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新房最後看到了新床上,沈明嫣鬱悶的拿被子蒙住頭,這下子臉真的丟盡了。


    “當心悶壞了。”李昊興致勃勃的去鬧她。


    “壞了就壞了。”沈明嫣悲憤欲死,不是說古人講究不許白日宣那什麽淫麽?這才是正午啊。這下子還不傳遍了。大宅院裏最盛產的就是長舌婦,傳得最快的就是八卦了。


    “壞了我心疼。”李昊繼續哄她,這會子吃飽饜足了,那哄人的本事是蹭蹭上漲啊,哪裏還有人前的冷肅威嚴。


    心疼算個毛線,沈明嫣想起來罪魁禍首是誰,也不蒙著了,扒開被子撲上去就動嘴,嗷嗚一口咬在李昊的肩膀上。


    “嗯。”仿佛疼痛難忍的鼻音。嬌妻主動投懷送抱,李昊自然不會拒絕,自發自動的拿手摟住了沈明嫣的小纖腰。至於肩膀上那螞蟻咬般的小小報複,就當是哄哄她好了。


    聽到李昊的輕哼,沈明嫣自覺自己下口太重,也不敢再咬了,鬆了口扒開衣服去看傷口,隻見一圈紅裏帶了點青紫的牙印大大咧咧的印在了白玉般的肩膀上,對比分明,分外驚心。


    沒事幹嘛長那麽白啊,不是武將都應該跟郭長貴一般黑的?沈明嫣心虛的移開視線:“我去給你拿膏子。”


    “不用,這點小傷過個幾日就好了。”李昊瞥了一眼肩頭,不在意的說道,在心裏補了一句:你牙齒長得挺齊整的。這話他沒敢說出來,照小妻子那容易炸毛的性子,不是撲上來再補一口,就是扔下他走人,哪種結果都不劃算。


    “小傷也是傷。”沈明嫣說著往床頭的匣子翻翻找找,雖是新房,但一些常備的如紫玉化瘀膏是會有的。一邊嘮叨,“別以為自己年輕身體好,就可以不在意。小傷不注意也會變成大傷,到時候後悔就晚了。”


    聽著沈明嫣的說教,李昊麵上透出溫柔的笑容來,真好,這就是妻子,跟你榮辱與共,為你操持家務,生兒育女,生同床死亦同穴的人啊。


    “哎,找到了。”沈明嫣從一堆奇奇怪怪的藥膏子裏總算找到了止血化瘀的膏藥。“也不知道是誰,放了那麽多看不出明堂的藥膏,也不知道有什麽用。”


    李昊瞄一眼打開的匣子,不自在的咳了咳,貌似那些被批為奇怪的藥膏都是他放的。李旦極力推薦,據說可以增進夫妻感情的東西。


    “呃,那個,你疼不疼。”李昊有些支吾,俊臉微紅。他是見了其中的一盒藥,才猛然想起來一件事。


    沈明嫣正在專心給李昊塗藥膏,鼻間都是微苦的藥味,突然聽到李昊這樣不自然的聲音,不由好奇抬頭。


    對著沈明嫣那雙水汪汪,帶了點疑惑,仿佛會說話一樣的眼睛,李昊反而變得鎮定了,“你那裏還疼不疼?”


    這迴沈明嫣聽懂了,臉轟的一下變得通紅。也不給傷員上藥了,身子一動,就要下床。卻被一雙溫暖幹燥的大手攔腰抱住了,放迴去攤平。


    “這裏有藥,我給你抹抹。”李昊從匣子裏拿出一個青瓷盒子,表情很認真。


    “不要,我不疼,一點都不疼,真的。”沈明嫣趕忙抓住了李昊的手,急急道。


    李昊將信將疑的把藥盒子收起來,“你記得要是疼了跟我說。”


    沈明嫣趕忙答應了,岔開話題,“也該起來了。”


    李昊意猶未盡的點頭。歇晌時間已過,不好再在床上歪纏。


    提起這茬,沈明嫣才是想起來,屋外那麽多人,可不是都知道他們在屋裏幹嘛了?頓時又漲紅了臉,捏著衣角不動了。


    “咱們這院子向來清淨,你放心。”李昊看出來妻子擔心的是什麽,摸摸沈明嫣的頭安慰道。


    意思是說,今天中午的事不會傳出去麽?


    鄒媽媽領著紫蘇半夏朱槿月見四大丫鬟進來的時候,隻見自家姑娘衣衫不整,粉麵含春的跟姑爺在那拉拉扯扯,聽得姑爺低低一句含笑的話,“你真的不要我服侍你?”


