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萊頓父子吃完東西,起身和哈裏森他們聊著天出門去,麥格放下手裏的鐵勺,準備攔住他們談談人生和理想,順便幫他們圓個夢。


    “他們好像買羊肉去了,我剛剛路過的時候聽哈裏森說,要嚐嚐那個獸人做的燉羊肉。”米婭端著盤子走進門來,似乎看出了麥格對那對父子的關注,主動說道。


    “燉羊肉?”麥格微微一愣,便錯過了出門攔住他們的最佳時機,這會丟下一餐廳的客人跑出去攔住他們,反倒顯得有些古怪。


    不過,既然哈裏森已經和他們父子搭上了線,那就不用擔心找不到他們。


    反正哈裏森每天都要來店裏吃東西,基本一天三餐都不落下。


    “嗯。”米婭點點頭,有些好奇的看著麥格:“怎麽了,老板,他們有什麽問題嗎?”


    “沒什麽,隻是有點好奇而已。”麥格笑著搖搖頭,他似乎表現的有點過分關心了,便又重新拿起勺子繼續炒菜。


    ……


    哈裏森帶著萊頓父子上了他的馬車,然後帶著他們直接去了一趟菜市場,選了半頭羊,又讓萊頓自己去選了些配菜配料之類的東西,和他商量了一下做羊肉所需的場地,直接帶著他去了自己的工廠。


    他的工廠門口又塊空地,平時用來堆貨,因為大雪封路,這段時間剛好是工廠的淡季,所以就空著,按萊頓的要求用石頭壘個灶簡直太合適了。


    到了地方,哈裏森和傑爾吉他們下了車,他讓看門的獸人去食堂搬了些木頭過來,又綁著萊頓他們把灶台給砌好了。


    “老哥,你看成不?”哈裏森搓了搓手,笑著問道。


    “成。”萊頓憨笑著點點頭。


    “那行,你就敞開了做,這地方是我的,隨你怎麽搗鼓都行。”哈裏森笑著道。


    萊頓把綁在行李上的大鍋取下架在灶台上,下邊燃起火,然後鏟了一鍋雪放到了鍋裏讓它化著,另一邊則是開始處理羊肉。


    半隻羊,很快就被他剁成了塊,同樣是用雪直接搓洗羊肉上的血水。


    等鍋裏的雪水燒開,把羊肉往鍋裏一丟,然後把他買的各種香料往鍋裏丟啊,又從行李當中翻出了一根樹枝,用小刀削了小小的兩片丟到了鍋裏,鍋蓋網上一蓋,便開始燉了。


    “這樣就成了?”哈裏森有點意外的看著萊頓,比他想象的似乎有點過分簡單了。


    “看起來是那麽迴事。”傑爾吉倒是微微點頭,作為一個偶偶迴去廚房觀摩廚娘做飯的人,燉菜好像就是把各種東西往鍋裏一丟,然後蓋上蓋子就可以了。


    “燉羊肉要兩個小時,兩位老板要是覺得冷或者無聊,可以先去馬車裏坐著,我們父子倆在這裏守著就行了。”萊頓有點拘束的說道。


    “好吧,那我去廠裏邊轉一圈,一會再出來吃羊肉。”哈裏森點點頭,帶著傑爾吉向著工廠的方向走去。


    “你說能不能成事?”進了工廠,哈裏森小聲問道。


    “不好說,有人說做菜是一件精細的事情,也有人說做菜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傑爾吉搖搖頭。


    “不就是麥老板,能做得出像佛跳牆那樣複雜到極致的美食,又能讓我們體會到傻瓜式烹飪美食的火鍋。”哈裏森翻了個白眼,又是笑著道:“不過這父子倆究竟能做出什麽味道的燉羊肉,倒真是讓我挺期待的。”


    “不過,你怎麽突然想幫他們開羊肉館子?”傑爾吉有些不解的看著哈裏森,他這死黨雖然善心,不過平時也就做到幫他們父子點一份羊肉湯的程度。


    “夢想,多麽樸素的一個詞,但我已經很久沒有從別人的口中聽到它了,好像成年就不配再有夢想了一般,真是讓人費解。”哈裏森笑著搖了搖頭。


    “誰沒有夢想呢,不過就是被自己小心藏起來罷了,你當年不還想當個作家嗎,你那本手寫的自傳還在枕頭下放著?”


