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聽風從牆壁扣出幾小顆夜明珠,帶在身上,身若靈燕般的躍起。

    連清在密室底下緊張的仰頭望著上方,黑暗中劃過一道亮光,在連清的視線中,亮光縮成一個亮點,旋即隱沒不見。

    他心裏有些不安,想出聲喊,有又怕擾亂對方的節奏,陷徒兒於危難。

    大約過了十息的功夫,耳旁傳來唿啦啦的動靜,有點像急風吹布帛的聲音,夜聽風身子在一團光暈中輕的如一片諜影,落地無聲。

    “阿清,是我!”

    “你怎麽不說話,出什麽事了”,他的聲音很急切。

    連清不自覺屏住的唿吸這才長長吐了出來,“沒事,上麵情況怎麽樣?”

    “果如阿清所料,上麵乃密室是一條通道,約有百丈審,功夫一點,都上不去”。

    “那..你..”

    “放心,這點深度還難不倒我,隻是..”

    話說一般,突然頓住,一隻柔軟的大草,輕輕的環住他的腰,連清整個人淩風飛起,那種久違了的失重感,讓他響起,上輩子在遊樂場乘坐跳樓機的感覺。

    真的是飛起來了。

    咦,不僅飛起來了,還在半途落下下去。

    他有些意猶未盡,所以說他這副是身體為什麽是毫無練武資質的文職人員呢。

    “怎麽了”,他問。

    “嘿嘿..”夜聽風用實際行動向他展示了什麽叫雁過拔毛。

    他轉身摳摳嗦嗦的將密室石壁裏鑲嵌的大小夜明珠都扣了下來,連一塊碎片片都沒留下。

    “這個會自己發光,看起來又亮又漂亮,拿迴去給阿清裝點臥寢,一年到頭可以晟許多燈油錢呢”。

    連清默,心裏又一股熱流湧動,“這個徒弟很會過日子呀!將來也不知道便宜那個丫頭片子”。

    “徒兒,好樣的,留一個出來,其餘的交給我“。

    “嗯”

    連清轉手將一袋夜明珠放入地圖空間,完了還覺不夠,爪子忍繞了一個圈最後迴到他的頭頂上,摸了摸,“你長大了,學會持家了,將來嫁人,為師也可以稍稍放下心來”。

    他自己感動的不行,覺得自己帶孩子很成功,算是一個合格的“奶爸”,不僅將大反派給掰正了,還養的這樣乖。

    等迴到現世時,他也不懼婚了,找個溫柔善良的妻子一起生一窩崽子,也把他們養成小徒弟這樣。

    完全沒有注意到板明半滅中,夜聽風奶白的臉上迅速黑沉了下來。

    陰雲密布!

    夜聽風再次摟住連清時的力道擊打,霸道中帶著一種懲罰的味道。

    連清以為對方怕自己掉下去,咬了咬牙,沒吭聲。

    然而他越是沒反應,腰間的手箍的越緊,最後跳到甲板上時,他沒忍住,悶哼了一聲,聲音壓抑中帶了幾分粗喘,在不可視物的黑暗中,聽的人毛孔都酥軟了半邊。

    連清很尷尬。

    他為人師表的臉麵和威嚴喲。

    這樣羞人的聲音怎麽可能是他發出來的,不可能,他絕對不承認。

    身後的夜聽風抿了抿唇,突然就臉紅心跳,心神蕩漾起來,完全忘記了生氣。

    連清輕咳了一聲,僵硬的轉移話題,“那個,阿風啊!”

    一出口,他就想刮自己的嘴,啊風,多麽纏綿的稱謂,都怪傻徒弟沒事喊他什麽阿清的,害他都給帶歪了。

    “時間倉促,咱們得加緊行程了,這地宮很是邪性,多呆一秒就多一分鬧得危險,咱們還是盡快通關,找到其他隊友,出去的好”。

    可夜聽風被這句“阿風”喊得很受用,全身得毛都被捋順了。

    他嬌聲嬌氣,害羞的如同剛洞完房的新媳婦兒,“都聽阿清的”。

    連清覺得氣氛很詭異,讓他本能的想要迴避,連忙又從地圖空間裏掏出幾顆夜明珠,兩人分了,開始往前探路。

    眼前這一層是一片迷宮,大大小小的密室組成,就像是小朋友都愛玩的塑料長城,逆時針或者順時針沿著一條通道走,就可以走到安全出口,然後再接著變換遊戲規則通關下一條。

    這一關是靜態的,隻要不走錯道就不會觸發機關陷阱,相對於前麵兩關,看似危險性降低了,實則難度有明顯性的提高。

    有一句話說的好:“不識廬山真麵目,隻緣身在此山中”。

    人置身其中,完全就是瞎子摸路,全靠蒙。

    這一步不知下一步,什麽時候觸發陷阱都是未知數。

    即便是能靠著輕功短暫的飛到高空,俯瞰地貌,那麽首先你得輕功足夠好,再則你得有高超得記憶力,做到這兩點,你還要精通術算,能夠快速得推演出走道變換之規律。

    精通其中一樣已算難得,同時三者兼精者,舉天之下,一手可數,必然都是如鬼穀、墨莊這樣千古傳奇人物,一方大家。

    但是它們遇到了連清,他有地圖啊。

    上帝視角一打開,通關之路,便如同小時候玩遊戲。

    師徒二人,連袂二行,所過之處,如同秋風掃過境,將每個密室裏上下左右、裏裏外外,邊邊縫縫裏所有值錢的、有用的都掃蕩一空。

    大多時間都是夜聽風埋頭掃蕩,他像一隻辛勤不知疲倦的小蜜蜂,忙的熱火朝天。

    而連清隻一臉驚呆模樣跟在他身後,不斷的重複,伸手、收寶貝的動作。

    隱隱間,他有些明悟。

    他家小徒弟不隻是賢惠,會過日子。

    他是被小時候苦難日子給窮怕了!