    “不要。”沈明嫣推了李昊一把,附贈一個威脅的眼神,意思是,你再不走開我就咬你了啊。


    小貓再逗下去就要炸毛了,不好。李昊知道不可逗得太過,一張一弛方是寵妻之道。手握成拳,放在唇邊,“咳咳,”兩下,放下手背在身後,麵上又恢複了人前麵癱狀。轉身大步去了淨房,揮揮衣袖,留下一眾因目睹變臉神技的而呆澀的主仆。


    這這,姑爺這變臉也太神奇了。饒是鄒媽媽自認見多識廣也驚訝了一番。紫蘇半夏她們原本極怕這位新姑爺,在他麵前不由小心翼翼,大氣都不敢喘一個。姑爺麵無表情也就罷了,身上還煞氣淩人,活像故事裏的閻王爺。想到自家嫩生生,從小看到大的姑娘要跟這麽個人過一輩子,她們倆是憂心不已。現在好了,至少姑爺對姑娘是好的。


    沈明嫣跟這位爺處了一晚上加一早上,對這大變臉的絕技已經有了一定免疫力,很快就鎮定下來,動身下床。


    鄒媽媽也很快反應過來,直接拿張大毯子把沈明嫣裹住了,同紫蘇半夏兩個一起擁著沈明嫣去了她的那間淨房沐浴。朱槿月見兩人則留在房裏收拾床鋪。她們兩人比沈明嫣還要大上一歲,已稍通人事,對著淩亂的床單被子,以及那難言的曖昧氣味,紅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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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明嫣披散著長長的頭發出來的時候,李昊已經坐在窗前的榻上,捧著一卷書在看了。


    麵南的窗打開了兩扇,微帶一點涼意的風偶爾會吹進來,帶來清涼的空氣。鎏金鏤空蓮鶴香爐裏點著瑞腦香,幽幽的香氣隨著嫋嫋青煙,暗暗散了出來。


    男人沉靜的側臉,有著好看的弧度,可以見到鼻子英挺的弧線。都說工作中的男人最好看,其實隻要是專注的男人都好看吧。


    “夫人頭發還濕著呢。”鄒媽媽輕輕提醒了句。


    一句話驚動兩人,李昊抬眼向沈明嫣看了過來。


    同李昊望過來的眼神對上,讓沈明嫣有種偷窺被人抓到的尷尬,慌慌張張的應了一聲,低頭走到妝台坐下,由鄒媽媽拿了帕子給她絞頭發。


    這迴,輪到李昊來打量她了。沈明嫣垂著眼睛努力忽視身後讓她渾身不自在的視線,這人怎麽都沒事做麽?


    一時兩人之間有種微妙的氣氛。


    “我去書房了。”突然李昊放下書,跟沈明嫣報備一聲,大步出去了。婚期休假,但是公務依舊找上門,他還是早點去處理了,好迴來。


    “看來姑爺是真的很喜歡姑娘呢,夫人也可以放心了。”鄒媽媽細細的擦著沈明嫣的頭發。看見沈明嫣身上青紫的痕跡,鄒媽媽雖有些埋怨姑爺不知輕重,但姑娘得到姑爺喜歡,也是好的。像今天中午這種事情,念在新婚,她就先不說了,若是以後姑爺還要胡來,她少不得要勸諫一二。


    晚飯是新婚夫婦兩人一起吃的。飯後不久,沈明嫣就被拉去運動運動(河蟹),消食了。好在李昊記得明天是迴門的日子,不敢鬧得太過,折騰了一迴就罷了。


    早起梳妝打扮的沈明嫣很滿意,怪道合理的運動有利於身心健康呢,看她鏡子裏的皮膚紅潤有光澤,整個人容光煥發,脂粉都派不上用場了。


    與之相反的是李昊,居然有點懨懨的。也難怪他,正是血氣方剛的時候,嬌妻在懷,能看不能吃,生生忍了一晚上,哪能不憔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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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紅石榴裙間金鷓鴣成雙成對,海棠紅菱花暗紋的大袖,衣緣繡著繁麗的花紋,暗紅織金帔子,這都是她給女兒挑的式樣,女兒穿起來的確如她想象般的美麗。女兒的頭發已經梳成了婦人的高髻,眼角眉梢多了些少女沒有的嫵媚風情。


    吳氏拉著女兒的手忍不住眼紅落淚。自從女兒嫁人,她就擔心到了現在,如今見到顏色嬌豔,如盛放的花朵般的女兒,吳氏的心才是安穩了一點。


    見到娘親落淚,沈明嫣也忍不住哭了,不知道哪裏來的委屈傷心,撲進吳氏懷裏,哭得紮紮實實。於是,母女兩個不顧形象的抱頭痛哭,真個聞著傷心,見者流淚。


    “好了,大喜的日子怎麽哭得這麽傷心呀。看都把娘給招哭了。”吳玉儀拿帕子揩著眼角,勸沈明嫣道,“阿嫣哭得這麽傷心,難道是姑爺不好?”


