白衫子的人,她立時就放下了裙擺像個古代仕女般站住了,那是她對著鏡子苦練了的姿勢,這時不用照鏡子她也知道燈下的自己美得就像是一幅畫。果然,他輕聲對她說,“你來了,今晚很美。”


    “你迴來了。”仿佛迴憶成真,燈下緩步而來的人穿著月白衣衫,淡淡一句,教人分不清迴憶與現實。


    “嗯。”沈明嫣低聲迴答,這個人是在等她麽?心裏忽然一暖。


    “她可有為難你?”李昊察覺沈明嫣情緒似乎有些低落,便握住了她的手。


    這個她指的是誰沈明嫣自然明了。


    “沒有,母親留我一道用了飯,還讓我這段日子不用去請安了呢。”沈明嫣收拾好情緒,對著李昊嫣然一笑:“我不去請安會不會不好?”


    “她說不用你就不必去了。”李昊握著沈明嫣的手,同她並著肩慢慢走。“以後她要再留你用飯你能推就推了,在她那裏入口的東西要小心。”


    沈明嫣提起顧氏留飯其實也是試探李昊對顧氏的態度,沒想到李昊居然直言不諱。還小心入口的東西,宅鬥而已要不要這麽高級呀,還下藥。


    “嗯。”沈明嫣應道。這個男人的手掌溫暖幹燥,能夠把她的手完全包住,她能感覺到那手掌上的硬繭,粗糙卻讓人安心。


    “她人前一貫賢惠寬厚,倒是不會明目張膽為難你,不論她說什麽,你隻聽著就是了。”李昊想了想不放心,又囑咐道:“她要真是為難你,你就讓人來叫我。我若是不在,請父親或是找二弟都是可以的。”


    “好,我知道了。”沈明嫣有些感動,不過後宅是女人的戰場,她自信應付得來,還用不著大老爺們摻和進來。


    “還有婉兒,她要是說了什麽不中聽的話,你不必往心裏去,她要是不知輕重對你揮鞭子,你就不必客氣,隻管教訓她。”李昊在旁人麵前向來是凍著一張麵癱臉,看起來真是寒氣逼人,殊不知他在自己人麵前卻有變身話嘮的愛好。


    這會原本跟在沈明嫣身邊的丫鬟已經遠遠綴在了後麵,李昊嘮叨起來也不怕毀了他冰山麵癱的名號。


    “我哪能打得過婉兒呢。”沈明嫣認為自己應該裝裝柔弱,謙虛一二,她可不是河東獅來著。


    “婉兒看著厲害,其實就隻會胡亂甩鞭子。我知道你跟著謝先生學過劍術的,想來先生高足對付婉兒定是足夠了。”李昊拆穿沈明嫣,“不如我們哪天切磋一二,你要真是打不過婉兒,我也是可以教教你的。”


    “一言為定。”沈明嫣樂了。這感情好,高手自動送上門不要白不要。她自遭了一迴劫就對習武重新爆發了熱情。可惜當初因為現實太骨感,習武又累又無趣不說,學到頭不過能翻翻牆頭,她又用不著翻牆這技能,也就漸漸荒廢了,至今隻能算是花拳繡腿而已,跟同一個師傅出來的沈明達完全不是一個檔次的。


    “駟馬難追。”李昊微微一笑,教小媳婦兒習武啊,真是令人期待。


    夫妻兩人對視一眼,均感滿意,和諧一笑。


    自覺落在後麵的幾個丫鬟遠遠見了不由感歎,大少爺和少夫人真是恩愛啊。看那纏綿的眼神,還有掩在寬大袖子下相牽的手,不要以為你們偽裝得好,咱們眼神好著呢,隔老遠都看得見!


