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中有許多細節,也許你不會在意它,但有人在意。說她斤斤計較也好,說她無理取鬧也罷。正因為對生活太認真太在意,所以總有些雞毛蒜皮。不要以為雞毛蒜皮是街頭巷尾媽媽婆婆們的專利,在愛情裏,如果你細心,就會發現,她有更多雞毛蒜皮;如果你不細心,她就會升華,升華為讓你頭疼不已的無理取鬧!所以,千萬別忽視了生活中小小的不起眼的細節。

    流浪的風在前麵走,阿芯跟在後麵,誰也沒講話,阿芯突然覺得這氣氛好奇怪,有點不自在。剛開始流浪的風總是等著阿芯,想跟她並肩而行,可走著走著,阿芯又掉到後麵去了,他感覺阿芯是故意的,於是就不再等她與自己並肩了,放慢腳步讓她跟著,隻要她不跟丟就行了。就這樣一路無言。

    阿芯不喜歡這種不自在的感覺,她煩悶的東張西望著,天黑了,路上行人很少,橘黃的燈光散漫的撒在路邊小樹上、漏在大街上,給人一種夜淒淒、孤寂寂的感覺,有點傷感,阿芯有點不高興了,明明有人請客應該開開心心的,居然讓她產生一種傷感的感覺!不行!

    阿芯想小跑幾步追上流浪的風,跑了兩步,她感覺這樣很不雅觀,於是,幹脆,她不走了!阿芯停了下來卻發覺流浪的風依然毫無所覺的徑直向前走著,她狠狠的盯著他的背影,這樣盯著感覺很累,而且也於是無補,所以,她看見小樹下有一個大石頭,於是就打算坐那兒休息休息,人家愛走就走唄,反正跟她沒多大關係。於是阿芯就心安理得的優哉遊哉的坐那兒欣賞夜景,雖然這夜晚根本看不到什麽風景,無非就是些來來往往的行人而已。但阿芯卻看得津津有味。

    流浪的風突然發覺有點不對勁,轉頭一看,人呢?天啊!走這麽慢她也能跟丟嗎?趕快迴頭找去。

    阿芯看到流浪的風心急火燎的向這邊趕了過來,故意扭過頭去裝作沒看見。

    “我還以為你被人販子拐走了呢!”流浪的風哭笑不得的看著東張西望的阿芯。

    “是嗎?我覺得這兒風景不錯,本想叫你一起欣賞欣賞的,可惜,你似乎很向往前麵的風景啊,走得那麽急,所以,我隻好獨自一人欣賞囉!”

    這兒有什麽風景可供觀賞的嗎?除了被她靠著的小樹外,就是小樹旁邊的路燈了。流浪的風無奈。

    “那麽小姐,您能不能先吃完飯再迴來欣賞呢?我想酒足飯飽後欣賞起來會更耐人尋味些吧!”

    “好啊,這主意不錯。順便問一下,你請客的地方在哪兒啊,怎麽要走這麽遠啊?”阿芯開心的說著卻沒有要起身的意思。

    流浪的風沒有迴答她,意味深長的看著阿芯。

    阿芯也不急,他不迴答也沒關係,她依然欣賞著她的風景。

    沒辦法,流浪的風終於伸出了他的“玉手”,

    “走吧,別鬧了!”

    阿芯勝利的把手送進他的手心,洋洋得意的被他牽著。

    小飯館看起來不錯,幹幹淨淨的,台坐也擺得挺順眼的。

    流浪的風把菜單遞給阿芯,阿芯沒接,她最怕點菜了,反正飯館裏的菜對她來說都一個味道——味精加雞精,否則就是辣椒,辣得讓人除了感到辣外嚐不出任何味道的那種。

    “你點吧,我隨便,清淡一點的都行。”

    流浪的風也不再客氣了,阿芯的脾氣他算是領教過了,隨便就隨便吧,他還真隨隨便便點了三個小菜。

    菜上來了,一盤青椒迴鍋肉,青椒阿芯不能吃太多,迴鍋肉?阿芯不吃。有點少興;一盤花菜,花菜?不錯,芯最喜歡吃的菜之一,可是,芯不吃辣的,這花菜上紅紅的辣椒看著讓人生氣;還有一份,芯很期待,希望這個能對上味口,一碗紫菜湯?!芯徹切底傻眼了,她吃飯時從不喝湯,喝完湯她就吃不下飯了,所以一般都是吃完了飯再喝,而且隻喝一兩小口,多了會讓她肚子吃不消,而且芯從不在飯館裏點湯,這裏的湯對她來說就是味精與水的精混合物還不如一碗糠水來得有價值。芯瞪大了眼睛望著碩大的一碗紫菜湯,即掃興又無奈的看了流浪的風一眼,唉,看來我們一點默契也沒有啊!

