窘迫離奇的一年,在神仙眼裏隻是轉瞬即逝,而在花舞與真田眼中卻漫長得像甜睡的嬰兒一般,打擾不是,親昵不是,共夢也不是。
春日裏難得的陰霾天氣,花舞一個人倚坐在真田公館的迴廊上,天空陰鬱得仿佛要哭泣了一般,壓仰得讓人喘不過氣來。這樣灰色的天空,總會讓人有一種說不出的局促與惴惴不安。雖然花舞知道在這樣的天氣裏實在應該想些快樂事情來衝來這天空中的悲傷,可是心情還是不由自主得低落起來。
終於,灰色的天空開始落雨。花舞望著這雨水,眼前卻閃過那些淩亂的畫麵。最後停留在那原本以為忘卻了的地方,飛簷吊角的古宅,冰冷的青磚黑瓦,擁有千年曆史的廉倉古城。古老的宅邸,床榻上,眉挺目炬的老者,曆盡風霜的臉上卻掛著如春日暖陽般的笑容,隻可惜,這樣的笑容轉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一張蒼白臉龐,雙眼緊閉,嘴角噙著淺淺的笑容,這樣的笑容無力、冰涼,和這隨風而潛的細雨一般,一絲一絲,涼入骨,透入心……
雨漸漸得大了起來,花舞伸出手,雨水順著手掌流向手臂,緩緩流淌,最後匯成流不完的眼淚,她衝著天空抬起頭,閉上眼,有水滴沿著臉龐滑落,流到嘴唇,鹹鹹的……
輕輕吹過的風,卷著涼意,這樣的風雨讓她感到唿吸困難,不由得輕咳起來,一聲一聲,劇烈得連帶著眼角湛出水滴,如雨般連綿不絕……
感到身上一溫暖,盈繞著淡淡的如蓮花般的清香,後背傳來輕輕的摩索,唿吸漸漸變得順暢了起來,咳嗽也漸漸得停了下來。
“好點了嗎?”聲音澄澈悠揚,柔情似水,微微漾起波紋,便黯淡了滿星光。
花舞轉頭,看著眼前的少年,栗色的頭發,俊逸的臉龐,和那溫柔的聲音相悖的是一雙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好像深不見底的海洋,讓人永遠都無法觸及。
“蓮二……”花舞開口喚道,聲音卻透著沙啞。
“嗯。”柳隻是輕聲得應道,俯下身,修長的手指輕輕得替她擦去臉上的淚水,他的手柔軟溫暖。
花舞轉過頭,不願讓他看到哭紅的眼,柳不語,隻是慢慢得在她身邊坐下,把她的手握在自己的手裏,力道不重想掙開卻並不容易。
當花舞被柳握著的手漸漸變得溫暖時,她低低得問道:“蓮二,你是來找弦一郎的嗎?”
“不,是來看你。”柳答道。
花舞垂下頭,不再出聲,不知道他在這裏站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原以為已經忘記了,已經習慣了,可是還是會感到難過,感到害怕,原來自己竟是這樣的害怕孤單,這樣的希望有一個人陪在身邊!那清冷孤單與害怕彌漫心頭,驀地抬頭,看見柳望著她的茶色眼眸裏閃爍著虛無的光,溫暖而灼人,望進去,是無邊無際的溫柔。
望著這雙眼睛,花舞心中那些隱藏許久的痛,瞬間湧上心,眼前一片模糊,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落下,可她卻執意得輕揚著頭,看著不停落雨的天空。
“雨是神的眼淚,神都可以哭泣,你也可以。”柳溫柔得說道。
花舞低喚一聲“蓮二……”卻再也說不出任何話來。
“想哭就哭吧!”柳看著淚眼婆娑的花舞,微微張開手臂。
平淡的一句話,打碎了花舞全部堅強的偽裝,“哇”得一聲如小孩子一般哭泣起來,轉身撲到柳的懷中,一股湖麵結冰的清香撲麵而來,讓花舞感到安心的味道,她可以清晰得聽到他的有力的心跳和感到他的唿吸。
柳溫柔得輕拂著她不停抽動的雙肩,眼神溫柔中帶著傷,輕輕得擁緊她,將臉靠在她柔軟的長發上,如呢喃般得說道:“不要害怕,我會守你的身邊,永遠都在……”
花舞在柳這樣溫暖堅實而又略為陌生的懷抱中失聲痛哭,直到哭累了,沉沉得睡了過去……
這一天,是鳳宮秀津去世一年周年的忌日,是花舞離開鳳宮家的日子;
