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行的說法說服了其他三人。加上眾人也吃飽喝足,於是便約定明日啟程,然後各自迴房。


    出門後,陳行便看到李牧房門前,一個年輕的姑娘候在那裏,一身白衫,雖不及武青嬰容貌豔麗,但也清秀可人。


    顯然,她就是武青嬰的丫鬟白月了。


    李牧哈哈一笑,上前摟著白月便進了房中。不一會兒房中就傳來姑娘的驚唿聲和床板的響動之聲。


    陳行麵無表情的走進自己的房間,點燃燭火,坐在桌前凝視著跳動的火光,陷入沉思。


    今天一事,看似四人重新商談了合作情況,甚至還規劃了合作的計劃。但是陳行知道,一切都隻是表麵的假象而已。


    如果陳行真的因此而相信其他人是真心合作,那他就實在太蠢了一些。


    他能感覺到,李牧今天是真的對他起了殺心。但是因為史高飛的醒來,讓他暫時打消了念頭。


    陳行能明白他的想法,畢竟如果當時他真的和自己翻臉,自己也是決然不懼的。李牧就算不敵想要逃跑,自己是追之不上的,但是他若是想要殺死史高飛,李牧也攔不住他。


    所以,李牧主動讓步,表麵上化幹戈為玉帛。實際上誰知道他不是虛與委蛇,想要等史高飛徹底恢複?


    而陳行,又何嚐不是如此?


    憑自己獨身一人,拖住其他三名被選中者。那麽剩下的知機,便是絕對的自由之身。


    而且最為重要的一點是,他和知機之間的關係,是這三人決計也想不到的。


    人生如戲,全靠演技。是真心合作,還是另有陰謀。時候到了自然就會顯露出來。在此之前,所有人都要戴著麵具演戲,提防對手、提防朋友;提防前方,也提防背後。


    這一場多層麵的博弈,更是一場生命與利益的角逐。


    貪婪與死亡的天平來迴搖晃,取舍微妙的平衡,不知誰才是笑到最後的那一個。


    陳行吹滅蠟燭,房間陷入一片黑暗。然後他才拿起桌上的筆墨,慢慢書寫起來......


    ......


    翌日一大早,陳行早早的便起床,在紅梅山莊的後院舒展拳腳。


    一套形意拳打完,陳行緩緩立定。身後傳來一個聲音:“前輩這套拳法似乎有些......不同尋常?請贖青嬰眼拙,看不出這拳法的出處,而且......這套拳法似乎過於注重手足協調和肢體之力,卻沒有什麽配合內力運轉爆發的法門?”


    陳行扭頭,便看到一襲青衫的武青嬰站在自己的身後。


    笑了一下,道:“不過是鄉下把式而已,自然和你們這些武林人士修煉的神功相差甚遠了。”


    口中雖然調侃著,但是陳行心中卻想道:連武青嬰這樣三腳貓功夫的人都覺得形意拳的檔次不高,顯然和武俠世界的這些堪比特異功能的武功相比,近代武術的確是不值一提。


    當然。這倒也不是說近代武術就毫無價值了——到了近代,可能是因為朝代更迭,也有可能是因為天災人禍或者其他什麽原因,內功心法之類的法門漸漸失傳,一些僥幸流傳下來的武功自然也成了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


    有聰明之人,便將這些武功招式當中那些需要配合內力的技巧全部摒除,專研肢體發力技巧,其中比較優秀的,慢慢的就演變成了近代武術,而那些不思變革的,要麽就完全泯滅在了曆史長河當中,要麽就真的成為了僅用娛樂觀賞的“舞術”——也不能說這樣就走錯了路子,隻能說是形勢所迫。


    但是其實,近代武術和武俠武功雖然有檔次、威力高低差別,但是卻疏通同歸。近代武術以肌肉、氣血之力施展,就好像是靠蒸汽驅動的蒸汽時代;而武俠武功玄之又玄的內力,就好像是電氣,在實用性、適用性、可用性等等方麵有著不可逾越的差距。


    關於武術和武功的想法,不過是在陳行腦海當中一轉而過。武青嬰也沒有在這個話題上深究,以免惹得陳行不快,撩了撩耳旁的青絲,道:“昨天多虧了前輩解圍,青嬰在這裏感激不盡。”


    陳行一笑:“感謝的話就不用了,你準備怎麽謝我?”


    武青嬰一愣。似沒想到陳行會說出這般不同尋常之語,然後便見到陳行已經幾步走到了她的麵前,兩人之間的距離不過三拳,近的幾乎能聽到對方的唿吸。


    武青嬰一瞬間覺得麵皮發熱。腦海裏麵各種亂七八糟的念頭轉個不休,一時之間,竟連如何說話也忘了。


    “沒想到前輩竟然也是這樣的人?他難道也想對我......”


    “怎麽辦?我是應該拒絕他,還是該怎麽樣?”


    “可是如果他強行的話,我也打不過他,難道隻能任他......輕薄?”


    武青嬰麵色發紅,發覺自己心中除了三分薄怒之外,剩下的竟然是羞怯?甚至還有一點點的......期待?


    話說迴來,前輩雖然也是霸道了一些,但是做事卻進退有據。之前懲戒衛壁表哥也是因為先被冒犯的緣故。上次臨走之前,他甚至還好心提醒我——除了父親之外,旁人可沒有這般對我說過話。


    他和那個殺死父親的仇人在一起,也是有什麽緣由的吧?昨天他不是差點和那個人打起來了嗎?


    武青嬰的心越來越慌亂,雙手揉搓著衣角,眼睛更是不知道看哪裏。


    而這個時候,陳行已經伸出了雙手,給了她一個擁抱。


    武青嬰的唿吸幾乎都要停止了,隻感覺一股強烈的男子氣息撲麵而來,讓她幾欲暈厥。


    不過下一刻,她耳邊便聽到了陳行輕微的蠅語,同時感覺到自己的手心裏麵被塞進了一個東西:“幫我去武當山找一個叫做知機的年輕道士,把這個東西給他......如果幸運的話,你的殺父之仇,我會幫你報的。”


    武青嬰還沒有反應過來,突然花園的另外一邊,傳來李牧的聲音:“啊哈,陳行,我就知道你這個家夥不是什麽好東西。原來這小妞兒真是你自己看中的,難怪不肯讓我。”


    陳行和武青嬰分開,麵色如常,淡淡道:“馬上要分別了,擁抱告別是我們家鄉的禮節而已......李牧,我還以為你中午才會起來。”


    李牧嘿嘿一笑:“怎麽可能,我的身體可是好著呢。不過那個叫白月的丫頭別說中午了,隻怕三天三夜都下不了床。”


    陳行道:“好了,不說這些。武小姐已經幫我們備好了幹糧和馬匹,叫上其他人,我們出發吧。”


    說罷,扭頭看向武青嬰,微微頷首道:“武小姐,多謝款待了。我們就此告辭,有緣......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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