    吃吧,吃吧,怎麽著也得給人家一點麵子啊。芯一邊鼓勵自己一邊用筷子小心翼翼將一棵花菜旁邊的紅辣椒扒開……

    流浪的風看著阿芯那認真扒著辣椒的樣子直想笑,見她即專注又費力的笨拙樣索性放下飯碗陪她一起扒辣椒。辣椒主要調味用的被切得非常小,但這對流浪的風來說似乎不成問題,隻見他三下五除二的就快速的將一大片紅辣椒搞定。

    芯見流浪的風熟練快速的一會兒就將一盤辣椒扒得差不多了,開心的笑了起來,算他還識趣!

    見阿芯笑了起來流浪的風也笑了,可是,他臉上的笑容瞬間變得僵硬起來。

    阿芯奇怪的順著他的目光看去,一對情侶正手挽手的說說笑笑的向這邊走來。芯疑惑的看了看流浪的風,看來,他要麽跟那個女的牽扯不清,要麽就是跟那個男的有仇,芯為他們的關係下了判斷。

    那女人也發現了阿芯她們,當他看到流浪的風時臉上的笑容也變得不太自然,她放開了男人的手,尷尬的對阿芯她們笑了笑。阿芯雖然不明所以,但人家對你笑你總不能冷著個臉吧,芯也莫名其妙的對人家笑了笑。

    “風!好久不見了。”女人裝作見到老朋般很開心的樣子跟流浪的風打著招唿。

    流浪的風尷尬的扯了扯嘴角,算是迴應她吧,他可能想笑一笑,卻比哭還難看。

    阿芯見他那個樣子有點生氣了,要笑就笑嘛!幹嘛扯出這麽難看的麵容來?笑不出來就不要笑嘛,一張嘴長著幹嘛的?不會說話嗎?眼不見為淨,阿芯幹脆不理他們,自顧自狠狠的吃著,仿佛他們根本不存在似的。

    “阿凱!他是風;風!我男朋友阿凱。”女人望了一眼正埋頭奮戰的芯,指著那個男的對流浪的風介紹。

    “你好!”那個男人很紳士的向流浪的風問好。

    阿芯啪的一聲把筷子拍在桌上,聲音不太大卻恰恰吸引了他們三人的注意力。

    “我說風啊,你懂不懂禮貌啊,人家向你問好,怎麽著你也要吭一聲啊!”阿芯有點不耐煩的對流浪的風說教著,然後轉過頭對那個女的和男的笑了笑,說,“不好意思,我想風今天可能有點不舒服,你們看,他臉色這麽難看。你跟風是同學吧,哈,我聽風提起過你的,真是的,他經常說你怎麽怎麽漂亮,可這一見,你比他說的還要漂亮啊,你男朋友真帥啊,你們真是絕配,絕配!本來應該請你們一起吃的,你看,他現在這個樣子,實在是,我想,我還是馬上陪他去看醫生吧,要不這樣吧,你們也很久沒聚一聚了吧,改天找個大家都有空的時間聚一聚怎麽樣?……”

    芯這一招真絕,聽不出是嘲諷還是真意,硬是把他們三人唬得一愣一愣的。

    那個男的最先清醒過來,說了聲報歉道了聲別就拉著女的離開了。

    她們走後流浪的風還是愣愣的看著阿芯,阿芯卻忍著笑意一把拉著流浪的風跑出了小飯館,一出門阿芯就爆笑了起來,笑得蹲在地下抱著肚子。

    笑夠了,腰也笑疼了,笑得她自己都受不了了,阿芯終於撫著笑疼的肚子站了起來。

    流浪的風不明白有什麽好笑的,她沒想到阿芯還有這麽瘋的一麵,笑得像個瘋子。

    “笑夠了吧,有那麽好笑嗎?”流浪的風臉色依然不大好。

    阿芯不笑了,聽到流浪的風的話臉也變冷了。不理他,說也不說一聲就順著來路往迴走。

    “你這又是怎麽了?”流浪的風仿佛有點生氣。

    “沒什麽,我愛笑就笑愛哭就哭,關你什麽事啊!還有,不要把在別的女人那裏受到的委屈發泄到我身上來!明白嗎?你給人的感覺很懦弱,我討厭懦弱的男人!”阿芯氣衝衝說完後就後悔了,她感覺這話似乎太重了點。