這一天,真田弦一郎站在迴廊的另一頭看著相擁的兩個人,任憑雨水打濕他的衣衫;
這一天,柳蓮二知道這一生他隻愛,也隻會愛這個女子——鳳宮花舞;
這一天,他終於明白,那個賭,自己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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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花舞推開網球部的門,卻看到愁雲慘淡萬裏凝的一幹正選們。
“哇噢,好大的烏雲壓頂喲~~”花舞笑眯眯得走到真田身邊,伸出手在他的麵前晃動著。
“別鬧,花舞!”真田眉頭略皺,抓住她的手。
“遇到什麽大事了嗎?”花舞不解得問道,手被真田抓在手裏,暖暖的,很舒服,所以也不想抽迴。
“當然是校慶了!”仁王開口道,無力得趴在桌子上,手裏把玩著一隻網球。
“校慶怎麽了?”花舞問道。
“弦一郎抽中了一隻上好的簽喲!”幸村淺笑著,但卻少了那幾分從容。
“什麽好簽,難道是當眾跳脫衣舞?”花舞笑得一臉的狹促。“你就不能有正常點的思維?”真田不爽得白了花舞一眼。
“有點接近,不過是網球部引領跳舞會的開場舞。換而言之,網球部的全體正選要在全校麵前帶領舞伴跳完第一支舞。”幸村說道。
“哈哈,就這件事呀,什麽難的嘛!”花舞嬉笑著,隨即眼珠一轉,“你們該不會是不會跳吧?”
“準確的是沒有人會跳女步。”幸村雙手交叉放在桌子上說道。
“呐,立海大那麽多女生,就憑你部長大人這張臉,小手一招,有多少人前赴後繼,死而後已呀!還怕沒有人會跳女步!”花舞無奈得搖著頭。
“如果那樣的話,你認為他們還能活到校慶的那一天嗎?”幸村挑著眉反問道。
“呃……”花舞語塞,想到當年畢業式的慘烈……這個基本上……很難!
“這不就結了!”幸村攤了攤手,“弦一郎,這可是你抽得最好的一支簽呀!比全國大賽的時候抽對陣青學還要好呢!”
真田的額角隱隱有黑線跳動,這簽是我願意抽的嗎?明明你是部長,但每次抽簽這種總是讓我去做,真是太鬆懈了!
“哎呀,不就是少個陪練的嗎?這有什麽好愁的!呐,本小姐就勉為其難得幫你一下吧!”花舞嬉笑著說道。
“呃?你幫?”幸村反問道。
“花舞,別胡鬧!”真田阻止道。
“誰胡鬧了!我當年可是入圍聖瑪麗學院的dancequeen的三甲呢!”花舞的臉上露出驕傲的神情。
“呃,國標舞是聖瑪麗學院的必修課,而且在每年的萬聖節舞會,全校師生會票選出舞技最高超的當選為dancequeen,獲得者可以得到一等獎學金。”柳迴憶著資料說道。
“プリッ!這麽說,鳳宮可以做我們的陪練了?”仁王眉稍微挑得說道。
“何止是陪練,老師都沒問題的!”花舞自信得說道。
“是嗎?”仁王笑得如狐狸一般,“來驗驗貨了!”說著,起身,輕巧得落在花舞前,行禮伸手,做出邀請的姿勢。
花舞提裙,微微頷首,伸手,淺笑著:“華爾茲?探戈?恰恰?還是倫巴?”
“哈哈,你會得還不少呢,那就每一樣都來一遍吧!先從華爾茲開始!”仁王勾起嘴角說道。
起首,邁步,兩個人隨著拍子,跳了起來。
“one、two、threeandfour……”可惜狹小的空間,使兩個人沒跳幾步便不得不停了下來。
“プリッ,不錯呀!”仁王端著下巴眯著眼說道。
“當然!”花舞仰起一抹露珠般美麗的笑容。
“不過,這空間太小,根本沒有辦法練習的!”仁王說道。
“嗯,而且絕對不能公開練習。”柳生一針見血得說道。
幸村聞言,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依舊往昔般的神彩飛揚,眾人突然感到背後似有冷風嗖嗖吹過,部長大人又笑了……
幸村嘴角的弧度完美而迷人,藍紫色的眼眸望向坐在對麵的真田,“呐,弦一郎,你來解決場地吧!”