    讓他養成看見東西就要藏起來,屯在自己窩裏的倉鼠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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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者說巨龍屬性。

    連清留意到,夜聽風思對於黃金、白銀、刀劍、這些閃閃發光的東西格外的看重。每次開寶箱,開出了這些,那雙濕漉漉的眼睛就會迸發出星辰一般璀璨的光芒。

    反而對於一些孤本書籍、字畫類在他看來價值更大的東西不屑一顧,遞給他時,嘴巴都是下垂的。

    這是失望,不高興的表現方式。

    連清覺得這個徒弟傻,不僅傻,還惡俗。

    擱在現代世界,就是土豪金、暴發戶那種類型的。

    完全沒有繼承到他的風雅高品味。

    不過,人各有誌,他也不多說。

    在這一層掃蕩了一個多時辰,連清累的不行,夜聽風勸他停下來歇息,他卻有點不舍得。就像小時候,大家一起玩玻璃珠競賽,總是想爭分奪秒的搶更多的玻璃球,做最大的贏家。

    但出乎他意料的時,他們並沒有遇到其他使臣隊伍,確切的說就沒有遇到其他人。

    “阿清,你發現了嗎?”

    “發現什麽?”

    “這裏埋了的財寶幾乎可以組建一個國家”,不僅僅是錢財,還有記載文明的書籍和組建軍隊的武器、武技。仿佛是為了誰精心準備的一樣。

    夜聽風一提,連清也發現了。

    “阿風是怎麽想的?”

    “我在想當初建造這個地宮的人會不會是一個皇帝”,開國皇帝也好、末代皇帝也好,總歸都是需要有所準備的。

    “可這是墨家老祖...你是說?”

    “沒錯,我想墨家那位老祖也許早就有了稱雄的之心,因為某些原因,這個計劃被擱置了”。

    “所以,墨家子弟文武兼修,勢力遍布天下,野心不小”。

    這樣一來,也解釋通了,為什麽墨劍會選擇在這個年代介於皇權,與秦國合作,也許墨家內部,墨劍和墨俠的內部分歧隻是墨家用來麻痹天下人的煙霧彈。

    墨家劍客是攻擊之矛,而墨俠操縱人們的思想,乃墨家之盾,真正保證墨家樹大根深的土壤。

    再往深一層裏去想,也許墨俠並沒有衰落,他們躲在墨劍的身後,不斷的壯大。

    什麽秦國?什麽巨子大會?什麽誠邀盟約?

    都是遮蔽人視線的障眼法,是他們火中取栗,正式介入這天下戰局的一個切入口。

    如果以上這些推論都正確的話,墨家擁寶山為何要廣開大門,讓其他人占了便宜?

    上杆子吃虧的事,傻子都不會做。

    若是地宮裏隻有那十張所謂的張寶圖碎片,那道還說的過去。

    可是如果算上這些他們看的到,摸得到的巨財的話,事情恐怕就沒這樣簡單了?

    墨家這樣做究竟是想做什麽?

    那別過的人才當小白鼠?這個理由很能站住腳,畢竟損耗別國人才,間接等於壯大了自己的力量,丹秋有時墨家的大本營,等使臣將寶物取出來,墨家再殺人奪寶呢?

    更是一勞永逸!

    那麽,有個問題出來了。

    天下沒有不漏風的牆,墨家就不要名聲了嗎?這個消息若是傳出去,墨家勢必要與整個天下為敵,落入眾矢之地,這樣一來,無異於自覺活路。

    正常人在這種情況下迴怎麽做?

    答案很簡單:找一個強大的替死鬼,嫁禍給對方。

    這個計劃一旦實施,很容易成功,因為墨家自己打開的地宮,誠意滿滿。他們若是不舍得財寶,完全可以換一種考核方式,不必如此勞師動眾。

    事成之後,墨家隻會出於受害方,傳揚名聲的同時,達到目的的同時,還會博盡同情。

    這是計中計,局中局。

    如同這個迷宮一般,置身其中之人,很難能想到這一層。

    連清心裏冷笑,暗自在心裏盤算,這個強大的冤大頭會是誰?

    秦國,對方遠在千裏之外,有不在事發地的證據,嫁禍給對方的實施性太難,排除。

    楚國,這個崇拜浪漫與美的過度,國人太過散漫,即便是嫁禍了,也很難令人信服,也排除。

    魏國,有可能,這是一個野心勃勃的國家,魏國新君繼位之後,就開始小幅度的調集兵力,騷擾邊境小國,狼子野心不言而喻。

    趙國,這個國家一直在走下坡路,想要操控如此大的局麵,很難。

    齊國,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齊國目前的國情雖然有些混亂,但架不住南北割據,一國雄踞著兩頭強大的雄獅子,內亂不斷,極易挑起戰端,而剛巧綜合國力足夠強。

    好巧不巧,兩個都是跟他連清有關聯的國家。

    墨家這是逼著他動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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