    尷尬的轉過頭,阿芯更不知道心裏是什麽滋味了。

    流浪的風眼角有一滴淚,不多,就一滴,就在阿芯轉頭的瞬間看到的,等她轉過頭來後流浪的風已神不知鬼不覺把淚擦掉了。

    流浪的風站在那裏沒動,也沒看阿芯,雙手插在褲兜裏抬頭仰望著天空,風很輕,他的頭發微微動著,頭發有點長,長得剛可以紮個小辮子。天空裏有什麽呢?芯也抬頭望了一下天空,有略帶灰色的白雲,還有無痕無跡的微風。

    阿芯輕輕走了過去,流浪的風已低下頭來,瞟了阿芯一眼微微偏過頭沒再看她。

    “對不起風,我不是真說你懦弱,隻是想激勵你變堅強點,你要知道你是男人,男人就應該有男人的氣量。不要那麽小氣好不好!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可是,好像是我幫你解的圍吧!而且,人嘛,都應該向前看啊,而不是沉湎在過去的傷痛裏,既然發生了就要勇敢的去麵對它,何必要讓自己痛苦不堪呢?這樣隻會體現你的懦弱而已,根本就得不到絲毫的同情與憐憫,反而會讓人們更瞧不起你……”阿芯看著流浪的風的眼睛,耐心的輕輕勸勉,可是,他居然……好像根本就不為所動,芯生氣了,真的生氣了,能得到她的教導和安慰是多麽難得的事啊,她這小半輩子還沒安慰過什麽人呢!

    “喂!你這人懂不懂人情世故啊!好像應該生氣的人是本小姐我吧!說是請本小姐吃飯居然跟別的女人眉來眼去的,最後弄得傷心欲絕也就罷了,還要讓本小姐替你出謀解圍,你以為本小姐是什麽人啊?任你唿來喝去啊?哼,你還在這裏傷心個什麽勁,本小姐還要生氣呢!氣死我了!……”芯突然跳起腳來破口大罵,這一罵把流浪的風著實嚇了一跳。

    “還說要我做你老婆呢!門兒都沒有!”阿芯氣唿唿的扭過頭不再理他。

    “小姐,我哪有跟別的女人眉來眼去啊?”流浪的風哭笑不得,勉強扯起個難看的笑容哄著阿芯。

    阿芯不為所動,仍扭過頭去不理他。

    流浪的風不知如何是好,連難看的笑容也扯不出來了。

    “阿芯,我,我不會哄女孩子開心。”他的聲音有點傷感,阿芯也有點過意不去了。

    “她是我前任女友,知道嗎?我們高一就開始談了,可結果,上大學後她考去了z省,我們相隔太遠,卻仍然每天寫信每天打電話,誰知道……人都說,距離是愛情最強的殺手,後來她有了新男朋友,我去找她,她卻隻知道哭……她要我走,我無可奈何……她男朋友對她很好,可能我對她不夠好吧!後來我們就再也沒見麵了。”流浪的風輕描淡寫的講述著,雖然仍有點悲傷的感覺卻也沒剛才那般沉痛了。

    阿芯撇撇嘴不太相信,不是不相信他的故事,而是不相信他們每天寫信每天打電話,那多累呀!而且,天天寫信,哪有那麽多東西寫啊,恐怕吃飯拉屎都寫進去也不夠他寫吧!還要天天通電話?有那多話講的嗎?簡直胡扯,不過,如果真如他所說的每天寫信每天打電話,我敢肯定,那個女孩兒肯定是被他煩跑的。

    “切,這樣的故事聽多了,不僅不新鮮,而且普遍得很呢!”阿芯不以為然的譏諷道。

    “是啊,普遍得很啊,所以我後來也看開了,把以前通的信件一把火全燒了,相片什麽的也全燒了,用的電話卡也全丟了。知道嗎?那時候用了好多電話卡啊,本來想收集起來的,結果還是給扔了,不想看到有關她的東西。”流浪的風不理阿芯的譏諷,徑自繼續講著。

    “你這是逃避!逃避你懂不懂?逃避是解決不了根本上的問題的,唉,你的調節功能還真不是普通的差啊,你這樣隻有兩種結果知道嗎?一是變得麻木,二是變得瘋狂。一般人都會變得麻木的,不知道你會是哪種呢!”阿芯仿佛自己是專家般的頭頭是道的分析起來。

    “我兩種都不是,現在,我跟她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再說了,已經成為別人的我是不會再要的。”

    芯撇撇嘴,心想真是個死心眼的家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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