“什麽?”真田皺著眉反問道,為什麽每次總是我!
“當做對你抽中的這支好簽的獎勵,所以給你一個為大家服務的機會!把你們家的劍道場做為大家練習的場地吧!”幸村笑眯眯得說道。
“呃……”真田無語,在劍道場上跳華爾茲,還真是……太鬆懈了!
“呐,就這麽決定了!我們現在就去吧,去弦一郎家的劍道場練習校慶時的舞蹈吧!”幸村起身興致勃勃得說道,完全無視真田臉上那跳起的黑線。
真田公館,劍道場。
經過真田的再三懇求以及保證在練習完畢後會把道場打掃幹淨的許諾下,真田幸信終於同意網球部的正選們每天下午5點後借用道場進行國標舞的練習。
“one、tow、threeandfour……”踩著拍子,花舞與正選們在劍道場中翩翩起舞。運動細胞極為發達的正選們,不但在網球方麵表現出眾,在舞蹈方麵亦表現出了驚人的天賦。幾乎是一遍下來,就可以跳得像模像樣,連續三天的集訓下來,水平更是突飛猛進,跟隨著音樂,步步生情,用仁王的話說,去參加比賽都沒問題的!但是有兩個人除外,一個是真田另一個則是柳。
“one、two……唿……”花舞看著始終找不到要領,眼睛一直盯著地板的柳無奈得歎息,“真沒想到,你長得這麽聰明,跳起舞來這麽笨!”
“抱歉!”柳低聲得說道,沒有想到會和她有這樣的親密的接觸,手裏握著她纖細無骨的手,肩上搭著她的手臂,她纖細的腰身被自己摟在懷裏,心跳得亂了頻率,但更多的是眩暈和窘迫,根本聽不到拍子,動不了腳步,眼裏、心裏隻有她——鳳宮花舞。
“唉,蓮二,男生要帶著女生跳了,現在是我帶著你,你都跳錯,這樣是不行的!”花舞鬆手看著柳說道,“你看上去好像很累的樣子,沒事吧?”
“啊,沒事!”柳努力平複著心跳,在她的手離開的瞬間,心中感到恍然若失。
“那這樣吧,從明天開始,對你和弦一郎進行單獨輔導,其他人全部ok,就等著校慶舞會的時候大展身手吧!”花舞雙手抱臂說道。
“嗯,也隻好這樣了!”幸村說道,“這一次謝謝你了,花舞醬!”
“不必多禮了,幸村部長!你記得欠我個人情就好!”花舞笑得一臉狡猾,放心,一定不會便宜你的。
“嗬嗬,我想也是,花舞醬怎麽會做失本的事呢!”幸村淺笑著。
“哎呀,過獎過獎,我哪有幸村部長會精打細算呢!”花舞笑得一臉燦爛。
刹那間,眾人隻覺得眼前一片色彩斑藍,光彩奪目中伴隨著讓人膽怵的寒意,明明是兩個絕美的人物,可是笑起來怎麽讓人感無盡的惡寒?
柳與真田的國標舞特訓從第二日正式開始,下午時間屬於柳,傍晚時分則是真田,花舞老師才發現,原來教人跳舞竟也是這樣的麻煩!
秋日的下午,陽光溫暖得透過窗子照射進來,柳準時得出現在真田公館的劍道場內,他想早一點見到她,可是一想到接下來的時間會單獨和她在一起,心中既高興又害怕,高興得是可以擁有與她在一起的隻屬於他們兩個人的時光,害怕的是自己心中的秘密會被她窺破。
“蓮二,我們開始吧!這一次,不要再心不在焉的喲!”花舞拎著錄音機出現在柳的麵前,微笑著說道。
“呃……”柳臉色微窘,她竟然看出自己的心不在焉,難道她也看出自己……想到這,柳感到臉上的溫度在上升。
“呐,蓮二,你怎麽了?臉色怪怪的,不會是生病了吧?”花舞伸手要去摸柳的額頭。
“啊,沒、沒有!”柳下意識得躲開她的手,生怕一不小心,泄露了心中的秘密,他不想嚇到她,不想失去她,如果沒有100%的把握走到她的身邊,那麽還是先保持著這樣的距離吧!