    今晚的菜色著實豐盛,一則沈明嫣自己說了要補補,讓廚房添了菜;二則湊熱鬧的人委實多了點,一人點兩個菜,擺開來就是一大桌子,還是特地設了個紅木雕花大食案才是滿滿當當裝下了。


    居中的主菜自然就是沈明嫣特別提名的紅燒肘子,用青白的淺底荷葉盤子裝了,紅豔豔汁香四溢,實在是美□人,引得人食指大動。


    沈明嫣本以為今晚李昊不會跟她一起吃飯了呢,畢竟她是去立規矩的,得等婆母吃好了放行才是能迴來,等她迴來都錯過飯點了。是以沈明嫣原本的打算是隻留幾個自己點的菜,餘下的就讓半夏她們帶走添菜了。


    不成想李昊特意等著她一道,而她又吃過了,此時看著滿桌子的菜,忽覺好憂傷。


    “再陪我吃一點。”李昊拉著沈明嫣坐了。


    今晚顧氏熱情難卻,一直給她添菜,沈明嫣隻好埋頭苦幹,吃得不要太飽。此時受不住紅燒肘子的誘惑,沈明嫣還是陪著李昊坐了下來。可惜,她吃了一塊就再也裝不下了,急需消食。


    “少夫人這是夫人吩咐廚房特地給你燉的湯,夫人說方才送來的定然冷了,這湯要趁熱喝才好呢。”說話的水色裙子俏丫頭是顧氏的大丫鬟琉璃,帶了個拎著個紅漆雕花食盒的小丫頭,來給沈明嫣送湯。


    彼時夫妻兩個正一個吃一個看,相處融洽呢,這送湯的人一來,兩人的心情就不太美妙。


    “你代我謝謝母親。”沈明嫣含笑謝了,讓紫蘇去把食盒接過來。


    紫蘇接了食盒,當即就打開了,把湯盅放到沈明嫣麵前。


    當著琉璃的麵沈明嫣拿勺子舀了一勺子,嚐了嚐道:“味道不錯,母親真是費心了。”


    “夫人送來之前還同奴婢說擔心少夫人不喜歡這湯的藥味呢。夫人知道少夫人喜歡定是歡喜。”琉璃是個伶俐的,交了湯也就不留著討人嫌了,得了沈明嫣的賞便帶著小丫鬟告退。


    待人一走,李昊就讓拿湯去倒了,飯也不吃了,拎著沈明嫣迴房關門教育:“這什麽亂七八糟的湯,裏麵有些什麽東西都不知道,你也敢喝,萬一是害人的東西呢。以後她送來的東西就直接扔了。”


    “是,知道了。我其實也沒喝,裝裝樣子而已,連嘴唇都沒沾到呢。”沈明嫣乖乖應是。她隻是在琉璃麵前做做樣子嘛,不用李昊交代她也不敢喝啊。


    “哦,真的沒碰?”居然撒謊,他就在旁邊看著,明明是碰了。


    “勺子沾了沾唇而已,我很快用帕子擦幹淨了的。”沈明嫣隻得老實交代了,她其實是好奇湯裏麵都有些什麽,她還是學過辨別藥材的,那湯裏麵都是補身好物啊,顧氏可真是大方。


    “嗯,我檢查檢查擦幹淨了沒有。”飽暖思那啥,李昊一朝開葷那是一發不可收拾,往後小媳婦兒又不用去請安立規矩了,他也不必再顧忌著怕累著她而忍著了。


    “怎麽……”檢查二字還未出口,就被堵在了嘴裏……


    飯後劇烈運動不益健康啊,混蛋!


