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把聲音糯糯的,好像柔軟的棉花糖一樣甜甜軟軟,再加上親切柔和的語氣,聽到耳朵裏分外熨帖。這麽有特色的聲音聽過一次就知道是誰了。


    沈明嫣順著聲音的方向抬頭看去,隻見來人身姿娉婷,風流婉轉如弱柳扶風一般。蛾眉微顰,似喜還愁,果然是錦寧公主。


    “公主。”沈明嫣站起身來就要行禮。


    “你我乃是表親,自家表姐妹何必多禮,”錦寧公主抬手止住了沈明嫣行禮的動作,笑得溫柔可親。


    “禮不可廢,無論國禮還是家禮,阿嫣都該向公主行禮的。”沈明嫣極懂事的道。不知道為什麽,沈明嫣從第一眼見到錦寧公主,就直覺的不是很喜歡她。


    錦寧公主是蜀王長女,也是蜀王唯一的庶出。蜀王為人有些軟弱,無論是蜀王還是蜀王府都被蜀王妃管得死死的,所以蜀王想要偷個歡是極為不容易滴。然而百密終有一疏,男人要偷腥五花大綁也捆不住,蜀王妃一不小心就被個丫頭爬了床,還有了身子。


    當時蜀王妃正身陷妒婦門危機(蜀王妃把蜀王管得太嚴了,有失天家顏麵),恰好這事兒露出來,蜀王妃就把人留了下來,還照顧得妥妥的,讓她生了孩子,也就是這位錦寧公主趙素蘭。不過因為這件事,蜀王貌似被蜀王妃撓了,所以臉麵大失的蜀王極不喜歡這個女兒。蜀王妃倒是沒有苛待她們母女,除了輕易不得出現在人前,一向是好吃好喝供著,隻把這母女兩個當成她賢惠的證據了。


    當初蜀王夫妻進京哭靈,趙素蘭被留在了蜀地。後來的奪位之爭,藩王們都被扣留在燕京不能離開,這趙素蘭留在蜀地卻成了蜀燕唯一的公主。這是誰都想不到的。


    “好了,我就是想來跟妹妹你說說話兒,你這樣可是不歡迎我嗎。”錦寧公主嬌嗔著拉起沈明嫣的手。


    “那裏敢不歡迎公主,阿嫣高興還來不及呢。”沈明嫣繼續客套。她可是注意到了,剛剛她說禮不可廢,堅持要行禮的時候,錦寧公主可是很滿意的,連笑容都真誠了幾分。


    “你這話說的就是跟我見外了,其實我早就想見見你了,以往我常聽*說起你呢。唉,要是*也在就好了。”說著錦寧公主竟悲傷起來,拿出帕子拭拭眼角“父王王妃也不知道怎麽樣了,過得好不好。若可以,我寧願承歡膝下,也不願在這裏獨享富貴。”


    “公主也不要太傷心了,我聽父親說,留在燕京裏的藩王們除了不能離京,其餘一切安好,再說公主留在蜀地興許王爺王妃更欣慰呢。”人家都真情流露了,沈明嫣也隻好輕聲細語的當起知心妹妹來。


    “錦寧姐姐別傷心,我爹爹說我們是一定要迴燕京的,等我爹爹打迴燕京去了,你就能一家人團圓啦。”李婉兒自從錦寧公主來了,就小尾巴似的跟在錦寧公主後頭。一見她的錦寧姐姐傷心了,李婉兒馬上跳出來安慰。


    “真的嗎,那真是太好了。”錦寧公主破涕為笑,如春花初綻,月破烏雲。不得不說,錦寧公主的確是個難得的美人兒,一顰一笑皆動人之極。沈明嫣這種喜愛美麗生物的人,不由把對她的不喜消了些,其實錦寧公主也是個可憐之人呐。(某醋:喂,乃要不要這麽沒立場啊。沈明嫣冷笑:我親媽是誰。某醋:……)