“噢,那就開始吧!”花舞淺淺的笑著,但眼神還是有一絲的擔憂,蓮二的樣子,真的好奇怪。
“嗯!”柳應道。
行禮,起勢,在舞曲中,邁開舞步……
“你到底是怎麽迴事呀!抬頭!”花舞秀眉微皺,盯著對麵低著頭的柳,不滿得說道。
“啊……花舞,你、你幹什麽?”猛然發現花舞湊近的柳,抬頭,一雙茶色的眼眸盯著她。
“我叫你把頭抬起來,看著我,靠近我!這樣你是跳不好的,蓮二!”花舞直視著柳,眼神清澈。
“……哦……”柳看著僅隔兩寸之遙的花舞,心跳得飛快,有些不知所措。
“哦什麽哦,看著我!聽我數拍子,one、two、threeandfour……”花舞有些生氣得微嘟著嘴。
柳抬頭,看著近在咫尺的精致臉龐,跟隨著花舞旋轉,機械性得踩過一個個舞步。其實這些再簡單不過的舞步,他早已經記熟,隻是一接近她,便不知所措得什麽也記不起來。滿腦子裏隻留下混混沌沌的擔心,擔心這麽近的距離,她會不會聽到自己飛快的心跳和急促的唿吸,會不會看破自己對於她的期望……
接下來的整整一個星期的下午,柳與花舞反複練習著最簡單的華爾茲舞步。柳終於漸漸掌握了技巧,可以帶花舞一起在音樂中旋轉。然而,柳卻悲哀得發現,這是因為習慣,因為他已經習慣了與花舞在午後的陽光中,在偌大無人的劍道場上一起共舞。可是這又是多麽可怕的習慣,習慣了彼此間無限接近,習慣了與她親昵又溫柔的姿勢,習慣了這種屬於自己曖昧的快樂。可是越是習慣,心裏就越是害怕,柳害怕,害怕自己越是接近,越是想要得更多,害怕自己會控製不住吻上那張近在眼前的唇;害怕自己急切得告訴她自己離不開她!原來愛得越深就越矜持,生怕踏錯一步,便萬劫不複!又怕這樣的原地踏步,最後兩手空空追悔莫急!
這樣的煎熬隨著柳的舞步的日漸熟撚而走到結束的盡頭。周日的下午,在溫柔的午後陽光中,柳第一次鄭重得邀請花舞跳舞,或許這是他們的第一支舞或許也是最後一支,因此柳跳得格外的虔誠而用心。
行禮,起勢,旋轉。
溫柔的陽光中,隨著音樂緩緩起舞,發絲飛揚,衣裙袂袂。在悠揚的華爾茲舞曲中,柳第一次這樣近距離得仔細得看著花舞的臉,秀眉,明眸,翹鼻,紅唇,皓齒,將這一切深深得印入心底,柳的心裏覺得很幸福,終此一生,柳想他永遠都會記得這一刻,這一支舞,這個秋日的午後……
轉身,迴望,旋轉。
無限接近卻又即刻分離,默契卻又生疏。在最後一次分開後,跟著熟悉的音樂,柳第一次主動得靠近,再靠近,隨著兩個人的無限接近,他的下巴也越來越低,最後抵靠在她的肩頭,感到她的身體有一絲顫抖,腳下的舞步有一絲慌亂。
“蓮二……”花舞輕聲得喚道,聲音中透著驚奇。
“噓,別出聲,就這樣跳一會,就一會……”柳輕聲得說道,手臂放了下去,從後麵輕輕得環住花舞的腰,將她擁在懷裏,花舞沒有迴答,也沒有反抗,隻是跟隨著柳的步伐在移動。此時的兩個人,已經不是在跳舞,而是在移動……
“謝謝你,花舞……”柳模糊的聲音傳入耳中,花舞再次聞到那股湖麵結冰的清香,熟悉而溫暖,這樣一個溫暖而堅實的懷抱要不要推開,這樣一個溫柔的蓮二要不要推開,她不知道……
劍道場的門口的光影中一個身影,透著說不出的落陌,看著抱在一起的兩個人,隨著音樂左右輕搖著,契合得讓人妒忌,這樣的畫麵幸福得讓人流淚!
“弦一郎……”
“啊,哥哥!”真田弦一郎“唰”得一聲關上劍道場的門,“今晚上暫時不要練劍了!”