    旖旎的夜還很長……


    鬆雪院西跨院。


    作為閑置著的院子,除了幾間空屋子,就是滿院子鬆柏,綠蔭深深,古木參天,絕對是整個李府綠化麵積最大的院子。


    夜色漸濃,一個窈窕的身影躲躲閃閃的進了西跨院,來到院子裏唯一亮著燈的廂房外“扣扣”敲響了門。


    “門沒關。”屋裏傳來紅袖的聲音,帶著沙啞不複婉轉。


    門外的人這才推門進去了,到了燈光下,卻見來人原來是綠衣。


    “你怎麽來了?來看我笑話的嗎?”臀部受傷隻能俯趴的紅袖見來人居然是綠衣,也顧不得某部位疼了,努力抬起身子,表情驕傲。


    “我是來給姐姐送藥的。”綠衣怯怯,從袖子裏拿出一個白瓷小瓶。


    “用不著你假好心,少夫人已經讓素玫給我送了藥了。”麵對綠衣的好心,紅袖頗不以為然,在我麵前裝得跟兔子似的有意思麽,我還不知道你兔子皮下是什麽樣。


    “紅袖姐姐你今天怎的這般莽撞,得罪了少夫人你日後的日子可怎麽辦。”綠衣仿佛已經習慣了紅袖的嘲諷模式,也不答話,隻繼續表示自己的憂慮,“


    ——————————————————————————————————————先上一部分,餘下繼續補全————————————————————————都是為了不上黑名單啊,昨天室友生日,隻好熄燈後借了個本本來碼字,今天六點多就起床來了,但是我這烏龜速度害死人啊,隻有先湊湊字數了,大家原諒我吧————————————————————————————


    ——————以下都是湊字數滴——————


    唐宮舊事


    文案:那時我最大的願望不過是快快長大,像母親一樣,能夠繡得一手好繡活,多多的繡了賣掉,得到很多的銀錢給母親買藥,並且每頓都能吃上鎮上福源樓的醬香肘子。


    這就是我所能夠想象得到的最好的生活了。


    如果不是曹公公的到來,我想,我這一輩子會不會就是一個簡單、幸福而又快樂的繡娘了呢?