    “哪有的事。”哈裏森臉一紅,腳步都加快了幾分,又道:“對我來說就是一件小事而已,但對他們父子來說,可能就是生計,如果他們真有打動我的本事,那我幫幫他們又有何妨呢。”


    “你這話我愛聽。”傑爾吉也是笑著道。


    ……


    “父親,他們真的會幫我們開羊肉館子嗎?”穆爾搓著手,有些興奮的看著萊頓。


    萊頓將手裏的木頭丟到灶裏,看著穆爾深沉道:“穆爾,你要永遠記住,這世上沒有白吃的晚餐,如果我們的羊肉入不了那兩位老板的口,他們是不會幫我們開羊肉館子的。而且,這本來就是一個過分的要求。”


    “嗯。”穆爾點了點頭,又是笑著道:“父親你做的羊肉那麽好吃,肯定沒有問題的。”


    “希望吧。”萊頓看著灶下躍動的火焰,眼中同樣閃動著光芒。


    兩個小時很快便到了,香味突破了鍋蓋的限製,已經開始釋放了。


    “好香啊。”哈裏森從工廠裏走了出來,聞到香味,眼睛頓時一亮,腳步都不禁加快了幾分。


    “是啊,這羊肉香味還挺濃的。”傑爾吉也是眼睛一亮,倒是有些超預期了。


    聽到兩人的稱讚,萊頓緊張的心情稍緩了幾分,不過並沒有完全放鬆下來,待到兩人走到跟前,這才揭開了鍋蓋。


    一股濃鬱的羊肉香味順著熱氣升騰而起,湯汁已經收的差不多了,羊肉的顏色紅亮有光澤,看起來倒是讓人食欲滿滿。


    不過,走近了的哈裏森和傑爾吉卻是不約而同的走了下眉。


    “老板,羊肉已經燉好了,你們嚐嚐吧。”萊頓拿了兩個土陶碗,各夾了幾塊羊肉到碗裏,滿是期待的遞給了哈裏森和傑爾吉。


    “好,我們來嚐嚐。”哈裏森笑著接過碗,拿著用木頭削的筷子夾了一塊,羊肉切的有嬰兒巴掌大小,相比於早上吃的羊肉湯裏的羊肉,那就是豪放派的存在,色澤倒是頗為誘人,隻是香味中依舊難掩羊肉特有的膻味。


    哈裏森咬了一口羊肉,羊肉燉的軟而不爛,口感非常妙,添加的各種香料,將羊肉的鮮美發揮的十分,比其他以往吃過的燉羊肉好了不知多少。


    不過……


    膻味卻像是一道魔咒一般,揮而不去,哪怕哈裏森已經非常努力強迫自己忽略這種膻味,卻依舊沒有辦法讓自己沉入到這道羊肉中。


    傑爾吉的表情也差不多,對於一個合格的吃貨來說,略微的瑕疵可以被忽略,但如此影響使用體驗的味道,卻是絕對無法忽視的存在。


    兩人還是吃完了碗裏的羊肉。


    “老板,怎麽樣?可以開羊肉館子嗎?”穆爾一臉期待的看著兩人問道,既然兩位老板把碗裏的羊肉都吃完了,說明他們應該也很喜歡父親做的羊肉。


    萊頓的神情也是緊張中帶著一絲期待。


    “羊肉是挺好吃的,比我以往吃過的燉羊肉都要美味,肉色本身非常不錯,羊肉的口感也是極佳,香料的配比非常好,鹹淡適宜,讓羊肉的鮮美得到了最大的發揮。不過……”哈裏森看著滿臉期待的兩人,斟酌著用詞道:“羊肉的膻味好像不是處理的很好,會將羊肉的所有優點都抵消,如果是這種程度的話,就算開了羊肉館子,恐怕也很難積累到客人。”


    “怎麽會呢……”穆爾的表情瞬間垮了,有點不敢相信的看著鍋裏還冒著熱氣的羊肉。


    “抱歉,是我的水平還不夠。”萊頓雖然也有些失落,不過很快便有些歉然道。


    “不好意思,我這個人有什麽說什麽,該說的,我必須說出來。”哈裏森有點不好意思,但卻又有些無奈。


    “要不,我們去找麥老板問問?”傑爾吉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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