“嗯,我去合室。”宗一郎拍了拍弟弟的肩膀,眼中掠過一絲擔憂,剛才那一幕,應該是花眼吧……
弦一郎點頭,看著哥哥消失的背影,抬頭看著夕陽西沉的天空,一陣風吹過,吹落枝頭的枯葉,緊了緊衣衫,今年的秋天,好冷……
************************************************************
暖昧呀曖昧
話說軍師你的行動也未免太快了些吧
可憐的皇帝呀又受傷了
春日裏難得的陰霾天氣,花舞一個人倚坐在真田公館的迴廊上,天空陰鬱得仿佛要哭泣了一般,壓仰得讓人喘不過氣來。這樣灰色的天空,總會讓人有一種說不出的局促與惴惴不安。雖然花舞知道在這樣的天氣裏實在應該想些快樂事情來衝來這天空中的悲傷,可是心情還是不由自主得低落起來。
終於,灰色的天空開始落雨。花舞望著這雨水,眼前卻閃過那些淩亂的畫麵。最後停留在那原本以為忘卻了的地方,飛簷吊角的古宅,冰冷的青磚黑瓦,擁有千年曆史的廉倉古城。古老的宅邸,床榻上,眉挺目炬的老者,曆盡風霜的臉上卻掛著如春日暖陽般的笑容,隻可惜,這樣的笑容轉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一張蒼白臉龐,雙眼緊閉,嘴角噙著淺淺的笑容,這樣的笑容無力、冰涼,和這隨風而潛的細雨一般,一絲一絲,涼入骨,透入心……
雨漸漸得大了起來,花舞伸出手,雨水順著手掌流向手臂,緩緩流淌,最後匯成流不完的眼淚,她衝著天空抬起頭,閉上眼,有水滴沿著臉龐滑落,流到嘴唇,鹹鹹的……
輕輕吹過的風,卷著涼意,這樣的風雨讓她感到唿吸困難,不由得輕咳起來,一聲一聲,劇烈得連帶著眼角湛出水滴,如雨般連綿不絕……
感到身上一溫暖,盈繞著淡淡的如蓮花般的清香,後背傳來輕輕的摩索,唿吸漸漸變得順暢了起來,咳嗽也漸漸得停了下來。
“好點了嗎?”聲音澄澈悠揚,柔情似水,微微漾起波紋,便黯淡了滿星光。
花舞轉頭,看著眼前的少年,栗色的頭發,俊逸的臉龐,和那溫柔的聲音相悖的是一雙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好像深不見底的海洋,讓人永遠都無法觸及。
“蓮二……”花舞開口喚道,聲音卻透著沙啞。
“嗯。”柳隻是輕聲得應道,俯下身,修長的手指輕輕得替她擦去臉上的淚水,他的手柔軟溫暖。
花舞轉過頭,不願讓他看到哭紅的眼,柳不語,隻是慢慢得在她身邊坐下,把她的手握在自己的手裏,力道不重想掙開卻並不容易。
當花舞被柳握著的手漸漸變得溫暖時,她低低得問道:“蓮二,你是來找弦一郎的嗎?”
“不,是來看你。”柳答道。
花舞垂下頭,不再出聲,不知道他在這裏站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原以為已經忘記了,已經習慣了,可是還是會感到難過,感到害怕,原來自己竟是這樣的害怕孤單,這樣的希望有一個人陪在身邊!那清冷孤單與害怕彌漫心頭,驀地抬頭,看見柳望著她的茶色眼眸裏閃爍著虛無的光,溫暖而灼人,望進去,是無邊無際的溫柔。
望著這雙眼睛,花舞心中那些隱藏許久的痛,瞬間湧上心,眼前一片模糊,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落下,可她卻執意得輕揚著頭,看著不停落雨的天空。
“雨是神的眼淚,神都可以哭泣,你也可以。”柳溫柔得說道。
花舞低喚一聲“蓮二……”卻再也說不出任何話來。
“想哭就哭吧!”柳看著淚眼婆娑的花舞,微微張開手臂。
平淡的一句話,打碎了花舞全部堅強的偽裝,“哇”得一聲如小孩子一般哭泣起來,轉身撲到柳的懷中,一股湖麵結冰的清香撲麵而來,讓花舞感到安心的味道,她可以清晰得聽到他的有力的心跳和感到他的唿吸。
柳溫柔得輕拂著她不停抽動的雙肩,眼神溫柔中帶著傷,輕輕得擁緊她,將臉靠在她柔軟的長發上,如呢喃般得說道:“不要害怕,我會守你的身邊,永遠都在……”
花舞在柳這樣溫暖堅實而又略為陌生的懷抱中失聲痛哭,直到哭累了,沉沉得睡了過去……