    “失禮了,一時情難自禁,讓妹妹見笑了,”錦寧公主稍整情緒,臉頰飛紅,有些不好意思的對沈明嫣說道。


    沈明嫣微笑:“公主情之所至,有何失禮的。”


    “阿嫣也別老是叫我公主了,本是自家親戚,沒得疏遠了。如不嫌棄,阿嫣叫我一聲錦寧姐姐,可好。”錦寧公主攜著沈明嫣的手,言語殷殷,十分情真意切。


    “是,那以後阿嫣就叫你錦寧姐姐了,”沈明嫣順勢應了,反正叫個姐姐也沒什麽。在貴女們的交際圈子裏混了這麽久了,沈明嫣知道,別看大家平日都姐姐妹妹的叫得親熱,其實真正能交心的又有幾個。


    “我看這個錦寧公主心機是有,不過有點沉不住氣呢,與她相交你可要多留一份心眼兒。”見錦寧公主走遠,謝靈樞低聲在沈明嫣耳邊提醒道。


    “放心吧,我是那麽沒心眼兒的人麽。”沈明嫣點頭。畢竟是沒受過係統訓練的,錦寧公主比起沈明嫣謝靈樞這些世家精心培養的貴女來,就欠了點火候了。


    沈明嫣努力吃到半飽的時候,就有丫鬟拿著托盤上來,裏麵擺著修剪齊整了的芙蓉花,一枝枝俱都開得正好。這是請客人簪花了,也意味著吃飯時間結束,該換個活動了。


    沈明嫣往盤子裏看了看,隨意拿了朵粉紅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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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看是文淵公子呢。”驚喜的低唿。


    意思意思的吃完飯後,大部隊轉移到芙蓉樓上去觀景玩耍了。沈明嫣也沒認識幾個人,便拉著謝靈樞在一旁下棋。正輸得無聊呢,就聽見這聲驚唿,沈明嫣立馬來了興趣,也擠到人群擁擠的欄杆前了。


    原來是一夥年輕公子出現在一牆之隔的院子裏吟詩作對呢。離得這麽近,差不多就是在樓下了。這是故意給未婚男女製造機會呢,基本每次休閑娛樂類的宴會,都有這麽一出保留節目。


    “哪個是文淵公子啊?”沈明嫣看了一圈,除了一個長得雌雄莫辯的妖孽外,根本就沒有比的上她家沈大哥的人啊。


    “就是穿玉色衣服,繡梅花的那位啊。”迴答的人一臉鄙夷,居然連文淵公子都不認識。


    “你是說那個人……”妖,沈明嫣萬分震驚,聰明的把後麵一個字壓心裏了。雖然人妖這物種這裏沒有,但是聽起來就不像好話,她還是不要說出來找批鬥好了。


    文淵公子的確如傳聞中的貌美,也的確是形如好女,換上女子衣衫就是個美貌女子了。薄施脂粉,淡掃雙眉,朱唇一點殷紅,端的是美人如玉。此時文淵公子正玉手執筆,微微俯身,在畫一幅芙蓉圖。隨著他的動作,那如墨的長發流水一樣傾泄下來,於錦繡叢中分外秀麗動人。


    但是,這根本就是一個受吧受吧受吧。此情此景,再來一個霸氣小攻,本文就可以bg轉*了。還說是她的夫君候選人呢,難道是為了印證一句老話:“鴛鴛相報何時了,鴦在一旁看熱鬧。”


    “阿嫣快,你也把花扔下去啊。”謝靈樞見沈明嫣木木愣愣的,隻當是她也被文淵公子的風采所迷,興奮的慫恿道。


    扔什麽仍啊,扔炸藥包啊。沈明嫣拗不過謝靈樞的熱情,也學著旁邊的姑娘們,漫不經心地把頭上的花隨手扔了下去。不成想力氣沒控製好,扔變成了砸,被砸的那位公子腦門都紅了。


