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得到了蒼硯的及時治療,藍兮沒有了生命上的危險,可她卻無半點清醒的征兆,依然昏迷。入夜後,墨藍的夜空上,點綴著起不到任何作用的無神星月,黑色的彤雲滿滿在夜空之上。一陣輕微的腳步聲突然在無人的長廊上響起,來人身著鵝黃色的長袖宮裝,手上脫著一個漆金盤子。長及腰間的黑亮長發在她曼妙的身後微微擺動,隨著她身形的不斷移動,腰間的環配不時的發出清脆的撞擊聲。

    來到自己要到達的目的地,她停下腳步,透過窗欞向裏麵望去,滿意的看到裏麵並無人守侯,她高興卻依然不忘小心的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門咿呀的打開有咿呀的被合上,她將已經失去利用價值的托盤隨手放在了桌上,目光移動,搜索著自己想要找尋的,在她的視線移向那張垂著紗縵的大床時,她的瞳仁猛的一縮。緩緩的走向那張床,近到可以看到床上隱隱約約的女子形態,她臉上的神色隨即變的猙獰起來。她的一隻手伸向床邊去掀起紗縵,另一隻手則伸向袖中,抽出那把早就備好的匕首。

    隨著床縵一點一點的被撩起,床上依然沉睡的人也一點一點的顯現在她的麵前,她眯了眯秀麗的眼,手中泛著寒光的匕首準確無不的向床上之人的心髒部位狠狠的刺了下去,刀鋒如她所願的刺入,可卻沒有她意料的血液迸出。

    “你真的如此恨我,恨到千方百計,恨到使勁手段,也要我死嗎。白雪。”

    在熟悉不過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她的動作瞬間被定格,整個身子僵了原地,半晌才費力的將僵硬的頭顱轉向聲源的方向。

    黑暗之中,悠閑的坐在椅子上悠然品茗的人,不是藍兮,又會是誰。大病初愈的她,除了臉色稍嫌蒼白之外,一點也看不出有什麽不妥。

    白雪恨恨的看著眼前完好的人,不禁用力的捏緊了手上的匕首。

    上天為何如此不公?

    為什麽要讓她遇見雲霄亓?為什麽又在他的身邊安排了一個青梅竹馬的她?

    男人都會選擇最好的女人,可為什麽他不一樣。論樣貌,論家事,論武功,她哪一樣不在藍兮之上,可為什麽他的眼裏隻容的下一個藍兮,而始終沒有她的存在。不甘心的她在爹爹的幫助下成功的陷害了藍兮,也成功的使他們反目。可為什麽,五年來,在他身邊苦苦守侯的她,還比不上一個不知是真是假的消息,讓他在眾人麵前取消婚禮, 陷她於不堪的境界。

    “我怎麽可能不恨你。”白雪那難掩怨怒的眼睛對上藍兮那雙清亮的眸子,“你為什麽不在五年前就幹脆的死掉,我真恨自己當時沒有肯定你的死。就算你沒有死,你為什麽不找個地方躲起來,還要出現在我的麵前,破壞我好不容易得來的幸福。你為什麽還要迴來。你知不知道我是那麽的愛他,我不可以沒有他。”

    “你愛他。”藍兮轉頭看向窗外的淡月暗星,悠悠開口,“所以五年前你和你爹聯手害我和他反目;所以我被你們廢去武功打落懸崖;所以在我在一次的出現後,你依然想要除掉我,這一切就是因為你愛他。那你有沒有問過他,他愛你嗎?”

    “他當然也是愛我的。”白雪提高了聲音,“他如果不愛我,怎麽會讓我住進雲宅,還親手為我住的地方題名;他如果不愛我,他怎麽會那麽關心我的身體;他怎麽會同意和我成親---”

    “就憑這些,你不覺的很牽強嗎?”轉過頭,藍兮將頭靠在撐在椅把上的手,淡淡的反駁著她那沒有任何說服力道的話,“住進雲宅,隻不過是為了就近監視;關心你的身體,隻不過是確保在沒有達到他的目的前,你不會早死。至於和你成親嘛,隻不過是他報複計劃裏對你小小的一擊。他對你所做的一切,隻不過是在達到自己的目的,而不是你所說的愛,明白嗎?他對你隻不過是逢場作戲罷了。”

    “不可能,不可能。”白雪不斷的重複著,頭連連搖動,想要搖去她的話在自己在心裏引起的震蕩,可腦海裏也有一個聲音在告訴自己,她說的一點都不錯。拿著匕首的手在空中不斷的顫抖,她的人也在不斷的後退,直到她抵坐在了床上,她也一直在重複那三個字。

    “你在騙我,你一定是在騙我。”刺激過大的白雪失去理智的揚起匕首向藍兮衝去,可還沒有近到她的身邊,就被一股巨大的氣刃給狠狠的刮了出去,重重的跌坐在了地上。

    怎麽迴事,為什麽渾身的力氣就向是被突然抽走了一樣,白雪乏力支起身子,就這一個小小的動作就讓她差點喘不過氣來,她心驚的抬起頭,看向正在向自己走過來的藍兮,她眼中閃過的那一縷莫名的光芒,竟沒來由的讓白雪感到了恐懼。

    “真無趣,原本還以為你會給我帶來一點消遣,可現在看來,是我高估了你。”伸手拉起癱軟在地上的白雪,靠近她的耳邊喃喃低語道,“五年前,你陷害我,不如我也讓你嚐一嚐被陷害的滋味,如何?”