這一天,是鳳宮秀津去世一年周年的忌日,是花舞離開鳳宮家的日子;
這一天,真田弦一郎站在迴廊的另一頭看著相擁的兩個人,任憑雨水打濕他的衣衫;
這一天,柳蓮二知道這一生他隻愛,也隻會愛這個女子——鳳宮花舞;
這一天,他終於明白,那個賭,自己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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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花舞推開網球部的門,卻看到愁雲慘淡萬裏凝的一幹正選們。
“哇噢,好大的烏雲壓頂喲~~”花舞笑眯眯得走到真田身邊,伸出手在他的麵前晃動著。
“別鬧,花舞!”真田眉頭略皺,抓住她的手。
“遇到什麽大事了嗎?”花舞不解得問道,手被真田抓在手裏,暖暖的,很舒服,所以也不想抽迴。
“當然是校慶了!”仁王開口道,無力得趴在桌子上,手裏把玩著一隻網球。
“校慶怎麽了?”花舞問道。
“弦一郎抽中了一隻上好的簽喲!”幸村淺笑著,但卻少了那幾分從容。
“什麽好簽,難道是當眾跳脫衣舞?”花舞笑得一臉的狹促。“你就不能有正常點的思維?”真田不爽得白了花舞一眼。
“有點接近,不過是網球部引領跳舞會的開場舞。換而言之,網球部的全體正選要在全校麵前帶領舞伴跳完第一支舞。”幸村說道。
“哈哈,就這件事呀,什麽難的嘛!”花舞嬉笑著,隨即眼珠一轉,“你們該不會是不會跳吧?”
“準確的是沒有人會跳女步。”幸村雙手交叉放在桌子上說道。
“呐,立海大那麽多女生,就憑你部長大人這張臉,小手一招,有多少人前赴後繼,死而後已呀!還怕沒有人會跳女步!”花舞無奈得搖著頭。
“如果那樣的話,你認為他們還能活到校慶的那一天嗎?”幸村挑著眉反問道。
“呃……”花舞語塞,想到當年畢業式的慘烈……這個基本上……很難!
“這不就結了!”幸村攤了攤手,“弦一郎,這可是你抽得最好的一支簽呀!比全國大賽的時候抽對陣青學還要好呢!”
真田的額角隱隱有黑線跳動,這簽是我願意抽的嗎?明明你是部長,但每次抽簽這種總是讓我去做,真是太鬆懈了!
“哎呀,不就是少個陪練的嗎?這有什麽好愁的!呐,本小姐就勉為其難得幫你一下吧!”花舞嬉笑著說道。
“呃?你幫?”幸村反問道。
“花舞,別胡鬧!”真田阻止道。
“誰胡鬧了!我當年可是入圍聖瑪麗學院的dancequeen的三甲呢!”花舞的臉上露出驕傲的神情。
“呃,國標舞是聖瑪麗學院的必修課,而且在每年的萬聖節舞會,全校師生會票選出舞技最高超的當選為dancequeen,獲得者可以得到一等獎學金。”柳迴憶著資料說道。
“プリッ!這麽說,鳳宮可以做我們的陪練了?”仁王眉稍微挑得說道。
“何止是陪練,老師都沒問題的!”花舞自信得說道。
“是嗎?”仁王笑得如狐狸一般,“來驗驗貨了!”說著,起身,輕巧得落在花舞前,行禮伸手,做出邀請的姿勢。
花舞提裙,微微頷首,伸手,淺笑著:“華爾茲?探戈?恰恰?還是倫巴?”
“哈哈,你會得還不少呢,那就每一樣都來一遍吧!先從華爾茲開始!”仁王勾起嘴角說道。
起首,邁步,兩個人隨著拍子,跳了起來。
“one、two、threeandfour……”可惜狹小的空間,使兩個人沒跳幾步便不得不停了下來。
“プリッ,不錯呀!”仁王端著下巴眯著眼說道。
“當然!”花舞仰起一抹露珠般美麗的笑容。
“不過,這空間太小,根本沒有辦法練習的!”仁王說道。
“嗯,而且絕對不能公開練習。”柳生一針見血得說道。
幸村聞言,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依舊往昔般的神彩飛揚,眾人突然感到背後似有冷風嗖嗖吹過,部長大人又笑了……
幸村嘴角的弧度完美而迷人,藍紫色的眼眸望向坐在對麵的真田,“呐,弦一郎,你來解決場地吧!”
“什麽?”真田皺著眉反問道,為什麽每次總是我!