    雖然大家都在往文淵公子那裏扔花,但是一來大家力氣小,二來花朵比較輕,拋出去的花朵最遠也隻是堪堪落在文淵公子案前。沈明嫣下力氣扔出去的就不同了,她練過武,力氣又比較大,隻見粉光一閃,花朵直直的撞上了文淵公子旁邊的青衫書生。


    一般有文淵公子的地方,鮮花手帕就從沒有其他人的份兒。突然間出現了個不一樣的,不僅是樓上的貴女們,就連樓下的人都好奇的看了過來。


    沈明嫣一看砸錯了人,臉騰地紅了,尷尬的對無辜路人笑了笑,趕緊匿了。


    “長安兄你沒事吧。”謝惟文見顧長安被砸到以後,就有點癡癡傻傻的,不禁有點擔心,別是被砸傻了吧。


    “嗬嗬,我沒事,惟文我沒事。”顧長安迴神,頓了頓又臉紅著問道:“你知不知道向我扔花的是哪家姑娘(華麗麗的誤會啊少年,乃就是誤傷啊)。”


    “我也不認識,估計是剛從江南來的吧。”謝惟文一見顧長安這樣子就明白,明白顧長安是為什麽跟失了魂似的了,那個姑娘的確是個美人呢,他讓有作畫的欲、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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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場賞花宴,除了個砸錯人的小插曲,也算是乘興而來乘興而歸了。離開的時候,顧氏又特地送了個精巧的喜上眉梢漆紅盒子來。沈明嫣知道是她為李婉兒解圍的謝禮,便坦然受了。隻是有些奇怪,李婉兒的性子真不像是顧氏的女兒。


    馬車裏,沈明嫣打開了盒子,裏麵是一隻平安富貴的羊脂玉佩。合上盒子,沈明嫣把今天發生的事情大概的跟吳氏說了一遍。


    “嗯,你這樣做得很好。”吳氏滿意的拍拍沈明嫣的頭,表揚道,“至於錦寧公主,不遠不近就可以了。”


    “是,我知道了娘。”沈明嫣乖巧應是,然後裝作不經意地提起來另一件事,“我今天還見到了文淵公子呢。”


    “哦,那你覺得他怎麽樣。”吳氏感興趣地問道。


    “聞名不如見麵,文淵公子的確是風采卓然。不過我覺得比不上大哥呢。”沈明嫣裝作不知道吳氏的打算一樣,認真評價,拉著吳氏的袖子很是天真無邪的樣子。


    吳氏笑了,手指一點沈明嫣的額頭,“少裝模做樣的,我還不知道你。是靈樞告訴你的吧。既然不喜歡謝惟文,那你說說你喜歡什麽樣的,娘好按著樣本給你找啊,免得你不滿意”


    在閨蜜麵前沈明嫣可以厚臉皮打聽,但是在娘親麵前,沈明嫣就有些不好意思了。她扭著身子膩進吳氏的懷裏,“娘看著找就好了。”


    “真的?我還是覺得謝家那孩子不錯呢。”吳氏故意逗沈明嫣道。


    “不要,”深受*文化的影響,沈明嫣一度見到兩個帥哥走到一起,就能yy出一部狗血天雷劇,這毛病她已經改掉好久了。現在,見了謝惟文,沈明嫣老毛病又犯了,她可不想以後見到自家夫君就想到強攻弱受之類的奇怪東西。


    “一轉眼,阿嫣也長大了。”吳氏描摹著女兒越發精致美麗的眉眼,感慨萬分,“一想到你以後要出嫁,成了別人家的,我就舍不得。”


    “那我就不嫁了,讓娘養我一輩子。”


    “真是傻話,女孩子哪有不嫁人的。”


    馬車轆轆,沈琳坐在前麵一輛車中,撫著胡子,也在想著女兒的婚事。


    作者有話要說:我錯了,這幾天我同學結婚,所以看新娘子去了,都不在家。


    本來以為27號能迴來的,就沒有跟大家請假。


    然後順便同學聚了聚,就迴來晚了。嚶嚶,大家罵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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