    “哪有,明明是娘招我哭的,我本來不想哭的。”沈明嫣抽噎著,漸漸止住了淚。


    吳氏聞言也不哭了,拿出帕子給沈明嫣揩揩眼淚,“女婿待你好不好?要是不好,你就迴家,娘養你一輩子。”女兒嫁不出去她著急,等女兒嫁出去了又後悔了,真是恨不得養女兒一輩子啊。


    “還有我和你哥哥呢,嫂子也管你一輩子。”沈明嫣還沒說話,吳玉儀就表明態度道。


    哪有這樣的,在女兒迴門的時候,就說這種迴家養你一輩子的話嘛。沈明嫣絞絞衣角,“嗯,還好了。”


    “怎麽個好法兒呀?”吳玉儀笑著追問。


    “大哥對嫂子怎麽個好法兒,他就是什麽好法兒了。”沈明嫣利落迴擊。


    姑嫂兩個你來我往的,把氣氛活躍了起來。吳玉儀說笑了一番,就找借口出去了,


    吳氏才是仔細的問起來沈明嫣好不好的問題。


    雖然沈明嫣一概說好,但吳氏還是不放心,又問了一些私房話,隻把沈明嫣問得臉紅如滴血,結結巴巴,才是放過了她。


    吳氏滿意一笑,目前看來,這個女婿還是可以的,不過有待長期考證。


    與女眷這邊哭哭笑笑不同,這邊的男人們是相談正歡。


    李昊早在求親的時候就叫過老丈人嶽父了,這迴叫起來是越發熟練。


    但是輪到叫大舅子的時候,李昊的麵癱臉忍不住有點黑:沈明達比他還小呢,卻不得不叫聲哥。——這就是老牛吃嫩草的壞處了,會有比你還小的大舅哥哦。嗯,李大將軍,你還有兩個比你小的姐姐呢。


    聽聞這聲哥,沈明達忍不住一抖,好重的殺氣,咱為啥不是小舅子呢?


    “不如我們以字相稱。”沈明達小聲提議道。不能被偶像叫哥哥好遺憾,不過還是生命安全最重要啊。


    李昊臉色恢複正常,給了個你很不錯的讚賞眼神。得到讚賞的沈明達立時把那點遺憾拋到腦後去了。


    一般迴門宴,女婿上門,哪個嶽家不是把女婿喝趴下了才罷休。這個喝趴下的計劃在沈家卻行不通。


    先是沈琳,一高興喝了兩三杯就最先趴下了。李昊依然雲淡風輕,舉杯再進一杯酒。


    而後沈明達,喝了十來杯,也陣亡了。李昊依然雲淡風輕,舉杯再進一杯酒。


    隻喝了六分醉的沈適一看情勢不好,裝著手抖,把酒往自個衣服一潑,順勢往桌上一趴,做醉倒狀。


    沈明遠舉杯,對著李昊微微一笑,“請。”


    李昊幹脆利落,仰頭而盡。


    “這酒杯太小,無法盡興,我們換成大碗如何?”兩人各喝完一壺以後,沈明遠笑得溫文爾雅。


    “好。”李昊毫不猶豫。混軍營的,哪個不是酒海裏淌過來的,他還嫌棄酒杯喝的無趣呢。


    三巡過後,沈明遠笑得有些勉強,“妹婿真是海量。”


    “過獎,大哥也不差。”李昊謙虛道。


    “好,那我們再喝一巡。”沈明遠嘴角有些抽搐。這人的肚子是裝不滿的嗎?


    “且慢,不如我們換過酒壇再喝?”李昊望著沈明遠誠懇提議。“大哥的酒似乎不太香醇。”


    “謝過妹婿好意,我看天色已晚,不如下次罷。”沈明遠溫和一笑,一點也沒有被人戳穿的尷尬。他的酒豈止不醇,那根本就是帶點酒味的白水。


    “也是,時候不早了,我也該接阿嫣迴去了。”李昊拱手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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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麽這麽快就要走了,我還有話要跟娘說呢。”沈明嫣有些不滿,明明才迴到家沒多久呢。


    “嫣嫣我頭好痛。”李昊往沈明嫣身上一靠,開始裝醉。


    “活該,讓你喝酒。”沈明嫣幸災樂禍,她家爹爹和哥哥們的酒量有多淺,她是知道的。沒想到李昊也就比三哥強了點。


    沈家酒量從淺到深一次排序為沈琳、沈明達、沈適、沈明遠,還有個可待開發的沈澤瑞,以及尚不可考的沈澤端(沈明嫣一歲半的小侄子,原名沈澤熙,熙字避諱,後改為端)


    “嫣嫣給我揉揉。”李昊醉眼朦朧的把頭靠到沈明嫣膝上,語調近乎喃呢。


    呃,好像某大型寵物撒嬌,沈明嫣抵受不住,愛心泛濫,動作輕柔的給李昊按摩起來,“不能喝下次就少喝一點。”


    “大哥高興嘛。”李昊小心眼的告狀。


    “下次我跟大哥說,叫他少讓你喝點酒。”沈明嫣輕聲哄道。


    “不要,這是男人間的事。”李昊一聽,那還得了,豈不是要露餡。


    沈明嫣想想也是,便放下不提。李昊暗暗鬆了一口氣,借酒裝瘋,抱著沈明嫣胡纏了一番。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去姨家吃飯,將近十點才迴家,我的速度又慢,所以今天又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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