“當做對你抽中的這支好簽的獎勵,所以給你一個為大家服務的機會!把你們家的劍道場做為大家練習的場地吧!”幸村笑眯眯得說道。
“呃……”真田無語,在劍道場上跳華爾茲,還真是……太鬆懈了!
“呐,就這麽決定了!我們現在就去吧,去弦一郎家的劍道場練習校慶時的舞蹈吧!”幸村起身興致勃勃得說道,完全無視真田臉上那跳起的黑線。
真田公館,劍道場。
經過真田的再三懇求以及保證在練習完畢後會把道場打掃幹淨的許諾下,真田幸信終於同意網球部的正選們每天下午5點後借用道場進行國標舞的練習。
“one、tow、threeandfour……”踩著拍子,花舞與正選們在劍道場中翩翩起舞。運動細胞極為發達的正選們,不但在網球方麵表現出眾,在舞蹈方麵亦表現出了驚人的天賦。幾乎是一遍下來,就可以跳得像模像樣,連續三天的集訓下來,水平更是突飛猛進,跟隨著音樂,步步生情,用仁王的話說,去參加比賽都沒問題的!但是有兩個人除外,一個是真田另一個則是柳。
“one、two……唿……”花舞看著始終找不到要領,眼睛一直盯著地板的柳無奈得歎息,“真沒想到,你長得這麽聰明,跳起舞來這麽笨!”
“抱歉!”柳低聲得說道,沒有想到會和她有這樣的親密的接觸,手裏握著她纖細無骨的手,肩上搭著她的手臂,她纖細的腰身被自己摟在懷裏,心跳得亂了頻率,但更多的是眩暈和窘迫,根本聽不到拍子,動不了腳步,眼裏、心裏隻有她——鳳宮花舞。
“唉,蓮二,男生要帶著女生跳了,現在是我帶著你,你都跳錯,這樣是不行的!”花舞鬆手看著柳說道,“你看上去好像很累的樣子,沒事吧?”
“啊,沒事!”柳努力平複著心跳,在她的手離開的瞬間,心中感到恍然若失。
“那這樣吧,從明天開始,對你和弦一郎進行單獨輔導,其他人全部ok,就等著校慶舞會的時候大展身手吧!”花舞雙手抱臂說道。
“嗯,也隻好這樣了!”幸村說道,“這一次謝謝你了,花舞醬!”
“不必多禮了,幸村部長!你記得欠我個人情就好!”花舞笑得一臉狡猾,放心,一定不會便宜你的。
“嗬嗬,我想也是,花舞醬怎麽會做失本的事呢!”幸村淺笑著。
“哎呀,過獎過獎,我哪有幸村部長會精打細算呢!”花舞笑得一臉燦爛。
刹那間,眾人隻覺得眼前一片色彩斑藍,光彩奪目中伴隨著讓人膽怵的寒意,明明是兩個絕美的人物,可是笑起來怎麽讓人感無盡的惡寒?
柳與真田的國標舞特訓從第二日正式開始,下午時間屬於柳,傍晚時分則是真田,花舞老師才發現,原來教人跳舞竟也是這樣的麻煩!
秋日的下午,陽光溫暖得透過窗子照射進來,柳準時得出現在真田公館的劍道場內,他想早一點見到她,可是一想到接下來的時間會單獨和她在一起,心中既高興又害怕,高興得是可以擁有與她在一起的隻屬於他們兩個人的時光,害怕的是自己心中的秘密會被她窺破。
“蓮二,我們開始吧!這一次,不要再心不在焉的喲!”花舞拎著錄音機出現在柳的麵前,微笑著說道。
“呃……”柳臉色微窘,她竟然看出自己的心不在焉,難道她也看出自己……想到這,柳感到臉上的溫度在上升。
“呐,蓮二,你怎麽了?臉色怪怪的,不會是生病了吧?”花舞伸手要去摸柳的額頭。
“啊,沒、沒有!”柳下意識得躲開她的手,生怕一不小心,泄露了心中的秘密,他不想嚇到她,不想失去她,如果沒有100%的把握走到她的身邊,那麽還是先保持著這樣的距離吧!