    可我們終究是離開了那個小山村,坐上油壁青帷馬車,離開琉璃姨、楊姨夫以及流著鼻涕的楊穗兒,遠赴一場未知的命運。


    賀蘭明玥 顧蓮蓉


    李恂四太子李承宏 二廢太子李承宗長子壽王李承宥 五信王李承憲七濟王李承寬三義陽公主李婉華 六安泰公主李穠輝


    鹹池殿慧昭儀顧安蓉迎仙殿張德妃甘露殿蕭淑妃


    那是元平六年,我第一次坐上了馬車,隨著母親來到了大唐的心髒,那個千年帝都的長安。


    車外鼎沸的人聲掩蓋了馬車的轆轆聲響,光憑想象就能知道外麵是多麽的熱鬧。我安靜的坐著,心卻早就飛到了外麵去。


    雕著美麗花紋的紅色窗欞就在我的左手邊,我知道隻要輕輕一推就能夠推開,這對小孩子愛熱鬧的天性來說,那是一種多麽巨大的誘惑。


    可是,我悄悄望了一眼母親,她垂眼端坐著,頸項微曲,卻脊梁挺直,保持著一種優美的姿勢,衣服熨貼沒有一絲褶皺,靜謐得仿佛一尊無知無覺的雕像。


    我下意識的挪了挪身子,離那窗欞遠些,轉而去看那車扉上的珠簾。


    車廂晃動,五彩琉璃的珠簾碰撞,有隱約的光從糊了青紗的窗格透進來,朦朧的光線下那些珠串美得炫目。


    這樣的景象我已經看了一路,卻怎麽也看不夠。


    多年後,當東海來的明珠隻是我絲履上的一個點綴,憶起今日,卻再也找不到一串可以與之媲美的珠串了。


    那天,我們像往常一樣住進了驛站,不同的是這裏的驛站更加的寬大華麗,還來了幾個同曹公公一樣說話尖聲怪氣的人。


    他們跟母親說了什麽我並不熱衷,五歲小孩子的體力早就讓我昏昏欲睡。


    待到隻有我們母女時,母親摩挲著我的頭頂,歎息般的說了一句話,可惜我的神智早就模糊,恍惚聽到關於對錯的隻言片語,不勝明了。


    第二天,我們又換上了新的衣裙,柔軟的綢緞泛著柔和的光,貼在肌膚上,微涼而光滑。


    不同於我過去五年的生命中所穿過的衣衫,粗糙僵硬的質感,這些美麗的衣物是那麽的妥帖柔順。


    而今天,我就將見到那個讓我和母親穿上這些矜貴的衣物的人了,她是我素未謀麵的姨母,母親分別多年的妹妹。


    從我有記憶起,我和母親就住在一個叫小橋村的地方,三兩間茅屋,遇到大雨的天氣,總有那麽一兩處地方漏進雨來,母親就搬了木盆子去接雨。


    等到天氣晴朗,再拜托楊姨夫修葺一二。


    我沒有父親,盡管村裏的孩子嘲笑我是個野孩子,母親隻是默默把我抱起,對於父親這個話題不發一言。


    也曾哭鬧過,試圖從母親那裏得到確認,我並不是沒爹的孩子,可是迴答我的是一片緘默,母親神色冰冷。


    漸漸地,我知道了那是母親的禁忌,不再提起。


    楊姨夫就成了幼時唯一的男性角色,代替了父親給予我的愛。


    楊姨夫是琉璃姨的丈夫,一個憨厚的漢子。


    琉璃姨卻是個伶俐的婦人,有著不遜於母親的美麗。她還有個女兒,卻是一個討厭的鼻涕蟲,一點兒也沒有琉璃姨的美麗樣子。


    那時我曾暗暗遺憾過,琉璃姨那麽好看的人就應該配個斯斯文文的書生,像戲曲裏演的那樣,佳人才子,天作之合。


    不過,看在楊姨夫對我那麽好的份上,勉勉強強就算了。


    後來,我才懂得,這世上哪來的那麽些才子佳人,天作之合。


    這世間為女子不易,能有個知冷知暖的人相扶一生就是最大的幸事了。


    我們住的院子被開辟成了幾畦菜地,種著些時令蔬菜,房前屋後栽著些桃李。


    母親體弱,常年湯藥不離,日常的家務勞作就已是勉強,除非病重難以起身,她是不願讓琉璃姨幫忙的,惟有侍弄這些蔬果的任務落到了楊姨夫身上。


    生計艱難,母親唯一的謀生手段就是女紅刺繡。她繡的花兒妍麗仿佛迎風就能招徠蝴蝶,繡的魚兒鮮活似乎入水就能遊走。


    這樣的繡品每一件都能賣得好價錢,可這樣精細的的活兒對於病弱的母親,一年三五件就是她的極致了。而賣得的錢財除去母親的湯藥,也就將將夠我們母女溫飽而已。


    那時我最大的願望不過是快快長大,像母親一樣,能夠繡得一手好繡活,多多的繡了賣掉,得到很多的銀錢給母親買藥,並且每頓都能吃上鎮上福源樓的醬香肘子。


    這就是我所能夠想象得到的最好的生活了。


    如果不是曹公公的到來,我想,我這一輩子會不會就是一個簡單、幸福而又快樂的繡娘了呢?


    可我們終究是離開了那個小山村,坐上油壁青帷馬車,離開琉璃姨、楊姨夫以及流著鼻涕的楊穗兒,遠赴一場未知的命運。


    這是一個想了很久都沒時間開的文啊,想存稿也隻存了這麽點開頭。龜速的人好悲劇


    男版文案:不就是落個水嘛,爺是遊泳健將爺怕啥,看爺這完美肌肉(齊二少濕衣秀腹肌——八塊哦)。不過,誰來告訴爺,這猥瑣老男人是誰?


    臭美又自戀還有點小二的齊二少,老爹有錢,老哥能幹,前25年的人生真是豬一樣的幸福生活。不曾想一次遊湖,落入古代,人生拐彎,賣身為夫,從此美人是路人。


    買主太兇殘,賣身需謹慎——齊二少泣血淚下


    女版文案:


    劉結香女未婚 20歲兇名在外的桑鄉村大齡女


    外表嬌嫩蘿莉行為兇殘禦姐


    代表言論:嫁不出去?沒關係,買個男人來壓迫。


    作者有話要說:隔壁寢室貌似沒起床,俺是在她們門外偷的網好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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