    話音甫落,白雪手裏的匕首就直直的向她的胸口刺去,可還沒有刺進,就聽到白雪傳來了尖叫聲。

    隨即,她便被人擁進了懷裏,接下來就是一團混亂,可她始終在雲霄亓的懷裏安靜的看著,看著他處罰擅自離開的婢女,不忠職守的護衛,還有不知死活的白雪,當白雪被帶走從她身邊經過的時候,她朝她揚眉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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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麽了。”敏銳的感覺到懷裏女子的氣息不順,雲霄亓焦急的詢問。

    藍兮輕揉著額頭,搖頭答道:“沒什麽,就是覺的頭有點暈罷了。”話剛落地,邊感到身子一空,已被他橫腰抱起,乍來的動作讓她小小的驚叫了一聲,兩隻手惟恐摔下去的忙不迭的摟住了他的脖子。

    “放心,我不會把你摔下去的。”無奈的看著她緊緊抱住自己的動作,他不由的出聲調侃她。走至床邊,將她放坐在床上,他蹲下身子,為她褪去鞋襪,動作輕柔宛如珍寶。拉過被褥真要蓋在她的身上時,卻對上她一眨不眨看著他的漆黑眼睛。

    “不是說頭暈嗎?怎麽還不閉眼休息呢。”伸手遮住她的眼睛,“還是你想要我做一點別的事,譬如給你一個晚安吻呢。”

    剛剛伸手拉開他的大手,就看到一張放大的俊臉向她急壓過來,“啊。”藍兮驚叫一聲,猛的拉高了被子遮住了自己。

    “好了,不和你鬧了,我隻是和你在開玩笑呢,快點出來,別把自己給悶壞了。”輕輕的拉著被子,他溫柔的哄著躲在裏麵的人。

    暖言儂語,終於讓藍兮緩緩的拉下了被子,一方麵他的語氣不象是在騙人的呀,另一方麵就是自己在被子裏麵實在是憋不住了。

    被子一寸寸的拉低,露出一張憋的通紅通紅的臉蛋,緋紅嬌嫩的櫻唇剛見天日邊慘遭突襲。沒想到還有這一招的藍兮楞在了那裏。

    而那個占了大大便宜的家夥很在那裏意由未竟的舔舔嘴唇:“很香,和以前的味道一樣。”

    聽到他的話,藍犧的小臉“轟”的一下漲的更紅了, 咽喉羞又惱的看著他,笑笑笑,笑死你好了。

    還好某人知道什麽叫做適可而止,“好了好了,別生氣哦,氣壞了身子可就不好了。”笑著輕輕拍著被子裏生著悶氣的人,“還氣,那我走好了,免的你看到我就生氣,我還是等你氣消了再來找你好了。”說罷作勢起身要走。

    藍兮急忙伸手拉住他:“別走,我怕。”

    原本還掛著笑容的人,在聽帶她的話後,臉上閃過對自己沒保護好她的自責還有對不白雪的憎惡。

    “好,我不走,你快迴去,當心你的身子。”他將爬出來的藍兮按迴被窩,並為她掖好被角,“我留下來陪你好吧。”

    “真的?”

    “真的。”

    一下一下,他修長有力的手隔著被褥輕輕的拍打著伊人的身子,在他有節奏的拍打中,藍兮緩緩的闔上眼,慢慢的進入夢鄉。

    戀戀的看著她熟睡的麵孔,他俯下身,在她的唇上印下一吻,“做個好夢,我的公主。”站起身子,細心的拉下床縵,並熄滅燈火,走了出去。

    孰料在房門闔上的刹那,床上原本入夢的女子卻突然的睜開了眼睛,瞳仁清亮有神,哪裏有半點困倦之意。

    掀開床縵,赤腳走到窗前,看著窗外那一片沉重的黑,她的臉上滿布凝重與肅殺。

    “啻夜接令。”半晌,對著窗外那一片漆黑夜色,那一個不知和處的地方,藍夕低低的開口。

    隨著她的話語落地,從叢林裏約出一個黑色的影子,如輕煙一般飄至到她的麵前,跪至在地。

    “斬草除根。”淡淡的話語卻夾雜著狠冽的殺意從她的身上湧出。

    “啻夜接令。”黑影曲膝行禮後,便如同他來的時候一般神秘消失。

    抬頭仰望夜空,不知何時,皎月已掙脫彤雲的製礙,從中探出頭來,淡淡月光傾散大地,一切的一切就象是渡上了一層銀一般,那麽的美麗,那麽的祥和。和自己的心境是那麽的反比。

    雲霄亓,你我之間的遊戲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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