“噢,那就開始吧!”花舞淺淺的笑著,但眼神還是有一絲的擔憂,蓮二的樣子,真的好奇怪。
“嗯!”柳應道。
行禮,起勢,在舞曲中,邁開舞步……
“你到底是怎麽迴事呀!抬頭!”花舞秀眉微皺,盯著對麵低著頭的柳,不滿得說道。
“啊……花舞,你、你幹什麽?”猛然發現花舞湊近的柳,抬頭,一雙茶色的眼眸盯著她。
“我叫你把頭抬起來,看著我,靠近我!這樣你是跳不好的,蓮二!”花舞直視著柳,眼神清澈。
“……哦……”柳看著僅隔兩寸之遙的花舞,心跳得飛快,有些不知所措。
“哦什麽哦,看著我!聽我數拍子,one、two、threeandfour……”花舞有些生氣得微嘟著嘴。
柳抬頭,看著近在咫尺的精致臉龐,跟隨著花舞旋轉,機械性得踩過一個個舞步。其實這些再簡單不過的舞步,他早已經記熟,隻是一接近她,便不知所措得什麽也記不起來。滿腦子裏隻留下混混沌沌的擔心,擔心這麽近的距離,她會不會聽到自己飛快的心跳和急促的唿吸,會不會看破自己對於她的期望……
接下來的整整一個星期的下午,柳與花舞反複練習著最簡單的華爾茲舞步。柳終於漸漸掌握了技巧,可以帶花舞一起在音樂中旋轉。然而,柳卻悲哀得發現,這是因為習慣,因為他已經習慣了與花舞在午後的陽光中,在偌大無人的劍道場上一起共舞。可是這又是多麽可怕的習慣,習慣了彼此間無限接近,習慣了與她親昵又溫柔的姿勢,習慣了這種屬於自己曖昧的快樂。可是越是習慣,心裏就越是害怕,柳害怕,害怕自己越是接近,越是想要得更多,害怕自己會控製不住吻上那張近在眼前的唇;害怕自己急切得告訴她自己離不開她!原來愛得越深就越矜持,生怕踏錯一步,便萬劫不複!又怕這樣的原地踏步,最後兩手空空追悔莫急!
這樣的煎熬隨著柳的舞步的日漸熟撚而走到結束的盡頭。周日的下午,在溫柔的午後陽光中,柳第一次鄭重得邀請花舞跳舞,或許這是他們的第一支舞或許也是最後一支,因此柳跳得格外的虔誠而用心。
行禮,起勢,旋轉。
溫柔的陽光中,隨著音樂緩緩起舞,發絲飛揚,衣裙袂袂。在悠揚的華爾茲舞曲中,柳第一次這樣近距離得仔細得看著花舞的臉,秀眉,明眸,翹鼻,紅唇,皓齒,將這一切深深得印入心底,柳的心裏覺得很幸福,終此一生,柳想他永遠都會記得這一刻,這一支舞,這個秋日的午後……
轉身,迴望,旋轉。
無限接近卻又即刻分離,默契卻又生疏。在最後一次分開後,跟著熟悉的音樂,柳第一次主動得靠近,再靠近,隨著兩個人的無限接近,他的下巴也越來越低,最後抵靠在她的肩頭,感到她的身體有一絲顫抖,腳下的舞步有一絲慌亂。
“蓮二……”花舞輕聲得喚道,聲音中透著驚奇。
“噓,別出聲,就這樣跳一會,就一會……”柳輕聲得說道,手臂放了下去,從後麵輕輕得環住花舞的腰,將她擁在懷裏,花舞沒有迴答,也沒有反抗,隻是跟隨著柳的步伐在移動。此時的兩個人,已經不是在跳舞,而是在移動……
“謝謝你,花舞……”柳模糊的聲音傳入耳中,花舞再次聞到那股湖麵結冰的清香,熟悉而溫暖,這樣一個溫暖而堅實的懷抱要不要推開,這樣一個溫柔的蓮二要不要推開,她不知道……
劍道場的門口的光影中一個身影,透著說不出的落陌,看著抱在一起的兩個人,隨著音樂左右輕搖著,契合得讓人妒忌,這樣的畫麵幸福得讓人流淚!
“弦一郎……”
“啊,哥哥!”真田弦一郎“唰”得一聲關上劍道場的門,“今晚上暫時不要練劍了!”
“嗯,我去合室。”宗一郎拍了拍弟弟的肩膀,眼中掠過一絲擔憂,剛才那一幕,應該是花眼吧……
弦一郎點頭,看著哥哥消失的背影,抬頭看著夕陽西沉的天空,一陣風吹過,吹落枝頭的枯葉,緊了緊衣衫,今年的秋天,好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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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昧呀曖昧
話說軍師你的行動也未免太快了些吧
可憐的皇帝呀又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